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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钱三听到外面又有人敲门还以为陈凤又回来了呢,暗想,这小子准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开,开门。”他学着钱孙爱的样子,倒背着手对门公说道。
“谁胆子那么大敢到我们家来抓逃犯——啊,史大人——”钱三顿时变化石了。史可法一听这可好不打自招。
“谁说我到你们家里来是抓逃犯的,你们家钱大人呢?”
“你到我们家来干啥?”钱三狐假虎威的说道。
史可法的护卫大声呼喝:“好胆,敢对大人无礼。”
“算了,何必跟个奴才一般见识。”史可法抖了抖衣袖:“钱孙爱大人在不在,请他出来相见。”
钱三心想,少爷正在屋子里那啥呢,这个时候怎么能来见你呢,可是史可法毕竟也是个内阁辅臣,不能一点面子也不给呀。就在他迟疑的这当口,史可法一直都在察言观色,见他犹豫心里更加透亮,突然对手下甩了甩头:“搜。”
“搜!”钱三嚷道:“哎,史大人你可看清楚点,这不是谁家的作坊店铺,这是堂堂首辅大人的府邸,皇上前几天还来过,怎么你说搜就搜,你有圣旨没有,嗨嗨嗨,你们不能进去呀。”
史可法带来的人根本不管他这一套,挎着刀剑飞也似的奔着内院去了,史可法就在大门口高傲的站着,把钱三当成一团透明的空气。钱三趴在地上大叫大嚷,为的就是惊动家里人,果然很快钱家的家丁一窝蜂的跑了出来。
“谁呀,谁敢闹事儿,活腻歪了。”李定国揪住一个兵部的差役,两个大耳光给打了出来,其他的家丁也纷纷迎了上去。
“混账东西,你想干什么?”史可法吼道。
钱三呼天抢地,抱着史可法的大腿说:“李大哥,快去禀报少爷,史大人谋反啦,他兵变啦。”
“放屁。”史可法心想,钱府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从钱孙爱往下每一个正经人,全都疯疯癫癫的。
“史大人,皇上带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谋反?”李定国叹道:“你这样做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谋反的不是我,是钱孙爱,本官接到举报,你家窝藏了李自成的爪牙,所以特地前来捉拿,你赶快给我让开。”
此时钱孙爱还在跟李慧梅斗嘴呢,突然就有一两个差役闯进门来,可是却被一双看不见的全都立即打了出去,钱孙爱踩着他们的身体走了出来,问道:“你们是哪部分的,居然敢创我的卧室?”
“我们是兵部的,你敢打我们?”有一个差役傻乎乎的说。
“我打的就是兵部的。”钱孙爱在两人身上踢了两脚直到把他们全都打晕了才一手拉着一个走到了史可法的面前。
“你带他们来的?”钱孙爱把身体往地上一扔。
“你敢打人?”史可法怒道。
“我连你都敢打,信不。”钱孙爱背着手说:“你好大的胆子,没有皇上的圣旨,就敢跑到我家里来胡闹,你说你是不是该打。”
“本官接到举报,说你钱大人在家里窝藏了一个女贼,是李自成的手下,所以特地前来查看,钱大人如此阻挠,有点说不过去吧。”史可法说道。
是谁举报?钱孙爱心想,难道是陈凤?
“没凭没据的凭什么说我窝藏反贼,史大人这是欲加之罪,明天我一定要启奏皇上,现在请回吧。”
“没那么容易,今天本官一定要把这里搜查清楚,除非——”
“除非我释放你女婿是不是?”钱孙爱冷笑道。
“钱大人自己能够想明白就最好了。”
“李大哥,告诉咱们家里人,谁要是敢进门一步就给我打出去,钱三你去传白广恩将军让他带领火器营的兄弟们来支援,有反抗的格杀勿论。”
“你敢吗?钱孙爱。”
“你敢硬闯,我就敢硬来。”钱孙爱一点也不惧的说道。
“你——”史可法心想,没想到钱孙爱如此的临危不乱,但我的消息来源绝对可靠,他肯定是窝藏了李自成的手下,就算不是存心,那个女贼也必然在他的家里,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把他整倒,怎么说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呀。
但是史可法又真的害怕白广恩的火器营,兵马他不是没有,在南京周边有‘京营’六万人马,都在他的辖制之下,可真的要跟他硬拼吗?
想来想去史可法还是决定要吓唬吓唬这个年轻小伙子:“钱大人,你有兵马我也有兵马,如果你坚持不让我搜查,那我也只好派兵来和你硬拼了。”
“你有兵马可以留着对付李自成,为什么要攻打我家?”
钱三说:“少爷,这是兵变。”
“没错,这就是兵变。”钱孙爱说道:“史大人大概是阁臣做的腻歪了想要当什么什么吧,我一定要禀报皇上。”
“那好,咱们明天到金殿上去评评理。”
钱孙爱也不知道史可法手里到底有他什么把柄,可是他觉得史可法敢这样大张旗鼓的跑来抓人绝对不会一点把握也没有,他也是做贼心虚,但绝对不肯服软,冷笑道:“那就请回吧,明天一起面君就是。”
“告辞了。”史可法铁青着脸走了出去。
回到房里之后钱孙爱仔细的询问了李慧梅她是怎么暴露的行踪,为什么这么多人会找到他的家里来,没想到李慧梅给了他这样的解释。
“我是故意的,这是牛军师的计策。”
“牛金星?为什么?”钱孙爱失声喊道。
“不为什么,就是为了让你帮助我们,你想啊,现在你的事儿已经捅出去了,但史可法苦于没有证据扳不倒你,可如果我出面作证的话,你就要想想后果了是吧?”李慧梅歪着头很可爱的说。
“蛇蝎心肠,老子现在就办了你。”钱孙爱拉着裤带说:“先他娘的收回点利息再说。”李慧梅格格的笑道:“我李慧梅反正也活腻歪了,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你要来就来呀,我是大姑娘吗?怕你吗?”
“你受什么刺激了?”钱孙爱愣怔着说。
“一言难尽。”
钱孙爱见吓唬不到她,于是又把裤带系好了,挖了她一眼,坐在她身边,啪啪的拍着她的大腿说:“慧梅姐姐,不是我钱孙爱不够意思不肯帮忙,刚才我把事情都给你说清楚了,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李自成也是咎由自取。”
“不许说闯王的坏话,也不许摸我。”李慧梅冷冷的说。
“好吧,我惹不起你,你就在这呆着吧,老子有的是姬妾,今天晚上就不陪了,一会儿会有人给你送饭的。”
“你最好尽快的想清楚,明天可就由不得你了。”
“哼。”
钱孙爱在金殿上战队的时候,一向都是站在文官的第一位,大明朝的文官比武将的地位高,所以他的位置最考前。今天他拿着雪白的笏板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史可法等人又会怎么弹劾他。这种日子真是有点过腻歪了,还不如只当个纨绔呢。
皇上还没来,他看到史可法和高宏图姜曰广等人咬着耳朵进来了,于是赶忙皮笑肉不笑的走过去打招呼。无意中他就看到史可法的笏板上用毛笔写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暗想,肯定是针对我的。
“史大人,你看咱们皇上登基也有一段日子了,现在朝廷是百废待兴,您身为三朝元老是不是应该劝科农桑,严惩吏治,兴修水利啥的,怎么都没听到您有什么样的好建议呢。”钱孙爱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讪,就是为了看史可法笏板上面写的什么。
但史可法很显然知道他的目的,于是紧紧的搂着自己的笏板不给他看。
“朝廷奸佞还没有铲除,现在兴利除弊似乎是早了点,不过本官心里已经有数了,钱大人不用操心。”史可法冷冷的说。
“你牌子上写的什么?”
“你管着吗?”
“我也写。”钱孙爱跑到秉笔御史哪哪了一支毛笔,蹲在墙角刷刷刷的写着,谁也不知道他写的什么,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把史可法都给写毛了,跑到跟前来偷看,问道:“钱大人,你都写得什么?”
“你管着吗?”
“你身为江北四镇之首,难道就没有想过做点什么,北边可是乱的很?”史可法咳嗽了一声,不着边际的搭讪,眼睛直往笏板上面飘。
“朝廷里面奸佞还没有铲除,现在提北伐还早了点,不过本官心里已经有数了,史大人不必操心。”钱孙爱冷冷的说。
“行,那一会儿咱们就分别上奏,我就不信告不倒你。”
“彼此彼此。”
史可法走了之后,钱孙爱心想,这老小子到底抓到了我什么把柄,给笏板上写了好几千字,我有那么多把柄吗?然后把自己写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首唐诗,从笏板上抹去了。
卢九德先上殿来了,史可法顿时窜出来跑到了钱孙爱前面,像是打算发言。可是卢九德瞪了他一眼说:“皇上龙体欠安,今日早朝免了。”
史可法大为失望,觉得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一回头,就见钱孙爱比着大拇指说:“后面去,我是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