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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妈妈终于把你盼来了!”那女人进的门来,二话不说,就把少年搂在了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钱孙爱一看顿时大跌眼镜,那少年长的本来就瘦弱,脑袋很小,此刻被那女人一只手按在胸前,好像被淹没了一样,两只胳膊像溺水的人一样来回的煽动着,仿佛随时都要溺水死亡一样!
“儿子,谁欺负你啦,跟妈妈说!”好半天在人们惊恐的眼神中,那女人才把已经憋红了脸的少年放出了她的胸怀,少年大口的喘着气,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那女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他的心里迫切的希望再次投入母亲温暖的怀抱呢!
钱孙爱从身后捅了那女人一下,“错了,我才是你儿子,沈妈妈!”钱孙爱也是在心里推测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沈娟!
“我去!”沈娟恍然大悟,猛地在少年的脑门上推了一下,少年顿时仰面朝天躺在了地上,哇哇的哭了起来。
“儿子,妈妈来啦!”沈娟向钱孙爱展开了弹性十足地怀抱。
为了免于遭受刚才少年的“绝境”,钱孙爱赶忙把头一偏,只觉得自己的头已经贴在了两个软绵绵的山峰上,顿时就给压扁了,怎么也挪不开,再说他也根本就不想挪开,心里暗想,这就是传说中的温柔乡吧。
“沈姑娘,你真的认识这小子吗?!”刘保问完之后就觉得有些多余,如果沈娟认识这个所谓的唐小龙,刚才就不会认错了,肯定是不认识的。
沈娟一只手压着钱孙爱的小脑袋,另外一只手很悠闲地笼着自己有些散乱的鬓发说:“当然认识,他是我儿子,儿子你说是不是!”
钱孙爱挣扎了半天才脱离了她的怀抱,喘着粗气说:“沈妈妈,您可来了,您再不来的话,咱们母子说不定就永别了,他们这些人要做掉我!”
钱孙爱定睛一看,发现眼前这个女人的确是个尤物,而且穿的异常华丽,身材奇佳,是个凹凸有致的丽人,只是一脸的风尘气,野味十足。她穿着抹胸的绣衣,头上戴着六大件珠翠的首饰,外面罩着一件拽地的珍珠披衣,乍一看就像是个娘娘出巡,好夸张好夸张的,不过她的做派和举止,距离养尊处优的娘娘可差远了,大约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吧。
只见沈娟冲着他妩媚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儿子,真乖,妈妈疼你!”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瓜子,塞在钱孙爱手里一部分,自己用两根春葱般的玉指捏起两粒,放在嘴里,一边吐瓜子皮,一边说:“老二,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会认错自己的儿子吗?你妈妈难道会认错你这小子!”
刘保大约早就知道沈娟是个油盐不进的泼辣货,所以听了这番揶揄的话,也只不过是无奈的一笑,走下来说道:“可是你刚才明明认错了儿子!”
“那又怎么啦,我和我儿子是第一次相见,认错了也不奇怪,这都怪老三,以前他从来不让我和我的儿子相认,导致我们母子都不认得了,不怪我!”沈娟把一粒瓜子皮扔向刘保的脸,刘保一侧头躲过去了,下面的水贼哈哈大笑起来。
“那你这个儿子是从哪里来的!”司马明不服气地说!
“小明明,你也来跟老娘捣乱是不是,我实话告诉你,这是你三哥从小养大的义子,是我们两个人以后的依靠,对不对,唐小龙?!”
钱孙爱心想,这女人刚才一定躲在外面偷听,所以才会这样说,自己也只好暂且跟着她的思路往下走,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帮着自己,总之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沈娟此举一定是有原因的!
“是滴!”钱孙爱嘻嘻的笑道。
刘保心想,既然她能够叫出唐小龙这个名字,看来这小子真的是老三的义子,以前我们都冤枉他了。沈娟说的话应该不会错!
“那既然他是三哥从小养大的义子,为什么三哥以前从来都不跟我们说?”司马明老调重弹,不死心的问道!
“说你个死人头,跟你说,跟你说了这小子恐怕早就被你害死了,谁不知道在山寨里你是老三的死对头,以前你戏我,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还说,你再说我把你的事儿全都给你说出来。”沈娟大大的白了他一眼,跟钱孙爱说:“乖儿子,你只管吃瓜子就好了,妈妈保护你!”
“妈,我以后肯定天天孝敬你!”钱孙爱一边吐瓜子皮一边傻乎乎的笑道。那些下面的水贼看到他们娘俩,嘴里不断地喷出瓜子皮,俨然一副和谐的母子形象顿时也就相信了不少,再次大笑起来。
“那么这样看来,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刘保叹了口气说:“只是这以后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还请兄弟们商量个意见出来!”
半天没说话的花花太岁贾南星说道:“二哥,你说的是不是咱们要选一个老大出来!”
刘保说道:“不错,蛇无头不行,官府现在盯上咱们采石矶了,一定会派大队人马来,咱们恐怕难以应付,所以必须要选一个人出来才行!”
下面立即有人说道:“那还有什么好选的,,老大没了之后,理所应当就是二哥做这个位置,有什么好选的。”
这时候下面的那些小喽啰也吵吵起来了,有的表示支持司马明,也有的表示支持刘保,还有的表示支持老五和老六的,整个聚义厅顿时乱成一团。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只是瞎嚷嚷,可是到了后来,全都红了眼睛,居然有动武的意思,场内的气氛一触即发。
刘保一看这样可不行,照这样下去的话,弄不好采石矶就因为争当老大而崩溃了,所以他赶忙大喊了一声:“都住口!”
“二哥做事儿最公道了,咱们拥护二哥!”立即下面又有人喊道。
“四当家的有勇有谋,这个老大必须让四当家的来做!”司马明也有一些亲信,此时也跳了出来。
“我说这根本没什么好选的,老大死了之后,本来就是应该二哥来做这个位置才对,就选二哥了!”
刘保根本就不想做这个老大,一来他觉得当老大太累了,时常要防备下面的人算计,而且采石矶的前途不明,以后很可能被官府剿灭,他可不愿意当这个出头的椽子,当个小头目风吹不着雨淋不着,雷劈下来有老大顶着这才是好日子。可是现在的这种情况,所有的头目都盯着这个位置,如果一个弄不好,采石矶就要四分五裂,所以他头脑很清楚的把协议的事情说了出来,想要平息这场内乱。
所以他咂了咂嘴说:“我能力有限,还是选别人吧!咱们不是有协议嘛!”
司马明心里也有他的小九九,他也知道现在采石矶的情形并不乐观,全国都在剿匪,说不定哪天-朝廷的大队人马就要来到,而且他还听说,北京的大皇帝很有想迁都到南京来的意思,到了那时候,这口饭也许就吃不成了。他并不像刘保那么悲观,他觉得朝廷很有可能来招安,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当了老大,说不定能弄一个将军干干,光宗耀祖,所以这个位置他是当仁不让的。
“那个,那个协议应该做废了吧。”
“老四你这是什么意思?!”刘保皱着眉头问道。
“意思很清楚,咱们原先不是说只要是山上的兄弟无论是谁,只要能抓到徐小娇,就让他做头把交易,而且还可以娶徐小娇当老婆嘛,可是现在,徐小娇自动送上门来了,所以以前的协议就作废了。”司马明撇了撇嘴角。
“哎,这不对呀!”沈娟突然尖着嗓子喊了起来:“明明是我儿子把人抓来的,怎么说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呢!”
刘保点了点头说:“说得有理!”
“有什么理,我看一点理也没有,这小子来历不明,就算真的是老三的义子,他也不是咱们采石矶的人,咱们的协议必须要采石矶的人才可以,他是个外人当然不可以,二哥你说对不对!”
沈娟跟着说:“照你这么说,我们家老三应该做老大的位置,可是他已经死了,唐小龙是老三唯一的儿子应该继承他的位置才对,再说了,我儿子既然是老三的儿子,那就应该是咱们采石矶的人,生下来就是,为什么不让他当老大!”
司马明耸了耸肩膀,说:“该说的我都说了,咱们也应该听一听别的兄弟的意见吧。沈姑娘你说是不是?!”
“老五老六,你们怎么说!”沈娟歪着头,双手插着腰,并风情万种的摇摆着腰肢:“你们都给我说说啊!”
老五嘿嘿一笑:“三嫂,兄弟我对老大这个位置没什么兴趣,但是我对徐小娇有兴趣,所以,我也想当这个老大,如果你能说服你儿子不跟我争徐小娇,嘿,那么兄弟也就不跟他争了,嘿嘿。”
徐小娇吓得脸色煞白,赶忙躲到钱孙爱身后去了,并且使劲儿的拽了拽他的衣角。
钱孙爱顿时恍然,看来自己还必须要当这个老大,不然的话就没办法救徐小娇了。于是赶忙说:“那可不行,我义父临死之前还跟我说了,他是被徐小娇害死的,让我必须干了她,给他老人家报仇,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徐小娇脸红如火烧,使劲儿的拧了他一下,气的跺脚。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老五说道。
然后醉和尚李飞醉醺醺的说:“我也要当老大,当老大有好酒喝,我最喜欢当老大了,多威风,哈哈!”
可是下面的很多人都不听他的,当下就有一个叫罗亮的小头目,撸起袖子高声喊道:“二哥,三哥是为咱们山寨死的,我们坚决不能让他的死对头当老大,这事儿你看着办吧,如果你处理的不够公道,那么我们就要离开山寨!”
钱孙爱注意到,刚才这个罗亮说话之前,似乎跟沈娟交换了一个眼神,暗想,这小子肯定是沈娟的亲信,看来沈娟是铁了心支持自己当老大的了,话说回来,自己当了老大对沈娟也的确是有好处,不然她一个女人以后在山寨里靠谁呀!这么一想的话,钱孙爱的心里顿时就释然了。
刘保说道:“咱们出来混的讲的就是个义子,而且一定要信守诺言,既然唐小龙是老三的义子,那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表示拥护他来当老大,如果谁敢反对的话,那么就是跟我刘保过不去。”说着他就从身后的兵器架子上抄起一把钢刀,咔嚓一声出了鞘。
罗亮趁机说道:“众位兄弟,二哥说的没错,咱们当初可是在这聚义厅里立下过誓言的,如果不遵守协议,就是亵渎了江神,日后死了要喂鱼虾,要下十八层地狱,难道你们不怕应了誓言嘛,反正我是害怕的,难道你们不怕!”
原来这些水贼平时打家劫舍,凶狠无比,各个心里都有些发虚,所以对于鬼神之说,还是颇为相信的,罗亮这么一说,顿时整个大厅里面全都雅雀无声了,就连几个头目都有些脸上变色。
刘保突然扔下钢刀,跪倒在虎皮椅面前,痛哭流涕的喊道:“大哥呀,你看看,你看看,兄弟对不住你呀,你才刚刚死去,尸骨未寒,兄弟们就要四分五裂了,做兄弟的也没有什么话说,就请你为大家主持公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