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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绝境逃生

花开花落 骠骑 7598 2022-05-06 0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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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动!敢动一下,我崩了你!”

  一声低喝声自郭秋千的背后传了过来,下一秒,郭秋千只觉的后脑,被人用一个硬硬的东西抵住了,郭秋千明白,那是枪口!

  她不敢回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全身僵麻着仁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说!跟着我干什么?”郭向天的声音冰冷无情,甚至透出随时可能开枪的冷漠和残酷。

  郭秋千呆住了,她没想到自己和父亲的见面方式会是这样,脑后黑森森的枪口,已经吓得她不能思考,脑中一片空白。

  郭向天看着面前这位身穿米白色玉色湖绉滚宽边的时新短袄,系了一条粉红湖绉的百褶裙的女孩子,从刚刚在警署门口初见时,他就有留意到此女的不同,眼神总是定格在自己身上,充满了探究和……震惊?

  等到到达花公馆时,花卓万安排管家送花小姐去医院检查,而他则被留下来用晚饭,听的出来花卓万原本只是行客套之礼,并不是真心挽留,而他却为了一探究竟,顺势留了下来。

  这不,刚刚寻个由头走出大厅,拐进这偏院的廊口,这名叫秋千的女孩便跟了出来!

  郭向天心中杀机萌动,孤图毅如今已经成功剔除出华商会,花卓万的利用价值所剩无几,如今这个女孩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探他,他不在乎杀她一个小小的侍女,免得节外生枝!

  “咔塔。”

  身后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郭秋千心神俱震,一股说不出的恐惧瞬间将她包围,仿佛身后的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父亲,而是个一言不合就动杀机的魔鬼般,她想说话,可巨大的恐惧只能让她哆嗦着苍白的唇角,一句话也说不出……

  脑后的枪口轻轻抵住了她的头颅,随着枪口的逼近,一股死亡的信息流进她的心里,郭秋千双眼微闭泪水滑落,手中紧紧握着的怀表无力的掉落下来,摔落在她的脚边,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啪嗒”声。

  这样的响动无疑惊动了后方的郭向天,郭秋千等着即将到来的死亡,就这样阴差阳错的死在亲生父亲的枪口,也算是求仁得仁的,她绝望的想着。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身后却没有任何动静,周围仍旧是死一般的静寂。郭秋千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个子矮小身材臃肿肥胖,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不是郭向天又是谁!

  只见郭向天正弯腰从她的脚边,捡起那个掉落的怀表,郭秋千意识到危机解除,顿时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这个怀表你哪里来的?”

  低沉的男声从她头顶上方响了起来,口吻里的不确定让郭秋千的眼泪流的更凶,她抽泣着抬头看着郭向天手中的那枚怀表,伤心的回道:“郭副会长这话问的好,哪里来的呢?哦,是妈妈给我的,是她唯一仅有的一样父亲的东西。”

  郭秋千的话一出口,她明显感觉到立在她面前的这个秃顶男人,脸色一变,不自觉的握紧那枚怀表,过了半响好似才有勇气接着问道:“你妈妈……”

  “罗艳美。”想到生死未卜的母亲,郭秋千一时间更是悲从中来,眼泪“啪嗒啪嗒”滚落在衣襟上,她缓缓低下头,喃喃说道:“苏州人士,您可知道她等了您二十年,也找了您二十年……”

  郭向天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一贯奸诈阴险的眼眸中流露出些许柔情,他怎么可能会忘了那个温婉动人的女子。

  可无奈形势逼人,他和她终究不可能会有结果,所有当初一走就没想过回去找她。然而此时看着眼前跪地不起的女孩,那眉眼惟妙惟肖的几分神韵,竟勾起了他心底的一抹柔情,禁不住脱口而出道:“那你母亲现在可好?你又为何会在这花公馆里?”

  经过一番哭诉,郭秋千的情绪已经得到了缓和,她勉强支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无奈刚刚太多紧张害怕,此时竟是连一丝力气也使不出,好在面前的郭向天适时出手服了她一把,方才得以与他面对面站着。

  郭秋千拭着脸颊上不断滑落的泪水,反手抓住了郭向天搀扶自己的手掌,哀求道:“……妈妈走散了……她多方打听到,您可能在香港,所有带我来找您,可在我们偷渡到香港的当天晚上,就遭到了巡捕房的驱逐,当时人太多混乱极了,多亏了花小姐救了我,可妈妈……”

  想起那一晚的情形,郭秋千早已是泣不成声,她紧紧拉着郭向天的手腕,哀求着,哭着,好似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寻找到了一个缺口,尽情的宣泄着。

  郭向天眉头不易觉察的皱了起来,他四下看了一眼,随即拉着郭秋千,转身避进廊口拐角处的一间储物室里,在郭秋千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松开她的手,反手将门关上,这才转身看着她说道:“这两天我会安排人出去寻找你母亲,但暂时还得委屈你继续呆在花公馆,毕竟我若让你回府还有些事情要安排。”

  郭秋千愣愣的看着自己被郭向天抛开的双手,思绪一时间没办法集中,然而郭向天的话,还是让她欣喜的又向前一步说道:“妈妈与我是在码头走散的,父……父亲要找的话,还是从贫民区附近找起,我最近和婕语也找了不少地方,可都一无所获。至于继续呆在花公馆,也不算委屈,花伯父他们都对我很好,而且婕语今天又受伤了,我理应留下来照顾的。”

  “嗯,你知道就好。”郭向天将那枚怀表放入口袋中,似是没有归还给她的意思,郭秋千也不在意,毕竟父亲都找到了,要不要信物也无所谓了。

  却听郭向天继续开口说道:“你留在花公馆还有一件事要做,时刻监视着他们的动向,尤其是花家小姐和孤公馆的一切往来。还有,不要告诉他们,我们之间的关系,事成之后,我必让你风光入了我孤家的大门。”

  郭秋千此时的思绪有些浑浑噩噩,但郭向天最后一句话却是深深触动了她,因为只要她成了郭府的大小姐,那么她一直期望的身份地位皆唾手可得,最重要的是,在她的心上人面前,不必卑微的屈居花婕语之下,她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站在孤尘落的身后了!

  只是郭秋千想起往日花婕语对她的诸般好,不禁还是抬头,对着脸上神色变幻莫测的郭向天说道:“秋千多问一句,父亲可不可以先告诉我,您如此做的理由是什么?只因花家小姐与我有恩,秋千不愿做伤害她的事情。”

  “呵呵,你想多了,只管照做就是。”郭向天的神色中闪过一丝不耐,移步朝着门口走去,“近日我会安排一个随身侍女给你,到时你寻个由头让花家那丫头答应收留她,好好将她放在身边,有什么事情,让她通知我便是。你母亲有什么消息我也会通知你。”

  郭向天说罢,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郭秋千随着他离开的身影,看着眼前敞开的房门,门前的院落是她日日经过的庭院。

  然而随着心境的变化,此时看起来,竟另有一番韵味,往日里她是无家可归流落街头被救的孤女,而今,她却已是香港风云人物郭向天的女儿,身份地位皆于花婕语无异,想到这里,郭秋千兴奋的恨不得大声喊出来,竟有一股迫切的愿望,想要即刻见到孤尘落,将自己的一腔爱意表达出来!

  殊不知此时被她心心念念的孤尘落,却没有半分儿女情长的想法,他正和司机狂奔在香港的第五大道上,路边行人都被这辆疾驰而过的豪车,吓得纷纷躲闪起来。

  不一会豪车便停在巡捕房的门前,孤尘落坐在车里,四下打量了一下,巡捕房门前及其反常的空无一人,别说花公馆的车就是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这怪异的情景无端端的生出一丝诡异来。

  他嘴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随着车门被打开,孤尘落优雅的起身下车,在一片安静中走进了巡捕房。看来他是赶上了,躲在暗处的人,不管是谁,都没有在阿强现身前出现在巡捕房的门前,还算他们聪明。

  看守巡捕一见到孤尘落,二话不说,什么也没问,直接挥手让人抬出了已然出气比进气多的阿强,看来john早已提前打了关照。

  孤尘落一边领着人将阿强放在车后座上,心中一边暗暗心惊,john将人丢给了巡捕房,虽说这是与他的约定,可却并没有派人告知自己,若是他来晚一步,巡捕房这边将人往外一丢,只怕外面的那些人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到那时,一场大戏只怕又要开始了,孤尘落不得不佩服john的心机,这一招“放长线钓大鱼”他玩的愈发得心应手了,处处布满试探和杀机,若不是管家德叔顺口一提,指不定因这阿强牵扯出多少事情来。

  “少爷,去医院吗?”司机有些心惊的看着后座上血肉模糊的那个人,胆战心惊的开口问着孤尘落。

  孤尘落的眉头也是紧紧皱在了一起,眼角余光留意到后方尾随的一辆车。

  心里明白,john对自己的话,也没有几分相信,相反,他更愿意相信那个扮猪吃老虎的香港总督察,正一边肆意妄为的搜刮着他们的钱财,一边又不动声色的收集情报,只要让他抓住确凿的证据,只怕日本人便会倾巢而动,顷刻间他们连尸骨都会无存。

  看着连动都动不了的阿强,又再次看了眼身后步步紧逼的黑色轿车,甚至于在他们两辆车的不远处,花公馆的车也在忽近忽远的跟着,车里副驾驶上的那抹倩影,让孤尘落眸光微闪,果决的对着司机说道:“去江边码头,要快!”

  “少爷!”年轻司机从后视镜里也发现了异常,声音不禁拔高了几分:“少爷,咱们后面的车辆里面好像是日本人!”

  孤尘落终究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声,john做的还真是步步到位,他还真是小瞧了他八面玲珑的本事!竟在最后时刻仍然没忘了通知日本人。

  逮到人,在日本人面前邀了功,自是少不了他的好处。真就无人理会,任由阿强死在巡捕房门前,他也就此向日本人洗白了自己。

  john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牌!

  孤尘落思绪微沉,但只是稍稍一会,当他的目光再次触及到后方的车辆时,他便将各种思量抛之脑后,继续对着前方司机吩咐道:“不管他,去江边!”

  孤尘落说完随即弯下身体,将阿强布满血迹的外衣全部脱了下来,然后在司机惊诧的目光中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阿强的血衣,临了了还将血迹涂抹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做完这一切后,方才对着目瞪口呆的司机说道:“到了江边后,下车过来后座将我扔下江……”

  “少爷!”司机断然拒绝道:“珠江的江水喘急,此时又是寒冬,江水冰冷刺骨。哪怕您的身体受得住江水的冲击,可也没办法在那样喘急的江水里游回岸边的!”

  司机是管家德叔的远房侄子,跟着德叔已经在孤公馆生活了数十年,一贯的忠心,他眼看情况危急,一触即发,不由得再次掉头对着正整理衣服的孤尘落说道:“少爷,老爷还在医院,现在的孤家更是离不开你,让我来吧,您来开车。”

  孤尘落抬头看着远方乌沉沉的江边,沉声说道:“你放心,我从来不做无把握的事情,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记住,将我丢下去后,直接开车离开,无论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去管,想办法将这个人交给吴朋开。”

  “……少爷”年轻司机见孤尘落决心已定,只得接过孤尘落的外衣,匆忙穿上,而后担忧的应道:“好,那少爷一定记得当心。”

  说话间,豪车已经停在了珠江边上,司机选的位置是临近码头的一处僻静处,道路右边几步外就是珠江,此时天色乌沉,已是临近傍晚,从车里往外看去,只觉得喘急的江面上,灰蒙蒙一片,凌厉的寒风吹过脸颊,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孤尘落斜靠在后座上,等司机打开车门时,任由着他将自己背着朝着江边走去。他垂下的手臂,无力地随着寒风的力道,微微摇摆着,似是一具尸体般,没有任何声息。

  他没有睁眼去看后面的情形,却也能感觉到数道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那种视线的焦灼感,让人想忽视都难……

  “少爷,这下面是近十尺的堤坝,堤坝上布满了水垢,湿滑无比,您下去后想要再上来,除非有人帮助,或则几乎是不可能的,要不我等会在折返……”

  司机低不可闻的声音夹杂着寒风,传到孤尘落的耳中,他毫不犹豫的低声喝道:“将人送去给吴朋开,一分钟也不要耽误,如若不然,我比不饶你!”

  此时他们已经站在了堤坝上,司机看着喘急黝黑的江水,犹豫再三,还是奋力一抛,孤尘落的身体失去重心朝着下方坠去,他忙深吸口气,屏息等待着江水的入侵。

  下一秒,冰凉刺骨的江水,毫不留情的侵蚀着孤尘落的感官,他在第一时间运动起自己的四肢,尽可能偏离刚刚抛落的位置,朝着水底潜伏。

  朦胧夜色中,两抹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江边,对着孤尘落刚刚落水的位置开了几枪,子弹穿过水流在喘急的江水中,划过一道道白痕,似流逝的流星般,悄没声息的燃起阵阵杀意,孤尘落头一次庆幸自己的未雨绸缪,若是没有及时转换位置,只怕此时就算没有被江水淹死,也已经身中数弹了!

  潜伏在江底的孤尘落丝毫不敢大意,他努力的挥动着逐渐僵麻的手脚,不知过了多久,他胸中的气息逐渐消散,意识也愈发模糊,行动力越来越慢……

  他知道自己已然达到水底憋气的极限,可岸边模糊的身影仍旧在来回查看着,丝毫没有离去的迹象。

  在意识消散之际,孤尘落掏出裤装口袋里防身用的匕首,狠狠刺在自己的大腿上,好在此时天色已晚,若不然这血迹流出,也是一场灾难。

  腿上的疼痛感及时传来,被江水冻的麻木的神经这才恢复意识,也为过度憋气导致晕厥的自己,再一次赢得了时间和清醒。

  终于,岸边的两名日本人,好似相互间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又掉头看了一眼寒风呼啸着的江面,这才转身离开。

  就在他们转身的一霎那,孤尘落再也承受不住缺氧所带来的窒息感,破水而出,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冷冽的空气瞬间穿刺着他的胸腔,像片片锋利的刀片,在他的胸腔间划下一道道口子,抑制不住的咳嗽声即将破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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