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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战斗已经趋于结束的状态。李定国最后还是凭着一腔悍勇决定出城决战,但是他可不认为对方只有三万人,依然以十万人的战斗成本来计算,进行了缜密的安排。当时他自领中军,身后有三百名亲手训练出来的敢死队员,当时叫做死士。白广恩左翼,虎大威右翼,兵马齐整,开兵见仗。
埋伏在三里之外丘陵地带的阿济格听到报告之后大喜过望,向天跪拜,以为上天赐福,大清有望,急忙下令张存仁发动攻击。
张存仁果然也不是盖的,他也是自领中军,左路是固山额真的马喇希,有路是满族将军阿山,旗帜如海,战将如林的向李定国冲了过去。
李定国在看到这个情况之后,立即就断定这是阿济格的诡计,因为阿山和马喇希身为他的心腹大将本应该留在他身边伺候,防止明军在获胜之后突袭营寨,毕竟他是个尊贵的王爷,骨子里还是怕死。基于这个不太成熟的判断,李定国下令已经运出城外的六门超级大炮对准了清军的两翼开打。
而清军射程较近的红衣大炮则常规性的对准了明军的中军开火,而且张存仁还在后面大声的讥笑李定国徒有虚名不懂兵法,你轰炸我两翼干嘛?
不过一会儿之后他就笑不出来了,他发现李定国的中军居然只有三百人。其他原本矗立在他身后的旗帜,全都向两翼转移,从巨大的长方形阵,变成了钳形阵,两翼好像两把铁拳一样向他压过来。
眼看着两翼兵败如山倒,被大炮炸的稀里哗啦。张存仁居然笑了,他大声说:“李定国相当缩头乌龟,没这么容易,咱们原定计划不变,擒贼擒王。”
话音刚落他就发现自己又错了,因为李定国的三百人不但没跑居然还冲着他上万人的中军杀了过来,就好像一群绵羊往狼群里面冲。
“疯了,疯了,给我杀。”他和阿济格商量好的,阿济格身后的四万骑兵是要等到两翼僵持住之后,才向李定国的中军发动猛攻。这个计划本来不错,但一定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就是两翼要真的僵持住才好,己方不能战败,这一点他们心里有把握;第二就是李定国一定要有中军给他打才行。但现在两点都不具备了。
谁能想到李定国是个加强版的拼命三郎。
战斗的结果就是大惊失色的阿山和马喇希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快速的被明军击败,向后撤退。但清军的优势也立即显现了出来,他们是最善于缠斗并且打持久战的劲旅,挫败数里之后,队形居然没有全乱,反而一点一点的站稳了根基。此刻明军的炮火已经打不到了,这才形成了对持的局面。
可是他们毕竟也损失了无数的士兵,而且中军出现了大的问题。阿济格也不知道这个情况,战斗起来的张存仁也没办法告诉他,所以看到沸腾如洪水般的中军,他依然带人亲自杀了进来,从哪以后就没找到半个敌人,反而把自己人冲的人仰马翻。
“李定国何在?李定国何在?”阿济格骑在马上疯了一样的喊叫。
就在沸腾洪水的中心地带,李定国出其不意的擒拿了张存仁。话说这个张存仁绝对不是个脓包,只是李定国的打法太另类,武功也过于高强,他用带着铁链长达十米的流星锤裹住了张存仁的脖子,钓鱼一样将他擒拿到了自己的马背上,转身就要走。收下的三百死士,因为速度太快,手下的三百死士此时还没有一个伤亡的。
但是情况很快就向不好的方向发展,阿济格来了。
李定国毕竟不是诸葛亮,没有神机妙算的本事,他才想阿济格可能回来,但也有可能不来,但不管来不来,为了公子爷的事业,他也必须拼命,必须这么干。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战,没想到阿济格真来了。
阿济格可不会管张存仁的死活,此刻三军易帅,李定国的如意算盘也算是落空。他自己还不知道,直到感觉到清军在主帅被俘后,不但没有溃败,反而拼命回卷,企图抢回张存仁,很快他和他的三百死士陷入了正蓝旗的汪洋大海之中。
正蓝旗都统‘额哲’眼看面前一件大功,岂肯放过,挥动大刀来战李定国。此时正红旗固山额真‘恩格图’率领几位将军也从后路插了过来,眼看李定国危在旦夕。他可不敢继续打下去了,下令结成环形阵,向外冲杀。
清军太多又有阿济格亲自指挥,李定国就算自己能杀出去也保不住三百弟兄,可是作为主帅他若是不顾而去,以后还怎么带兵打仗。所以时间一长,李定国也有了体力不支的感觉,再去看阿济格的帅旗距离自己太远,也不可能拿得住,这可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外围突然响起一片爆豆子的声音,掺杂着一声声的惨叫。李定国顿时喜上眉梢,知道自己提前布置的棋子已经开始运作了。清军在火器营的攻击之下急忙向两边闪避,李定国这边则是士气大胜,加快脚步向外冲杀。
阿济格气的哇哇大叫但也知道火器长枪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定国这只煮熟的鸭子从自己眼前飞过。
他一瞪眼,对黄梅和蓟春说道:“你们两个自从投降我们大清寸功未立,现在给你们机会去追杀李定国,就算是追到城内也要给我追上,去吧。”
黄梅和蓟春心想我草你大爷,你怎么不派鞑子去,让我们俩去挨枪子,这么多人想跑都难,子弹多快呀。但逼于无奈还是带着本部人马从两翼包抄,向李定国的环形阵移动过来。等到他们接近李定国的时候,人家都已经进入了超级大炮的覆盖范围了。
“轰隆隆。”城头之上一阵炮火,把追击的清军炸的人仰马翻纷纷退回。就他俩倒霉也不敢退,继续顶着雨点一般的枪林弹雨还有横飞的弹片冲杀,果不其然,刚刚接近护城河就被城内冲出的明朝援军给俘虏,然后裹挟而去,城门哐当一声关闭了。
李定国没有进城,带着一身伤在城下督战。战斗一直打到黄昏时分,也没有分出胜负来。但清军明显吃亏很大,损失惨重。
阿济格首先鸣金收兵,李定国也是见好就收。
夕阳之下,红蓝相间的八旗骑兵已经退到了主战场之外的南部山头,大旗上的‘清’字依稀可见。主战场北面的山头上灰蒙蒙一片,明朝的兵团整肃的排列在‘李’字大旗的之下严阵以待,愤怒的望着南面山头的清军,随时准备再次冲杀。
清军在经历了失败之后,也重新凝聚编队成步骑两阵,同样虎狼一样望着北面山头上的明军,也是随时准备冲杀。
血红的晚霞在渐渐消退,双方就这样死死地对峙着,既没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没有任何一方冲杀。主战场上的累累尸体和丢弃的辎重也没有任何一方争夺,就像两只猛虎的互相凝视,谁也不愿意先行脱离战场。
阿济格愤怒的指着李定国的大旗,咆哮着说:“如今张存仁被擒,我军首战失利,李定国虎视眈眈,你们说该如何是好?这都是你出的好主意?”他说的是金声恒。
金声恒差点吓死,他平素就知道阿济格喜怒无常,尤其是喝完酒简直就是魔鬼,颤声说道:“眼下这种情况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李定国不是普通的汉人将领,他的打法和我八旗将士没什么区别,而且部下都效死命,应该缓缓图之。”
“你开始怎么不说?我问你你开始怎么不说?”阿济格口沫横飞:“王八羔子,净在这乱放狗屁,你知道我们八旗死了多少人吗?”
“末将有罪,末将有罪。”
左诗给金声恒解围说:“现在着急也没什么意思,八旗损失不少人马,应该迅速调吴三桂来支援,让他放弃江西。再说有张献忠在,估计他也守不住江西,早晚会被人家抄了后路,不如主攻钱孙爱夺取中原。”
“言之有理,还是你聪明。”
金声恒差点没气死,暗想,她哪里聪明了,貌似这个主意有她的一半,甚至是一大半,你怎么不骂她?
李定国这边也在商量,白广恩等人都认为应该乘胜追击,也没必要截营什么的,直接给阿济格下战书,让他也别回营寨了,想回也回不去。明天再来一场,痛痛快快的分出个胜负来,该回东北的回东北,该下江南的下江南,谁也别太耽误谁了。
李定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立即就给阿济格下了一封战书。左诗从阿济格手中抢过战书,二话不说,批示:“战!”
李定国大喜过望,却不知道左诗正在代替阿济格下令,“马喇希断后,恩格图前军开路,正红旗都统额哲保卫王爷,其余诸将一半随中军护卫,一半次第撤退,立即拔营班师。回到营寨之内不许停留,连夜后撤五十里,重新安营扎寨,不得有误。”
众将一声答应,大步走出,山头上顿时就是一阵紧张忙碌。但是李定国看不出来,他现在还蒙在鼓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