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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五年元月五号,香港多家报纸同时报道,一代甜歌玉女丁香在北京跳楼自尽,当场香消玉殒。惜哉哀矣!一时天下震动,各家媒体纷纷转载,派出自己的记者,开始对事件原因进行深度挖掘。
这个消息是进入不了内地的,即便有些小报转载,随即被官方屏蔽剔除,国内大报也作出正面报道,但说辞已是另一个版本。
包巳的车辆走得较慢,还在郑州以南的路上缓慢行驶。一方面包巳要等待李拉兹的医疗进展,一方面还要保持对官方的威压,丁香从医院跳楼,这事是捂不住的,原因必须深究,没有一个答复可不行!第三,肯定不能把这个复制品给晃荡零散了。
对于丁香的死因,包巳心里跟明镜似的,加上听了纽扣里的音频,包巳更是火冒三丈,一腔怒火冲昏了脑子,硬是把这事儿捅到一号首长书桌上,才平息一些。只是,现在不能再有任何动作了,现在还是先把丁香安置处理好再说吧!
扶柩归乡,包巳平静地没有提出任何要求,明显就是弱势一方,人家好好的去参加迎新晚会,结果当晚就住院了,接着就是流产,接着就是跳楼,这事儿任谁一调查就会发现问题。她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都会有目击证人,都会水落石出的。
军艺的刘洪安和接包巳去基地的那位将军,此刻也是心急如焚,他俩当初是拍着胸脯打了包票的,保证不给丁香分派演出任务,保证他的人身安全,现在的结果打脸啊!今天又接受了一些秘密部门的调查,由不得他俩不配合着内务调查科的工作。
李拉兹的修复工作基本完成,还告诉包巳,他使用一些新技术,屏蔽了丁香的那端不愉快记忆。现在的修复舱里,丁香泡在修复液里,至少还得两星期,才能全面康复她的躯体。
包巳有些懊恼和后悔,当初心碎伤痛之下,判断变得不理智起来,要是能冷静思考一下,在急救室耽搁长一些时间,出来宣布丁香还有生存希望,再慢慢施救,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个地步,看来今后的丁香,只能被动死亡,隐姓埋名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包巳的车队变得长了起来,先前还是三辆吉普护送着灵车前行,后来就增加到九辆车,跟在后面的车子比较高级,都是进口车。
后面的车子不敢超越,一直在后面吊着,走到长葛一带时,天色黑了下来,包巳不愿惊扰别人,就再次下了公路,和昨晚一样,在野外空地上扎下两两侧个帐篷,围在灵车周围。警卫员的副组长小李想到附近采买食物,王十九摆摆手,拿出一堆炊具食材,开始做饭。小李惊讶了,看着王十九那里剁鸡又剁鱼,还用电饭煲端出热腾腾的大米饭,发现是从车下一个大铁箱子里拿出来的。
公路边上停着五辆车,下来几个人,王治就迎接上去。不一会儿回来报告包巳,介绍来人是个将军,是追着来通知传达军委通知的。将军姓陈,小包一听介绍就火起,陈将军宣读通知后,说,军委授勋你为少将军衔,现在军衔制还没有全面推广,这是提前给你授衔的,具体职务是国防科工委下属的总装备部的技术顾问处主任。丁香的军衔是个文职少校,也是提前授予烈士的荣誉军衔。将军表达了对丁香逝去的关切和慰问,要求包巳振作起来,还拍拍包巳肩膀说,不要沉溺于儿女情长,天涯何处无芳草之类的话。
这是赏赐?还是安慰奖?包巳接过服装和证件配枪,低着头没有搭理那个将军,现在咱是平级了,你凭什么还要说教?他最不能听说烈士这两个字,顿时脸色就黑下来。
那个将军自认资格很老,还在喋喋不休,包巳从牙缝蹦出个字:“滚!”
他的几个警卫员围上来,将军摆摆手,自嘲地说:“年轻人意气用事,为情所困啊!”自顾自的上车走了。
第二天一亮,包巳继续前行。路况越发的难走起来,路面到处是坑洼窟窿,车子必须减速慢行。但无论如何,今天晚上必须要到家,车过驻马店的时候,一队军车等候在路边,排成一排,有过相关经历的王十九紧张起来,手一挥,一辆从未有人见过的高大的黑色大轿车特工一号蓦然出现在车队前面,上面的射击孔全部打开,暗孔里的小型飞弹直指对面车队。
对面车队走出三个人来,径直走到包巳车前,敬礼问好后,才说:“我是警卫办公厅的孙主任,这是军委的命令,包将军你看一下!”
军令上盖着通红的大印公章,追认丁香为烈士,授予她一等功一次。
另一张通报说名丁香的死因,是为了救人遭遇车祸而死,连时间地点被救人姓名都安排得很清楚。包巳扬手就把它丢在风里,说:我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难道你们真的要我公开这个内幕丑闻吗?
来人苦笑一下,说:“你有证据吗?那份录音是无法作证的。神主要我告诉你,即使有直接证据,现在也不是扳倒他的最佳时机。”
包巳盯着来人的眼睛说:“这就是一手遮天!我相信群众的力量,你们回去吧!”
“我们不能回去,我们得安排丁香的葬礼。为了丁香的名声,还是按照军委的程序步骤办吧!最高首长很震怒,要你忍耐坚持一下。”
包巳不说话了,心中更加悲痛,眼泪流下面颊,牙咬得蹦蹦响,拳头捏得发白又松开。
傍晚的时候,一溜二十多辆车子驶进乡政府大院,接到通知跟随过来的地区和县里武装部的车子更是摆到十字街,慌得县里乡里领导忙着安排食宿。
灵车沿着那条水泥道路缓慢驶向丁香的家,包巳抱着丁香的大幅彩色画像走在前面,沿着破旧的街道,一步一捱走回家里。沉重缓慢的脚步似乎想让丁香再看看这熟悉的街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沿街站着无数的人,大家静默无语,看着那鲜花般的笑颜,静谧得诡异的街道流淌着遮盖不住的悲伤。
丁老爹坐在大门边上逗弄丁一,小毛蹲卧在一边,垂暮的小毛一片片的掉落狗毛。忽然就觉得街道静谧下来,小毛扬头看去,老丁也抬眼看见一片人无声地走进,包巳走在最前面,怀抱着丁香的画框,画框上挽着的黑纱。他盯着黑框照片看了一会儿,忽然,挥起拐杖指向包巳,哆嗦着嘴唇,就仰面跌倒,昏了过去。
丁一大哭起来,王芙玫抢步出来,一看外面的阵势,顿时双腿发软,扔掉手里的水瓢,就蹲坐下去,立刻,身下就是一片水渍。
包巳大喊一声:“十九,快送嫂子到对面医院,嫂子要生了!”
王十九立刻抱起王芙玫,朝对面跑去,街坊邻居立刻跟着跑过去指路。
警卫员小李抱起老丁,开始急救,一个邻居抱起丁一,到一边哄着。小毛也似乎明白了什么,呜咽的躲进桌子下面。包巳把画框放在桌上,喊声:“小师妹!咱们到家了!”
如同一点火星迸进火药桶燃烧起来,顿时屋外哭声一片。
丁老爹缓过气来,抬头看见屋里一片军装,再看包巳跪在自己面前,还是问了一句:“你带丁香出去,丁香没回来?”
包巳只得硬着头皮说:“老爹!丁香没了!”
梆的一声,丁老爹的拐杖狠狠地敲击在包巳头上,包巳不闪不避,鲜血顿时流了下来。丁老爹回头看见桌子上的画框,再次昏迷过去。
这是爱妻留下的唯一骨血,从巴掌大一点,慢慢长大,刚刚步入青春年华,还没有享受美妙人生,无数美好的东西还在等着她,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就这样枯萎消亡了,叫老丁唯一的精神支柱轰然倒塌了,此时的他已心死如灰,万念俱空。
天色黑下来,警卫员和街坊邻居帮忙开始在屋外拉扯电线,接上电灯,乡里的电管所也来人帮忙,丁家的院里院外一片灯火通明。洁白的灵车停在房门前,丁香的身体躺在玻璃罩子里,上面覆盖着军旗,被隆重的抬进屋子。
街道上站满了街坊邻居,学校里的学生今天也不上夜自习了,一窝蜂地围上来。校长带着几个学校领导来了,向木然呆坐的丁老爹问候一下,到灵柩前上香鞠躬。
老任和乡书记也相继到场慰问。地区和县里的武装部的领导过来向包巳敬礼,商量什么时候召开追悼大会?墓地选址选在哪里?包巳木然的看了看军委来的孙主任,没有搭理他们。
夜八点,一溜九辆军卡到来了,在背街的大路旁支开一溜帐篷,开始升火做饭,这是军分区的炊事兵到了,远道而来的客人还没有吃饭呢!
李文超带着三二班的同学远远看着憔悴不堪的包巳,心疼不已,包巳的胡子头发一把抓,显得沧桑无比。再加上有医生给他头上缠着个纱布,更显得狼狈不堪。李少浒和他的兄弟也在黑暗中看着包巳,连街头新霸王李宝国带着他的八大金刚十三太保也在暗自埋怨包巳,在他们看来,好好的一部花好月圆戏码变成了霸王别姬,任谁也不能原谅包巳的过错。
追悼会和下葬仪式定于九号举行,时间是孙主任定的,地点是乡政府选的,安排在清水河南岸的梨树园中,说那里将来安置为公墓区,先把烈士墓安置在那里吧!
包巳坚决反对,想了一下,说:“烈士陵园和普通百姓不能放在一起,还是不麻烦别人了,就安置在丁香家的那块地里吧!”
墓区规划建设是必须提前进行的,现在是寒冬三九天,虽说是暖冬,也是一年里最冷的时节。包巳就带人到那片麦地去查勘地形,这天是冬月二十二逢集,听说丁香英艾早逝,十里八乡的人们也不赶集了,一部分围在丁家周围,一部分赶到墓地观看。
来自县里的建筑队按照包巳的规划,计划修建一座占地三亩的墓园,墓地坐东朝西,背靠堤坝,那颗大柳树保留下来,安排在扇形的墓地边上,让丁香有个安慰,时时记得和自己在树下歌唱的情形。墓地后面一道厚实的围墙呈月牙状向两侧伸展,如同护翼,把墓穴护卫在中间。墙壁上计划粘贴一些雕刻浮雕,记录丁香生前的点点滴滴。墓地前面有七阶台阶,再向前,是一条水泥道路通向公路。
包巳点点画画,把大致规划和建筑队说了一下,建筑队的人搓着手说:“这么冷的天!土方和工程量这么大,建筑质量上... ...”
包巳没有搭理他,对随行的县里领导说:“征地问题你们协调解决,这是军队征地,不行的话,这一片我全部买下来,每亩地给你两万块。今晚就把道路整好,连夜开始进材料。建筑队行不行啊!不然我调部队工程兵过来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