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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你们现在各执一词,我对你们以前的事情也不够了解,不知道该相信谁,我看这样好不好,咱们到外面去,让士兵们来评评理,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说法,好不好。”钱孙爱说道。
“我们问心无愧。”牛成虎说道。
高杰心想,钱孙爱实在是个大大的糊涂蛋,居然敢让我去见士兵,等到了外面只要我振臂一呼,士兵们就能把他拿下,我不就解脱了吗?
“好好好,我也正好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咱们赶快去吧。”高杰连连的点头。
钱孙爱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意,冷冷一笑:“好啊,来人,把它们全都拉出去,咱们要问个清楚明白。”
当下杨承祖手下的几个亲兵把这些绳捆索绑的人全都推到了外面。高杰抬起头来的时候,顿时就吓了一跳,只见他的所有人马全都整齐排列在大营的空地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愤愤不平的颜色。
高杰看了看左右那些将领,突然大声喊道:“兄弟们,有人造反,赶快杀了这些反贼,把我和将军们都就出来呀。”并且发足向士兵中间狂奔过去。钱孙爱也没拦着他,不过他刚刚跑过去,就被几名愤怒的士兵一脚踹了回来。
“滚你娘的。”
“你,你们也反了。”高杰滚地葫芦一样的回到钱孙爱身边,惊讶的喊道。
“呸,活该!”白广恩向地上吐了口唾沫。
“哈哈。”钱孙爱说道:“刚才的事儿我不计较,高将军也不用害怕,你不是想要一个公道嘛,那么咱们就来问问将士们——大家说高杰该不该死?”
“该死,该死。”
“为什么该死?”
“他克扣军饷,不把我们当人看。”有的士兵喊道。
“他喝醉酒之后喜欢鞭挞士卒,我们忍无可忍,我的一个兄弟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她根本就很无辜。”
“他强抢民女,杀戮百姓,罪大恶极。”
钱孙爱说道:“高将军说了,强抢民女杀戮百姓,全都是你们自己的行为,和他根本没有半点关系,你们到底认不认?”
“不认,不认。”
钱孙爱又说道:“高将军说了,他的为人光明磊落,所有的坏事儿都是站在你们面前的将军们做的,你们认不认?”
“不认不认。”
“高将军说了,让我把这些将军还有你们全部坑杀,你们认不认?”
士兵们顿时群情激奋,好多人都抽出了兵器,准备扑过来击杀高杰。高杰愣了一下,厉声道:“钱孙爱你个王八蛋你陷害我,我什么时候说要坑杀所有的兄弟了,我根本就没有说过,而且我也没有克扣过军饷。”
“那我们的军饷为什么没有了呢?”有的士兵喊道。高杰摇头:“废话,朝廷不给我钱,我拿什么给你们发军饷。”钱孙爱怒道:“我是钦差,我知道兵部刚刚给你高杰拨了十万两银子的军饷,此外你勾结凤阳守备太监卢九德,收受贿赂十数万辆,为什么不给兄弟们发军饷?”
高杰想要狡辩,但所有的将军都喊了起来:“没错,我们可以证明,高杰的小金库里面有的是钱,好多好多金银财宝。”邢夫人也咬牙切齿的说:“不错,作为她的妻子,我知道他非常有钱。”
“杀了他,杀了他。”士兵们喊道:“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军饷。”
“天意民心,天意民心。”钱孙爱扭过头来看着高杰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说?”高杰:“钱兄弟,你不要听他们的,还是赶紧放了我,我一定重重的酬谢你,你看我身上的这条玉带,足足价值三万两白银,我把它送给你怎么样。”
“嘿,这个就不劳你大驾了,等你死了之后,我自己会拿的。”钱孙爱笑了笑说:“我把它变卖成为银子,给兄弟们发军饷。”
“钱大人威武,钱大人威武。”
“众位将军,现在事情已经很明白了,所有的坏事儿全都是高杰一个人做的,和你们完全没有关系,我作为朝廷的钦差大臣,就是要主持公道,现在我代表朝廷换你们清白之身,来人,把将军们都给放了。”
钱孙爱一声令下,立即就有士兵过来给高杰的那些手下松绑。左世雄白广恩等人赶忙跪在地上感谢他的不杀之恩。
钱孙爱把他们扶起来之后说道:“其实我这趟来,本来就是奉了兵部的密令,因为高杰贪赃枉法,拥兵自重,威胁朝廷,更加兼并友军如黄德功所部,朝廷对他忍无可忍,所以宣布撤销高杰的一切职务,贬为庶民,军政大权由我钱孙爱来接管,你们大家服不服?”
白广恩热泪盈眶的说:“久闻钱大人是个真英雄好汉子,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全都是钱大人救的,我们欠你一条命,以后你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愿意听从你的号令。”
“唯钱大人马首是瞻。”杨承祖赶忙带领众位将军跪在地上。
“好,既然是这样的话,大家先起来,咱们来说说如何处置高杰这个祸国殃民的家伙,为朝廷除一祸害。”
“还有什么好说的。”左世雄骂骂咧咧的说:“他娘的好像高杰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杀了他就对了,把他千刀万剐,我来主刀。”
“凭什么你来主刀,我还想主刀呢。”牛成虎从士兵手里抢过一把战刀大声地喊道。
“钱少,钱少饶命,我是朝廷大将,将来李自成杀了过来,朝廷还是需要我的,临战残杀大将这是不祥之兆啊。”
“钱大人可不要听他的,其实高杰早就跟我说过,他想要在江北建国,自立为王,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向西攻打左良玉,然后去投奔张献忠,李自成那里他是不敢去的,但是跟李自成作战,他也不干,用她的话说,那是给别人做嫁衣。”邢夫人忽然说道。
“最毒妇人心啊,冤枉啊,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钱少你要明察。这江北可不能没有我呀,如果没有了我,刘泽清和黄德功就会趁机作乱,只有我在江北,他们才会投鼠忌器,钱大人你不能杀我。”
“胡说八道。”左世雄说道:“且不说刘泽清和黄德功会不会造反,单说你高杰,根本无才无德,难以服众,就算留下了你,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咱们就说现在让钱大人这位大英雄来领导我们,岂不是更好,要你有什么用。”
“去你娘的——”
高杰没想到,他这一句话竟然激怒了红面虎左世雄,这人本来粗鲁,做事儿蛮横的很,突然之间抓过一般长枪,照着高杰的前胸就戳了过来,一下子把他的身体给刺穿了,而且正好是胸口的要害。
“啊,你,你好狠。”高杰一句话没说完,就倒在了血泊了。跟着白广恩杨承祖那些人一拥而上,一顿乱刀就把他砍成了碎块。本来坚决反对处死高杰的邢夫人此刻也把他恨透了,默默无语的回到了帐篷里。
“参见钱将军。”
杨承祖握着带血的钢刀率先冲着钱孙爱跪了下去。跟着所有的将士全都下马跪在了地上,山呼钱将军的声音,震天动地。
钱孙爱安抚了士兵和将军们,然后让所有的人全都回去自己的营寨。又让杨承祖抄了高杰的小金库,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分发给士兵,顿时所有的人都对他感恩戴德。基本上算是稳住了场面。
然后钱孙爱正式升帐,跟将军们开会,主要是讨论一下,应该拥护谁来当皇帝的问题。其实这些将军们对于谁当皇帝根本就不关心,他们不像那些文官一样对政这么敏感,只要有人领导他们就可以了,基本上钱孙爱指谁就是谁。
“大将军,我们全都听从您的号令,您就下令吧。”左世雄说道。
“这件事情我和内阁的大臣们讨论了很长时间,大家都认为福王年轻有为,德才兼备,最具备当皇帝的素质,我也非常的赞同这个观点,所以我的意思还是立福王,不知道大家愿意不愿意?”
“遵命。”众位将领拱手说道。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先联名给朝廷上书,一方面通告朝廷高杰已经被明正典刑,另一方面说明咱们对立皇帝的态度,大家以为如何。”
“妥当。”大家说道。
当下钱孙爱就安排军中的文吏给朝廷写了一封奏折,然后快马加鞭的送到南京去。当然钱孙爱在奏章里着重表明自己已经接替了高杰的指挥权,愿意为朝廷效忠,并且一再的说明自己的兵力有多么强大,希望朝廷可以尽快的释放自己的父亲。说的话虽然恭敬客气,但其实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而后不就,钱孙爱就正式的把福王迎接到江北大营,让他和众位将军们见面,福王顿时就觉得自己有希望脱离丐帮这个组织了。
此外钱孙爱还给黄德功、刘泽清、刘良佐分别写信,说明高杰已经挂了,他现在是这部分的大当家,希望能够和他们和平共处。很快他就接到了回信,其他三镇,表示承认钱孙爱合法地位,愿意和平相处。
这样一来,钱孙爱就只剩下等着南京方面的回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