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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孙爱正在扬州城周围勘察地形,他发现了几个奇怪的现象,首先吴三桂在扬州城外一条不起眼的小路旁边的平地上布置了两万骑兵,这些人都是秘密集结,营寨之中连生火做饭胜了,每天都是城内派人给送饭。再者扬州城外西北南三个方向各有一座山,分别是小金山、甘泉山、小茅山,像三条强有力的臂膀般拥抱着它。大路也有三条,分别通往中原和江南以及江北的其他地区,而这些地方全都有清廷的驻军,随时可以来支援营救,难怪吴三桂如此有信心的在这里常住。
最让他感到憋闷的还是处在上游的运河,它有源源不断的水源供给扬州城,给明军攻城造成了无可估量的麻烦。于是他和李定国还有宋献策就地商量了几个办法希望能够克制吴三桂的所有优势。
第一派出一万人的精锐骑兵堵截上游的运河水道,使扬州的护城河变成一道干涸的臭水沟。第二派出五万骑兵,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人衔梅马縛口突然杀入扬州城外的两万清军阵营,将其一举击溃,因为这里很有可能是吴三桂和阿济格约定的秘密的相互支援的秘密通道。
第三派出六万步兵扼守扬州城外的三条大路,狙击有可能从任何方向赶来救援的阿济格以及其他方面的清军军团。
最后一步钱孙爱亲自率领二十万大军,从城外的三座大山以泰山压顶的威势猛攻扬州城,迅雷不及掩耳的将其摧毁。正在这个时候,战报来了,他得到了孔有德战败的消息,于是急忙带着李定国和郝摇旗回军营里来。
钱孙爱除了安慰孔有德之外,就是重新布置对扬州的战略,三步作战计划一天之内要求全部发动。为了保障绝对的成功他派出李定国、郝摇旗、方国安亲自执行。方国安断流,李定国突袭城外军营,郝摇旗封锁交通要道。
第二天清晨,钱孙爱的外围作战全部顺利完成,做好了对扬州的攻城准备。
吴三桂有些慌乱了。作为一名老将他在守城初期制定了完美的作战计划,估计到了所有可能到来的威胁,真正的是个善守者。但他只犯了一个错误,就把扬州城变成了一座孤岛,也让自己永世不得翻身——轻视钱孙爱和他的军队势力。
他万万没有想到奄奄一息的明朝军队会忽然精锐起来,铁骑在平原上的战斗力有那么强,一夜之间将他完美的部署全部切割捣毁,如此一来形势大变,上游的运河反而成了他突围的拦路虎,东北两面的三条大路阻挡了援兵之路,护城河也失去了往日的威风,涓涓细流让他痛心疾首懊悔不跌。
“钱孙爱这个妖孽果然可恶。”吴三桂站在扬州城头,遥望原野上连绵不断的明朝军营,就像黑压压的蚁穴死而不僵可恶到了极点,不禁有些开始转变了对钱孙爱的看法,暗想,这小子还算有点能耐,难道他的背后有什么高人指点?一个纨绔不看美女看上兵法了!否则他怎么知道所谓的城防在兵法上分为城外要塞、城外驻军、城内驻军三个部分呢?
城内驻军只能对付小型攻击,最主要的功能是防止内部动乱。城外大军于城内驻军相互侧应,再加上城外要塞保障物资供给不会断绝,这才是全面防守。是自古兵家的不变铁律,一个纨绔怎么能给予破坏呢?
吴三桂脑袋里疑问很多,解释全无。他只是清楚的认识到一点,为今之计,出了出城和钱孙爱出城决战,就是依赖高大的城墙和充足的粮草打消耗战,活活的消磨掉钱孙爱所有的有生力量,然后一举取胜。他觉得后者乃是上上之策。这样他可以确保胜利,又可以为清廷在中原恢复实力赢得时间。
那个闹哄哄的“蚁穴”在他的注目之下开始移动了,有一面巨大的帅旗速度最快,凛凛冽冽的就来到了他的眼前,覆盖了他视线可及的所有平原,其中有一个令人恶心憎恶的面孔对着他哈哈大笑了一阵,然后就擂动战鼓,下令攻城。
钱孙爱攻城的第一步就是集中最精锐的五万步兵以弓箭炮火和火枪掩护另外的五万步兵全力冲到护城河下,填平壕沟。
可这依然是有难度的,护城河虽然断水,但它依然是一条宽四丈深三丈的泥泞深沟,吴三桂也不是傻子,他派人往河里插满了竹签子,使用云梯过河,其结果必然和孔有德的结果一模一样,甚至更惨,唯有填壕才是王道。
因为吸取了孔有德的教训,所以一开始钱孙爱就是万炮齐发,炸的城头黑烟滚滚,不可视物,清军弓箭手的精准度随之也降低了不少。在雷鸣般的战鼓声中,明军的五千火枪手发挥出强大的威力,密如骤雨的子弹还有身后的数万弓箭手一下子封锁了女墙的没个垛口,清军几乎抬不起头来,反倒滚入护城河替明军填了壕沟。
钱孙爱也是豁出去了,不然他怎么舍得调动五千火枪手全部压上去,那可是明军的命,丢了一根都心疼的不行啊。
不过还好由于战术得当损失不是太大,五万工事兵分为五个纵队,人手一张大铁铲,猛扑沟边铲土填壕,半个时辰轮换一次,不消几个时辰,北门外的泥沟就被夷为平地,变得坦荡如邸了。
此时日头偏西,钱孙爱得意洋洋的下令全军后退休息一个时辰,轮流吃饭。但是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不准吃饱更加不能吃撑,否则就动弹不得了。
天黑的时候明军展开了第二次攻击,但见火把之下一条一条的长龙向城头奔驰过去,不一会儿云梯就搭在了城头上,半空中好像挂着无数条巨型的蜈蚣,那是明军一个接一个的在攀爬城池。可清军虽然没了护城河,但战斗力却没有折扣,城头上的滚木雷石火药瓦罐一个劲儿的倾倒下来,把明军一次又一次的打退。
钱孙爱的脸让火把的光辉照的火红,他手持长剑顶盔贯甲站在中军阵营亲自指挥攻城,不时的以探马发出命令,所以明军的攻击方向和人手也随之改变,有时候集中攀爬城墙,有时候则出动冲城撞车攻击城门。但由于城头太高,太过于坚固,最后都失败了。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在古代攻城战斗中经常守城的一方是这样败北的——城墙下面被敌军凿开两道小门,挖开一条地道等等。甚至有的豆腐渣工程,士兵们凭借战刀,都可以砍开一条通路,如果来不及修缮,随即攻入,城毁人亡。
可是这些办法在扬州都行不通,手下他的内城有环城的壕沟,深达两米,虽然宽度只有半米挡不住人,但是可以挡住地道。第二他的城池太过坚固,都是真材实料,刀砍斧劈全都不济事,顶多冒一溜火星子。
用炮火把它炸踏?这也做不到,当时的大炮没有这样的威力,除非没人防守,随便让你炸上一天。所以说当时北京城陷落钱孙爱表现的不理解且气愤不已,他去过京城,知道那里的城墙比扬州要坚固的多,物资储备就更不用说,有一千人守城的话,也可以坚持十几天吧。
夜间攻击两个时辰,也没有能够拿下城池。这让钱孙爱感觉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要严重的多,顿时心急如焚,但士兵们损失很大,他也不忍心继续逼迫,无可奈何之下赶忙下令鸣金收兵了。
战斗结束之后,吴三桂赶忙派出几十匹探马分赴各地求援,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向阿济格和京城报告一下当前的形势看看他们如何策应一下。之所以用这么多的战马那是因为明军在大路上布满岗哨,难以穿越,期待能有漏网之鱼。
阿济格自己也是焦头烂额,他现在的心情不同于吴三桂却和钱孙爱差不多,因为他们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坚城难破。
睢州是不能和扬州相提并论的,如果非要打个比喻那就是萤火之光难与皓月争辉。但就是这样的一座中等城池硬是让他无法撼动无可奈何无计可施彻夜无眠。那个守城的阎应元别看肥头大耳哆哆嗦嗦,却邪门的很,就凭借着一万人硬是脱了他七八天了。他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左诗认为满人对于攻城根本不行,他们就是骑兵厉害。在努尔哈赤刚刚崛起的时候,满人所用的战术基本上就是诱敌。把明军引诱到城外,然后切割歼灭。若是明军不上当死守城池,他可就要撤退了。
所以她让人每天去骂战,讥讽阎应元不顾大明朝的体面龟缩不出,没有天朝大国的气象,让草原来客小瞧了。若是明朝那些自命不凡的士大夫,没准还真就为了顾全面子而上当了,可阎应元没这方面的疾病,他只当没听见。
每天里只要大战一起,他就和战士们一起顶着一头铁锅站在城头上指挥战斗。有时候还帮着捡掉在地上的飞箭,然后捆成一捆放一边,一会儿再射回去。这就是他守城的诀窍之一‘铁锅借箭’和满人物资共享。
“真他娘的是个滚刀肉,我送去的钱财他全都收了,可是根本没有投降的意思,等本王把他抓到一定碎尸万段。”阿济格崇尚武力,他喜欢阎应元的坚定不屈虽然长得磕碜点,但他无法忍受阎应元耍自己玩。
为了尽快的去支援吴三桂合力消灭钱孙爱,他派好几拨人去劝降阎应元。阎应元也不说答应,但照常手下礼物,明天打的更加起劲儿。阿济格派人去问,他表示“好处”有点少啊!于是再给他送礼,他还收吗,明天还打。现在阿济格总算明白了,丫就是一骗子,彻头彻尾的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