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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源怎么也没想到。

　　轮回盘所在空间通往地府的出口，会在地府之外靠近血海的边缘。

　　酆都城九座通道，其中一座通往轮回盘，但那是送阴魂投胎，直达六道轮回的通道，秦广王带他去时，只是眼前一花便已从幽冥大地到了轮回盘空间。

　　从轮回盘空间出来时，秦广王无声无息破开一条空间裂缝，跨入空间裂缝后便到了靠近血海边缘之地。

　　猎户秦广王破开轮回盘空间，用的是他地府神职所具备的天道神权力量，而非直接打破空间。

　　轮回盘空间稳固无匹，即便是准圣也难以破开，秦广王以自身实力当然没法破开。

　　此刻，曹源没空去思索轮回盘空间真正的入口在哪。

　　而是满脸纠结念头无比复杂。

　　猎户秦广王叹了口气：“源兄弟，当年的事，俺族对人族的确有亏欠，但若不是巫族庇护，人族岂能繁衍壮大？”

　　确定了曹源的确是同族大巫，秦广王直接按照巫族习惯，称之为兄弟。

　　毕竟，所有巫族严格来说，都是十二祖巫的后代。

　　但巫族延续几万个元会，又有和人族混血的后代混杂。

　　为了避免辈分乱套，干脆以大巫境为分割点划分辈分，大巫之上皆为同辈兄弟姐妹，只以实力论大小，大巫境之下则属于子侄孙辈，同样以境界高低论大小。

　　洪荒巫族和三千世界之内的神门等宗门传承的辈分划分有很大不同。

　　三千世界的宗门，实质上绝大多数都是人族，因此会按照人族习惯排辈。

　　某蒋姓冥王侃侃而谈：“休提上古时横行遍地的妖族、妖兽不是最早的人族所能抵抗，即便是猛兽于人族亦是巨大威胁。”

　　“若非俺族庇护，人族早在上古便已灭族，你出生不足百年，不知上古时代曾有多少强绝一时之族被灭绝。”

　　曹源怔了怔，脸上的复杂稍缓。

　　“人族孱弱，初生时毫无自保之力，一头小妖便能使之灭族。”

　　“而今，却已是天地主角唯一主角！”

　　“欲成天地主角，岂能不经历万千磨难？”

　　“远古时的龙、凤凰、麒麟三族成为天地主角，亦经过与凶兽一族纠缠血战上万元会仍未成唯一主角！”

　　“上古时，俺族为天地两大主角之一，与妖族厮杀纠缠一个量劫，却依然未成唯一主角，俺族又付出了多少代价？”

　　曹源默默不语。

　　此前，从平心娘娘口中得知第一次巫妖大战之后，部分巫族部落的确以先屠杀人族部落来阻止妖族炼制屠巫剑时，曹源就陷入巨大的纠结。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真正的跟脚其实都属于人族。

　　最初血脉虽有巫族血脉，但他即使对巫族颇为亲近，却一直自认为人族，而非单纯的巫族。

　　爆炸似的信息，怎能不令他心情复杂？

　　秦广王翻手掏出一陶罐，刺鼻的酒气冲霄，曹源只闻了闻就有种晕晕乎醉酒似的眩晕。

　　“来，喝点！”

　　秦广王将陶罐仍了过去。

　　曹源接手只觉手上一沉，仿佛提着一座大山。

　　“叮，发现神话强者宁封子所制中品后天功德灵宝——祖陶，是否提炼真髓？”

　　曹源复杂的心境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懵逼。

　　后天功德灵宝？

　　什么鬼？

　　秦广王居然拿出了后天功德灵宝，而且还用来装酒喝？

　　“源兄弟，喝点罢，这可是好东西，诶，要俺说人族创造的东西花里胡哨，唯有酒是真正的好东西！”

　　“啧啧，只要不用巫力化解，喝了之后晕晕乎乎的，那感觉着实舒爽！”

　　“只要喝醉什么烦恼都没了！”

　　秦广王砸吧砸吧嘴，满脸的怀念。

　　“不是，蒋老哥，您这后天功德灵宝……哪来的？”

　　“你说酒罐啊？容俺想想，好像，好像是一叫宁封子的人族送俺，被当做答谢俺顺手救他部落的谢礼罢？”

　　秦广王拍了拍脑袋：“源兄弟看中了？”

　　“看中了只管拿走！”

　　曹源被秦广王的豪横惊呆了。

　　“不，不是，蒋老哥，这是后天功德灵宝啊！”

　　秦广王皱眉：“俺巫族又用不了灵宝，功德灵宝有何用？”

　　曹源：……

　　论秦广王之豪横！

　　猎户蒋大有深意的淡淡道：“于俺们巫族而言，祖巫此前赠你的精血，那才是真正的至宝！”

　　“祖巫赠你三滴祂当年的精血，若是炼化即便大巫第九境也不是没有修成的希望。”

　　“有了大巫九层实力，功德灵宝不过一拳可破，源兄弟，你可别辜负了祖巫心意！”

　　大巫九层，对应准圣修为，不弱于祖巫。

　　十二祖巫之外的巫族，因天道极限，不可能蜕变为第十三尊祖巫，但并不是说大巫就不能修炼成祖巫般的实力。

　　如刑天、大羿等上古大巫，都曾修炼到大巫第九境，实力不逊于祖巫。

　　临行前，平心娘娘赠祂当年的精血三滴，其中用意曹源心知肚明，但这会儿他哪还有空和秦广王掰扯这些。

　　“老哥，蒋老哥，就因为你救了宁封子部落一次，他就将功德灵宝送你当谢礼，他……不会不知道自己送的是什么罢？”

　　“宁封子一介凡人，如何知道何为功德灵宝？”

　　“俺当年路过淮水，见有妖族吃人顺手便杀了，为了感谢俺他将无意间造出的陶罐送给俺。”

　　“这陶罐看着不大，却能装一湖之水，俺瞅着稀奇，也就顺手收了。”

　　曹源匪夷所思的道：“宁封子造出第一个陶罐，就没有借功德成仙？”

　　秦广王眼神怪异：“洪荒破碎之前，何曾有人族以功德成仙？”

　　“功德成仙，乃是紫霄宫那位重炼地火水风后，才有的天道法则！”

　　曹源嘴巴微张，不断回忆前世今生所知的神话传说。

　　似乎……还真是这样？

　　“那人族初祖燧人氏呢？”

　　“搓出麻布织衣的淄衣氏？”

　　“还有造出房子的有巢氏呢？”

　　秦广王捏了捏鼻梁：“不是说了嘛，那时洪荒未碎，天地法则不同，如何能以功德成仙？”

　　“就算没成仙，以他们的功德，怎么也该转世成人族有名的先辈了吧？”

　　“当年祖巫未化身轮回，哪来轮回转世？”

　　“人族寿命有限，又不是先天种族，功德只能令他们躲劫，等到身死寿尽魂魄被阳气一灼，立时魂飞魄散只剩真灵，时日一长即便未遇意外陨灭也要彻底消散！”

　　这意外得闻的消息，令曹源一时间只能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

　　心中突然有点庆幸，幸好穿越时没穿到燧人氏那个时代。

　　若在那个时代成了人族，就算能发明各种各样的工具大把捞功德，可天道法则不允许，就算功德再多又有什么用？

　　在那个时代，功德满身也不过是能顺顺利利活到寿尽，然后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那才叫一个惨！

　　秦广王一阵唏嘘：“你说的淄衣氏和有巢氏俺到没见过，但燧人那小子，俺曾去韩虎兄弟的部落时见过一面，那小子也算人族中一心为人族学得修行而苦寻千山，只为求师问道的大执念人族！”

　　“可惜，天地法则不同，人族仅是后天种族，学不会玄门的道文，更无法修行俺巫族的炼体法门。”

　　“最终难逃寿尽身死之果。”

　　“韩虎兄弟？”

　　“噢，就是现在地府第五殿阎罗殿之王。”

　　“韩虎兄弟当年曾教过燧人炼体，可惜，没有巫族血脉，哪里学得会俺巫族法门？就算韩虎兄弟当初给了他一滴精血，也无法炼化。”秦广王摇头不已。

　　曹源恍然：“原来阎王名叫韩虎！”

　　秦广王哼了一声：“你得管韩虎兄弟叫兄长！”

　　“咱地府十殿冥王，你可都得唤为兄长，除非哪天突破到第九境，否则……你就一直是俺们弟弟！”

　　曹源略一琢磨，倒抽一口凉气。

　　哎哟，我这也算穿越者之光了吧？

　　三清圣人是老师，地府十殿冥王是兄长，就连洪荒最大的金大腿道祖，也能攀亲叫一声师祖！

　　细细这么一算，曹源突然有种前世人脉大佬的志得意满。

　　前世那些人脉遍天下的大佬，活的那叫一个滋润，不管走到哪谁都要给几分面子。

　　啧啧，如今自己也算在洪荒广有人脉，日后岂不是也能当个谁都要供着的调停大佬？

　　曹源正默默思考现在的自己是不是能浪时。

　　猎户蒋感叹道：“燧人那小子若生在此时，到是不难成仙！”

　　“他最后弥留之际，将钻木送给了韩虎兄弟，以感谢送他的那一滴大巫精血，虽然精血他没用上，却让俺们看到了人族身上的知恩图报共性！”

　　“俺和韩虎兄弟每次喝酒时，他都会说燧人赠他的钻木虽然于他无用，但礼轻情意重，会把钻木珍藏起来，永留念想！”

　　曹源恍惚中似乎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一个激灵：“蒋老哥，你刚才说什么？钻木？”

　　“就是燧人氏用来取火那个？”

　　秦广王一愣：“对啊，怎么？”

　　“现在还被阎……韩虎老哥保存着？”

　　“对啊！”

　　“呵，你不会在打那根破木头的主意吧？”秦广王哭笑不得。

　　“那东西对于咱们没用，就是一根重了点，能点火的破木头，当棍子还嫌太短呢！”

　　那可是点燃人族文明的燧人钻木啊！

　　曹源有点不敢想象那东西究竟会是什么品质的功德灵宝。

　　“呵呵呵呵，蒋老哥，我对韩虎老哥仰慕已久，不知能不能请老哥给我引荐一番？”

　　秦广王眸中笑意一闪而过。

　　“哈哈哈哈，何需用俺介绍？”

　　“都是族中兄弟，径直去找祂便是，只不过韩虎兄弟最近忙着十八层地狱那堆烦心事，此时未必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