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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被交换的命运 第22章 割脉自尽

觅凶者 岳勇 6637 2022-05-07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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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忙完手里的活儿,曾小狼抽空叼一支烟在嘴里,掏出打火机刚点燃,师父老牟就在后面说:“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烘焙房里不准抽烟。”曾小狼把烟从嘴里拿出来,说:“那我到外面抽行吧?”他走到烘焙房门口,咬着香烟过滤嘴狠狠吸了一口,然后靠着门框惬意地吐着烟圈。老牟还想说他两句,但看见他卷起的衣袖下露出胳膊上文着的那头张牙舞爪的恶狼,最后还是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曾小狼是法兰西面包店的一名糕点师,老牟是烘焙房主管,也是他师父。曾小狼出生在乡下农村,到城里读完高中没考上大学,他不想回乡下种田,就在城里找了份工作。他先是在法兰西面包店烘焙房做了一年学徒,今年算是出师了,正式成了店里的一名糕点师。

  曾小狼原名叫曾小羊,人如其名,他打小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孩子,不但上学时被同学欺侮,参加工作后,在面包店也总是被同事呼来喝去。他当学徒时,店里有一个男理货员看他不顺眼,有事没事就以欺侮和挑衅他为乐事。有一次,那个理货员拿把剪刀在曾小狼的工服背后剪了一个大大的乌龟图案,曾小狼忍无可忍,提着拳头跟那小子狠狠干了一架,不想这一架把对方打得口鼻流血,跪地求饶,不但马上把自己的新工服赔给曾小狼,而且以后不管在哪儿看见他,都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曾哥”。此后,店里再也没有人敢指派曾小狼干那些打杂的活儿。曾小狼一琢磨,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一个人善被人欺、人恶可欺人的世界,要想在社会上混点名堂出来,就不能缩手缩脚地做个老实人。于是他就到派出所把自己的名字由曾小羊改成了曾小狼,还到文身店在胳膊上文了一头凶神恶煞般的恶狼,有事没事就挽起衣袖露出来让人看。别人跟他说话,他也总是狠声恶气地回答。还别说,打从这以后,店里店外个个儿都敬他三分,连以前总是对他骂骂咧咧的师父老牟,在他面前也渐渐变得态度和蔼起来。

  曾小狼抽完一支烟,太阳渐渐隐藏到城市的高楼大厦背后,他看看表,已经是傍晚6点,到了下班时间。他脱下工服,从店里拎出一个生日蛋糕,跨上自己那辆二手钱江摩托,一轰油门就蹿上了大街。

  今天是曾小狼女朋友的生日,这个心形生日蛋糕就是他在店里亲手为女朋友制作的,蛋糕上面还别出心裁地用彩色奶油涂画出了女朋友的照片,看得出他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曾小狼的女朋友名叫潘静,跟曾小狼是同乡,两人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同班同学,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曾小狼从小就很照顾潘静,潘静也很依赖他。读高中时,少男少女情窦初开,两人悄悄地成了男女朋友。高中毕业后,潘静也没有考上大学,就上了市里的职业技术学院,学的是会计电算化专业。因为她嫌学校太吵,就和两名女生一起在学校附近的春风路租了个小套间,在校外居住。

  曾小狼看看时间,这会儿潘静应该已经放学回出租屋了,于是就驾着摩托车朝春风路开去。

  正是下班晚高峰,大街上人车拥堵,行车缓慢,曾小狼来到春风路时,天色已经暗下来,街边路灯次第亮起。

  他把摩托车开到潘静租住的公寓楼下,却发现公寓楼前停着一辆120救护车,两名护士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人,正在往救护车里推送。旁边站着两个女孩,身上染了一些血迹,正在手足无措地哭着。

  曾小狼吓了一跳,一看那两个女孩,正是与潘静租房同住的室友,就迎上去问:“发生什么事了?担架上的人是谁呀?”

  “你、你来得正好……”一个女孩抓住他的手臂,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那、那是潘静!”

  另一个女孩说:“她今天下午没有去学校上课,我们放学回来,发现她在屋里割脉自杀,流了好多血。我们叫她,她也没有反应,所以赶紧拨打了120……”

  “什么?”曾小狼如遭电击,手里提着的生日蛋糕“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情急之下,他抓住一个女孩的手臂问,“这、这怎么可能?发生什么事了?”两个女孩惶恐地摇着头,说她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谁是患者家属?”一名医生在前面叫道,“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吧。”

  “我,我是她男朋友。”曾小狼一个箭步跳上了救护车。

  “嘀嘟嘀嘟……”救护车一路鸣笛,快速地往最近的医院开去。

  车厢里,护士正在对昏迷中的潘静作紧急医疗处理。潘静身上只穿着一件睡衣,大半边衣衫都被鲜血染红了,割破的手腕已经被护士包扎好。曾小狼扑在她身边,叫了几声她的名字,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躺在担架上完全没有反应。

  十多分钟后,救护车开进了医院,潘静立即被推进急救室进行抢救。曾小狼想跟着进去,却被护士拦在了门外。

  这时医院已到下班时间,急救室大门一关,医院走廊里就立刻安静下来。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曾小狼忽然有种虚幻的感觉。潘静平白无故怎么会选择这种惨烈的方式自杀?难道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他把额头朝医院雪白的墙壁上重重地磕了一下,直到感觉到钻心的痛,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半个小时后,急救室的大门打开,一名医生走了出来,曾小狼急忙迎上去问:“医生,我女朋友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喘口气,告诉他说:“她失血过多,情况比较危急,现在急需输血。但她是○型血,刚好咱们医院的○型血用完了,现在需要从其他医院的血库紧急调运。”

  “从其他医院运血过来,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曾小狼挽起衣袖,急切地道,“抽我的血吧,我是○型血。”

  医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她至少需要600毫升的血。”

  “没关系,都抽我的。”

  医生点点头,让护士带他去检验和抽血。不大一会儿,从曾小狼身体里抽出的600毫升鲜血就缓缓输入到了潘静体内。

  夜里10点多,医生终于将潘静从急救室推出来。曾小狼急忙从走廊的长条凳上站起身,看见潘静静静地躺在平车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他俯下身叫了一声“小静”,潘静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医生,她……”曾小狼抬头看着医生。医生说:“还好抢救及时,又输了血,她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因为身体虚弱,所以暂时没有苏醒过来,要转入普通病房住院观察。”

  曾小狼见潘静虽然仍在昏迷之中,但呼吸平缓,脸上渐渐有了一些红润的颜色,这才放下心来。

  医生说:“你先去交费,办住院手续吧。”

  曾小狼来到一楼,交了押金,当他办完住院手续再回到二楼时,潘静已经被医生和护士安置在病房里,床头挂着吊瓶,一滴一滴透明的药水正通过管道缓缓输入潘静虚弱的身体。曾小狼抚摸着女友插着针头的手背,心里既心疼,又有一大堆问号,他完全不明白潘静为什么要这么做。

  曾小狼握着潘静的手,坐在病床前静静地守候着。因为刚刚才抽掉600毫升血,这一静下来,就感觉有点疲倦,他把头伏在床沿,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感觉到潘静的手似乎动了一下。他一下子惊醒了,抬头一看,果然发现潘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转过来,这时正半睁着双眼看着他。

  曾小狼惊喜地道:“小静,你醒了?”潘静抿抿嘴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一下头。

  曾小狼凑到她面前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刚才真是把我吓坏了。”潘静闻言,闭上眼睛把头扭到一边,沉默半晌,两边眼角竟流下泪来。

  曾小狼更加着急,抓住她的手道:“你说话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欺侮你了?你告诉我,我为你报仇!”

  “小狼哥,我……”潘静扭过头来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曾小狼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

  “我……”潘静的目光垂了下去,她犹豫好久,才低声道,“我被人拍裸照了!”

  “什么?”

  “我被我们邱老师拍下了裸照!”

  “你们邱老师?”曾小狼以为自己听错了,邱老师他见过,是潘静的班主任老师,“邱老师怎么可能……难道邱老师是……?”

  潘静不敢抬眼看他,轻轻点一下头说:“是的。”

  她告诉曾小狼,其实她刚一进学校,就发现这位邱老师有点怪怪的,总觉得这位班主任特别喜欢关注班上的女生,尤其是漂亮女生,还经常在课后找班上的女同学单独谈话。这学期以来,邱老师的关注重点似乎转移到了她身上,经常借故把她叫到自己办公室,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有时甚至还伸手把她拉到身边,一边指导她功课,一边把手放在她背上摸来摸去,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潘静虽然觉得特别恶心,但因为对方是自己的班主任,以后求对方办事的时候还多着,所以就没有当场翻脸,只是巧妙地移动身体,避开对方那只让人恶心的手。到后来,潘静起了警惕之心,尽量减少去邱老师办公室的次数,就算非去不可,也会拉上另一个同学一起去。

  邱老师渐渐看透了潘静的心思,心里又另外打起了鬼主意。昨天晚上,邱老师竟然混进女生浴室,趁潘静洗澡的时候,用手机偷偷拍下了她的裸照。今天上午,邱老师把潘静叫到自己办公室,先是让她看了自己手机里的照片,然后拍着她的肩膀语带威胁地说:“潘静啊,你知道吗?在班上老师最器重的就是你了,你要明白老师的苦心,只要你满足老师的要求,等你毕业后我一定推荐你到最好的工作岗位上班。如果你不听老师的话,那我就把这些照片上传到网络,让全世界的男人都来欣赏你一丝不挂的身体。还有,如果老师不高兴,毕业考试你就别想轻易过关,我保证你就算补考,也一定拿不到毕业证。”

  潘静当时就吓懵了,站在那里好久没有回过神来。邱老师见她没有反应,以为她是妥协了,胆子就大起来,把手伸进她衣服里,对她上下其手。潘静羞怒交加,浑身发抖,猛地一把推开邱老师,气愤地跑了出来。

  下午潘静没有心情上课,就回到出租屋蒙头大睡。不想却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洗澡的照片被邱老师传到了网上,不管她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父母亲嫌弃她,就连男朋友也不要她了。醒来之后,她被自己的梦吓哭了,心中越想越怕,觉得邱老师有了这些照片,以后对自己提出非分要求,自己要是答应了,既对不起心爱的男朋友,也对不起自己。要是拒绝和反抗,一定会惹怒这位班主任,要是自己的裸照真的被传到网上,那她以后就再也没有脸见人了。

  潘静万念俱灰,心中就有了寻死的念头,她跑到客厅拿了一把水果刀,一咬牙,就割破了手腕上的血管……

  说到最后,潘静忍不住用被子捂着脸,低声啜泣起来。

  “想不到这个邱老师,竟然是个人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曾小狼霍地站起身,重重一拳击在墙壁上,咬牙骂了一句脏话,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儿?”潘静忙问。

  曾小狼把拳头捏得“格格”直响,恨声道:“我要去教训那个人渣!”

  潘静又哭着说:“你这样做又有什么用?能解决问题吗?要是把邱老师惹恼了,害得我毕不了业,那可怎么办?”

  曾小狼低头想了一下,觉得她的担心不无道理,只得又坐下来瓮声瓮气地问:“那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让那个人渣就这么欺侮你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听说以前有女同学向学校举报过邱老师,但学校以查无实据为由,事情最后不了了之。反而是那个写举报信的女生受不了全校师生的议论,最后被逼退学。”潘静伤心地说,“我爸妈出这么多钱送我来念高职,是想让我学到一技之长,将来好找份工作养家。如果邱老师真的卡住我,不让我通过毕业考试,到时候我拿不到毕业证书,可怎么办呢?”

  曾小狼看着女朋友被泪水打湿的脸颊,不由得心生愧疚,都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她,没有保护好她,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让她绝望到要用自杀来解决的事情。事已至此,他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曾小狼想了一下,心中已有主意,他轻轻擦干潘静脸上的泪水说:“小静你别担心,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把这件事摆平。病好后你只要安心念书就行了,别的事由我搞定。”说到最后,他语气坚定,眼睛里蓦然闪过一丝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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