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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钱孙爱的计划,孙传庭立即就给崇祯写了一份密奏,奏折上把左良玉和候恂以及贺人龙的情况具体说了一遍,末了加上自己的意见,认为左良玉有拥兵自重,挟制朝廷,伺机谋反的野心,而此时李自成毕竟,正好让他们去两败俱伤,另外候恂,不再适合留在黄河以北,应该以绞贼不力的名义调回京城,另作安排。并且一再强调,此次之所以能够化险为夷,全靠钱孙爱运筹帷幄,计划一切。另外,他很夸大的形容了钱孙爱治疗瘟疫的成果,说是一针见效,三针除根。并且还虚构了一个故事,说钱孙爱某日带着几百名生病的战士返回军营,遇到一小撮反贼,结果钱孙爱指挥若定,悍勇无敌,全歼敌寇三百余人不说,还生擒了一个叫王某某的匪首。
其实这个时候,钱孙爱还没开始给士兵们治病呢。孙传庭最后的请求就是,希望自己能够退守潼关,而且让钱孙爱担任同州知府,协助他一起整治地方上的土豪,丈量田亩,核查赋税,为行军提供军饷。
奏折上去之后,不到两天就到了京城。而这段时间,钱孙爱就在军营里给战士们看病,虽然不像孙传庭在奏折里谎报的那样,一针见效,三针除根,但两天里好多战士都有了起色,好多人都把他当成菩萨来拜。士兵里有人的万家生佛的,也在暗地里传颂,说这位就是救苦救难的佛爷。一时之间,钱孙爱在军方的影响力暴涨。
四天之后,朝廷发来了八百里加急的廷寄,里面不但有崇祯的圣旨,还有兵部的檄文。崇祯先是大发雷霆,然后一再得嘱咐他先不要激怒左良玉这条疯狗,就让他坐镇朱仙镇好了,但兵马不能给他。兵部按照皇帝的意思,签发了让他率军进入潼关修养的命令。
孙传庭拿着圣旨,心里就在嘀咕,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钱孙爱看透了他的心思,于是说道:“左良玉这次是想把你一锅端了,不但要地,还要人,否则岂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不给他兵马,他是绝对不肯的,没准拍屁股走了。咱们的计划顿时泡汤!”
孙传庭道:“若是贺人龙把我杀了,他倒是省事儿,来了之后,直接扑杀叛逆,然后上报朝廷,由于这里无人镇守,他肯定要留下来,这样朝廷还会嘉奖他,实在是一石三鸟的好计策,可惜被你给破坏了,看来他要恨死你了。”
“钱某人,将身许国何惧一死,嘿,我这浑身上下除了忠孝节义就是精忠报国,我还怕他个球啊,呸。”钱公子很装13的说道。
孙传庭也不知道他说的真话假话,他觉得钱孙爱像泥鳅一样不好抓,也懒得猜,沉吟了一下说:“我这里只有两万精兵,其中不少还在患病,这些人不能给他,否则不但我完了,他也被瘟疫搞垮了。此外,我还有一万多的老弱病残,我看就把这些人交给他吧。我一项都主张,兵贵精不贵多,这就好像是甩包袱了。”
于是第六天的时候,孙传庭就去左良玉的军营里给他看兵部的檄文,并且表示自己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撤退到潼关去修养,都是瘟疫惹的祸呀。
左良玉也是脸皮够厚,这几天他没有走,是侯方域和诸多幕僚的主意,大家都认为,虽然孙传庭当面没占便宜,背地里肯定给皇帝汇报,所以必须留在这里静观其变,索性孙传庭的兵马都在病中,实在不行,就给他扣上一顶企图谋反的帽子,宰掉算了。到时候,木已成舟,崇祯也不敢说什么。
孙传庭一来,他就觉得孙传庭肯定是怕了他,于是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但是对于候恂,崇祯的圣旨里面并没有提到,钱孙爱的名字也没出现。搞得钱公子心里挺郁闷,满以为这次能混个知府玩玩了。
交接完毕之后,孙传庭带着两万精骑继续上路。左良玉想要,但是又不敢要,他的身边可没有一个能够治疗瘟疫的神医,弄不好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呀。
潼关这个地方历来被称为天险,面对黄河渡口,坐看滚滚洪流,两侧则都是崇山峻岭,大山如屏,绝对称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入关之后,半个月,钱孙爱大约把士兵们全都治疗的七七八八了,就算没有痊愈,只要按照他辩证施治的药方继续服用,就会康复。
这天,大清早,一个将领匆匆赶来,恭敬地说:“小神仙,总督大人说圣旨就要到了,请你赶快去接旨。”这些日子生病的士兵都习惯称呼他小神仙了。钱孙爱听的挺爽,没有让他们改正的意思。
钱孙爱估摸着这两天崇祯肯定要有指示,左良玉的事情不可能如此不了了之,对自己也要有个封赏,于是赶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将领去见孙传庭。
孙传庭的大厅里站满了附近的官员,一个个都显得有些紧张,见钱孙爱来了,孙传庭厉声道:“诸位,赶紧随我迎接圣旨。”
等到了大门外,传旨的太监王承恩已经到了,这次崇祯让他亲自前来,可见是对事情非常重视的,本来皇帝的诏书一般都是内阁派人送达,用不着司礼监的太监,更加用不着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所以就连孙传庭都懵了。
更加让他不解的是,王承恩下马的时候,居然慌张的扑倒在了地上,摔得狗啃泥,灰头土脸的,嘴里语焉不详的喊着:“小祖宗,小祖宗,可找到你了,老奴都快吓死了,您快点出来吧。”
孙传庭急忙过去搀扶,低声说:“王老,这也太不成体统了,你可是钦差大人,这不是给皇帝丢脸吗,赶快整理一下。”
“不,不行,你,你快去把公主找来呀,找来呀。”
“王老,你糊涂啦,我这里有战马粮草将军士兵,哪来的公主。”孙传庭一向对太监们没好感,见他胡闹,顿时有些生气了。
“我告诉你,长平公主就在你这里,东厂的人看的真真的错不了,前天晌午,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和曹化淳亲自禀报了皇上,他老人家高兴坏了,公主可是失踪了有一段日子了,你快去呀。”
听着话音儿不像是假的,可孙传庭上哪去给他找个公主来,顿时就愣在了当场:“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那就把全城的女人都集中起来,我自己看!”王承恩满嘴都是血,哎呦哎呦的说。
“就算都集中起来,你可能也找不到。”钱孙爱冲着自己身后一指:“别躲了,赶紧出来吧,你想连累好人吗?”
“哼,都怪你多嘴,你这个反贼。”长平撅着嘴,一路指着钱孙爱的脑门,从一群官员身后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谁,谁是反贼,是他吗?”王承恩擦着汗高兴的说。
“不是不是,我说着玩的,阿兄,你一大把年纪了,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呀?我不是好好的嘛,我还要为国杀敌呢!”
“哎呦我的公主殿下,您这是为国添乱啊,咱们大明朝最要紧的就是皇上,自从你走了之后,皇上茶饭不思,消瘦了不少,您这可不是误国嘛,还是赶紧麻利儿的跟着老奴回去面圣吧。”
“可是他怎么办?”一听说父皇身体消瘦,长平也有些心痛,但她实在舍不得钱孙爱,于是又向他一指。
“他谁呀?哦,反贼!”王承恩自作聪明,挥手招呼钦差卫队,“就,就地正-法!”
“不要!”长平和孙传庭同时大声喊道。
长平拉着王承恩的衣袖不依不饶的说:“谁让你杀人,你要是杀了他我也不活了,你带着我的尸体回去见你的皇帝吧,哼,阿兄,你怎么能这样,你不疼我了吗?”
“不是,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我是说,他不走,我也不走。”
王承恩虽然不是纯爷们,但对于男女间的事情多少也听说过,于是顿时有几分明白了,于是说道:“公主殿下,这是个什么东西?他怎么能配得上您这金枝玉叶呢!”
“你个死太监,那你的东西又去哪了?”钱孙爱一听这老家伙出口不逊,当着这么多人当面给他“小神仙”下不来台,顿时就怒了。大体上他以为崇祯身边的太监也就高启潜、王之心和曹化淳最流弊了,哪知道这个更厉害,于是就闯了祸了。
“什么,你敢骂我,啊,辱骂钦差罪在不赦,孙大人,还不快点拿下。”王承恩拍着大腿,撇着嘴,拉着长声激动地说。
“王老息怒,这位是皇上钦点的军医,也算是一位钦差,没有皇帝的圣旨,我也不敢拿,再说,公主不是还——”孙传庭挺为难地说。他是在也没想到,这个天天在钱孙爱身边转悠的小白脸,居然是个女孩子,而且地位高的吓人,当朝公主。
“军医,什么军医?”
“哦,钱孙爱。”
王承恩想起来了,他好像是见过,但印象不深,不过这小子居然对她如此无礼,他算是记住这厮了。
王承恩白眼一翻,嘴一撇,袖子一甩,从背上取下黄包袱,捧在手上,从中间甬道昂然而入,穿过大门,进入正堂,站在早就摆好的香案正中。孙传庭赶忙率领文武官员跟着进来,跪在地上,高呼万岁。
“杂家这次来宣读的是皇上的密旨,皇上只叫孙传庭和——钱孙爱——两个人听,其他的人可以退下了,退的远远地,偷听的割耳朵。”王承恩尖着嗓子,女里女气的歪着脖子说。顺便又给了钱孙爱一个冷哼。暗想,等着吧,早晚有机会收拾你。
文武官员走了以后,王承恩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黄色的包袱,取出一个卷轴,然后从里面取出黄色绸缎写成的圣旨。
圣旨的大意是让孙传庭密切主意左良玉的动向,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以安抚为主,实在不行,也就只有剿灭了。另外特地从内帑,播出五万两银子的赏赐,其中一万两是给孙传庭本人的,还有一万两是给钱孙爱的,剩余的才犒赏三军。
此外,又赏赐了御马三百匹,帮助孙传庭破敌。
勉励一番之后,就说到钱孙爱,让所有人都感到奇怪的是,崇祯并没有采纳孙传庭的意见让钱孙爱当同洲知府,反而他看到孙传庭说钱孙爱‘指挥有方,悍勇无敌’,于是命令他速速返回京城,就任参将,协助朝廷讨伐女真。还说吴三桂也在举荐他。
孙传庭和钱孙爱面面相觑,前者感觉失去了得力助手非常可惜,后者心里一个劲儿的骂娘,马勒戈壁的,让老子去打女真,老子根本不会带兵,打个屁呀,吴三桂分明就是公报私仇,公报私仇,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