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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这次不幸又被周方卓看到了。
要知道周方卓也才毕业俩年,才就25岁左右,年轻,又是所谓学霸女神,平时又被人捧着,当然也是有个性和自负的。你作为学生坐在台下听课,摇头摇一次也就算了,再来一次,她能装着看不到?
你一个大二的学生就这么不谦虚了?周方卓本能地不喜欢这个学生。
“哎!我看前排坐着的这一位同学总是在摇头,你好像有不同的见解,能站起来给大家说说吗?”周方卓刻意控制了下语气,但还是能听得出来,有情绪。
沈寒却不知道在说自己,他还在那里摇头呢,边上的张浩急了,戳了他一下,“喂,老师喊你让你起立呢!”
“嗯?”沈寒往后一靠,本能地避开了张浩的手指,但是在周方卓看来,这个学生不第一时间起立,居然还好整以暇靠在椅子背上,她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
“说你呢!老师叫你起立回答问题!”张浩也要急死了,这沈寒怎么跟个木头一样。
沈寒倒是从善如流,知错就改,他马上站起来,向老师微微一拱手。
“老师有何见教?”
课堂瞬间炸了!
“哈哈哈!搞笑吧?”
“这货是个傻子吧?”
“未必!你别看这货呆头呆脑!我倒是看他聪明着呢!他不这样搞怪能引起周老师注意吗?”
沈寒的动作引起了教室一大片哄笑还有议论纷纷。
周方卓对这个长相普通,行为怪异的学生也有点惊讶,不过她随后冷冷地说道,“对,就是你,这位同学,我对你没有见教,倒是你对我刚才的观点好像有不同看法。”
沈寒有点为难,他左右看了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要知道他在密训营被私塾先生教导的时候特别提到要尊师重道,当面指出老师的错误之处似乎不大妥当。
他有些踌躇。
“不要担心!我的课很公开,有什么想法任何人随时都可以提出来,也欢迎大家一起探讨!”周方卓显然有点负气,她看这个学生,上课居然连书本都不带,这不是不尊重老师是什么?气不气人?
不带课本也就算了,周方卓特别讨厌无知的人不懂瞎表态发表意见,那么,就让这个傲慢的学生出个丑长个教训吧。
“如此,请老师恕我直言。”沈寒显然没有听出话内话,他想着既然周方卓同意了,那么大家探讨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其实有明一代,锦衣卫的权力始终被限制的比较小,没有像你说的那么大权力,可以随意做事。锦衣卫与其说是国家的工具,倒不如说是皇上的工具,所以除了一些特殊情况,比如太祖时期锦衣卫承上意办案不按程序快速抓捕、问刑、甚至自行定罪的情况外,为锦衣卫坐大,锦衣卫的权力一直是被刻意限制的。且不说后来有东厂和西厂、内厂这些掣肘吧,单单就刑部和都察院来说,锦衣卫就难绕过去。”
沈寒略一停顿,继续说道,“比如《万历问刑条例》中就明确指出:法司凡遇一应称冤调问及东厂、锦衣卫奏送人犯,如有冤枉及情罪有要矜疑者,既与辩理,具奏发落,毋拘成案。若明知冤枉不予辩理者,以故人入罪.......”
沈寒说道这里,突然停了,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语言了,他马上接着说,“哦,反正意思就是:锦衣卫审理的案件结果,放到当时的三法司手里,是可以随时被推翻的,判决的结果由三法司下达,即便到了明末大案屡起时候,也是在皇帝的授意下由刑部和都察院按律例论罪,和锦衣卫的关系并不大。”
沈寒特别怕别人追问你是怎么知道,他总不能说,我在边上看到的吧?所以他特地把出处刻意点了出来。
没想到沈寒这一番话说出来,课堂又炸了!
这个场面谁能想得到?!
历史系的都认识沈寒这个人,但也就是看着脸熟,不知道名字,但是知道是自己系的,所以沈寒的存在感极低。
鬼知道他今天怎么冒个泡出来,质疑学霸女神周老师。
至于其他系的压根就不认识沈寒。
但沈寒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有出处,还背的这么清楚,所有人都八成相信了沈寒,有些脑子转的快的,甚至在怀疑这沈寒是不是利用暑假做了功课,针对周老师?
周方卓也想不到啊!这什么万历问刑条例她都没听过,听沈寒提起来时候她眉毛跳了一下。
周方卓轻皱眉头,脑子转的飞快,心里想难道这些东西都是这小子自己编的,不过他原文都能背下来,不大像是自己编的。周方卓心里也没谱了,不过既然开了头,怎么也要撑下去。她故意不提万历问刑条例的事情,另换了个话题,“那这位同学,你的意思是,锦衣卫不但权利不大,还经常被各部指使来指使去咯。”周方卓语气里敌意成分依旧不小。
沈寒倒是没感觉到周方卓的敌意,周方卓不提别的就算了,提到了锦衣卫,他觉得还是要出来说几句话的,看来这后世的人对锦衣卫存在很多误解和偏差。
他沉吟了一下,组织了下语言,继续说道,“确是如此,不过权限不大也就算了,锦衣卫有时还要接受皇上和三法司的命令出差公干,比如前往地方审理案件之类,甚至还有被派出监察边军屯田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且全程会在三法司派出的随行御史监视之中。事情办起来也不像,对,不像你这个,叫什么电影是吧?真不像这电影里的那样肆意。”
啧啧,瞧这口吻!
课堂再次沸腾了。
周方卓多少年没被这样当众质疑了,哪能受得了。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猜的还是你看到的?”她俏脸通红,大声问道,同时发现课堂已经乱了。
沈寒差一点顺口说道正是我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