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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
林冬一愣,直起身子抬眼看去。
“冬子,是我,我是大墩!”
迎面的那个人被林冬撞得打了个趔趄,急忙道。
“哦,大墩啊!啥事啊,这么着急的样子。”
林冬奇怪道。
大墩搓了搓手,抬眼看了看林冬,踌躇了半晌,脸上有些为难地道:
“冬子啊!你上次借的那两百万能不能先还我啊?我这里想扩大鱼塘,急着缺钱用!”
说完,大墩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去。
林冬愕然:
“怎么了?你现在要扩大鱼塘?但是我这里资金很急,暂时还调不出来。这样吧,你再等我个把月,到时候就没问题了。”
说完他做势便走,工地上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自己忙活呢。
“诶诶诶,冬子先别急着走啊!我..我还没说完呢!”
大墩见林冬要走,赶紧急忙把他拦下了。
在他满是疑惑的眼神当中,大墩犹豫焦急为难了好半晌,最后还是咬咬牙,心一横,吞吞吐吐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唉,冬子啊!你这可别怪我啊!你那旅游项目的事情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我家那媳妇成天打我骂我扯我耳朵说我两百万扔出去打水漂了!
我爹妈也是从成天指责我,我委屈得像个龟孙似的,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说完他还很是懊悔地跺跺脚,心中真是后悔极了。
谁知道一向靠谱的林冬借钱竟然是搞这个,气得他全家天天都在怒骂自己,现在自己连媳妇的床都上不了了,天天睡地板。
林冬这才明白,原来大墩的来意就是要钱,怕那两百万给打水漂了。
他沉默了半晌,觉得有些寒心,想不到自己认作的兄弟竟然这样看待自己,一时半会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焦急的大墩看到林冬面无表情的沉默模样,突然像是泼了一盆冰水般,瞳孔骤然紧缩,刹那间想起林冬对自己的好来。
“要是没有冬子的帮忙,自己会有那两百万吗?”
大墩扪心自问着,兄弟的信任和家人的指责在他心中天人交战,心中煎熬痛苦挣扎无比。
突然他一咬牙,头皮一硬,心一横,对林冬斩钉截铁道:
“算了,冬子,我相信你!这两百万当做我的投资金!不要还了!家里人爱咋滴咋滴,没有你就没有我这两百万!说什么也要力挺你到底!”
说完,大墩脸上露出了像是慷慨就义般的凛然大义,转身离去。
正要开口有所表示的林冬又愕然了一番,旋即望着冬子坚定离去的背影,刹那间感动涌上心头。
他知道大墩家其实他不是主事人,他媳妇的泼辣和霸道,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可以想象得到大墩在这其中要受到多少的委屈和叫骂!
他的父母也是软骨头,随便听他媳妇的几句话肯定就倒戈了,再加上村里的风言风语,不觉得那几百万是打了水漂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现在林冬是真的拿不出钱来,这工程量的浩大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他卖玉的上亿元竟然就快要见底了。
即便是两百万,现在对他来说也是很关键。所以林冬才会为大墩承受着万般的压力也要力挺他而感动莫名。
“放心吧,你的两百万,一定会翻个好几番,到时候,就是咋们兄弟俩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他紧了紧握着的拳头,望着大墩离去的背影喃喃说道。
然后他便扛起了锄头继续往荒山上走去。
“瞧,那就是我们村里的‘名牌大学生’冬子,别人家大学生就是不一般,扛起锄头非要干那种母猪会上树,铁树要开花的事情。我们可就等着看这大学生一年能赚几个亿哟。”
树老大抱着胸倚靠在电线杆旁边,脸上一片戏谑之色地对扛着锄头,一身汗臭味路过的林冬阴阳怪气道。
“树老大,你在说啥呢,冬子干的可不是什么铁树会开花,母猪会上树的事,冬子干的可是火星撞地球,村里的苟光棍都能找到女人的事情啊!哈哈哈!”
在一旁跟树老大要好的一个秃头,对他嬉笑闹道,二人笑作一团。
村里的苟光棍几年快八十了,都是快入土的人了,这辈子却没找到过个媳妇,所以村里里总是拿他开玩笑。
扛着锄头大步向前的林冬对他们的冷嘲热讽置若罔闻,只当做是没有听见一般。
……
“你这个不争气的玩意,老娘要你有什么用?你他妈两百多万就这样给那个脑子进了屎的林冬?妈的老娘要你去找他要回来你居然还敢空手回来,还说给他做投资不用还了?老娘真的想一巴掌抽死你这个王八蛋!他脑子进屎你脑子也跟着进屎啊!”
一个女人的尖声厉嗓从大墩屋中传来。
“冬子是我兄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他帮助了我!没有他就没有这两百万,所以这钱给他是天经地义的!你他妈再给我啰哩八嗦行不行老子抽死你?”
紧接着,大墩屋子里伴随一个暴怒的咆哮声,传出的是一个响亮无比的清脆巴掌声。
“啊!你这个杀千刀的畜生竟然敢打我,老娘要抓死你!”
紧接着便再是传来一阵摔椅子的碰撞声,摔玻璃盘子的破碎爆裂声,女人歇斯底里的凄厉嘶嚎声,男人的愤怒咆哮挥拳声,老人的苦苦好言相劝哀求声,小孩的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林冬在闹得不可开交的大墩家门口伫立了一会,犹豫踌躇了片刻之后,还是继续扛着锄头继续往山上走,只是他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荒山上的开发工程依旧是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众女和林冬还有工人们在工地上依旧是日复一日地忙碌着,而且工程的进度似乎也是越来越快。同时与工程进度成正比的,还有村里越来越明目张胆,冷嘲热讽,明讽暗讽的嘲笑声......
“我们的工程大概还有多久就完成了?”
晚上,在家中照常开着例会的林冬有些虚弱地问道,作为工程的总负责人,他的压力无疑是最大的。前段时间,资金已经几近枯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