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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春天,街头已经到处是花攒锦簇,游人如织。两人都是便装,依旧背着背包,戴着眼镜,就那么轻松地步行坐车再步行,从前门大街转到广场转进故宫。
年轻姑娘最是漂亮,带着笑脸的姑娘那就是醉人的美酒,不用闻,看一眼也会陶醉,心情也会变得愉快起来。丁香一身长款黄衣服,粉色的毛衣配着漆黑的长发,娇艳的笑脸,如同春日里一株盛放的郁金香,街头的路人,无论男女,没有不回头看的。
包巳一个上午拍下四个彩卷,觉得每一张都可以成为经典封面。
中午在附近小饭店休息,啃着红烧肘子,丁香说:“这段时间练习锻体操,累得腿肚子疼,伙食里油水少,老是觉得饿,又不敢多吃,同学们都是夜间外出找吃的。”
包巳说:“等会儿去商店买些牛肉干奶糖什么的带着,夜里补垫一下。”
“还是算了吧!谁要有零食,都要拿出来大伙吃的。”
“要不?我买回去,你每天晚饭后去找我,吃几颗!”
“不去,同学们该取笑我了。”
“怕什么?我是你哥哎!”包巳找到了理由。
丁香想到什么,忽然说:“五一我们学校有场文艺汇演,你来唱首歌吧!老师说成绩优秀的可以到外地巡回演出的。”
“不去!你要到外地演出,我就跟着去照顾你。”
“切!我又不是小孩子,和很多人在一起,你担心什么?”
包巳说:“我就得心神不安,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还是小心一些,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记住了啊!”
丁香笑得鲜花绽放,说:“你担心什么?”
北海公园里的垂柳,丝丝都带着柔情,包巳坐在长条凳上,丁香就枕在包巳腿上。包巳看着潋滟的湖面,觉得此刻的安宁应该可以成为永恒,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到底是哪一世里,自己匆匆奔走之间,有过这样的花前月下?另一个人是谁?他努力去想,总觉得影像很模糊,看不清身边是谁。
自己想带着丁香去第一届青歌赛凑凑热闹,反正也不分什么民族唱法通俗唱法,一锅烩的大比拼,留下个经典也好啊!
不料,得到的答复是邀请二人担任评委老师。一二三等奖就那六个人,你们的成名人物,还是不要来打搅了。包巳觉得无趣,跟刘洪安说:“算了!由他们去玩吧!咱不搞了行不行?”
“丁香!”
“嗯!”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
“我不会去哪里!我就在你身后,你一回头,就能看见我。”
丁香睁开眼,看了看包巳脸色,见他还在看着远处的白塔,说:“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也不要丢下我!”
包巳心里莫名地痛了一下,低头在那片红润上吻了一下。丁香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包巳索取。
“走吧!”包巳看着面前迷醉的双眼,推开丁香。丁香笑了起来。她明显感觉到包巳有些失态。包巳却看见有人过来了,那个身影整个上午都在跟着,很烦人。
傍晚的时候,包巳带丁香去了周大哥的饭店,吃了两碗肉丝面,把周大哥惊讶了一下子,死活不收两碗面钱,包巳悄悄留下四块钱,压在醋瓶子下面,和围上来的顾客打着招呼,就回学校去了。
早操的时候,丁香和同学们就看见包巳,孤单的跟在后面,一个人也是跑得规规矩矩。
包巳的通讯地址变化,给一些出版社的联系带来不便,有通知过的出版社直接把信函寄到这边学院里来,也有红钢城那边宣传部转来的信件。
金大侠就来信要求包巳继续写一本历史小说,信中把包巳的历史知识夸成一朵花,说历史学家也没有他的积累丰厚,把个秦初战国之间的渊源历史写的很到位,除了一些模糊不清的历史事件外,翻开史书,也没有找到什么毛病。他说单行本正在编辑当中,五一时就会推出来,要求包巳再来一本新书。
包巳想了一下,觉得可以搞一下,选材问题也不是太难,从汉到三国两晋再到隋唐,那就有无数的经典网文可以借鉴盗用。问题还是时间!时间!时间!
一个人累死也不会写出更多的文字,他总是有数量的,个人能力毕竟是有限的。
想起风骚无限的三国英雄,再想想风华无限的盛世大唐,包巳的心在颤栗,一股激情油然而生。推开什么包青天白娘子,什么马航310,统统滚一边去!包巳要写一本有关陈操之和陆葳蕤的爱情故事。
书名就叫《寒士风流》,改写摹写三痴大叔的东晋经典,把王羲之和谢道韫等一批历史人物的另一面展现出来。
包巳进入癫狂状态,他尽力不去更改三痴大叔那干净优雅的文笔,省略去那些繁杂的前后文字,把梗概默写出来,章节标题列出来,发现竟然需要近五百章才能表达完整。按照预定的十页稿纸一章,三千多字计算,五百章需要一百五十万字以上,需要五十多本稿纸。
计算一下,决定按照两个月时间,轻轻松松来完成它。
凭着一腔激情,包巳写了一百六十章,三分之一的时候,席志昌来了,打断了包巳的创作激情。
席志昌送来一个大纸箱,是从境外带回来的台式电脑。这是美国市场上刚刚推出的IBM电脑,一台要一万五千多美元。打开箱子,包巳看了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了。它搭载使用Intel 80286处理器,12英寸黑白屏幕、128KB RAM、3.5英寸1.4高密度软驱,别的不说了,光是软驱磁盘的容量就叫包巳发狂。那个键盘,更是有了想砸掉的疯狂。还有,连麦金塔的那个肥皂盒一样的鼠标都没有,天哪!这离自己想象中的笔记本还有多少路要走啊?
20M的硬盘,一个汉字输入法软件需要占用多少,总不能现在去把《哈利波特》纯英文版打出来吧?
包巳把箱子重新合好,说:“有时间是再玩它吧!你把这部电影剧本带回去,我最近有几本剧本在一起搞,顾不上也不知道哪头着急了。”
席志昌翻翻《青蛇》剧本,又看看堆着的白娘子和包青天,说:“知道你到大学进修来了,上面也和公司谈过话了,这些剧本我们不能从这里拿走。等你发表在刊物上了,我们公司再和你联系拍摄问题,我来就是给你送这个,看来你不太喜欢。”
“喜欢!怎么不喜欢!只是暂时没有时间搞。等这本书有了眉目了,我在专门摆弄它。”
席志昌告辞了,陪同他的一个人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也跟着走了。
五一的时候,丁香和她的伙伴到附近驻军驻地演出,还被央视拍摄剪辑片在电视上播放。包巳是顾不上看电视的,直到天气热了,丁香在周末,来宿舍找牛肉干吃,才发现她穿着衬衣,带来一股清香,而自己,胡子拉碴的,衣服好久都没有洗,已经有股馊味儿了。丁香和伙伴一个叫杨燕的姑娘给捂着鼻子给包巳清理屋子,晒被子,还找出一包发粘的大白兔奶糖,长毛的牛肉干糖果。
包巳洗了个澡,到学校理发室让学员帮忙理发。在师傅指导下,相互理发是学员之间的优良传统,质量和发型,那是不用多想了,一律摸不住头发的短到没有的短发。推子贴着头皮掠过的头发,哪里还能存在半厘米的部分,没有伤及耳朵就不错了。谁想留长发也可以,那得掏钱到校园外面去捯饬了。
隔三差五的,总有一班女生到包巳这里来,每次不是丁香,就是杨燕领着,叽叽嘎嘎地笑个不停,替包巳整理房子,刘洪安来看看,也是莫名地受到感染,嫌弃包巳的邋遢起来。
你可以忙着工作,但生活不能过于简略,纸张方面倒是很节约,几乎没有浪费纸张。那书桌上堆满了写完的稿子,不让动,也不知道都是什么。
见主任来了,包巳从大堆的文字中找出一叠稿子,递过来说:“这就要放假了,我想回老家看看,看看同学们和学校教学楼的建设情况,请求批准!”
老刘笑着说:“我们也有假期的,回家探亲是应该的,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
包巳说:“当然需要回来赶稿,回老家再回武汉,来回十来天吧!”
“好!明天我找人来和你谈谈,关于保密条例的问题,另外有个事情问一下,你要的电脑也买回来了,为什么有放起来不用呢?”
包巳挠挠头,说:“和想象中的不一样,等探亲回来准备拆开它,看哪里能不能修改一下。你要有这方面的朋友,介绍个过来,担任助手。”
刘洪安笑着说:“没问题,只是这可不是什么朋友,是科工委的专家,你有什么想法,他们都能帮助你。”
包巳说:“我要求带丁香一起回家!”
老刘点点头,说:“知道!知道!都是一路的鬼!”
包巳看着日历,离七月十号还有六天,自己还有一百多章没有写完。还要继续赶稿,出版的事儿不能只是为了金大侠的要求,也得叫老刘知道。刘洪安就过来了,看着高高的一摞稿纸,老刘有些惊讶:“这段时间里,你就在赶这个?”
“这是香港的金大侠约稿,历史题材,糅合一些爱情元素,你找内部出版社审一下,能出版就出,不适合的话,我就给金大侠放报纸上连载,然后再结集出版。不然的话,花城出版社和长江文艺出版社也都在等着呢!”
老刘说:“我汇报一下再说!你忙吧!”
抱着前面带提纲和章节名称的部分,有十来本稿子走了。
三天后,老刘回来了,说:“学院不干涉个人出版自由,你和金老师的约定可以继续,也可以自主找出版社合作。”
这个话后的信息就是,咱们不能给你太优厚的报酬,你想赚取更大的经济效益,咱们不挡你财路。
包巳诚恳地说:“谢谢领导!这是我没事时画的一些图画,有参考价值的就留着,没有的就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