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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开战
六月五日傍晚,冯承乾像往常一样,在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之后,徒步前往司令部的军官餐厅。等他走到的时候,张东强已经准备好了晚餐。一般情况下,冯承乾会在吃了晚饭后去军官俱乐部喝上两杯,跟轮班休息的高级军官玩几局桥牌,期间会抽掉两根雪茄,在十二点之前回去睡觉。
可以说,冯承乾的生活很有规律。
只是,让所有人都想不通的是,已经快七十岁的海军司令,仅看体貌,顶多也就五十岁左右。如果说体力、精力这些,恐怕连一些四十岁的军官都比不上。更让人奇怪的是,冯承乾至今都是单身,别说结婚生子,连关系算得上亲密的女性朋友都没有,能够走近他的也就只有张东强了。
好一段时期,海军内部都在讨论司令官是不是同性恋,而且很多人都在怀疑冯承乾与张东强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要知道,张东强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而且也没有结婚,甚至没有自己的家。
当然,冯承乾肯定不是同性恋。
别忘了,在德意志第二帝国的时候,腓特烈三世就多次暗示冯承乾,只要他愿意,就把索非亚公主嫁给他。有一段时期,冯承乾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而且跟索非亚走得很近,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走到一起。
冯承乾一直不肯结婚,最初源于一个担忧,即会改变历史,而且是他个人的历史。
说白了,冯承乾来自未来,如果不小心干扰了历史发展,他这个人就不存在了,至少在因果上不存在了。
显然,这个认识是错误的。
要知道,冯承乾的出现,已经改变了历史,因此因果关系已经出现了错误。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冯承乾来到的这个世界,与他原先的世界并不存在关联,而是两个平行时空。也就是说,冯承乾在这个失控所做的事情,不会对他原来的时空产生影响,而且他本人也与这个时空没有直接关系。
问题是,等冯承乾想明白的时候,索非亚公主已经嫁给了希腊国王。
更重要的是,当时冯承乾已经年过五十了。
此外,冯承乾也早就习惯了单身生活,如果突然多出一个人来,反而让他很不适应,甚至觉得不大舒服。
别的不说,在他担任“柏林”号舰长后,张东强做了他的副官,就让他好几天都觉得非常别扭。
当然,是否结婚,完全是冯承乾的个人问题,对他的职务没有半点影响。
更何况,某些人还希望冯承乾永远都不要结婚呢。
来到军官餐厅,冯承乾没有找到张东强,也没有看到为他准备的晚餐。这很反常,张东强跟随冯承乾二十多年,对冯承乾的个人习惯了如指掌,办事非常稳妥,从来没有疏忽大意过。
正在冯承乾感到很疑惑的时候,张东强急匆匆的来到了军官餐厅。
“你去哪了?”
“开始有电话找你,我就赶过去了。”
“找我?”冯承乾皱起眉头,肯定是在他离开办公室之后有人找他,结果把电话打到了餐厅来。
“那霸港发来的电报,日本海军刚刚偷袭了那霸。”
“什么!?”冯承乾一下瞪大了眼睛,十万个不相信的看着张东强。
“车已经准备好了,我帮你把晚饭送过去。”
“行,你也赶紧过来。”
冯承乾哪顾得了吃晚饭,立即出门上了轿车。
五分钟后,冯承乾回到办公室。秘书已经把电文放到了桌子上,而且提前联系了主要的海军将领。
消息确凿无误,琉球时间六点左右,日本海军航空兵偷袭了那霸港。
空袭进行了两次,每批日机都有一百多架,重点轰炸了港口里的五艘主力舰,此外还轰炸了港口里的基础设施。
损失情况还不大清楚,那霸港司令部还没有发来新的消息。
看完电文,冯承乾坐了下来,然后把秘书叫进来,给那霸港发了一封询问电报。随后冯承乾给正在返回青岛的特混舰队也发了一封电报,提醒特混舰队司令官鲁志刚少将,战争已经爆发,特混舰队全速返航。
半个小时后,海军的主要将领陆续赶到。
当时,除了担任特混舰队司令的鲁志刚少将、特混舰队参谋长江兴文准将、特混舰队航空兵司令李向龙准将、特混舰队航空兵参谋长宫振国上校无法到达之外,赶来的有中国海军副司令张弘铭上将、中国海军参谋长郭准安中将、中国海军水面舰队司令罗奉先中将、中国海军潜艇部队司令顾震晟少将、中国海军装备与后勤部司令杨晓明少将、中国海军基地部司令龚鸿涛少将、中国海军陆战队司令章卫宏少将与青岛海军基地司令马超扬少将,总计八名将领。
显然,这些人不是在收到消息后才来到海军司令部的。
按照冯承乾的安排,明天就将召开战前会议,商讨作战计划,因此这些将领在两天前就已来到青岛。
这下,用不着等到明天了。
等到最后一名将领赶到,张东强也把晚餐送了过来。看来,他也知道,这些远道而来的将军都没有吃晚饭呢。
只是,这个时候,谁还有胃口?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再担心也没用,所以先吃晚饭。”冯承乾显得很镇定,“等我们吃完饭,那霸那边差不多也有新的消息了。”
不用冯承乾吩咐,张东强就退了出去。
冯承乾带头吃晚饭,就算再没胃口,其他将军也不好多说什么。
十五分钟后,张东强回到司令办公室,手上拿着一份有好几页的电文。
那霸港发来的,“直隶”号(即“拜仁”号)、“辽宁”号(即“巴登”号)战列舰遭到重创,前者及时搁浅,后者则在锚泊点坐沉。“山东”号(即“德夫林格”号)、“山西”号(即“吕佐”号)与“河北”号(即“兴登堡”号)也受到创击,“山东”号在规避轰炸的时候撞上了码头,舰首严重损毁;“山西”号在码头旁座沉,舰尾严重损毁;“河北”号受损较轻,只有左侧部分舱室进水。此外,还有数艘舰船被炸沉。基础设施方面,三座油库中的两座被炸毁,正在施工的大型船台被炸毁,三条主要码头遭到破坏,那霸港司令部大楼也被炸毁。
后来,冯承乾才了解到,战舰的受损程度与当时的情况有很大的关系。
五艘主力舰中,两艘战列舰没有靠上码头,而是在深水区锚泊,并且准备在六月六日离开那霸港。主要就是,那霸港没有为这两艘战舰提供维护的能力,因此两艘战舰准备前往黄埔港。三艘战列巡洋舰靠在码头旁边,正在补充油水。所幸的是,补给工作在下午五点半就结束了,而且基地人员严格按照守则进行操作,在补给结束之后,关闭了通往码头的燃油输送管道。正是如此,这三艘战舰才没有遭到更加严重的破坏。至于基础设施,日军肯定是有选择性的进行了轰炸。
当然,有一点不可否认,即中国海军仅有的五艘主力舰都丧失了作战能力。
在任何人看来,这个打击十分致命。
只是,冯承乾似乎并不觉得痛心,或者并没认为中国海军在遭受了突然袭击之后,已经丧失了作战能力。
事实上,其他将领也有类似的观点。
经过中日战争,中国海军将领对未来海战都有明确认识。甚至可以说,当时中国海军在战术思想上最为先进。当然,这也有冯承乾的功劳,因为正是他的灌输,才让所有高级将领相信,未来主宰海洋的不是战列舰,而是航母。
从这一点来看,日本海军的偷袭行动根本没有达到目的。
要知道,中国海军的四艘航母都不在那霸,其中“大鹏”号在上海进行服役后的第一次现代化改装,主要就是加高机库与加强飞行甲板,以便搭载更高更重的舰载机,另外三艘则在特混舰队里面。
只要这四艘航母在,中国海军就能反败为胜。
问题是,如何反败为胜?
显然,对大家来说,这都是一个难题。
虽然在此之前,冯承乾已经制订了作战计划,但是现在看来,之前制订的计划肯定用不上了。
有趣的是,冯承乾最初制订的计划,与日本海军在这一天做的事情几乎如出一辙。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冯承乾也打算以偷袭的方式发动战争,争取在开战的那一刻就打垮日本海军,不给日本海军半点机会。为此,冯承乾做了很多努力,比如从一九三四年开始就安排情报人员,秘密收集日本海军基地的资料,甚至安排谍报人员对日本的主要港口进行了现场测绘。
只是,到五月下旬,冯承乾就意识到,偷袭日本海军的机会已经不存在了。
原因很简单,日本舰队在五月下旬全部离开了港口!
显然,在任何人看来,中国海军要想取胜,都得与日本海军进行一场面对面的决战。
问题是,这个时候,冯承乾反而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甚至察觉到,之前放弃的偷袭计划很有可能仍然有实施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