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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不知道什么缘故这样的时候,忽然,机舱内传来一声齿轮卡住的闷响。不一会,驾驶员汉斯从里面慌慌张张地跑出来道:“先生们,我们遇到了大麻烦,现在引擎出现了故障。”
“怎么样?严重吗?”齐柏林连忙问道。
驾驶员犹豫了一下,皱着眉头道:“不算严重,就是普通的机械故障,估计是齿轮有些异常,但是需要将引擎停车才能进行维修。”
众人听到这话不由一惊,下面可是冰冷刺骨的茫茫大海,这个时候引擎熄火,如果出现什么意外,连迫降的机会都没有。
这情形让众人不由胆寒,饶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也都不由得胆寒起来。
齐柏林也担心道:“有什么其他解决的办法?譬如能否降低引擎转速来进行维修?”
“我试试吧,但愿可以。”驾驶员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道。
齐柏林在胸口画个十字道:“上帝保佑。”
陆文铭看了一眼一旁的齐柏林,显然他也被这个突发的情况弄的有些慌张错乱了。大冷的天他额头上满是大汉。
“能修好吗?”陆文铭问。
“暂时不清楚故障,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齐柏林道。
陆文铭想了想道:“我看不如将引擎停车维修。”
“停车维修?”这个提议很快就被众人给否决了。这个时候将引擎停车,飞艇将失去动力,拿飞艇还不得一跟头栽到大海里。
现在可是寒冬腊月,下面的海水可不好受。
见大家都不赞同,陆文铭进一步解释说:“大家不要担心,飞艇本身具有浮力,现在风势稳定,我们完全可以将所有引擎停车之后再做检查,这个时间如果够用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在飞艇落下前将飞艇检修完成。”
齐柏林还未说话,那个驾驶员便道:“如果关闭引擎,我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将故障排除。”
众人将目光投向了齐柏林,理论上让才是这里的指挥者,毕竟他属于这个飞艇的所有者。
陆文铭见他有些迟疑,便果断说道:“如果不进行检修,我们就没有机会了,那就是必死无疑。目前只有这样一个办法。”
齐柏林还是有些犹豫,他在思考,思考这样做的成本和所有可能。
陆文铭拍着他的肩膀坚定说道:“我们中国有句话叫‘事到万难须放胆’,目前这个时候,不允许我们有丝毫的犹豫,你需要立刻下决定。”
齐柏林深深点头道:“现在,立刻停车检修。”
驾驶员听后马上开始执行检修,发动机被停车,轰隆隆的机器声消失了,庞大的飞艇开始下坠,大家似乎都能感受到那种失重感。
“抓紧!大家一定要抓紧。”齐柏林大声喊道,众人都赶紧抓紧了一旁的。失去动力的飞艇开始变得有些摇摆,慢慢下坠的过程中不断左右摇晃。
“汉斯,好了没有?”齐柏林对着维修机舱内的驾驶员汉斯大声喊道。
“再等一会儿!”汉斯头也不回地喊道。此时的他的精神集中到了一点,全艇所有人的性命都系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陆文铭对齐柏林道:“不要催促他了,他现在应该比我们还紧张。”
“看!海洋。”金承勇指着旋窗外越来越近的海面大喊起来,众人各自向外望去,果然,海平面距离他们已经如此之近,透过玻璃他们甚至都能感受到海水的那股子汹涌。
哗啦!一个高高的浪花打来,玻璃上竟然沾上了一些,齐柏林闭上眼睛在胸口划着十字,这表明他们已经即将下坠到海面上了。
大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陆文铭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便对众人道:“打开舱门,准备逃生吧。”
“感谢上帝!成功了!”汉斯那边发出了一声喜悦的喊声,紧接着便是引擎的轰鸣声,即将和海面接触亲吻的飞艇像是一个满血复活的大鸟一般,又靠着引擎的提供的升力,从海面上将自己庞大笨重的身躯拉了起来。
众人欢呼雀跃,他们高兴地喊叫,他们知道逃过了一劫。
齐柏林走到陆文铭跟前跟他握手道:“将军,你的果断和睿智拯救了我们。”
陆文铭长出一口气,客气地回道:“要感谢还是感谢你的这位优秀的机师和驾驶员吧,是他拯救了我们。”
“我有一个绝妙的主意,这艘飞艇我想将其命名为‘幸运’号。你们意下如何?”齐柏林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搞怪的表情。
众人都跟着笑了。
飞艇重新升空,虽然有些颠簸,但上升的速度还是很快,没过多久的功夫便开始爬升到了几百米的高度。
在这个高度上他们沿着东北风向津门地区飞去。
赶到津门的时候,陆文铭查看了下面的地貌之后,决定在一片空旷的无人区降落。一来这里降落足够安全,二来这个时代的人还没人见过飞艇,若是被很多人看到这么大大家伙飞在头顶上,还指不定以为什么东西来了呢。
低调行事最为稳妥,再说陆文铭说自己在乡下养病,这个路程和时间也正好能够对得上,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下了飞艇,飞机的燃料和各种补给所剩不多,陆文铭早已让津门警察总队调来人员,日夜看守,并安排技师对引擎进行检修,他可不希望回去的时候再遇到上次的那种情况。
安排妥当之后,陆文铭便连夜驰骋赶往京城,因为第二天便是早朝的日子。
早朝并非每天都有,除非特殊情况。当前自然不属于特殊时期。
照例,元宝皇帝会在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召见陆文铭。陆文铭虽说是二品,但平日里却没有机会站在殿内,除非特许,他甚至很难抬头看皇帝一眼。与之对话不是跪在地上,就是起身低头,眼神最多也不能超过皇帝胸口的位置,否则就是大不敬了。
这里的规矩繁琐臃肿,陆文铭颇为不适应。不过不管怎么说,他眼下都得强迫自己适应这些繁文缛节的东西。
凌晨时分,陆文铭从京城的小院子里出发,换上官服,戴上假辫子,便和当时大多数的大臣都一样,朝着午门去了。
每日大臣们都在这里等候,排成长队开始进入殿,然后开始一天的早朝。官员排队的次序自然是按照品阶大小来的,但诸如庆王爷这般王公贵胄虽无品阶,但却往往手握实权,自然也是要排在前面的。
此时正在深夜,午门前虽然点了不少灯笼,不过依旧是乌漆抹黑,再加上大家都穿着差不多绣着“飞禽走兽”的官服,自然也就没人注意陆文铭的到来。
大臣们旁边有御史之类的官员进行监督,乱说话、吐痰之类都会被记录在案,每个官员都小心翼翼,自然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鞭子响了,时辰便到了,红漆大木门的宫门缓缓开启,宫内的灯火开始照了出来。
司礼太监捏着嗓子一般开始喊话,众大臣们按照胸前补子来排队,排成长长的队伍朝着里面走去。
此时的他们没有了往日的威风,每个人几乎都低着头小心地挪着步子,穿过金水桥的时候,仿佛是一支长长的蚂蚁一般。
很难想象,这是一群在外面趾高气昂的官员。或许也正因为他们在这里受到了这种待遇,自然也就把这种等级观念深深地烙印在心里,自然对那些身份不如他们的,趾高气昂、嚣张跋扈甚至是视之为刍狗,也就不足为奇了。
过了金水桥,接着就开始便在广场前继续整队,陆文铭身材不算高,又是低着头,自然没有人发现他。这些大臣们开始像小学生一般整队,
陆文铭瞥了几眼前面,在顶头的位置上,是庆王爷、章桐、苏平等人,不过好像还混杂着一个大胡子,他席间还跟庆王爷絮叨着几句,两人看起来倒是亲密的很。
不过这人看起来这人倒不像是文官,再看他身上的补子,是个一品武将。
庆王爷跟谁联系较为紧密?看两人脸上那股子贱笑,陆文铭知道他们极有可能在谈论他,因为今天早朝如果他不能到场,治个欺君枉法可不是什么难事。
可谁又会跟穆阿一起对付自己?自己在朝中时日不多,跟人交集也不多,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恐怕不多。
陆文铭忽然想到一个人,这人莫非是辽北将军穆阿?
穆阿对自己可谓恨之入骨,且不说自己在宁州那几档子事情,就单单铭字营在辽州站稳脚跟,这种卧榻之上他人酣睡的事情,就足以让两人处在水火之中。
眼下,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不过陆文铭却暗自笑道:“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你们没料到我今天已经赶回来吧?”
正想着,司礼太监又扯着嗓子尖叫起来,官员们开始陆陆续续地朝着殿内走去,此时,东方的天开始慢慢地放出些许曙光。
毫无疑问,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