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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察沐浴熏香，坐于房中，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地面上是一副摊开的卷轴，卷轴的材料是暗褐色雕花绸布，看上去有一些年头了。
画卷正中央，是一副女子画像，女子嘴角泛着微笑，云鬓如雾，仪态万方，像是要从画卷中走出来一般。
正下方，便是《北冥神功》秘籍。
第一行写着“北冥神功”。
字迹娟秀而有力，与绸包外所书的笔致相同。
其后写道：《庄子》逍遥游有云：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云：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
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是故本派武功，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
炼神：
双手环抱子午诀，四门紧闭守正中。
万念归一入虚空，感而遂通真意生。
炼气：
吐气三寸纳至踵，绵绵密密闭如瓶，
任凭气机荡脏腑，冲开毛孔人天通。
……
李察缓缓闭上眼睛，任凭北冥神功的口诀在脑海中回荡、分裂、重组。
内功讲究意、神、气达到一种平衡，进而突破肉身、窍穴、经络的限制，并在体内产生气感，循环不绝。
“内力既然是在体内出现，那应该就是生命能量的一种，是细胞的能量、血液的能量还是肌肉和内脏的能量？”
“这几种能量看上去有包含或交叉关系，但却又有本质的区别。”
“细胞是人体的基础，绝大部分能量都是由细胞转化生产出来，通过体液、血液输送到全身各处。”
“内气的大本营在丹田，由关元、阴交、气海、石门四个窍穴组成。”
“高帅曾说，气感形成之时，内力逐渐汇聚到丹田处，形成一种特殊的热流，就像烈火一样。”
烈火吗？
内力是能量的一种，能量是炙热、狂暴的，这没问题。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内家必须经常吃喝，确保足够的食物摄入，才能维持内力，否则内力就会缓缓消失。
内家高手跟正常人一样，会消耗能量，而且比正常人消耗的还要多。
可胖子能量够多吧？为什么感受不到内力？也无法自动生成内力？
是太过弱小，还是压根就没有？
或者说，内家高手是把那些那些残余的能量汇聚起来，为自己所用？
而普通人，没有气感，白白损失掉大部分能量？
感受散溢的能量吗？
试试看！
李察隐隐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他细细回想起数次遭遇内力打击的体验，高帅的冰寒、池仗胆的霸道、叶二娘的阴柔、段誉的混乱。
每一个人所释放出来的内力都不一样，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似乎包含了他们的某种情绪或者意志。
也就是说，内力并不一定是狂暴的能量，也可以是柔和的、平缓的。
他瞳孔一缩，丹田处突然刺来一阵炙热。
体内有无数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暖流，流到丹田附近。
李察开始尝试按口诀凝聚那些暖流，但下一秒，他的窍穴传来阵阵刺痛。
该死！是丹田的四个窍穴，堵塞了！
他发现那些暖流开始减弱、退散，顿时急了起来。
丹田堵塞，也就是传说中的习武废人，根本修炼不出内力！
除非有绝世高手，帮忙打通丹田窍穴。
我是习武废人？！不可能！
我不甘心！
我耗费了那么大的力，数次九死一生以命搏命，就是为了成为内家高手！
该死的窍穴！
李察嘴角咬得溢出鲜血，心底不停怒吼着。
该怎么打通？用针灸刺激？用中药敷熬？
不行，时间来不及了！
那股暖流越来越微弱，它正在消失！
就在暖流即将消失的一瞬间，一道亮光划过插在李察身前的刀锋，映衬在李察的眼底。
凌晨太阳升起，照射在长剑处。
李察神色一凝，白虹贯日，临兵！
沉入心神。
那股暖流瞬间变成针尖般的细小剑刃，猛地挤入关元穴，李察感觉到撕裂般的刺痛，体内像被一个梅花钻头不停往里钻。
他猛咬牙关，怕自己一喊出来就前功尽弃。
轰！
关元穴一松，被一股气流撑开。
接着，剑针去势不减，冲向阴交、气海、石门三穴。
轰！轰！轰！
丹田四穴位被贯通！
李察耳边传来一阵阵嗡鸣声。
丹田鼓胀刺痛，像木棍捅破了薄膜，贯穿了肚皮。
丹田四穴泛起四个旋涡，体内四处散溢的能量，被迅速拖拽了过来。
一波又一波热浪，席卷全身。
直到旋涡消失，李察才轻吐了一口浊气。
这就是内力么？
他伸出右掌，在眼前握了握，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如果以前手掌给他的感觉是纯粹的血肉，那么现在，就是加了温度的铁块。
他开始回忆突破的过程。
在即将失败的那一刻，那部神秘的武技救了他。
《剑指千军》！
如果没有《剑指千军》，此刻他依旧是个毫无内力的外家武夫，遇到内家高手，毫无还手之力。
没想到这武技还有突破窍穴的功效！本以为只是一本外家武功，就像独孤九剑一样。
李察暗暗吃惊。
难怪被狼纹戒判定为先天武功。
只是这开窍未免太痛了。
李察思绪一松懈，丹田再度传来剧烈的刺痛，如同被抽了筋一般。
以后还是少这么干！
他忽然想起了高帅的嘱咐，对于普通人而言，穴脉太过脆弱，最好不要强行突破打通，否则极有可能伤及根本，轻则筋脉破裂，重则全身瘫痪……
不知不觉，竟过去了一夜。
此刻，日上三竿。
李察虽然修炼了一夜，但并没有多少困倦，反而精神抖擞。
这一切，都是内力带来的好处。
接着，他又望向卷轴。
《凌波微步》！
逍遥派顶级轻功身法，段誉就是靠凌波微步，轻松吊打没有内力的李察。
哪怕李察拼尽全力，也只是靠狼纹戒开挂打跑了他，想要干掉他，几乎不可能。
“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
大厅内，一个身影开始跳跃、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