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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我回来了?”尚之信欢天喜地的跑回帅帐打算显摆一番,却听留守大营的将军说道:“世子你终于回来了,大事不好了,王爷亲自去攻打哈哈那的营寨,不想这厮老大惫懒,居然没有亲自出征,而且留下了大部分的精锐,王爷只有五千骑兵,现在已经被困住了。请世子念在父子之情,速速发兵救援啊。”
尚之信愕然了一下:“那,那对方到底有多少兵马?”他在心里盘桓衡量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知道王爷的五千骑兵也是精锐,能够困得住他们,肯定不在少数啊,所以世子别再犹豫了。”
“你懂什么,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弄不好连自己也搭进去。我死了不打紧,这么多的兄弟可惜了。所以,我看还是,啊,先看看地图吧。”
尚之信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根本完全不念及父子之情,一头钻进帅帐里面去看地图了。看着看着他就走神了,心想,如果老爹现在挂了的话,我不就可以继承他的兵马了。以我和钱孙爱的关系,他肯定让我继承王位,那么,我不就是个王爷了嘛,好耶。
幸亏那位忠心耿耿的将军提醒他说:“世子,地图也看的差不多了,应该发兵了吧。若是老王爷死了,钱孙爱拒绝承认王爵可怎么是好啊,世子,咱们不就全都完了吗?”
“发兵,发兵。”尚之信非常激动,振臂高呼:“谁能把老王爷救出来赏赐白银万两,发兵,立即发兵,我要亲自前去。”于是浩浩荡荡的奔着哈哈那的营寨而去。
尚可喜正在苦战,忽然听到一阵剧烈的马蹄声响,大地都跟着摇晃,知道必然是自家的援兵到了。哈哈那这边可是有一万多满洲骑兵,实在不是他能够对付的,若是没有援兵,再有半个时辰,他就有可能要报销了。
尚之信是首次参加如此惨烈的战斗,双方都是龙精虎猛的精锐骑士,一方想要突围,一方拼命围堵,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血流遍地,人人都是红色的,吓得他心胆俱裂,不敢上前,只是指挥士兵们冲杀。
还好,哈哈那本身也是个怕死的,不然他怎么除了注意之后自己打退堂鼓,这人的品质可见一斑。方才他还想要仗着人多势众把尚可喜生擒活捉,自从看到人家援军来了,就萌生了退意。
“鸣金,鸣金,后退三十里,后退三十里。”
顿时之间清军溃退,兵败如山倒。尚之信的好运气来了门板也挡不住,和尚可喜联合起来,一路猛追,杀了无数的清兵,直到把哈哈那赶到了钱孙爱的明军大营所在之地。
只听大营之中几声炮响,三路骑兵冲杀出来,左面左世雄,中间郝摇旗,右面方国安,也不分青黄皂白,一顿厮杀,将清军赶尽杀绝,顺手生擒了哈哈那。并且请尚之信进明军大营。
尚之和尚可喜没见到钱孙爱,所以根本不愿意“送羊入虎口”,把本来不打算去,可是左世雄“盛情邀请”,他们不敢不去,于是父子两个就被左世雄挟持着进入了明军大营。
钱孙爱远接高迎的走出来,大声笑道:“哎呀,兄长,没想到在这里冲锋了,贤侄,一向可好。”
“参见老叔。”尚之信扑通一下就给跪了。钱孙爱掏出一锭黄金:“没什么好送的,拿着白糖果吃吧。”
“多谢老叔。”尚之信大礼参拜,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相反还有点飘飘然耀武扬威的意思。暗想,我现在乃是大明朝第一权臣钱孙爱的贤侄了。都说钱孙爱日后要当皇帝,那我可就是天潢贵胄了,以后谁还敢惹我,哼,我那几个兄弟,没戏了。
“兄长,里面说话。”钱孙爱摆手。
尚可喜尴尬的说:“本来,本来,那个啊,本来是应该进去的。可是战斗还没有打完,若是没有我坐镇中军,只怕反胜为败呀。我看我们父子还是赶紧回去继续战斗吧。”
钱孙爱说道:“清军已经溃败,赵布泰和扎青分别逃生去了,只怕要流窜到河南一代,再也构不成威胁,兄长不必担心,还是请进吧。”
尚可喜有一种被人绑架的感觉,而且还只能就范不能反抗,这就足以说明此绑匪的势力何其强大。他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跟此绑匪翻脸,因为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他暗想,钱孙爱这是想要干什么?我已经彻底的得罪了大清,若是再得罪他可真是死路一条了。
进了帅帐分宾主落座,钱孙爱说道:“兄长深明大义弃暗投明我心甚慰,今天找兄长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叙叙家常而已。”
尚可喜心想,哪里会有这么简单,表面上却说道:“我本来也是很想念王爷您的,可是今天真的不凑巧,不如改天再聊,我回去整顿军务要紧。否则只怕无端的生出许多祸事来。”此刻他心里正在想,糟糕了,钱孙爱一定是想要趁着我不在军营的时候,攻打我的老营,那可怎么办?
钱孙爱说道:“兄长应该相信我才对,你我分属兄弟,我不会在你不在的时候,攻打你的大营。再说以后咱们同殿为臣,我又怎么会这样呢?我是有别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何事?”尚可喜纳闷的问道。钱孙爱叹道:“就是上次你派了伍次友先生过来说的裂土封王的事情,此事我虽然答应了,但实在是不好办,不好办啊,太难办了。”
“莫非王爷要反悔吗?”尚可喜坐不住了。
“非——也——”钱孙爱拉着长声说道:“我好好的反悔做什么,堂堂的大明朝的首辅大人,岂可出尔反尔,我的意思是说,若要真的促成此事,兄长还要多多努力才是。”
“你的意思我不大明白——”其实尚可喜是有点明白了,只不过他不愿意自己说出来而已。钱孙爱继续叹气说:“要知道,要知道啊,此次北伐,实在是千古未有,所以立功的将士很多,想要封王的人也排了队,一个空头衔还不好说,若是要裂土可就难了呀。所以——”
钱孙爱笑道:“比你功劳大的人很多,都是实力派,要让他们心服口服不容易,我也很难做。不能为了你一个人搞得天人怨一盘散沙,我想你是不是再立一功啊。”
“我拿下了赵布泰,这个功劳还不大吗?“
“不大,不大!”钱孙爱摇头说道:“封侯有余,封王不足,裂土更加的差了千里。除非你拿下了京城,我在朝廷在将军们面前也好替你说话。你要体会我的一番苦心啊。”
“这——”
“就这样办吧。我这就让世子回去整顿兵马,咱们兄弟好久不见,必须好好地聚一聚,来呀,上酒。”尚之信大惊,我真的被绑架了。
尚之信首次独当一面,心里非常高兴,他才懒得管老爹的死活了。高高兴兴的就去了。第二天整顿了一天,第三天带着兵马来道钱孙爱的大营前面。钱孙爱命他第二天攻打北京城。
尚之信哪里懂得攻城,他只懂得坑爹。钱孙爱派左世雄和宋献策“协助”他,实际上就是剥夺了他的指挥权。他还蒙在鼓里呢。当然,钱孙爱无法夺取他的‘所有权’,这事儿只能慢慢来。
为了防止日后尚可喜的尾大不掉,钱孙爱只能安排左世雄和宋献策在尚军之中收买重要将领,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前两天的攻势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每天回去就是吃吃喝喝。等到宋献策看透了将领们的本性,就开始送礼收买,很多人都饱受他的腐蚀拉拢,深陷泥潭。
不过真正的战斗迟早还是要来到的。
五天之后,已经解决了外围所有清军的钱孙爱亲自下令,让尚军对京城四门发动总攻。
尚军战斗力不足,数次攻击全都被八旗军打退。坚持了三天损失两万余人,被迫撤退下来。
“换人吧。”为了向天下人展示公平,也不激怒降将,钱孙爱很公正的表示让郝摇旗带领明朝主力压上去。
郝摇旗掰着手指头算计了一下,发觉自从来到京城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对于这座巨城居然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实在是有点太憋屈了,怎么李自成这么容易就破门而入了呢。
忽然他想到了窍门,对呀,应该派奸细进城啊。从外面打太不容易了,若是从里面开门,那就简单的多了呀。于是他临走的时候,就跟钱孙爱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
钱孙爱拍了拍脑门:“对呀,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居然就没想到。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被胜利冲昏头脑吧’。我给你记上一功。”
郝摇旗走后,钱孙爱就下令在军中征集轻功高手,一律赏赐千两白银,让他们进城,伺机开门。可是这种高手毕竟不多,真能在三丈多高的城头上如履平地的,一般都去当飞贼了,最不济也是个游侠寨主,谁回来当兵,所以无人应征。钱孙爱开始后悔自己以前没有培养很多高手了。只有一个李定国还是心腹大将,况且也不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