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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奇门传人(四)

奇门 骠骑 6163 2022-05-07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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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长枫放马追去,极速飞奔。马蹄腾飞,宛如飞栈穿云,很快就超越了唐焯仁。他头也不回,身姿矫健,骑术精湛,远远把唐焯仁甩在身后。

  唐焯仁此刻倒也不追了,他心满意足地看着林长枫远去的背影,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声情激楚,胸怀壮烈,在一片荒山野地,一马单骑,披着一身月光,光彩照人地朗声而去。

  自此一别,就是五年。五年来,两人仅在书信中往来。唐焯仁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写封信给林长枫,讲那里的风土人情、奇闻趣事,讲大清国的腐败、民间的疾苦。每次读到这些信,字里行间都流露出师父内心的一份无奈和酸楚。

  可去年,自从唐焯仁到旧金山寄来一封信后,一直到现在,已一年有余,再无任何音信。这让林长枫心里不禁有些担忧。而且,每次到这里吃面,牛二嫂问到唐焯仁的情况时,这份担忧就会多添一分。

  林长枫一边吃着碗里的面,一边想着心事。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位老者和一个年轻人。当走到林长枫跟前时,那位年轻人问道:“请问阁下是林长枫林警探吗?”

  “我是,请问您是?”

  “在下来自洪门,这位是我洪门致公堂纽约分堂堂主龙先生。”说着,便将那位老者引向林长枫身前。

  林长枫知道师父现在也是洪门中人,于是赶紧起身向那位老者施礼:“龙先生您好!晚辈正是林长枫,您请坐!”

  老者打量了一番林长枫,问:“请问你是唐焯仁的什么人?”

  “唐焯仁乃晚辈之师父,与晚辈情同父子。”

  “唉!”老者轻轻叹了口气:“你家森爷前几日受总堂黄堂主之托到上海办一件差事,孰料遭遇不测,至今生死未卜啊。”

  “啊!”林长枫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龙先生可否给晚辈细说?”

  “一言难尽啊!”老者又长吁一口气,便将唐焯仁此行去上海所办事宜及其遭遇不测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向林长枫娓娓道来。

  当听到人中枪了,却没发现尸体,最后连同巨款一起消失了时,林长枫犹如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微光:“师父向来行事谨慎,且武艺高强,恐怕没那么容易就遭人暗算。”

  想到这,林长枫刚刚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

  “林贤侄,我总堂黄堂主素闻阁下年少成名,被誉为纽约第一神探。故恕在下冒昧,有一不情之请,还请贤侄相助。”

  “龙先生客气了,只要晚辈能够办得到的,一定当尽力为之。还望先生明示。”

  “森爷遇袭以及巨款失踪之事发生后,黄堂主非常震惊。因为此事从头至尾仅他和森爷二人知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谁又是背后的黑手,这其中疑点颇多。故黄堂主想全权委托林贤侄代表我致公堂回国彻查此事,尽快让真相水落石出。”

  说实话,即便致公堂不出面委托,林长枫自己也想回国亲自侦破此事。唐焯仁不是别人,他是林长枫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人,是那个一手把自己抚养成人、教自己做人做事的恩师啊!没有唐焯仁又哪会有林长枫的今天?他遭遇到了不测,林长枫又怎可能袖手旁观?

  “请龙先生转告贵堂黄堂主,这件案子长枫我接定了,届时一定给黄爷一个满意的交待!”老者的话甫一说完,林长枫当场应诺。

  雾色迷离,天空灰蒙蒙的,海面上一片阴沉。

  开往上海的一艘豪华邮轮上,林长枫站在甲板右侧迎风而立。他还是穿着自己平时最喜欢穿的那件长而宽的黑色皮风衣,戴着一副黑色羊皮手套。

  自从上船以来,具有极强反侦察能力的林长枫隐隐觉得,不管自己在干什么,背后好像总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盯着他。尽管他现在还不知道这双眼睛来自哪里,但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来打破这种被动,让这双眼睛主动现身。

  就像现在,他脱下手套,修长的无名指上戴着一个明亮的翡翠钻戒,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轻轻划了一下,点燃了一根烟。他像变戏法一样,任由这根烟在自己右手的五个手指缝间如行云流水般交替翻转,目不转睛地看着海面,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像一个引人注目的焦点,又像是一个风向标,故意吸引着甲板上每一个人的目光。

  “不好了!有人跳海了!”

  只听“扑通”一声,一个黑影从甲板另一侧掉进了海里。

  林长枫来不及多想,立刻脱去风衣,爬上护栏,一个漂亮的鱼跃扑入湍急冰冷的海水中。

  少顷,他从海里露出头来,朝着刚刚黑影掉落的地方,划动双臂快速游去。

  “跳海的人在哪啊,什么也看不见啊?”

  “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上来。”

  “好好的,干嘛想不开呢?”

  甲板上挤满了围观的人,大家争先恐后把目光都聚集到了海面上,七嘴八舌议论着。

  林长枫再次潜到了水下,他依稀看见不远处,一团黑影正在努力挣扎。

  过了一会儿,黑影渐渐不动了,在水里慢慢下沉。

  尽管冰冷的海水影响了林长枫的四肢伸展,但他还是在最短时间内游到了黑影身边。他腾出一只手用力托着对方身子,另一只手使劲向邮轮划去。

  终于游到了邮轮的扶梯边,有几名海员走下扶梯,帮林长枫一起将那团沉沉的黑影拖上了甲板。

  那团黑影是个身材肥硕的中国男子,此刻正躺在甲板上,面如土色,发紫的嘴唇随着微微的喘息而颤动着,一副惊人的惨状。

  林长枫顾不上海水浸透全身的冰冷,立刻伏下身子,给那名男子做人工呼吸。可连续做了几次,都无济于事,男子的鼻孔里好像一点气息也没有。

  就在林长枫包括众人都以为眼前这位男子已经溺亡之时,人群里走来一位身着长袍马褂、戴着一顶黑色礼帽的中年男子。

  “我来看看。”只见他蹲下身子,对这人进行了一番检查。他的脉搏微弱而有间歇,可是呼吸却越来越长,他的眼睑微微颤动,眼睑下露出白白的眼球。

  “你看他还有救吗?”林长枫问。

  那位中年男子没有答话,他从手中携带的小木箱中取出一个白色的布袋,里面装满了长短不一的细小银针。然后分别向男子的头部、鼻尖、还有四肢的部位刺去,一边刺,一边轻轻地捻转提插。

  没过一会儿,落水男子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本来很危险,”中年男子说,“可是现在已经救活了。请大家都散了吧,让他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接着,又解开那人的衣领,在他脸上倒了一些冷水,重新给他做人工呼吸,直到那人自然地长长呼了一口气。

  “现在只是时间问题了,”中年男子站起身来,说道。

  而此刻,在细细打量了一番被救者的衣容后,林长枫却站到了旁边,双手插在裤袋里,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谢谢你啊,小兄弟!”这时,中年男子抱拳说道。

  “没什么好谢的,救了一个不该救的。”林长枫语气淡漠地说。

  “这话怎讲?”

  “他是个赌鬼,你看不出来吗?”

  “哦?”林长枫的话让那中年男子一愣:“这我倒是没看出来,何以见得?”

  “就象现在你看到的那样,这家伙蓬头垢面,胡子看上去已有两三天没刮了,眼圈发黑、眼堂深陷,说明这几天一直也没睡好,或者根本就没睡。那他干什么去了呢?”

  林长枫一边滔滔不绝讲着,一边用手比划:“你看他的手腕再往上去一点,这里有两条纹路,说明这里是经常压着桌子的地方。再看他的衣服,上衣袖子和下衣的膝盖部位都快磨穿了,特别是上衣袖子,上面还沾有几根长长的毛绒。这些毛绒不是其他地方的,只有这艘邮轮下面的赌桌上才有。综合这些,基本可以断定,他就是一个输了钱寻死觅活的赌鬼。”

  “有道理,有道理!”那名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那么小兄弟,你能说说在下是干什么的吗?”

  “医生。”林长枫脱口而出:“而且是一名职业医生。”

  “仅仅因为刚刚我用针灸救活了那家伙?”中年男子问。

  “中医你肯定是精通的。但还不止这些。你走来时身上带着一股碘的气味,而你右手食指上有硝酸银的黑色斑点,还有你那顶黑色礼帽,右侧面鼓起了一块,好像是经常把什么东西塞里面。如果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听诊器吧?”

  “佩服!佩服!”中年男子大为惊叹:“想不到小兄弟年纪轻轻竟有这等好眼力!”

  接着,他又说道:“实不相瞒,在下顾养年,常居纽约,行医为生,闲暇时也帮纽约警察局做些法医鉴定。”

  “幸会,幸会!”林长枫抱拳道:“在下林长枫,就职于纽约唐人街警察局。”

  “那我们还是同行啊!”顾养年眼睛一亮:“贤弟真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啊!”

  “顾兄过奖!小弟斗胆请问,顾兄你干嘛要放着那太平安逸的日子不过,跑到这兵荒马乱的上海?”

  “一言难尽啊!”顾养年轻叹了口气:“这美利坚再好,终归也不是我们中国人的地方。算起来我有近三十年没回国了,一直想回去看看。正好前不久有一个援华的名额,说是派驻上海法租界巡捕房干法医。我想,反正自己一个人在美国无依无靠,不如到上海继续干自己的老本行,于是就把那个名额要来了。少小离家老大回啊。人老了,总是要叶落归根的嘛!”

  “那可真巧了,顾兄。我也是去法租界巡捕房任职。”

  临出发前,致公堂方面曾交待林长枫,为了便于他查办唐焯仁失踪的案子,已经私下让上海洪门跟法租界那边打通了关系,给他在那里的巡捕房谋了个差事。可林长枫却没想到,人还没到上海,就先遇到了未来的同事。

  茫茫大海中竟会遇到如何巧合的事,这在林长枫看来,除非有人刻意为之,否则发生的概率极其微小。但他此刻却不动声色,既是同事,今后接触的日子还很多,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

  顾养年看上去倒是兴奋不已,拉着林长枫说长道短。对于这位比他小了将近二十岁的年轻人,他显得格外亲切。

  寒暄了一阵,见天色已晚,林长枫借口回客舱换衣服,先行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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