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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用罪恶的方式折磨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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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陌成也是在农村长大的,他知道农村里存在的那些情况,在农村,淳朴和愚昧并存,邻里间的相亲相爱和相互敌对都是十分常见的,一个村子会有一个村子的风气,有些村子风气好,有些村子的风气相当差,不过,就算是再好再团结的村子,也会有几个到处惹是生非的二流子,有几个到处闲言碎语的长舌妇。

  宋一萌所在的村子,就是被喜欢闲言碎语的长舌妇所控制的村子。听了宋一萌的遭遇,桑陌成不由得想起了他们刚去村子里,见到老太太自杀的那一幕,看来,这种用语言软刀子杀人的情况,在村子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桑陌成学过心理学,知道这种长舌妇的心态,她们喜欢聚在一起,议论别人的不是,用恶意中伤的语言诋毁他人,来达到自己心灵上的扭曲快感,她们在一起把别人说成贱货骚货,再用一副厌恶的表情来表明自己的立场,以证明自己心灵的圣洁和高贵,但是实际上,这种举动是一种十分低级恶毒的行为。

  这些长舌妇用恶毒的语言去诋毁别人,看不起那些被歹徒强奸的女性,认为受害人的身子脏了,或者就是平时爱发骚发浪才会被强奸。但是她们从来不会去想,给受害人造成伤害的是那些无耻的强奸犯,受害人也是受害的一方,她们本身就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把罪责归结到受害人身上。

  这种情况这些年随着社会的进步开化,已经不那么明显了,以往在农村,女孩子被强奸了之后,都是打掉了牙朝肚子里咽,即便是告诉父母,也是挨一顿毒打之后,不许说出去,因为这种事儿是丢人事儿。

  但是真的丢人吗?为什么被伤害了之后,反而会被社会大众认为这是丢人?这么说可能很多人依然不能理解。那么把强奸这种伤害代换成另外一种伤害,这个荒谬的逻辑就立刻可以看出来。

  我们换一种方式来讲述这样的故事:一个女孩好好的在路上走着,被凶手挟持,砍了一刀,受害人在报警之后,反而会被村子上的人当成破鞋看待,因为她无缘无故被凶手砍了一刀。

  相信这样一来,这种看法的逻辑荒谬性就很容易理解了。受害人受到了伤害,又有什么好丢人的?

  但是即便如此,即便社会在进步,这种无知的看法依然存在,年初的时候,网上曾经爆出了这么一个案子,一个十一二岁的留守小姑娘,被村上几个六十多岁的老汉用每次几块钱零钱的方式诱惑,与他们发生性关系。

  这个案子在媒体上被报道出来之后,当大部分民众声讨这些无良老人的时候,也有很大一批不和谐的声音,他们认为这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自身也是贱货,因为正经女孩子不会做这种事情。甚至有记者在点评这件事情的时候,这么说:有了这样的污点,这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她以后的人生路该怎么走?

  所有人都觉得小女孩身上发生的事情是一个污点,为什么没有人去想一想,在中国这种性教育极度落后的国度,很多未成年人根本就不知道性行为意味着什么,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女孩,被利诱后与老人发生性关系,这种事情唯一应该声讨的是那些无良老人,而不是这个无知的小女孩,小女孩受到的只是伤害,为什么要遭到谩骂,为什么要被大众用异样的眼光对待?

  桑陌成可以想象到宋一萌当年被强奸之后,在村子上的那种无助和孤独的情感,也许唯一能够继续疼爱她的也只有她的父亲,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父亲心里恐怕也不好受,所以,她才会自甘堕落,用破罐子破摔的方式来发泄心理的痛苦。

  桑陌成突然想起了在一篇文章上看到的一句话:身上的苦不算苦,心里苦才是真的苦;说得出的苦不算苦,说不出的苦才是真的苦。

  其实对当年的宋一萌来说,歹徒给她带来的伤害,也许很快就已经抹平过去,但是村上这些长舌妇带给她的伤害,却让她一遍遍的遭受痛苦的煎熬,而让她更加痛苦的是,因为被排挤,被孤立,她连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

  桑陌成在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继续开口道:“宋一萌,你想要表达的,我都听明白了,我会把你的故事转达给他们的,即便这样做,有点不合规矩。”

  “谢谢你愿意听我讲完这个无聊的故事。”

  “你投降吧,我会让人撤掉狙击手的,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酿成了大错,就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

  “不,我不会投降的,反正我已经死定了,是什么死法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以前在东莞扫黄的时候被抓进去过,我再也不想坐牢了。其实我真的没想害死玉娟,我只是想起她妈那时候骂我的情形,有点气过头了,才拿烟头烫她,我真的没想逼死她,真的……”宋一萌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似乎十分的懊悔。

  “我知道你不想害人,只是想讨个公道,既然这样,你就收手吧,我会安排你在医院控制病情的。”

  “控制病情对我有用吗?我不可能活下去的,这样安安静静的走,才是我最好的归宿。其实我还是不够狠心,我原本想给她们几个都扎一针的,不过看她们那可怜的样子,最后还是没下去手。那几个小混混,一直想跟我睡觉,我也没答应他们,因为我不想害了他们……”宋一萌的声音开始变得越来越低。

  桑陌成听着她越来越微弱的声音,猛然醒悟起来,他快步朝废弃的厂房大楼冲去,背后的刑警和特警们也跟着慌了起来。

  “童队长,桑队长这是要干什么?!他这样冲上去,万一激怒了歹徒怎么办?!”对讲机里响起了李队长愤怒的声音。

  “我跟着过去看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李队长,一旦有情况就立刻开枪,一定要保证桑队的安全。”童爱国说着,也快步朝废弃的厂房大楼冲了过去。

  桑陌成顺着废弃厂房的楼梯快步跑上了二楼,在空旷的厂房里,他看到了几个被捆着手脚,嘴上贴着胶布的女孩子,靠在厂房大厅的几个承重柱上。宋一萌就靠着窗口的墙壁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她的身上铺着一个叠起的大红色毛毯,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

  “宋一萌?你睡着了?”桑陌成试探着问道,他的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几个被绑着手脚的女孩呜呜的叫了起来,不过桑陌成现在没有心思去救她们。他走到了宋一萌的跟前,一直叫着宋一萌的名字,但是宋一萌一直闭着眼睛坐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般。

  桑陌成在她的身前蹲下,轻轻的扶了一下她的肩膀,宋一萌顿时往旁边一歪,整个人软软的躺下了。这个时候,桑陌成才看到她的大腿静脉被割了个口子,鲜血正在不停的往外流淌,红色的毛毯早已经被打湿了。

  桑陌成情急之下,脱下了自己的衬衫,叠了起来,用力的压在了宋一萌的伤口上,并冲着楼下大声的喊道:“有人受伤,快叫救护车!”

  宋一萌还是死了,她割开了自己大腿内侧的静脉,死于失血过多,等到桑陌成上楼的时候,她虽然还有微弱的心跳和呼吸,但是已经无法挽救了。

  两分钟之后,童爱国也来到了楼上,他摸了摸宋一萌的颈部动脉,确定她已经停止了心跳之后,一把拉起了桑陌成,拽着他就往楼下走:“小桑,你不要命了!不要忘了,她是个艾滋病患者,你这样用手直接接触她的鲜血,会染上病毒没命的!”

  童爱国简直快要急疯了,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艾滋病人的鲜血可不是说着玩的,就算不用注射体内接触伤口,也能通过毛细血管吸收感染的,桑陌成怎么就那么的乱来?!

  桑陌成也反应过来,他刚才是情急之下,只顾着想要挽救宋一萌的生命,忘了艾滋病毒这回事儿:“老童,应该没事儿吧!我手上又没伤口。”

  “谁知道呢,快跑,你赶紧去车子那里,拿矿泉水把手洗干净,再拿酒精消一遍毒。”童爱国真的觉得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这案子怎么到了最后,会闹出这样的麻烦?要是桑陌成真的感染上艾滋病毒,那该怎么办?

  桑陌成也慌了神,他刚才那是一时间激动忘了,他也是个正常人,当然也害怕死亡,而且,他还有美好的未来在等着他,他马上就要跟萧玉琳结婚了,怎么能染上艾滋病这样的绝症?

  他拔腿狂奔,冲到了警车前,童爱国早已在对讲里吩咐了罗振江他们,几个人准备好了矿泉水瓶,桑陌成一到,立刻给他的手上进行冲洗,洗干净之后,又拿着酒精反复清洗了几次。

  “应该没事儿的,过两天再去做个检测,你的手上没有伤口,问题应该不大。”童爱国安慰道。

  桑陌成点了点头,心里却忍不住害怕起来,万一真的染上了,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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