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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天空中突然冒出了点点的星火,就在豪格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炮弹已经坠落,轰隆隆的落在了人员最密集的地方。豪格和巴都礼、阿山武功高强,弃了战马急忙逃走,侥幸逃过一劫,但是其他的人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两千士兵几乎死亡殆尽。三门红衣大炮也被炸得粉碎。
豪格满身是血的逃回营寨,连夜再次给多尔衮写信。声明自己的确已经战败,人马损失殆尽,山东已经不能坚守,请多尔衮速发援兵。
左世雄知道豪格只身逃脱,也知道他的兵马剩下不到一半。第二天的时候,倾全城兵力攻打豪格大营。清晨这一战也让左世雄见识了八旗子弟真正的实力,回来之后不断地叹息果然是虎狼之师。
虽然豪格帐下只剩下两千人不到但攻势依然排山倒海,若不是他亲自压阵,来自江南的那些骑兵根本就抵挡不住,差点被打回去。来自塞外的骑兵团各个如狼似虎,不畏生死,说句不好听的话,对付江南的骑兵一个打三个一点问题也没有。
也幸亏他手下还有两百多条枪,再加上兵力是敌人的五倍,所以才最终取得了胜利。战斗中阿山阵亡,巴都礼和豪格向东北方逃窜。应该是回驻守在山东的大本营济南。左世雄在没有接到钱孙爱命令的情况下决定铤而走险,尾随豪格进攻,彻底拿下山东。
于是就用城内驻守的这一万人,跟在豪格的屁股后面向前碾压。一日之间就攻克了无数的城池,接近济南。
当然也不能算是攻克,因为根本就没人抵挡。李自成的军队若是来了,还有地主武装组成的堡寨抵抗,他也不得其门而入。可是明朝的“王师”达到,到处都只能看到箪食壶浆的老百姓跪迎,哪有什么抵抗力量啊。到时候不少人截着豪格打秋风,差点让丫的死在几个民兵手里。
钱孙爱这边已经等了三天,还没有看到李定国的人马。准塔是知道钱孙爱的心思的。而且他也知道多铎已经从陕西动身,孔友德和尚可喜的大军担任先锋,快速的向这边杀了过来。所以他决定出手。
前几天的清晨,他向钱孙爱的大军发起了一次进攻。可是钱孙爱被郝摇旗给打了回来。而钱孙爱也没有追击,让他觉得非常奇怪。按照道理来说,钱孙爱应该比他着急决战才对。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钱孙爱是不敢孤军深入,正在等待李定国的援军到来。
那么也就是说李定国必须要比多铎更快才行。可是这玩意儿谁又能够预料得到呢。若李定国真的排除万难到了徐州,他准塔还能有戏唱吗?
左世雄出兵山东的当天,准塔亲自来到钱孙爱的寨门前观看阵势,忽然看到钱孙爱正命令士兵悠闲自在的在寨门口放马。一副要和他打持久战的样子。他知道钱孙爱绝对不是这么想的,这里面很可能有猫腻,像是要麻痹自己的样子。
准塔不敢再等着钱孙爱的节奏,命大将噶里布前往搦战。
钱孙爱对郝摇旗说:“郝大哥,这个准塔准是害怕李定国击败了金声恒,再来接应咱们,所以才来挑战。这几天我也想了,李大哥若是不到咱们绝对没有机会深入北京,一旦深入肯定被人切断后路,到时候别说谁来揍咱们,咱们只怕自己就饿死了。”
“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我想咱们先撤退,退到山东去,咱们这一撤退,多铎的大军肯定也会跟着向山东转移,如此一来,就把他们脱离了山陕河南的主战场,然后我们多派奸细,前往战区劝降,若是关中地区都来造反,那么多铎还会再赶回去,这样的话,他们就疲于奔命,咱们趁机占领河南,在中原地区站稳脚跟。你也看到了八旗军的确不好对付,以咱们现在的实力,河南跟人家硬碰,不如缓缓图之。”
郝摇旗也不懂得什么兵法,但是他觉得钱孙爱说的挺有道理。鞑子虽然占领了西面的江山,但是统治非常不稳,钱孙爱提前又在河南山西地区埋下了钉子,只要多铎的大军兜几个圈子,他们就有时间很轻易的夺取河南山西的大片土地。至于北京地区,一时半刻的是没什么指望了。
“那么阿济格怎么办?”
钱孙爱笑道:“我最了解阿济格了,他好大喜功,而且没什么大脑,绝对会追着李自成一路跑到天黑,咱们完全不用担心。到时候李大哥来了最好,若是不来,正好在徐州切断阿济格的退路,把他变成一只孤军。他总不会回去的时候还去钻伏牛山的山沟吧。”
“想钻也钻不了,因为到时候河南已经是咱们的天下了,嘿嘿。”郝摇旗嘻嘻的笑着竖起了拇指。
“可是今天这一仗咱们必须要打赢,而且还要是个大胜仗。”
此时此刻钱孙爱最恨的就是金声恒,真没想到就在北伐的关键时刻背后会冒出来这么一把尖刀,让他几乎所有的战略都胎死腹中。不过钱孙爱心想,你多尔衮可以策反,难道我钱孙爱就不能策反嘛,咱们走着瞧。
这几天他连续不断的向江北三镇发出檄文,催促他们尽快的派出援兵。三镇之中黄德功和刘泽清的反应还算有点意思,看到钱孙爱节节胜利,纷纷的表示祝贺。虽然没说出兵的事儿,至少也给了点反应。但刘泽清就不一样了,这厮跟高杰一样,以前都是李自成的部下,对明朝的感情不深,此刻貌似有了别的什么想法,要坐观成败。
钱孙爱觉得如果黄德功和刘泽清能够夹击金声恒一下那就最好不过了。于是每天都是十几道檄文那么催促。
“打赢了这一仗对江北三镇也是个刺激。”
郝摇旗说道:“那我亲自出战,势必斩杀噶里布的头颅。”
钱孙爱心想,直到现在多尔衮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还是先隐瞒一下的好。于是也没说亲自出战,就派郝摇旗出战。
郝摇旗率领五千骑兵出寨门列阵,远远地就看到满洲骑兵穿着奇形怪状的服装向这边张望,带头的是一员手拿双刀的大将,叽里咕噜的冲着他喊了一通。
他以前有和鞑子作战的经历,虽然不多,但深知人家的厉害,当下也不敢造次,收拾了轻视之心,策马向前,厉声说道:“来将通名。”
那满洲将领说道:“南蛮子,你是谁,我要杀的是钱孙爱,你出来干什么,赶快回去换钱孙爱出来。”
郝摇旗大骂:“我他娘的要杀的是多尔衮跟福临,跟你有个毛的关系,你也赶紧回去让福临小娃娃过来。”
一听这厮居然胆敢辱骂当今圣上噶里布是再也憋不住了,踢了一下战马,摆动双刀直取郝摇旗。
两人对战大约有十几个回合,郝摇旗突然挥手一刀将噶里布斩落马下。早有亲兵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收入囊中。
准塔一直都在身后观战,见状急忙鸣金收兵。郝摇旗带人冲杀了一阵,掌得胜鼓回应。钱孙爱大摆筵席为他庆功。
这且不说,先说准塔这边,死了个噶里布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士气稍微的受了一点影响。不过他也发现了一个机会,那就是南人的战马太瘦,跟八旗兵起的战马根本就不能够同日而语。
他又想起来钱孙爱派人在营寨四周放马的情形,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钱孙爱也并不是有什么诡计,其实就是因为战马的质量太差,不得不放马。
“好,我有主意了。”
准塔急忙叫来中军如此这般的吩咐了几声,中军听的目瞪口呆,暗想,这样能行吗?但是也不敢违抗军令,立即出去办理,一会儿回来报告说已经准备妥当了。
钱孙爱打了一个大胜仗,自以为准塔兵少,肯定不敢来犯。晚上就故意大摆筵席搞庆功宴消除准塔的戒心。一面下令让全军准备向淄川撤退。他可没先到准塔的眼神那么毒,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一个死穴,那是一点防备也没有。
第二天的时候,他一面派人做出出营搦战的架势,一面大规模的调动军队准备撤离。这时候,营寨里面尘土飞扬,但敌人只知道他可能是要准备来攻打德州。
正在这个时候,敌营之内也是一阵尘土飞扬马嘶人喊。钱孙爱还以为准塔不要命又主动来进攻了呢,心想不好。这时候,却突然看到前面冲过来一大片足有五六百匹高头大马,奇怪的是,只有马,却没有骑兵。
这是怎么回事儿,钱孙爱的第一个反应是不懂,第二个反应是发蒙。
怎么这些马这么有灵性,知道我这里却坐骑,自己送上门来了。我要是有了这样的五百匹战马,组织一支精锐骑兵,那可真是如虎添翼呀。
他这边还没想通,那边正在寨门前佯装搦战的郝摇旗,还有负责放马的牛成虎已经绷不住了。不顾一切的带着人向马群冲过去,抢马去了。
也难怪这两位会是这样的一种反应,因为这些马对于骑兵和将军来说实在是太诱人了。不但膘肥体壮而且长相俊美。自己的骑兵跟这些马比起来勉强只能算毛驴子。他们都觉得改善生活的机会到了,完全没想到天上不可能掉馅饼的典故。
不一会儿的功夫五百匹战马就全都被抢了过来,营寨里面顿时的欢天喜地起来。连钱孙爱都高兴的合不拢嘴。
倒霉的事儿发生在晚上。
为了不让准塔发觉自己的战略,钱孙爱采取分兵撤退的原则,让何斌火枪队和炮兵,以及一路人马先上路了。夜晚,一批一批的人马继续后退,而他自己则和一部分人马负责殿后,二十万大军直到半夜还在调动。这时候对面的山岗上突然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像是一种大合唱,可是音韵十分的单调。
昨天抢来的五百匹骏马正在准备撤退,他们都有了新的主人,听到这些声音之后,突然跃足长嘶,居然不听骑士的指挥,在营盘里面乱撞起来。
一场大混乱顿时爆发。
正在调动之中的大军最忌讳的就是这种突如其来的“夜惊”,很多半睡半醒的士兵以为有人截营,顿时跳起来自相残杀。钱孙爱得到消息的时候,‘夜惊’已经十分严重,好像梦魇一样传染到好几个营寨,根本无法控制。
这时候他听到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号角声,无数马蹄声向这边逼近。这时候才清醒过来,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