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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的两人到了阳台上,居然是谢青和冯响。
肥七往后跳开一步,惊道:“你、你不是中毒了?”
这时候,摔在角落里的柳峰已经站了起来,冷笑一声,道:“看来你不仅肥,而且记性也并不好。”
肥七的脸更苍白,道:“什么意思?”
柳峰道:“你的那点毒药还不够当饭吃的,可别忘了,冯响他爹是干什么的。”
肥七道:“你是说冯敌早已经研制出解药?”
柳峰道:“是。”
肥七笑了笑,道:“可惜你的记性也不怎么样。”
柳峰道:“哦?”
肥七道:“可别忘了,我们两个人的武功在青州城是数一数二的。”他瞥了一眼谢青和冯响,冷笑道,“你确定他们两个打得过我们?”
柳峰道:“他们是不打不过。”
肥七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做个交易。”
柳峰道:“说说看。”
肥七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雷霸已死,断拳帮帮主的位置由我们两个来决定,冯家要复兴拳馆,我们也不会阻止,拳会上的其他人也不会是冯响的对手,我们也不会再插手拳会的事情。”
柳峰道:“这倒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
肥七又笑了笑,道:“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柳峰道:“但有一个人似乎不肯同意。”
肥七道:“谁?”
这时候,房间中又走出来一个人,肥七和瘦猴子见到这个人之后,已经吓得脸上没有人色。
这人是谁?
正是雷霸。
雷霸双手负在身后,迈着苍老的步伐走到阳台上,他的须发已经一片银白,看起来就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了。但其实他只有五十几岁。
雷霸轻叹看一口气,用一双苍老的眼睛看着肥七。
肥七颤声道:“帮......帮主,你......你是怎么......你不是......不是被带走了?”
雷霸用苍老嘶哑的声音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早已经挥不起拳头了?”
肥七吞了一口口水,瘦猴子早已经缩在角落里,目光四处游移,找寻脱身的办法。
雷霸道:“这几年来,我想了很多事情。”
肥七道:“想什么?”
雷霸笑了笑,道:“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十几年前,我一人挑战青州十几家拳馆,让这十几家拳馆全部关门,建立了断拳帮,断拳帮在青州城内一家独大,拳会冠军也一直在断拳帮的手中捏着。然而我发现,我并没有觉得快乐。”
肥七道:“为什么?”
雷霸道:“断拳帮是一种责任,一种沉甸甸的责任。十几个馆主这么多年来,没有哪一天不想打败我,重振自家武馆,甚至是重振青州拳风的。然而我并没有感受到有任何人崇敬我,崇敬断拳帮,我感到很孤独,也活得很累。”
他的眼角似已泛出泪光,接着道:“直到两年前,我想通了,什么断拳帮,什么拳王,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如果一个人活得一点自由都没有,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于是我便将帮中事务交给了你们两个打理。其实断拳帮所发生的一切,我都清楚得很,两个派别相争,帮众相继离帮,我都知道,但我不想管,我懒得管,而且这说不定本就是一件好事,拳会本就不该由一个帮派的人来参加,十几个代表不同派别的人参加岂不才是拳会的乐趣所在?
雷霸的目光突变得凌厉起来:“但你们两个为了能够夺得帮主之位,不惜毒害他人,那么,这件事我却已经非管不可了。”
肥七的脸已如同一张白纸,瘦猴子依然缩在角落里。
突然,瘦猴子足尖点地,一跃而起,往楼下跳去。只见雷霸也几乎同时掠起,一只手抓住阳台柱子,一脚踢向瘦猴子的背后,瘦猴子惨叫一声,往楼下坠落。雷霸抓着柱子绕了一圈,又跳回到了原处。
这身法,这速度,这脚力,绝不是一个年迈的老人该有的。
肥七“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声道:“帮......帮主......饶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雷霸又叹了一口气,道:“你走吧。”
肥七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随后十分笨拙地爬到阳台的木栏上,往下一跳,整个人就像坠落一般跳了下去。
雷霸叹道:“今后,青州城再也没有断拳帮,十几家拳馆也该是时候重新恢复了。”
他又扭头向冯响道:“你去跟你爹说,雷霸已经死了。”
冯响惊道:“帮主,你这是何苦?”
雷霸笑了笑,道:“我也该死了,死了反而能让我轻松一些,自在一些。”
柳峰也笑了,道:“雷帮主所说的‘死’并不是真死,只是换一种活法。”
雷霸的目光又再暗淡下来,看着远处,眼神中似有说不尽的忧伤。
然后他慢慢地转过身,慢慢地打开房门,慢慢地消失了。背影是多么的凄凉,多么的孤独,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竟然要换一种人生,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哀。
柳峰叹了口气,道:“其实他们两个没有给冯响下毒,反而就能得到断拳帮的帮主之位,只可惜......”
小红垂着头,一听到“下毒”两个字,头垂得更低。
冯响看了看小红,又看了看柳峰,将脸转到别处,沉声道:“你们两个既情投意合,我自然也不会反对的。”
小红忽拉住冯响的手,柔声道:“其实昨天晚上,我与他什么事也没做,我的心一直是向着你的。”
冯响转过头,激动地看着小红,抓起了她的手,道:“你说的是真的?”
小红微笑着点头。
冯响一把将小红抱到怀中里去。
柳峰轻轻咳嗽一声,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的谢青点了点头,随后两人离开了阳台,只留下那一对如胶似漆的人站在那里。
酒楼大厅内。
柳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谢青坐在他对面。
柳峰道:“雷霸已经离开断拳帮,但如果冯响没有夺得冠军,那么冯敌就没有五万两的银子来重振拳馆,他未必肯将《奇毒录》交出来。”
谢青道:“你的意思是现在最棘手的还是上官千月?”
柳峰道:“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