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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长公主应该也在周奎的手里,听说被先帝砍了一剑,受了重伤,后来被送到了周奎家里,别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潘灵飞说道。
钱孙爱又问了很多关于长平的情况,潘灵飞都能一一对答,只是一问到长平的下落的时候,她就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搞得钱孙爱抓耳挠腮心急如焚。这时候,潘灵飞突然说:“其实我知道钱少你和长公主的关系,我吧,我在宫里认识很多人,现在都跑到南方来了,我会帮你打听的,只是你看福王的事儿怎么办?”
钱孙爱叹道:“福王的事儿你就不用考虑了,他根本就不能继承皇位,对你的那位皇太子构不成威胁,你想他做什么?”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那就当我没说。”潘灵飞的反应让钱孙爱大感意外,只不过她的眼神非常狡黠,似乎是隐藏了什么,由于对这个人不了解,钱孙爱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只觉得奇怪得很。
这时候,李定国忽然走了进来,把钱孙爱叫了出去,说:“少爷,点子扎手啊,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擒拿。”
“关哪了?”
“南京府大牢,那厮一直都在叫嚣,说他是皇帝,以后要报复我。”
“嘿,就凭这一条就可以叛他死罪了。”
“那要不要弄死他?”
钱孙爱想了一下,摇头:“先关着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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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钱孙爱和李定国说话的同一时间,高杰已经到了扬州城外,自从孙传庭死了之后,高杰实际上接管了西征残军的指挥权,他不去抵抗李自成,也不投降李自成,而是一路跑到南方来了。
没有投降李自成并不是高杰同志有节操,也不是受教育的程度高,是他不可能投降。他本身就是李自成的部将,后来因为勾搭上了李自成的小老婆邢夫人,才“弃暗投明”归顺了大明,李自成攻陷北京,他既不敢投降老领导,也没胆子跟老领导作对,所以就一路往南“战略性转移”。
跑路谁都会,但粮食是个大问题,朝廷都没了,粮饷跟谁要?没吃没喝,队伍不好带,最后肯定要散伙。
大明朝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是谁的队伍,解决吃饭问题一般都是靠抢,可高杰身上这身明朝制服太招眼。首先,老百姓恨透了明军,知道他们来了没好事儿,所以一闻到味都跑了,根本抢不到,要不就跟他拼命。其次,以官军的名义到处烧杀抢掠,恐怕到了南京不好交代。所以这支队伍貌似已经陷入了绝境。
但高杰毕竟是高杰,当初能够轻而易举的勾搭上堂堂闯王的小妾,解决这点问题根本不在话下?不久之后,高总兵就想到了主意,他让士兵们脱掉制服,竖起李自成的大旗,干起了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一路骗吃骗喝,大肆抢掠,优哉游哉的就到了江北。
酒肉穿肠过,黑锅自成背。
可是到了江北之后,高杰就有点迷茫了彷徨了。江苏浙江一代,历来就是明朝赖以生存的重要财源,是江南一带的经济龙头,即便是李自成搞得天翻地覆,满清天天折腾,这里也没有受到战火洗礼,除了赋税加重之外,社会局势和经济发展总体上比较平稳。
高杰看看这里花花世界,看看那里遍地黄金,于是乎心里就犯了难,我该从哪里着手开抢呢?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后来经过一番缜密的分析和比较,他发现扬州地区是最理想的选择,于是重新穿上了制服,跑到扬州城下来了。
“让,让你们知府大人打开城门,本将军要进城。”高杰手里拿着一只鸡腿喝的酩酊大醉,冲着城头大声喊道。
扬州知府万元吉早就听到了报告,说抢劫犯高老爷来了。所以一早就紧闭了城门,说什么也不开。高杰说话的这当口,他正手搭凉棚向下面看,只见高老爷身后黑压压的一大票兄弟,粗略估计一下足有十万之众。
万元吉害怕了,立即在城头上和将领们商量:“要不让高将军进来吧。”
顿时所有的人都嚷嚷起来:“高杰的名声不好,进城之后肯定烧杀抢掠,绝对不能让他进城,除非有皇帝的圣旨。”
万元吉手一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咱们已经没皇帝了。”
“那就等有了皇帝再让他进城。”
万元吉没辙了,只得老老实实的对高杰喊道:“高将军,高总兵,实在是不好意思,不是我姓万的不够意思,实在是扬州地方太小,容不下您这尊大神,您还是另外找地方去休息吧。”
高杰挥了挥手,只听轱辘轱辘一阵巨响,队列之中出现了二十尊漆黑的红衣大炮:“万元吉你个大傻13,老子带领兄弟们在前方冲锋陷阵,一路上披荆斩棘,立功无数,吓得李自成龟缩在北京城不敢出来,现在到你的底盘上来歇歇脚,你敢不从,信不信老子下令攻城?”
万元吉一挥手,城头上同样出现了几十尊红衣大炮,“高总兵你别忘了你还是大明朝的将军,如果你开炮攻城,就是造反,我们扬州城里储存的粮食至少可以吃三年,到时候朝廷的援兵到来,你就死无葬身之地。”
副总兵马龙在身后对高杰说:“将军,万元吉说的都是实话,扬州粮食充足,城池坚固,不容易攻破,如果咱们硬来,只怕讨不到好处。”
“这么大块肥肉,你不让我吃?”高杰瞪着眼珠子吼道。
“末将的意思不是不吃,而是稍后再吃,眼下咱们军中没有粮食,根本没法打攻坚战,不如先去别的地方抢一票,然后再回来和他周旋,到时候看他怎么办?”
“那你说去哪?”
“如皋、沙州,那里的城防比这里差远了,咱们现在过去,准能捞一个盆满钵盈。”马龙坏笑着说道。
“那咱们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很丢人,以后谁还怕咱们?”
“这个嘛!”马龙陷入了沉思,他也没主意,本来都是粗人,哪能想的这么周全。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住了。可就在这时候,忽然高杰的几个斥候先后跑了回来,扬州城头上也开始骚动起来。
斥候们在高杰面前跪倒,紧张的说:“将军不好了,山东总兵刘泽清带了十万大军从南面杀过来了,声称要进扬州城。”
“刘泽清也来了,速度够快的。”
马龙立即冲着城头喊道:“知府大人,你误会我们高将军的意思了,几天前我们接到战报,山东总兵刘泽清带着十万大军要来攻打扬州,我们是来帮忙的,你这样不是恩将仇报嘛。”
万元吉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刘泽清的确也流窜到淮南来了,只是他没有高杰机灵,因为粮草不足,来的晚了点。据说,他的军队和高杰的军队一样,纪律败坏,贪暴成性,一路上到处打家劫舍,搞得地方上鸡飞狗跳,这样的人能让他进城吗?
“多谢高将军的美意,我看还是算了吧。扬州我们自己可以守得住,还是请你退兵吧,心意我们领了。”
“草,麻痹的,白来一趟,这老小子真是铁公鸡,也不说给点路费。”高杰醉醺醺的吩咐:“退后五十里安营扎寨,派人去会会刘泽清。”
城楼上的万元吉见高杰的大军撤退,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赶忙派人去给史可法送信,让他设法调解这场纠纷。而高杰也没闲着,直接派人去接洽刘泽清,想要看看这位仁兄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结果他发现刘泽清实在比他老实的多,人家并没有遭遇太大的惨败,只是因为北京陷落,没人管饭,才跑到淮南来想搞点粮食。而且他并没有放弃自己的防务,山东地区还留了一部分兵马。
他跑到淮南来的理由跟高杰不一样,高杰是来发财的,而他只是因为淮南距离山东比较近。
听了高杰的使者的话,刘泽清立即就表示,自己依然是大明朝的忠臣,绝对没有跟高杰“争天下”的意思,只要有饭吃,他随时可以走路。
于是乎高杰又想出了一条注意,他跟刘泽清达成了协议,吃饭问题就找史可法解决,谁让他现在是南京掌门呢。
史可法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同时接到了四五份来自江北的文书,有万元吉写来求援的,有各地巡抚奏报高杰和刘泽清四处抢劫的,最让他感到害怕的还是高杰和刘泽清写来的,他们要求朝廷立即发给军饷,不然二十万大军就要强行渡江。
别的文件史可法都没有回复,他只给万元吉和两位总兵大人写了回信。给万元吉的大概意思就是让他坚持,给两位总兵大人的主要是说,我会努力,请稍等。
事实上,史可法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根本没有能力给两位大爷发军饷,也不可能发兵去支援万元吉。他不敢得罪高杰和刘泽清,大明朝的半壁江山还要靠他们两个来保住不是。但万元吉做的也没错,谁也不愿意让强盗上门啊。是以,史可法也不能冒着坏了自己名声的风险,强行下令让万元吉打开城门,他只是掌门,可不是皇帝。所以只能和稀泥。
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史可法就只能召集大家伙开会,开会的两个主题,一个是搞募捐,另外一个就是求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