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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路灯下拦了一辆出租车,在司机嫌弃的眼神中肖扬努力地爬进车子,把身体扔到后排座位上,完美的葛优瘫!估计是夜晚光线太暗,司机师傅没有看到自己的这身狼狈,否则早就一道烟跑了,不会给你机会弄脏车座!
“师傅,铭城小区,就是精品大世界那儿!”肖扬报出小区地址。
师傅熟练的压下空车表,在后视镜里瞟了一眼肖扬:“怎么?小兄弟,去赶海了?”
估计这师傅跑的晚班,大晚上也没生意,有事没事找人搭话,我这样像是个赶海的么?
“去夜钓,不小心掉海里了,幸亏水性好,捡条命!哎!对了师傅,能借下手机么?我打个电话,手机掉海里了。”
司机也是无奈,瞅着肖扬的狼狈相,估计这货除了没有手机,也是没有钱了。
前面递过来一个经典的华唯荣耀一代,边缘缝隙有些油腻的微尘,手机膜还破了一角。现在都出到荣耀3了吧?好像是前两天看到的广告。一部手机能用两三年,司机师傅也是个节省的人!
屏幕已经解开了,司机不仅节省,还挺细心!
“谢谢您了,师傅!”
熟练的拨通一个号码:嘟——嘟——
没人接!肖扬皱皱眉,开了个免提,执着的等着!
到底还是没人接,陌生号!
“估计是太晚了,我再打一次!”肖扬干笑!
“没事,没事,你用吧!”司机连忙说道:“打通了再给我,没关系!”心说:看你这样子,怕是我的车钱还没找落呢!
再拨打一遍:“嘟——喂!”
终于接了!
“喂……”肖扬刚一张嘴说话。
对面一连串的暴击:“我不贷款,不买房,不装修,不炒股,不找妹子……丫的大晚上打电话找抽是不?爷有的是钱,什么都不需要!!”
“是我,肖扬,赵明你有毛病啊,还让不让人说话!”
“肖扬啊!我还以为是骚扰电话呢!”对面明显清醒了许多,“大晚上你作什么妖呢?一白天给你打电话,一直关机,死哪去了?”
“掉海里了,来我家楼下!我等你!”肖扬心道,还真是死里逃生。
“掉海里了?才爬上来?我靠,你不是找不到女朋友,想不开了吧!我说肖扬别做傻事……”赵明连嘲带讽,一嘴的幸灾乐祸!
“滚……快点来!我有事!”
挂了电话,递给前面的师傅,肖扬疲惫的闭上眼睛说道:“师傅,我睡一会儿,到地儿了喊我!”
“好勒!”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听到司机的招呼,肖扬睁开眼,正好看到赵明等在马路边,下了车,肖扬也不客气:“车钱没给呢,你等我上楼换身衣服,一会儿咱们去吃口面!”
我靠!赵明比了一个中指,掏钱向出租车走去。
租的房子,二楼,在门框的缝隙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房间,点灯!
肖扬抽出腰间的刀,藏到防潮垫的底下——没有床,简简单单一个卧铺,衣服就那几件,塞在行李箱里,比较好搬家!
三下五除二的脱光了衣服,去卫生间冲了个澡,这时外面响起开门的声音,估计是赵明付完车钱跟上来了!
“我说扬子,大晚上跑哪疯去了,你不会真跳海了吧?”听着赵明带刺的话,肖扬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过这货是自己的铁哥们,多少还算关心自己,没好话,却有好心!平时两人习惯了这么交流,谁也不在意。
拆掉绷带,丢到垃圾桶里,肖扬照着镜子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后背和肩膀的枪伤,伤口居然大部分都愈合了,只有几处比较深的口子,被海水泡得发白,也没有流血,甚至左手的烫伤也好了许多……我靠!奇迹呀!
咦?好像也壮实了不少,肖扬曲臂摆了一个造型!
这时,卫生间的门哗的一声突然被打开——老旧的推拉门,动静有点大,吓了肖扬一跳!
门外的赵明也吓了一跳,他刚才见肖扬没动静,好奇的打开门看看里面的情况,没想到这么刺激!
看到光溜溜的肖扬在镜子前扭着身子摆POSS,他先是一愣,接着干呕一声,大笑道:“呕——扬子,没想到你这么恶心,真是自恋呀!你不找女朋友,不会是GAY吧?哈哈哈……”
你才是GAY,你一家都是GAY!
“滚!”肖扬也有点不好意思,糗大了,恼怒的关上门,打开热水,心情突然愉悦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嘛!如果身体素质真的变态式的提高,老天待自己也不薄了!!!嘿嘿!!
等肖扬收拾停当,兄弟两个出门直奔一家刀削面馆。离着肖扬居住的小区不远,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这家刀削面馆是一个山西人开的,面馆小,白天关门,晚上开张!在这里消费的食客都是好这一口的小市民。
老板也没请工人,两口子自食其力,因为刀削面做得地道,用料足,颇得大家的欢迎,开夜班的出租车司机,下晚班的工人,还有像肖扬这样的晚上不睡觉的夜猫子……大家经常来,都熟悉了。
“老板来三大碗面!再来两屉包子!”
肖扬他们没进店门,九月份的天气在北方来说不算凉,就在面馆门口,和赵明两个找了一张桌子做了下来,对这里面喊完,肖扬又扭头对赵明问:“还来点别的么?”
赵明摇摇头笑道:“要那么多干什么?吃不了!”
肖扬拍拍自己的肚子,感叹道:“饿了,一会多吃点!”
“你这是几天没吃饭,我一碗面就够了,剩下的都你吃!”赵明也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二人熟练的剥蒜!
沉默了一会儿,赵明开口道:“没钱了吧?”
“我什么时候缺过钱?”肖扬挑着眉毛,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啪!一沓红票放在桌上推了过来!
“得了吧,煮熟的鸭子嘴硬,我还不知道你?两千块够不够,我可是把这个月的生活费全交给你了,一会儿你请!”赵明借钱不忘讲条件。
好兄弟就是这点好,都不用看眼神,一个电话就知道你想干什么。赵明是个爽快人,用北方话来说:老铁够意思!
肖扬毕业后没有回老家,独身一人在这个小城市里打拼,20多岁了,也没混出个模样!手头不宽裕了总找赵明借点。过后有钱了再还!不过前前后后算下来,自己还欠着赵明一万多块钱。
2013年的小城市,一万多块钱,也不算少了,可赵明从来没提过,有事从不废话,能帮忙的从不啰嗦。他们是一起的哥们兼同学,还有一个邱龙高中复习了一年,比他们晚毕业,现在还在外地读大学,三个人穿一条裤子,关系最好。
收了钱,肖扬嘴上连个谢字也不提,都记在心里,怎么说呢!其实他们三个谁也不宽裕,只不过肖扬和赵明生活在一个城市,有事照面的时候比较多而已。
说了两句闲话,没一会儿三大碗面,两屉小笼包就端上来了,外加两瓶凉啤酒,这是老规矩了。
劲道滑弹的面片,在秘制的老汤里稍微煮上一煮,配上两棵青翠的油菜,红油一浇,香辣沁人,老板也不含糊,还有两片牛肉铺在面碗里,看着泛着油花的老汤,立时食欲大增。
肖扬迫不及待地往碗里淋了一点醋,用筷子稍稍搅拌,就挑起一大口面,也顾不得烫嘴,龇牙咧嘴的大嚼一通,唏哩呼噜的吞到肚子里,连辣带热,瞬间脑门就见了汗,再咬上一口生蒜,那滋味,简直美极了。
一天没吃饭,真是饿坏了!吃刀削面要的就是这个劲,凉啤酒喝一口,立马神清气爽,感觉还能再吃两大碗。虽然吃完口气重了点,但这个过程是真的享受啊!
看着肖扬狼吞虎咽,赵明有点担心:“到底怎么了?自从我认识你以来就没这么惨过,被人打了?”
看来赵明多少瞧出了一些反常,肖扬心道:是被人打了,还是被一群人追着打,不仅被打,还被炮轰!但是不能说,我自己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至少现在不能说!
“想什么呢?我是钓鱼的时候掉海里了,被礁石刮的,手机丢了,明天得新买一个,过段发工资了,我还给你!”肖扬嘴上不停,使劲的吃面。
“你可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我这儿不急,临出门我爸醒了,还问我钱够不够呢!”赵明抿了一口酒,举着绿色的大瓶子,给肖扬这边倒满,自己也倒满。
赵明没结婚,和父母住在一起。老两口都是本本分分的实在人,对肖扬也不错,知道他一个人在这边打工不容易,经常让赵明喊肖扬回家吃饭。虽然背井离乡,可肖扬在这边也能感受到家的温暖,哥俩都是独生子,平时在赵明家就跟亲兄弟似的,肖扬也不见外。
“我这儿真没事,不用惦记!”肖扬抬起头,擦了一把汗,又喝了一口酒,再一口一个丢进两个包子,继续吃。
赵明看看肖扬,也没继续追问,盯着肖扬看了半天,总感觉他是化悲痛为食欲,试探着说道:“我说你还惦记着左晴呢?人家可是正经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你这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的,别说左晴的父母,就是我这一关你也过不了!”
“呸!”肖扬立着眼睛,“跟你有几毛钱的关系,还过你这关!”
“怎么和我没关系,她可是我高中三年看着长大的班长和班花,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左晴这么好的姑娘毁在你的手里!”赵明一本正经。
“行!行!行!都是你有理!”肖扬不耐烦的摆手,“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再说了,我也只是单相思!我真没事,吃你的得了,还怕我不付账怎么滴?”
赵明摇摇头,不一会儿,吃完最后一口面,喝过瓶里的酒,靠在椅背上语重心长地说道:“面对现实吧,一个没车没房,连正经工作都没有的处男!”
肖扬咧着嘴,咬着牙:没车没房,没有正经工作,这样的择偶标准,对于一个20多岁的适婚男青年来说绝对是硬伤!
嗯……可能处男也是硬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