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带着钢镚去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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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来,少年的我是那么的任性和随意,而且自我。
我丝毫没有考虑到父母的担忧和心痛,也没有考虑到我和阿曾要面对多少困难,更没考虑我这种突然不进国家队的行为,给相关的人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后来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先是聂建华教练拨通了姬云龙教练的电话,问这种情况怎么处理。他不想废掉一个好苗子。姬云龙教练则是打电话和柯少强的父亲要了一张特别批文,我的事件才算平息。不过二位教练都很替我惋惜。
9月1日,当所有新生开学的日子,我和阿曾坐着晃荡晃荡的绿皮车,再次出发去了燕京。
出发前小溪红肿着眼睛给了我一个大塑料罐,里面是满满的钢镚:“昊哥,这里面是一百六十八块四毛钱,你带着零花。”小溪说。她的脸也有些红。
“小溪,你是不是昨晚哭啦?你放心啊,北京很近的,我有空就回来看你。你想我也可以去看我啊。”我笑嘻嘻地说。
“真的?”小溪的两眼亮晶晶的,接着似乎是给自己分辨:“我才没哭.......人家....人家昨天晚上数钢镚,钢镚太多了,我输了七八次才数清。”小溪说。
“哈哈,笨丫头。”我收下了小溪的钢镚。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我也对未来的生活有些迷茫和不安。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北京找到一份工作,不管合适不合适。
“那个,阿曾,你说我们能在北京找到工作吗?”我有些不自信地问阿曾。之所以坐绿皮车是我感觉老爸给的盘缠有些少。
“一定能的。”阿曾肯定地回答:“奶奶说善良的人走到哪里都有人帮扶。”
“你奶奶真好,她还告诉你什么啊?”我有些羡慕阿曾,她奶奶总是支持他做的一切决定。
阿曾眼圈一红:“奶奶给我缝了二十双鞋垫。她说怕外面买的鞋不舒服。”
哎,相比之下,我的爸爸妈妈就没考虑那么多。妈妈只是红着眼圈不理我。爸爸则给了我两千五百元:“花光钱如果还找不到工作,就赶紧滚回来。”这是爸爸的原话。
“你看,我父母比你奶奶差远了。”我不无抱怨地对阿曾说。
“奶奶也给了我两千五百元......阿曾不无得意地拍着自己的口袋。口袋里空空的似乎没有什么鼓鼓囊囊的东西。
“阿曾,不对啊,你口袋里似乎没有钱啊?”我有些好奇地问。
阿曾把头凑到我耳朵边,呼出来的热气弄得我耳朵痒痒的,一边把着我的手让我摸索:“在这里,这里.....”直到我快要摸到他的裤中关键部位的小秘密位置我的手指才触摸到了硬硬的一叠纸币。我哑然失笑:“阿曾,你奶奶居然把钱装到了你的内裤?”
“嗯。是缝到了我的内裤。奶奶说我出远门,怕我把钱弄丢。”阿曾毫不尴尬地点头。然后又看看我:“你的呢?”
老一辈的思维真和我们不一样。我想。
“我的在这里放着。”我指了指自己的背包。我的钱包和洗漱用品我都装到了双肩背的最外层口袋里。
我们俩人就这么高谈阔论,丝毫不知道出门不漏财的禁忌。看来我和阿曾的家长有一点是比较相通的,就是给我俩带的钱的数目,我俩还真的是十足的二百五的组合(2500=250*10,没看懂的,别谢我)。还好路上的乘客没什么坏人小偷。
但即使如此,很少坐火车的我被列车晃荡了五六个小时,也感觉头昏脑涨,感觉脑子已经不会转了。
“阿曾,我们怎么走?”出了火车站,我面对着站前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无所适从。
“我们是不是先吃点东西,好饿。”阿曾提议。
“好,先吃东西。我们一边吃一边商量。”我马上赞同了阿曾的主意。看了两个人出门就是好。你看有些事情虽然没商量出结果,但是商量出了过程。
然而转了两三个餐厅,我和阿曾有些不开心起来。燕京火车站附近的饭菜太贵了。随便一个牛肉面什么的都要三十多元。我和阿曾咬咬牙最后也没舍得花六十多元去吃两碗面。
“那边有个公交车站,要不,咱坐公交到一个偏僻点的地方去吃饭?”我和阿曾站在一个很大很长的过街天桥上商量。俩人对着陌生的城市无所适从。虽然几年前来过一次,但那次是有杨斌接我们。
“嗯,好。”阿曾也没主意,但是和我一样,我俩意识到火车站附近不论是吃东西还是住宿都有点贵,嗯,特别贵。
“大哥,给点钱吧。好几天没吃饭了。”天桥上有个小姑娘可怜兮兮地背着书包坐在边上,旁边放着一张纸,写着出门丢了钱,求好心人施舍赞助回家的路费云云。
阿曾毫不犹豫马上做了个掏内裤动作。我吓的赶紧拉住阿曾:“阿曾,我包里有小溪给的零钱,你别动你那些整钱。”阿曾一定是想掏缝在裤子里的钱。但旁人看着这动作可未必那么想。
我解下双肩包,费劲地从包里先掏出来钱包,又掏出来小溪给的储钱罐,给了那个小姑娘五个钢镚。小姑娘没嫌少,但眼睛中分明露着鄙夷的目光。
她连谢谢也没说。我有些失落。我和阿曾刚才连吃饭都舍不得,她居然不知道感谢我们。
天桥上人很多,我站着失神,身后有个人也不知道是赶火车还是没看到我,把我撞的一个趔趄。我转身,看到一个壮年男人的身影匆匆走小了天桥。
“走路也不长眼睛,撞倒我了都快。”我不满地嘟囔着。但男子已经走了,也没给我道歉。
我感觉很不爽,还想找阿曾再吐槽几句首都人民的素质。
旁边的阿曾却忽然惊恐地喊着我的名字:“昊子,昊子,你背后的包......”
“我背后的包怎么了?”我原地跳了两下,感受着背后的重量:“我的包在呀。”
阿曾使劲扯住我的后背,把包从我背后扯解下来。他脸色很难看。
我的背包拉练大敞开着,钱包不翼而飞,只剩下小溪给的一瓶钢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