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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七年正月十五,上元佳节,就在正白旗战甲曹忠清思念亡妻,为前途担忧时,远在南方千里之外的紫禁城中,崇祯皇帝朱由检却是心情愉悦神清气爽。
来到大明已经半个多月了,朱由检每日辛苦劳作,无休无眠。考虑到长期加班可能导致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心肌梗塞心理疾病甚至猝死,就在昨天,也就是崇祯十七年正月十四,崇祯皇帝朱由检做出了一个艰难而无奈的决定:
放假一天,到慈宁宫和周皇后以及皇子公主们宴饮,也就是所谓的吃喝玩乐。
此时太祖成祖赏赐的大明的救命稻草已经被朱由检挥霍殆尽,不过他还是拿出了五两金子,让王承恩安排司膳监的公公们出宫采办。
山珍海味,飞禽走兽,八大菜系,一样也不能少。
得益于朱由检对二十四监大刀阔斧的改革,简单来说就是开始实行责任制,因为各种杜绝偷窃贪污浪费,各种中饱私囊,虚报物价等现象,如今已然绝迹。当然,有敢贪污的太监公公们,已经被崇祯皇帝用最残忍的手段消灭了。
所以类似于《清史稿》中记载的一只烧鸡就卖五两银子的事情,当然不可能在崇祯十七年的紫禁城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朱由检杜绝贪污,可谓恩威并重,除了像他祖宗朱元璋那样直接扒人皮,他对揭发贪污的锦衣卫太监也予以重赏,据说举报一名贪污犯可以获得五两银子折合五石大米或是小麦。
半月时间,二十四监便有十三个公公被锦衣卫逮捕,罪名大都是贪污受贿,中饱私囊,当然其中也有些人是陈演一党的内应,朱由检对这些人丝毫没有心慈手软,全部将其剥皮示众。
想要取得全国大权,就要先取得兵权,想要取得兵权,就要先掌握宫权,而想要取得宫权,即必须先培养自己的亲信。这些老家伙们不下台,怎么能给皇上亲信挪开位置呢?何况,镇抚司诏狱鼠疫病毒实验室还需要大量实验活体。
五两金子完全足够置办宴席,估计还会有一些剩余,就当是给司膳监的公公小费。
“王承恩,去仁寿殿,请懿安皇后到慈宁宫,与朕同聚,”
这日早朝,朱由检与群臣商议漕运之事,结果不欢而散,待众人离去,皇上叫住王承恩,让他去宴请皇嫂共度佳节。
王承恩刚收下崇祯皇帝赏赐他的例钱,十两银子,足够他和老母一年花销。正在高兴,忽然听见从皇上口中说出这话,不由眉头皱紧,满脸疑惑之色。朱由检继位以来,对皇嫂极为敬重,平日绝少接触,更不要说是宴请吃饭。
莫非,皇上是要·······
北直隶一带,上元节习俗,出嫁的女儿正月十五必要回娘家吃饭,名曰省亲,便是皇后嫔妃,也是不能免得。《红楼梦》中就有贵妃从皇宫回贾家省亲的情节,《红楼梦》成书于清代初期,与崇祯十七年相去不远,所以值得参考。
对周皇后来说,元宵省亲却是就不必了,此时朱由检与周奎的关系已经破裂,要不了多久,两边就要刀兵相见,拼个你死我活。
对懿安皇后来说,当然也是回不了娘家的,几位皇亲国戚,对这位失势皇后从来都是不怎么待见。
“皇嫂在仁寿殿,孤苦无依,张家人丁凋落,人情冷漠,大过节的,让她过来热闹热闹也好,朕是这样想的,估计皇后也是这样想的。”
王承恩听了这话,沉默片刻,鼓足勇气道:“皇上,让张皇后来慈宁宫,怕不符合礼数吧,”
懿安皇后风华正茂,不过三十岁光景,可谓绝色佳人,甚至连太监都对其美色垂涎三尺。据说曾经有司衣监的管事太监偷窥皇后洗漱,被发配到凤阳养猪。
历史上,崇祯皇帝对男女之大妨,向来十分看重,自觉与懿安皇后保持距离,平日里极少和这位皇嫂接触。
“礼数也是人定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不相信朕?”朱由检嘿然一笑,王承恩不敢怠慢,连忙答应,往仁寿殿去了。
王承恩走远,崇祯皇帝伫立良久,回想起懿安皇后凄苦身世,忍不住长吁短叹。
懿安皇后姓张名嫣,是天启皇帝朱由校原配皇后,朱由校死后,朱由检继位,乃尊皇嫂为懿安皇后,使其居于慈庆宫,崇祯十五年,太子朱慈烺迁往慈庆宫,懿安皇后遂迁往仁寿殿。
张嫣可谓国色天香。天启元年,朱由检昭告天下,进行选美,遴选皇后。
时年十五岁的张嫣,从全国初选的五千名美女中,连过“八关”,脱颖而出,可谓天下第一美人。
史书记载,张嫣“欣秀丰整,面如观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樱,皓牙细洁“,堪称一代艳后,与中国古代四大美人相比也毫不逊色。
朱由检穿越之后,这半个月时间,每日都是日理万机,根本没有闲暇,更不要去仁寿殿拜访一下这位皇嫂。今日想起宴请张嫣,倒不是垂涎她的美色。
至少在现在,崇祯皇帝对女色并不上紧,和《水浒传》中宋押司一样,此时的朱由检将女色看的很淡,当然,这也为他后来个人悲剧埋下了伏笔。崇祯十七年,懿安皇后三十七岁,虽说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三十多岁,已是迟暮之年,不过张嫣贵为皇后,必然保养得当,风韵犹存青春常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朱由检确实皇嫂没有非分之想,倒不是因为不合口味,实际上他对少妇萝莉什么的,向来是来者不拒。眼下大明千疮百孔,如大厦将倾,相对比华夏沉沦,扬州十日,各人身上那点荷尔蒙分泌又有多大关系呢。
朱由检很不理解,很多穿越者刚刚穿越,在吃饭问题都没解决的情况下,就开始美女全收来者不拒,这他妈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与皇嫂发生不伦之恋,这种违背伦理之事,无论何时,都是不被允许的。隋炀帝杨广,唐太宗李世民,以及宋高祖赵广义,都是在这个问题的栽了跟头。
眼下非常之时,决不能节外生枝,给对手找到攻讦自己的借口。大丈夫何患无妻,不,应该说是何患没有更多的女人。朱由检已经有了周皇后,毫不夸张的说,皇后是女神中的女神。明末清初之际,可谓美女如云无懈可击。美女多到令人发指,红颜祸水陈圆圆算一个,钱谦益的老相好柳如是据说也不错,除了柳如是,还有什么顾横波,董小宛,李香君,被誉为秦淮八艳,都是可以收下的。
当然,朱由检最感兴趣的,当是皇太极的老婆,多尔衮的情妇——侧福晋,庄妃——也就是后来赫赫有名的孝庄太后。
此时庄妃应该在三十岁上下,朱由检相信,以皇太极与多尔衮的审美能力,这个少妇应该不会很丑。
推而广之,日本朝鲜国的美女,也是可以收下的,据说朝鲜王朝的四大妖女,也不知道现在还有几个,朱由检表示很感兴趣·····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太远,像是在做白日梦,等到消灭建奴,征服日本,平定中南半岛,统一整个东亚,到时候再开始考虑他的大东亚圈选美计划。
种马撩妹什么的,还是以后再说,毕竟这个位面不是什么特种兵大战校花总裁我爱你之类的存在,而是血与火的淬炼。
眼下迫切需要解决的,是漕运。
今日早朝,朱由检又在群臣面前提出漕运改革,改革方案概括成一句话就是:废除漕运,遣散漕卒,裁撤漕官,实行海运。
群臣之中,除兵部尚书张国维明确表示支持,其余皆沉默不言。朱由检很清楚,便是内阁通过,这个计划也万难实施,如果不能有效控制山东,震慑漕帮,所有改革都是一句空话。以皇帝现在的实力,别说是控制北直隶,就连北京城他都还没完全搞定。
漕运属于官僚集团的核心利益,没有之一,贸然触碰,势必引起强烈反弹。
支持维护漕运现状的官员以运河各府县官员为主,运河每年为他们带来巨额收入,可以说是他们的生命线。
而这些府县官吏,与内阁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通过影响内阁影响朝政。
尽管漕运效率低下,弊病丛生,但却养活了运河沿岸大批官吏,滋生了大量灰色地带,比如漕帮。
明代言情小说《金瓶梅》中的主角西门庆,就是靠在大运河港口——临清——做药材生意,最后发家致富,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与中饱私囊大发横财的漕运官吏们相比,往返于运河之上的底层漕卒生活,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大明立国之初,南方陈友谅,张士诚尚存,此时大明漕运,海运并存,主要用作军事,漕运士卒粮饷颇丰,足够养家糊口。
等大明统一天下后,海运逐渐被废除,南北运输全部仰仗漕运。尤其是朱棣定都燕京,北京这座城市,完全依仗南方补给,漕运重要性更加彰显。当时在运河河面上,南北货物往来不绝,漕运繁盛,在经济刺激下,如临清,聊城,德州,涿郡,扬州等城市发展迅猛。
当然,发展更快的是运河沿线多如牛毛的贪官污吏。还有赫赫有名的漕帮。到成化年间,在贪官污吏们不断搜刮下,大明漕运弊病终于一起爆发,漕兵收入菲薄,货物损失严重,漕船朽败不堪,漕兵运送粮食北上,不仅没有多少银子拿,还要要承担承担货物损失,几趟往返下来,一户漕兵殷实之家,便可能举家沦为乞丐。
漕兵大量逃亡,为维持漕运,官府不得不捕获流民充数。于是漕兵越来越穷,漕运越来越难以为继,将近十万瘦骨嶙峋饥寒交迫的漕军当时被戏称为“花子军。”
总之,现在还没有力气撬动这铁板一块的政治格局。
除了兵部尚书张国维,户部尚书倪元璐,礼部右侍郎郭新甲,以及几个与山东胶州(当年海运港口)有千丝万缕的知府。
大明上下,皆反对海运。
“任重而道远啊,”
朱由检叹息一声,遂拽步往慈宁宫走去,在那里,倾国倾城的懿安皇后正在等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