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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真要找，我就帮你找出来。”宿总编说道。另外两名编辑也跟着一起出了办公室，来到大楼的后头。

　　此时的垃圾箱里塞满了垃圾。一掀开盖子，一股恶臭立即铺面扑来。四个人苦着脸开始翻找垃圾。但由于照明全靠街灯，所以找不到什么。不过他们也没放弃，只有胡凌在一旁看着。四个人的双手变得很脏。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寻找，宿总编终于喊了一声“我找到了！”说着，他举起一团皱巴巴的纸。

　　仇宇将纸团接过来，慢慢摊开。这是一张写着大概两三百字的稿纸，上头用圆珠笔胡乱写着一连串重复的句子：“天使爱美丽，天使摇钱树。

　　胡凌在一旁看着，也在口中下意识地重复念着这句话。念着念着，他想到一件事。俞夏说过，当天蔡月明在临终之际曾经说了一声“天使。”那么天使是什么呢？如果是代表一个人，那么或许蔡月明向这个人敲诈了一笔钱，因此这个人才对他施以报复。

　　“什么意思啊？”仇宇同样一头雾水。胡凌想了想，说道：“先回去吧。”

　　于是仇宇跟着胡凌回了市局。回到仇宇办公室之后，胡凌开始从网上查关于天使的资料。当然，其实不用查大家也都知道，天使一般指的是介于神明与凡人之间的存在，是一种将神意传达给凡人，并将凡人的心愿传达给神明的东西。在基督教中，曾经提过在天地初始的时候，众天使原本都是正面人物，充满了正能量，然而，在历经试炼之后，以撒旦为首的天使背叛了上帝，于是天使出现了善恶之别。由于善天使效忠上帝，因此获得天国永恒的福祉，而恶天使则被贬至地狱受到惩罚。善天使在传说中守护世人。

　　看完了网上关于天使的解释之后，胡凌觉得仍无法从中找到破案的关键。既然说天使爱美丽，天使是摇钱树，那么天使这个人还是什么的，应该是和财色挂钩，也就是说，并不是宗教意义里的那个天使。

　　俩人加班到八点过后，才从市局里出门。

　　“啊啊啊好无聊。”仇宇仰天喊道，对他来说，翻箱倒柜的搜证很要命，他宁可去直接追捕凶手。

　　“耐心些，警方或许在搜证上还有些遗漏之处。不过，今天技术科的查了蔡月明的账户，存款五十多万，这金额没啥奇怪的，但是他这钱却分成两次存入，四月五日存三十万，另一次是四月三十日存了二十多万。”胡凌说道。

　　“哦，有啥奇怪啊？好吧，这其中似乎散发着犯罪的气息。应该是蔡月明勒索来的钱，对吧？”

　　“嗯，我也认为是这样。这钱应该是勒索到的。在他家房间里，你们有没有找到和天使有关的物品？其实刚才我一直在思索他写下的那句话，但是还是找不出确切的答案。”胡凌说道。

　　“天使谁知道是什么鬼，传说里有天使，街头天使是天使，白衣天使也是天使。哦对，我们倒是找到一样东西，不知道和天使有没有关系。俞夏在他家抽屉里发现几张女人的照片，所以拿回一张。这女人和蔡月明或许有某种关系。”说着，仇宇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一张女人照片，递给胡凌。胡凌接过来一看，只见那是一张年轻女人的照片。这女人浓妆艳抹，但是看上去挺漂亮的，年龄约莫二十五六岁，大概是哪个十八线网红。

　　“如果说这个算是天使，倒也可以。”胡凌笑了笑，“这女人是谁？”

　　“这我就不清楚了。蔡月明的表姐说她曾见过这女人，但不知道她是谁。”

　　如果这女人是十八线演员，那么网上多少会有照片。于是胡凌拍了一张她的照片，用手机在网上搜索。结果，网上还真有她的照片。是个主播，而且是挺大胆的那种，卖弄性感和风情的。而且她的名字很寻常，但是却让胡凌一愣。安琪，就是天使的意思。

　　仇宇也觉得这件事很巧合，于是赶紧调查了一下安琪的底细。结果发现她不只是主播，居然还是个剧团的演员。安琪似乎很需要钱似的，参加的还是个地下剧团，比如表演点儿二人转啊，擦边的情色节目之类，或者是脱衣舞。当然脱衣舞不是全都脱了，而是表现的比较情色的那种舞蹈。

　　于是仇宇和胡凌打听了一下她表演的场所，第二天晚上就过去了。表演是在一处地下小剧团，比较破旧的那种剧场。他们到达时已是九点过后。这地下舞团的表演场地位于一个老电影院的地下室，胡凌和仇宇往地下室楼梯走的时候，发现入口处贴满了各种舞娘的海报照片。

　　“你看，”仇宇指着其中一张海报说道，“就是她。”

　　胡凌仔细一看，确实没错，这就是那张照片中的女人。 两人走下阴暗陡峭的楼梯，只觉得入口处昏暗得很。推开沉重的大门，立即传来音乐声。

　　里面一片黑暗，于是二人等了片刻才让眼睛适应了一片漆黑的地下室。

　　舞台上开着蓝紫色灯光，显得极为明亮。两名舞娘正在舞台上跳舞。在通道尽头的一侧有一扇门，上头贴着一张写着剧场办公室的纸条。仇宇上前敲了敲门。或许外头喧闹的音乐声淹没了敲门声，里面没人回应。仇宇再度用力敲门之后，门总算被打开来了，一个年轻男人探出头来。蓝色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显得十分苍白。

　　仇宇把警察证件给他看了看。男人微微地皱起了眉头，然后冷淡地招呼两人进门。胡凌端详了一下这所谓的办公室，只见里面很狭小，只摆着一张桌子两张凳子，此外别无他物。男人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招呼俩人在凳子上坐下。

　　“请问你们这里有一名叫安琪的舞娘吗？”仇宇向男人问道。男人点头应了一声，然后抽出一支香烟点上火。

　　“她今天在吗？我们想找她问些事情。”仇宇说道。

　　“她怎么了？不过她今天没来。”

　　“她生病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安琪身材好，舞也跳得不错，只是情绪有些反复无常，时常会找不见人。不过因为她的客人也不少，我们也没怎么追究。”男人漫不经心地说道。

　　“她经常不来吗？”仇宇问道。

　　“嗯，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有钱可赚，她哪儿都去。这里散场之后，其他的女孩也都会到酒吧跳舞兼职，但她们都是等这里的表演结束后才去，而且也会先给我打声招呼。但是安琪就不同了，只要有钱赚，连一声招呼也不打就溜了。”

　　“对了，她经常反复无常，情绪不定吗？”胡凌问道。

　　男人点点头，将烟蒂戳进身旁的茶杯中，发出嘶嘶的声音：“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她曾经消失了快三个月。结果，她居然在泰国跳舞，当然交通费和食宿由对方支付，一个月可净赚十万多。如果有客人给小费，那就更多了，二十万都不止。再说还能体验一下到外国旅行的感觉，难怪她会想去。只是她一声不吭就走，我这里实在不好办。”

　　“等一下，”胡凌打断对方的话，“她是什么时候去泰国的？”

　　“去年十月十一月两个月。等到十二月二号或三号才突然回来，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如果所有费用都由对方支付，那么有可能存到三十万吗？”

　　“以她的身材和舞蹈功底来说，应该可以。只要不乱花钱。不过，她们这些女孩总是喜欢胡乱买些没用的东西。”

　　“她回来时有没有买什么贵重的东西？”

　　“似乎没有。不过，她平常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上次却没买任何礼物回来，结果其它女孩都议论纷纷的。”

　　闻言，胡凌和仇宇对看了一眼。蔡月明的存折中记载着在四月五日存入三十万元。安琪在年底回来时，恐怕身上就带着赚来的钱。也许蔡月明得到了消息，几次三番和安琪周旋，最后没办法给了钱。而蔡月明也去过泰国几次，或许就是为了筹钱而飞过去了。那么四月三十日的二十万元也是她的么？

　　“最近她去过外地吗？”

　　“没有，最近她倒是很认真地在我们这里表演。”仇宇对这一回答略感失望。然而，就算没去泰国，也不表示三十日的二十多万就不是她付的。脱衣舞娘的薪水应该高过一般的上班工薪族，而且这男人还说过，舞娘有很多赚外快拿小费的机会。或许蔡月明尝到了甜头后，第二次再度勒索二十万元，到了第三次，安琪不堪多次遭到勒索而加以反击，杀了他。这么想的话，这事大有可能。总之，必须先找到安琪，然后对她进行详细调查。

　　“安琪现在住在哪儿？”胡凌问道。

　　“在这附近的一个叫丛林山庄的公寓。就在电业局后面，很容易找。”男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