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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玲绮牵着赤兔马走到曹操跟前,周围的军士,都用敬畏的目光看着她。军中强者为尊,其他都是虚的,而吕玲绮相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真正的强者。
“末将没能击败赵子龙,让他逃走。请丞相降罪。”吕玲绮抱拳,有点沮丧地说道。
她认为,自己练成了内家拳罡劲,就可以傲视群雄,除了“天人合一”以上的强者,她谁也不惧。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回去以后,吕玲绮会静下心来,认真修行。跟在陈彦至身边,修炼了近十年,居然输给了赵子龙,她觉得有点丢脸。
曹操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对吕玲绮说道:“你已经尽力。赵子龙能逃出生天,是他命不该绝。谁都想不到,他能成功跨越万丈悬崖,求得那一线生机。”
吕玲绮的表现,曹操是看在眼里。刚才的战斗,她是尽了全力的。更何况,吕玲绮和陈彦至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有着师徒之实。她那一身恐怖的武艺,都是来自陈彦至的教导。
曹操看在陈彦至的面子上,也不会用军法来处置吕玲绮。
吕玲绮说道:“末将告退。”
曹操点头道:“嗯。你先下去休息。火头军已经备好了酒肉饭食。”
吕玲绮骑上了赤兔马,向军阵外赶去。
司马懿说道:“丞相,赵子龙死里逃生,那就是放虎归山啊。刘备麾下文有诸葛孔明和庞士元,武有赵子龙。想要灭掉刘备,怕是不易。”
贾诩说道:“总会有办法的。想要靠武艺击败赵子龙,怕是要请陈先生亲自出手。”
曹操别有深意地看了贾诩一眼。
贾诩是陈彦至的人,曹操心知肚明,但贾诩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支持自己,没有给自己增添任何麻烦,甚至还为自己和朝廷解决了许多的麻烦。
请陈彦至出手?
陈彦至的德行和威望,已经是无人能及。若是他亲自出手,击败了赵子龙,那曹操就更睡不安稳。
曹操说道:“彦至兄不会管打仗和朝堂上的事情,他只在乎太学和国子监。想要请彦至兄出手,可不容易。要不,文和先生你去请?若是你能将彦至兄请来,本相记你首功。”
贾诩讪笑了一声:“丞相说笑了,属下怎么请得动陈先生?”
…………………………
陈彦至和南华道人喝着茶,随意地攀谈着。陈彦至儒释道都精通,但他主修的则是儒家。修心,是《大学》中的心法。
南华道人则是专修道家。他对道家理论的理解,颇为独特,陈彦至都在他的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
三人行,必有我师。
孔夫子的这句话,说得真是至理名言。
无论对方比自己强,还是比自己弱,身上总有让自己学习的优点。
“嗯?”
陈彦至抬头,看向了长坂坡的方向。
赵子龙跨越悬崖,领悟了养生导引术第三层功法意境,陈彦至清晰地感知到。
在洛阳的时候,陈彦至没有用心灵之力,没有用至诚之道,不是很清楚赵子龙的境界状态。
到了荆州,陈彦至当然要对整个战场了如指掌。
赵子龙在生死关头,武艺得以突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赵子龙的身上,还是有点气运。他是此方世界第一个将养生导引术修炼到第三层的人。
南华道人说道:“曹丞相好像没能如愿。子龙将军的气息,一下子暴增了很多,同时,也平静了很多。陈先生的养生导引术,是一门了不起的功法。以贫道看,可以和《道德经》相提并论。”
南华道人的境界已高,能感知到很多常人感知不到的信息。赵子龙逃出生天,南华道人心里就释怀了。
陈彦至急忙道:“道长,千万别这样说。《道德经》那可是圣人传下来的道统。陈某不过是在做人做事方面有了点心得,岂敢和老子圣人相提并论?道长要是继续这样说,会折损陈某的寿命。”
《道德经》里面的东西,想要看懂,需要悟性。
陈彦至虽然精通了道德经,可是他到了现在,都还没有真正领悟老子所说的“上善若水”的境界。
南华道人问道:“子龙将军练成了导引术,不知陈先生有何感想?”
陈彦至平静地说道:“我很高兴,很欣慰。李中庸和吕玲绮,严格说来,并不算是陈某的衣钵弟子,因为他们学的东西,不是我的。而子龙将军现在专修的就是养生导引术,他倒是更像我的传人。”
道家的太极拳和内家拳,陈彦至精通,但这些并不是他自己的,而养生导引术,则是陈彦至创出来的功夫。说赵子龙是陈彦至的弟子,有些名不副实,但说他是陈彦至的传人,那绝对实至名归。
陈彦至喝了最后一口茶,放下茶碗,站起身来说道:“曹孟德是雄才大略的人,有他主政朝堂,刘备和孙权成不了气候。朝廷一统天下,是大势所趋,更是百姓们所希望的。道长想要帮助刘备得天下,没有丝毫可能。还望道长早做打算。”
南华道人说道:“陈先生言之有理。可是贫道还想再试试。若是真的事不可为,贫道就回到山林,专心修道,不再过问凡俗间的事情。”
陈彦至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房间。
……………………
兵败如山倒。
刘备好不容易在荆州打下了一点根基,现在又回到了原点,变成了一无所有。好在麾下的军师和猛将们都在。只要核心团队没有散,刘备觉得,自己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刘备这种人的性格,非常坚韧,不怕失败。他和民国时期的孙中山有点类似,都是崛起于微末,屡败屡战,又屡战屡败。骨子里不服输。
可惜的是,时代变化得太快,诸侯争霸的局面,很快就会结束。朝廷的强大实力,压得南方的大小诸侯们喘不过气来。
大汉不久以后,又将恢复统一。留给刘备的时间和机遇,真的不多了。
一间破旧的民房里。
刘备、南华道人、赵云、诸葛亮、庞统、关羽、张飞……集团核心高层都在。
他们正在商讨,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荆州,肯定是回不去了。
诸葛亮说道:“主公,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去蜀地,夺了益州。然后再联合江东孙家的势力,才有可能挡住曹贼的精兵强将。”
就算联合了江东集团的孙权,抗拒曹操的大军,也只是有可能而已。面对曹操强大的力量,就算以诸葛亮和庞统的智慧,再加上南华道人的精准感知力,都有些力不从心。
因为有些事情,就算提前知道,他们也没有力量去改变。这才是最令人痛苦的。
刘备有些犹豫。
无论是伪善也好,是真善也罢。刘备都不愿意直接动手抢夺别人的地盘,那样有损他数十年来积攒起来的仁义名声。
名声这东西,看似无用,可有时候同样是一股巨大的“力量”。
当年吕布本来有一手好牌,就是因为名声太臭,彻底失败。全天下都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以前的徐州,现在的荆州,都是别人“主动”相让,可不是他刘备抢夺而来。
诸葛亮说道:“主公,不要再犹豫。上天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做大事就应该当断则断。”
刘备看了南华道人一眼,问道:“道长,您的意思呢?”
南华道长说道:“我们先等一个人。”
其他人都是一脸疑惑。
等人。谁啊?
此时,一个亲卫走进屋来,禀报道:“主公,外面有一个黑袍人求见。他说是和道长约好了的。”
南华道人笑着说道:“贫道要等的人,到了。”
刘备说道:“快,请贵客进来。”
………………
黑袍人走进了民房内,拉下了面罩。见到他的真容,除了南华道人,其他的人都是一惊。
“司马懿!怎么会是你?”赵云震惊道。
司马懿气定神闲地说道:“子龙将军,咱们可是有十多天没有见了。当时在长坂坡,子龙将军和吕玲绮一战,最后飞越万丈悬崖,死里逃生,真是令我钦佩不已。单凭武艺而言,现在曹公麾下已经没有人是子龙将军的对手。”
赵云说道:“过奖了。”
司马懿拿出了几本书册和一份地图,交给南华道长,说道:“道长,你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书册中,记载了朝廷最顶级的冶炼,锻造,造纸,印刷,种植,养殖等核心技术。地图上有着朝廷的军力分布,粮草囤积地点,下一步的作战计划等。详细的信息,我都写在了地图的背面。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这些东西,都是朝廷的机密,一般人是弄不到的。
但司马懿不一样,他辅佐的是曹丕,又是曹操的智囊,算是进入了朝廷的核心领导层。
他要弄到这些东西,还是比较容易。
南华道长说道:“仲达,谢了。”
刘备问道:“仲达,你为何要帮我们?”
司马懿笑着说道:“我不是帮你们。我是帮我自己。朝廷要是真的短时间内一统天下,我司马懿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朝堂上,给司马懿压力最大的人,不是荀彧贾诩他们,而是杨修。
杨修的心境修为,不在司马懿之下。但二人擅长的方向不一样。杨修身为主薄,擅长内政。司马懿则擅长的是军事。
杨修辅佐的是曹植。
司马懿辅佐的是曹丕。
他们两人竞争非常激烈。一旦朝廷快速统一了天下,那么司马懿肯定就玩不过杨修。
为了体现自己的存在价值,司马懿只能想尽办法延长战争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