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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往事

　　“是不是失手，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了。我最想不明白的就是，你为什么要杀死你的这些好朋友？你跟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这是桑陌成最关心的问题。

　　“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江南的目光转向远方，低声道。

　　“你说。”

　　“十几年前，有一对夫妻生了一对龙凤双胞胎，在孩子还不到一岁的时候，两个人就因为性格相差太大离了婚，又各自组建了家庭，儿子跟着父亲，女儿则跟着母亲。因为父母闭口不谈这件事情，他们两个并不知道彼此是亲兄妹，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和妹妹。也许是老天安排，上初中的时候，他们分到了同一个班级。妹妹的成绩很好，人比较内向，不太爱说话；哥哥的成绩一般，但是很有表演天分，是学校里的活跃分子，在班上也很有人缘，他甚至和几个好朋友组成了一个精英团队，别人想要加入他的圈子，就必须要通过他们的考验。”

　　“你是那个哥哥？”桑陌成问道。

　　江南没有回答，继续讲述着他的故事：“那时候，哥哥和班上的一个女孩子互有好感，他对那个女孩子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女孩子很漂亮也很聪明，只是成绩永远都被那个妹妹压着，于是她就想用别的方法，胜过那个妹妹一次。刚好那个时候，妹妹希望加入他们团队，女孩子就想用这个机会，吓吓那个妹妹，哥哥说服了团队里的众人来帮自己的女朋友。他们先伪造了一份考试的试题，然后骗那个妹妹，说是从教务处偷出来的。妹妹忍不住诱惑，拿了试题回去。期中考试的前一天，他们在放学后，故意拉着妹妹在教室里玩通灵术，其中一个人假扮被鬼魂附体，另外几个人配合他演戏，等到妹妹完全相信了鬼魂可以知道一切的时候，他们就开始了计划。在某个人问到未来的时候，装鬼魂的那个人，就故意说，这一次试卷泄露的事情，会被学校查到，所有看过试题的人，都会被叫家长，还会被开除。妹妹很胆小，被他们的话吓坏了。”说到这里，江南停了下来，他看着远处连绵的山峦，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接着呢？”

　　“他们原本只是想吓吓妹妹，让她休息不好，或者考试时紧张，这样，女孩子就可以在成绩上超过她了。可是他们没想到，妹妹的胆子实在是太小了，当她听说会被叫家长，还会被学校开除，竟然吓得在家里服安眠药自杀了。”

　　“这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初中的通灵术杀人事件吧？”

　　“是的。妹妹死了之后，几个人吓坏了，他们不敢把他们故意吓人的事情说出去。可是这件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因为妹妹死了，多年没有联系的父母通了话，父亲带着哥哥去参加妹妹的葬礼，这个时候，哥哥才知道自己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哥哥因此生了一场大病，从那时起，他就开始计划这个报复行动。”

　　“郭新宇呢？他为什么肯帮你？”

　　“他是我妹妹同母异父的哥哥，其余几个人并不知道。”江南解释道。

　　“可是这一切分明都是你造成的，你凭什么把事情怪罪在其他人的身上？”

　　“不，他们都有罪。假如不是张淼淼想要拿到第一名，根本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假如没有王晓伟和李薇出的吓人主意，我妹妹怎么可能死掉？”江南的双眼在愤怒之下变得通红，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可是方冬冬呢？他没有参与当年的事情，难道他就不是无辜的吗？江南，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灵和良知，别再陷下去了。”桑陌成劝道。

　　“不，只要杀死你，就没有人知道这些事情，我就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忘记当初的那些事情。”江南说着，举起手中的木棍朝桑陌成走了过来。

　　桑陌成知道，自己和江南之间是不可能善终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石子，朝江南丢了过去。石子正中江南的鼻梁，剧烈的疼痛之下，他捂着自己的鼻梁蹲了下去。

　　桑陌成趁机朝山崖下跑了下去，只要进了那边的树林，自己就安全了。江南在他的身后，提着木棍穷追不舍。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故事开头所讲述的，两个人在剧烈搏斗之后，全都受伤昏迷，被救援队伍送进了医院。

　　醒来后的桑陌成，向做笔录的刑警详细的讲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刑警小张做完笔录，放下笔开口道：“可是我们在给江南做笔录的时候，他说你才是杀死其他人的凶手，现在你说他是凶手，谁知道你们两个的话是真是假？”

　　听了小张的话，桑陌成愣住了。略微思索之后，他开口道：“我没有杀人。你们是警察，应该有技术测试表皮细胞和DNA这些东西。我想，吊死王晓伟的那根绳子上，一定有江南或者郭新宇的表皮细胞，还有，江南丢下山崖的那个恶鬼面具，上面肯定有他的指纹。你们只要做一下小小的鉴定，就不难判断出谁是凶手。”

　　看着桑陌成一本正经分析的样子，病房里的几个警察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们在笑什么？我说错了吗？”桑陌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小张笑着开口道：“我是骗你的，江南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我们几个同事觉得你的分析能力很强，又比较冷静细心，觉得你是一个做刑警的好苗子，所以才会故意试探你一下。你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怎么样？想不想做警察？考大学的时候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可是很看好你的。”

　　桑陌成看了看窗外的夕阳，摇了摇头说道：“做警察？假如天天面对这种让人悲伤而又绝望的事情，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