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九剑戮天 三三小说网【333books.com】”查找最新章节!
风潇玄怒然质问道:“万踪兄你枉为大将后人,竟然认贼作父,与害死你我风雪两家万余人的恶贼合作,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祖先吗?”
“好个铮铮铁骨,可惜,乃一介莽夫,大器难成,悲哉悲哉!”没待雪万踪回答风潇玄之话,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便从那院中最后一排传了过来。
众人随那声音,纷纷侧目看去。
只见一身着华丽蟒袍之人,站在那一众人身后,此人约四十岁年纪,双颊青白,两眼低垂,看起来精干强悍,面部轮廓也不甚周正,但颇清秀,还有一个鹰钩鼻子,一头白发若那千年残雪,披散肩头,一双大而黑的眼睛,静而显露出淡淡阴沉。
此人径直阔步走到风潇玄身前,与风潇玄冷然对视。
风潇玄钢牙咬了咬,嘴角扬起冷笑问:“阁下莫非就是锦衣卫中人吧?”
那身披蟒袍之人颌首道:“你说对了,在下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曹灿是也!”
曹灿?此名一出,满座皆惊,因那曹灿之名,可谓如雷贯耳,坊间多年之前便有传闻,那横行天下的锦衣卫,乃曹灿所执掌,那曹灿,不但武功高强,为人甚是阴险狡诈,心机深邃如海,据传世间没有人敢得罪于他,他的一场诬告,害了四万人人头落地,乃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
但今天这皇帝最信任的一个人,竟站在与自己三尺之遥的地方,而且是亲自登门拜请自己,这对风潇玄来说,是天大的荣幸,还是?
灭顶的大劫。
他所想到的,当然是后者,因为从曹灿那阴冷的眼光之中可以看得出来,此人,便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
风潇玄傲然笑道:“你曹大人大驾光临,肯定不会是为了专门请我这凡夫俗子而来吧?必定是为图我风家那盖世宝剑和绝世宝甲。”
“好想法,本官正有此意。”那曹灿尖声回到,竟直直把他狐狸尾巴给露了出来。
现场顿时陷入了一场令人难以喘过气来的寂静当中,无边的杀意,就这样,在那皎洁的月色之下,升腾了起来。
原来当年开国大将傅友德征战武昌时,面颊和肋下中了二箭,负伤夺下高冠山,回营养伤之际,遇到游历江湖的雁荡剑客风潇玄,二人因是同姓,又感慨世间纷乱民不聊生,遂收风潇玄为义子,而风潇玄也将祖传神剑青魔相赠于傅友德,此后的戎马岁月,这柄青魔便陪傅友德南征北战,横扫天下,再无败仗,助他成为了明初第一神将。
因风潇玄乃傅友德义子,所以蓝玉案一发便牵连其中,何况锦衣卫势必要夺取他家祖传宝甲,看来这一仗是无可避免的了。
“花老财,你这恶棍,放开我爹。”在一片沉默当中,一个清脆的童音打断了现场寂静。
但见在那灯光之下,一个矫健机灵的小小少年,如同一只脱兔,奔跑挥舞着拳头,扑向那锦衣华盖的曹灿而去,曹灿不明白这孩童在说什么,只觉得那孩子流波似得眼目之中,有一股无形而又强大的冲击力,如若一把利剑,只将他的心猛力劈开,竟一时让他受之不得,怪叫一声,探空起爪,迎着那飞奔而来的孩子抓去。
谁也想不到堂堂一位锦衣卫指挥使,竟会对一个少年下手,立时吓得亡魂必冒,冷汗抽心,直为那雄鹰一般奔跑的孩子担心。
在孩子将被利爪抓到之际,一双刚劲大手,齐齐拦在曹灿之前,那手作掌,已经挟起无匹掌风,拍向曹灿利爪而去,曹灿怪喝一声,飞爪临空一挑,阴气森森,漫天爪影竟削空抓来,把那出掌救子的风潇玄盖于爪风之下。
风潇玄一把将身下娇儿按倒,柔声嘱咐:“寒儿听话,不得乱动,待爹爹解决了这些花老财,再来陪你。”
那孩子在他身下眨了眨大眼睛,竟乖乖答应道:“爹爹小心,寒儿等你。”
此间,曹灿的漫空爪影已至后背,眼看那风潇玄立时要见血,众人都已经惊得大声喝出声来,突然,风潇玄伟岸身躯突兀一伸展,腰间毫光一闪,竟见他右手已然抽出软剑一支,那剑在手,陡然迎风一甩,竟已笔直而出,而身下真气,已然被硬生生提了出来。
风潇玄那掣于手中的软剑,随风爆空一扬,剑光匹利一闪,大开大豁,双臂仰面拉开,傲空发出一声清啸,竟也使出他自创的“灵峰剑法”,此剑法借了灵峰夜景形状而悟创而来,颇具特点,只见他这招看似狂放的剑招,竟也刚中带柔,双臂张开之时,剑气已铺面撒开,招名却叫“少女开怀”。
这“少女开怀”,乃那灵峰夜景之中最为唯美柔丽的一道景色。
站在那紫竹山下,仰头往对面的山顶看去之时,可在无意见看到一位仰面躺着的长发女子般的石山,女子长发披散,而衣物尽已除去,一只侧面能看到的娇.乳,竟是那般活灵活现,少女仰面而躺,似若思念心中情郎,竟也醉如梦中,让人见之,心波漾动。
而风潇玄这见景会意的“少女开怀”剑法一出,漫天剑气直直迎上那曹灿的漫天爪影,剑爪相撞相击,竟能发出那仓仓的金铁交作之声音,在这一斗见方的台阶之上,二人一出手便使出杀招,让人为之寒胆。
四五招过后,风潇玄剑气渐渐减弱,而攻势却渐渐加强,只见他暴喝一声,右手已暴涨数尺,长身飞提而起,如那佛画中的飞天,手里软剑竟似那飞天手中的水袖柔软顺滑,舞舞生风,直直朝那站于院心的曹灿脖颈缠绕而去,此招名叫“少女飞天”,亦只可用此软剑才能使出,因为剑身极其柔韧,还能在挥招同时卷起那水袖的效果,以剑作袖,端是好看。
那水袖缠绕脖颈,曹灿竟也不惧怕,只听到他赫赫怪笑,两只手爪,竟在抖做一团,应那笑声而来,尽是满天森森鬼气,无边杀气,将这月色都快遮住了。“九阴白骨功”。在曹灿满天爪影下,闻得有人失声叫了出来,众人听罢,脸色大变。
那缠颈之剑,已到头前,眼见立时便可把那曹灿当场断魂,谁料曹灿却仰头一笑,脸上尽是一片血红之色。如同那地狱中的嗜血魔鬼,煞是恐怖!直见他右爪暴伸而出,竟如魔鬼之爪,迎着那空中飞旋击杀而下的利刃抓去,只听“夺”的一声,已生生把那软剑抓于手心,只见他竟如抓到布条一般,把那手中之剑刃挽空一绕,拖着那持剑的风潇玄,发力在空中甩了两圈,才松手把其连人带剑,荡扔了出去,直直扔到那院子的花坛外面。
风潇玄晃了三步,才定住身子,软剑陡空收回,心却已经沉了下去。
那曹灿所使,必是那九阴白骨爪无疑,此爪乃天下第一奇门功夫,毒辣淋漓,能隔空抓器,以气杀人,视世间一切兵器若无物,横行杀场断无可阻挡!
只见那曹灿一脸蔑视:“雪大侠,你这口中风大侠,也不是什么高手嘛,既然都是一些无能之辈,你又何苦下药对付他们呢?”
他这话居然是对站在身边的雪万踪而说的,雪万踪应话,忙向曹灿躬身抱拳:“回禀大人,属下也是为了安全起见,大人行事,当以万无一失为先,故属下才先买通内应,对这群鼠辈下了药。”
听他二人之言,众人如坠云里雾里,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没过多大会,场中有人觉得自己胸口竟有隐隐绞痛传来,待欲提真气时,却浑身软绵绵的,无了什么力气。
众人大惊失色,有人惊呼道:“风兄,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中毒了。”
风潇玄也觉得身上有一股奇怪的绵意袭来,头脑立时发麻不已。
胸中翻江倒海,巨大的疼痛害的他快要站立不稳,大感不妙,脱口道:“我也中毒了。”他话一出,全场炸锅。
此时那大厅中的众人,全都掌心暗暗发黑,脉息不稳,肚脐向左三寸处隐隐作痛,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双目无神,眉心渗出一缕黑线,显然是中了致命奇毒。
不一会儿,整个大厅的人士,纷纷捂着肚子哀嚎起来,而一个接着一个像骨牌一般跌倒在地上,捂肚翻滚,全全惨淡的面色,十分痛苦,极端难受,有的竟大口大口吐起黑血来。
风潇玄强忍心中恶疼,抬头怒视那雪万踪:“贼子,好端卑鄙,我那江湖朋友,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般加害他们?”
“不是为兄要加害他们,是我的好弟媳要加害他们,哈哈哈。”雪万踪狂笑起来。
他的狂笑声,把那美艳无比的少.妇,引了出来,在那狂笑声中,顾香薷聘聘婷婷的迎着风潇玄走了过来。
顾香薷直直走到风潇玄身前,那张清美无比的脸孔,满是爱意,她站在风潇玄的目光中,扬起脸,对他道:“相公,不要责怪你娘子好不好,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一家啊。”
在她的盈盈目光下,风潇玄脸上的怒意,却越来越重了,他失魂落魄,带着哭腔问:“娘子,你倒是做了什么啊。”
其实他心中,想必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他不敢承认而已。
而他面前的顾香薷,却是一脸倔强,却无那后悔的意思,她一字一顿地回答:“为了我儿,为了我相公,便是牺牲了世间所有,我亦无悔。”
风潇玄心痛如刀割般,眼中,血泪簌簌而落,他毕生最重情义之事,但断不知道,自己的女人,却是这般狠毒之心,苦然一笑,叹道:“娘子,我这一世清白,被你毁了。”说着赫赫笑着,竟如失魂了一般。
原来那雪万踪事先早已来到雁荡,并且与顾香薷单独见过面,给了她一包泄功散,跟她承诺,如果她今天酒席之上能把这包药放入风潇玄用来招待众位侠客的美酒中,而且让这所有人都喝下毒酒,今晚大战之时,便可给她一家一条生路,否则,斩尽杀绝,鸡犬不留。
所以,这个一心只想着家人的女子,将这一众江湖人士,推进了地狱,包括她的相公,她可能想象不到,她丈夫是喝酒最多那个,也是中毒最深那个,和豺狼做交易,永远不可能得到回报。
听罢顾香薷的叙述,风潇玄悲呼一声,仰天望月,惨道:“天下大事,多败女人之手啊,我风潇玄一生侠义,最后却害了天下英雄,老天,为何这般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