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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外地考生，校内负责人会用电话通知他们是否被录取。而且他们也是根据公布的录取名单向考生发通知的。

　　于是警方判断，海久是看了录取名单后才给家里打电话的，接着他又去了红岛的海滩。但是，在不到半小时内要从北京赶到海川红岛，这简直是无方夜谭的吧。

　　而且，海久死得十分蹊跷。海久在海川市第一高中毕业后，曾两次考大学的经济管理系，却落榜。于是高中毕业时，他尽管考取了别的大学，还交了学费，但结果还是没有去读那个大学。为了考进比较好的大学，他甚至不惜待业两三年。但是，在如愿以偿的那一天里，他却在远离北京的红岛海滩上死了。

　　死者海久没有留下遗书，在尸体发现的现场也没有发现遗书。因此警方断定是他杀，很可能是有人把海久骗到这海滩之后，然后害死的。

　　胡凌因此将案件的重点分为两个：第一：海久是如何从北京去红岛镇的。第二，杀人动机。

　　被害者生活在典型的中产阶级家庭里，家里还有父母和读初中的妹妹。海久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很少与人发生冲突。被害者的性格也很普通，没什么问题。也许因为是长子，父母对他的期望很大，希望他能给妹妹做好榜样，同时平时也倍受宠爱。而且，海久外表一副文弱的样子，但据说他性格开朗，在同学中很有人缘。待业时他也只是在家里和辅导班之间往返，交友也很谨慎，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在异性关系方面，他只和高中时的同学丛珍珠有来往，相互间有好感是不言而喻的，但还不到想要结婚的程度。

　　所以——海久到底为什么被杀？

　　于是胡凌提议，再去找一次丛珍珠。丛珍珠很快同意了约见，便定在一家咖啡馆和胡凌仇宇见面。

　　这家咖啡馆紧临高速公路旁边，虽然周围的环境有些嘈杂，但店里安装的都是落地大玻璃窗户，光线明亮，让人瞧着舒畅。墙壁上装饰着很淡雅的风景油画。

　　胡凌和仇宇在落地窗旁的座位上坐下。等了大概六七分钟，丛珍珠从外头走了进来。

　　仇宇请她坐下后看了看时间，中午十二点一刻。他们是用丛珍珠的午休时间约她见面的。仇宇打量着对面的丛珍珠。

　　之前见过一次，但是仇宇没细看，此时见她脸画了淡妆，长发简单盘在脑后。她的脸上笼罩着一种哀伤。

　　“警察先生找我有什么事？”丛珍珠坐下后问。

　　仇宇说道：“还是关于这次案件。”

　　“凶手是不是还没有线索？”丛珍珠的眼神里透出丝丝缕缕的忧郁。

　　“因为找不到杀人动机。”仇宇说道。

　　丛珍珠微微点头，沉思片刻，问：“那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去红岛镇吗？”

　　“是啊。作案动机，只能在被害人的行动轨迹里寻找。就是说，是在海川市和他待业复习的生活里。你有什么线索吗？比如说，生活中的琐事……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仇宇问道。

　　“呃……没什么，只是……”丛珍珠说着，犹豫地垂下眼睑。她正要继续说什么时，女服务员走来问他们要喝些什么。

　　于是三人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仇宇要了一份美式咖啡，胡凌了拿铁海盐的，之后，他问丛珍珠吃过午饭没有，丛珍珠微微笑了笑，说她不想吃，最近一直没胃口，那就喝杯红茶吧。

　　“平时你都没有发现什么吗？”服务员离去后，仇宇又问道。

　　“我想到的这件事不知道有没有用……”丛珍珠回想着说道，“有一次，我感到很奇怪。我是在海川车站前坐公交车上下班的。记得去年年底，有一次，我在车上看见海久在附近的一处公寓的门前徘徊。过了几天后我碰见他时提起这件事，他好像很不高兴，说我看错了。”

　　“你真的看错了吗，那地方是和他回家的方向完全相反吗？”仇宇问道。

　　“没有，我怎么会看错！”她随即反驳道，“难道我还认不出他么？”

　　“以后你还在那里见过他吗？”

　　“没有，那之后就一次也没有了。”

　　“这件事你后来又在他面前提起过吗？”仇宇问道。

　　“没有，因为他很不愿意提起来——”

　　“别的还有什么吗？比如，你和海久的关系呢？你们打算结婚吗？”

　　“我们也就是男女朋友吧，结婚是以后的事还没有考虑过的。”丛珍珠说道。

　　“你很希望他考进大学么？”

　　“当然！我希望他能考进大学。”

　　仇宇端详着她，觉得她是真的爱着海久。可是，海久毕竟过了三年待业生活，心理上的压抑和自卑感觉肯定是相当沉重的。想到这里，仇宇也感到自己的心情沉重起来。这时，咖啡送来了。

　　丛珍珠一边喝着红茶，一边怔怔地说道：“……反正，我不相信他会自杀……”

　　“凶手肯定会抓到的。”仇宇说道。

　　胡凌此时问道：“对了，你说去年他在某一处公寓门前徘徊过，这公寓的名字是？”

　　“是红枫公寓。”丛珍珠说道。

　　询问了公寓的地址后，仇宇和胡凌开车去了那里。

　　据说去年十二月，海久曾在这幢公寓前徘徊。仇宇站在路边，仰望着这个八层公寓楼。

　　他打量着四周，公寓左边是一所小学，右边是高尔夫球训练场。相隔一条挺宽的马路，对面是一片空地。这一带以前曾是村子，约十年前拆迁了，成为了海川市的一部分。经过开发后，一幢幢楼房住宅拔地而起，但如今还保留着一部分田园景色。

　　公寓前没有车站。车站在高尔夫球训练场门前。看来海久准是来这幢公寓的，但他又很不愿意被丛珍珠知道。这就很蹊跷了。难道有什么秘密内情？海久来这里到底是找谁？

　　仇宇走到物业管理处，找物业要了一份住户名册登记表。公寓里住着四十户人家约一百多人，基本上都是在海川市上班的职员和他们的家属朋友等，职员大多三四十岁，比较年轻，因此有少男少女的家庭几乎是没有的。看来海久来这里不是为了找高中或培训班的同学，那么他会来找谁呢？

　　“你说，这个海久来这儿是干嘛的？找谁呢？”仇宇问道。

　　“那就说不好了，既然他和古丽都有过往来，那么，也许是来找女人的，比如年轻女人。而且海久如果是和你妹妹有联系——”胡凌说到这里，意思不言而喻了。

　　仇宇也没说什么，但是查找之后，发现住户名册里没有记载年龄，所以无从判断。不过，物业提供了所有单身居住的女人名字，一共有五个人。

　　仇宇随即派人调查了这些女人的情况。其中，冯媛和林欣怡都已经年过四十，单身。不过俩人都是一流企业里的金领，生活和工作都不错。据物业管理人说，这两个女人一直独身生活，从来没有男人来找过她们。

　　剩下的三人中，有个叫宋甜甜的，似乎是一个有钱人的情妇。那富豪经常来看她，所以仇宇把她排除在侦查对象之外。于是，排除这些之后，只剩下了邓珊和纪柔这两个女人。

　　邓珊，26岁，在酒店工作，是服务生，以前有过一个男朋友，是个销售，以后又和不少男人有来往。公寓的房租还是有妇之夫给垫出的。这人住在703室。

　　纪柔，在一家贸易公司工作，外贸业务员，25岁，大学毕业后，曾当过一段时间的英语培训老师，三年前才进入现在的公司里工作。好像没有特定的男友，据说购买公寓的费用还是父母支付的。房问号码是409。

　　仇宇觉得胡凌这个想法挺有道理，于是开始怀疑海久是为了拜访这两个女人中的一人才来公寓。这两名女人与海久的被害可能有牵连。邓珊出生地就在红岛镇，对案发现场当然很熟悉。

　　同时，纪柔在三年前还当过培训老师，而那个学校，正是海久总去上培训班的学校。不过，时间错开了，虽然没有直接的联系，但是也有点儿微妙的巧合。

　　但是，当仇宇拿出海久的照片让公寓物业负责人辨认时，物业的人却说：“这人不记得了，不过也许来过那么一两次，我们没发现，经常来的话，当然就记住了。”

　　物业的意思就是说，海久不是这家公寓的常客。于是仇宇接连几天都去了那幢公寓，对邓珊和纪柔都进行了认真而细致的调查，但没有什么进展。

　　于是仇宇回头找丛珍珠了解了一下，她也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两个女人的名字。

　　贺越阳也说，由于尸体在海水里浸泡许久，验尸的工作变得比较困难麻烦，基本上没什么有用信息了。正在这时，红岛镇派出所送来了至关重要的情报。

　　据调查，案发那天下午一点之前，有人看见海久独自一人从车站前向海岸的方向走去。

　　而且，警方查明，下午一点十分分左右，有一辆安平交通公司的出租车停靠在红岛镇海滩。据出租车司机反映，那天中午十二点，有一个中年男人在市中心流亭街搭乘他的车，那人大约有四十五六岁，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看上去很斯文。他上车后对司机说，他想去看看海岛，要司机把车开向红岛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