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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古居巢国只是一知半解,就敢直接硬闯。
张子轩的莽撞,或者说是无知,让冷月灵倍感无语。
她斜着眼看着张子轩,讥讽道:“不做足功课,你就敢来这里,还带个拖油瓶,真不知道该说你勇敢,还是该说你愚蠢。”
冷月灵讥讽张子轩倒还好,但讥讽大嘴,大嘴那性格就不能忍了。
况且,还被说成是拖油瓶。
大嘴立马插话道:“拖油瓶?哎~你说话能不这么难听吗?嘴爷我为了朋友甘愿深入险境,这份义气与情义足可以感天动地,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累赘了?”
冷月灵淡淡道:“你那不叫义气,你那叫没脑子!”
“你……”
大嘴正欲反驳,被张子轩拦了下来:“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大嘴,你别说话了,让冷月灵给我们说说古居巢国。”
大嘴见张子轩有些急了,便停止了继续与冷月灵斗嘴。
当然,大嘴停止与冷月灵斗嘴也不光是因为张子轩。
可能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与冷月灵斗嘴,除了自取其辱之外,占不到半点便宜。
大嘴认了怂,冷月灵也就没有再继续挖苦。
于是,她详细地给张子轩介绍了古居巢国的来龙去脉。
根据冷月灵介绍,古居巢国先民乃是大地之母女娲的直系后人,因崇拜大自然中的风,而自称风族。
在那个蛮荒的时代,风族跟大多数原始部落一样,以打猎和采摘野果为生。
当一处的自然资源被消耗殆尽之后,他们便会迁移到另外一处物产丰富的地区。
周而复始,直至他们迁移到北方一处沙漠附近的绿洲后,才算彻底安顿了下来。
在这片富饶的绿洲,风族过上了安定的日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有可能是300年,也有可能是500年,这种安稳的时光,随着北方游牧民族的强大而被彻底打破。
北方游牧民族兴起之后,与他们比邻的风族受到了严重威胁。
不断的入侵与骚扰,让整个风族面临灭亡的危险。
不得已,在长老的带领下,风族只能再次踏上迁移的道路。
而这次,他们决定回家,回到他们祖先生活过的地方——中原。
可彼时的中原,却早已不再是风族的故乡了。
因为迁居北方多年,中原王朝视风族为蛮夷、未开化的异族人。
在中原势力的各种排挤与打压下,为了部族的生存和延续,风族不得不继续向南,向当时中国的蛮荒之地南方迁移。
最终,他们来到了如今的巢湖地区,并建立了古居巢国。
这也是一个历经了各种磨难的部族啊!不容易~真不容易!
听了冷月灵对古居巢国来龙去脉的详细介绍,张子轩不由在内心对这个多灾多难的部族产生了敬畏之情。
而冷月灵的介绍,也解开了张子轩脑海中的诸多疑问。
张子轩猜测,扎马尔山应该是风族聚居于北方绿洲时的圣地。
虽说他们最终迁移到了远离故土的巢湖,但祖先们繁衍生息的那片绿洲却被口口相传下来,其中自然也包括他们的圣山。
或许是为了纪念自己的故乡,也或许是为了祭祀自己的祖先,他们把扎马尔山巍峨壮观的形象刻画到了墙壁上,把他们祖先送葬时的场面也一并刻画了下来。
理清了这些,可以说张子轩心中的诸多谜团也被解开了。
但在他的脑中却又产生了一个更大的疑问——冷月灵似乎要比自己更加了解这座水下古城的过往。
她为什么对这座古城,对风族这么感兴趣?
张子轩心中隐隐约感觉,冷月灵来这的目的似乎并不是受了大嘴爸爸的嘱托,倒更像是冲着这座古城来的。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张子轩现在最关心的,是希望可以尽快找到爷爷和爸爸的遗骸。
把他们从这暗无天日的水下古城带出去,好让他们入土为安。
可这大殿,张子轩也转了个遍,别说爷爷和爸爸的遗骸了,哪怕是他们来过的痕迹都没有。
难道这大殿内还有暗道?爷爷和爸爸是去到别处了?
想到这,张子轩对冷月灵问道:“冷月灵,你下墓经验丰富,你看看这里,还有去往别处的通道没有?”
“我都仔细看过了,除了我们进来的那个入口,没有其它通道了。”冷月灵转头看了看四周,回道。
“你真看仔细了?”旁边的大嘴惊恐的插话道。
冷月灵不耐烦道:“看仔细了!”
大嘴倒吸一口凉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完了,完了,完了,我们要想从这里出去,看来只能原路返回了。”
原路返回!大嘴不想,大家都不想。
直到现在,他们三人也都还清晰记得那条大蛇龇牙咧嘴的狰狞面貌。
回去,无疑会让大家再一次直面生与死。
这里除了来时的入口,没有其它通道通往别处,也就意味着这座大殿是我们来时那条暗道的尽头。
既然是尽头,为何没有发现爷爷和爸爸的遗骸?
难道,他们并没有来过这里?
想到这,张子轩面露愁色道:“冷月灵,你帮我分析分析,为什么我们都到这里了,却还是没有发现我爷爷和爸爸的遗骸?”
“我……我……也说不好……”冷月灵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解释。
原想着,这次来这里,可以找到爷爷和爸爸的遗骸,把他们带出去,尽到一个做晚辈的孝道。
可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光什么也做不了,还连累了大嘴和冷月灵,让他们与自己一起深处危险之中。
无助、愧疚、自责,让张子轩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大嘴看张子轩低拉着脑袋,愁容满面,走到他跟前,把手臂搭在他肩上,安慰道:“咳~找不到你爷爷和爸爸的遗骸,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说明他们很可能都安全出去了。”
看张子轩没什么反应,还是低拉着脑袋,大嘴想要拉上冷月灵来做个旁证。
他看向冷月灵说道:“冷月灵,你说,这种可能性是不是很大?”
见冷月灵不说话,大嘴急了,冲她喊道:“你别不说话啊~你告诉子轩,是不是有这种可能性?”
面对大嘴的问题,冷月灵不愿回答,也无法回答。
就算说了“有可能”,难道张子轩就会信吗?
大嘴的好意,张子轩明白,但这种安慰实在太过无助。
爷爷和爸爸要是真的从这里出去了,又怎么会至今毫无音信?
沉默……
他们三人都陷入了沉默,仿佛空气都变得凝固了起来。
过了许久,还是冷月灵首先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默,她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张子轩……你也不用太自责,不光我们明白你尽力了,相信二爷和张叔也会明白。”
大嘴拍了拍张子轩的肩膀,也安慰道:“冷月灵说的没错,你已经尽力了,这又是何苦呢!”
话虽如此,但那份自责与愧疚还是笼罩着张子轩。
人最大的失落,不是无能为力,而是尽力了却一无所获。
张子轩现在就是这样的感受。
……
……
我不能这样!
我应该坚强起来!
大嘴为了自己甘愿以身犯险,为了这份情谊,我也应该重新站起来。
现在的我,该想的是如何把大嘴与冷月灵从这里带出去,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自责。
如果我是这样的懦夫,怎么配做张二爷的孙子,又怎么配做张家的子孙。
想到这,张子轩抬起头,长长出了口气,看着大嘴与冷月灵,说道:“你们说的我懂,也明白。谢谢你们……没事了……”
说完,他冲着冷月灵与大嘴笑了起来,虽然那笑容有点僵硬。
大嘴看着他,眨巴了下自己的小眼睛:“真没事了?”
“真没事了!”张子轩故作轻松状,拍了下大嘴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