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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无情的,随着分分秒秒的推移,我的生命也一丝丝耗尽。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音陪在我的身边,雷儿竟也在。
音的手缓缓抚过我高耸的颧骨,削瘦的脸颊,扳过我的身子,让我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扑鼻而来。我靠着她的肩膀闭目合眼,睡熟了似地静静呼吸。
就这样吧,我想,一切都结束了。神智模糊起来,手脚麻痹,我觉得自己的存在恍惚成了一个空洞的概念。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开始扭曲起来,如蛇一样挤压着我的身体。我感觉自己被拉长,压缩,扭转着……
这个时候,“咚”的一声,脑子里传来空洞的声响,好像有人在用力捶打一样。我努力寻找声音的来源,发现竟是在我的心底里:起来,快起来,心底的声音说,不要放弃,要努力,努力啊。我已经很努力了,我回答,超乎想象的努力……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存在于现实的声音。
靠着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还有希望,你说过还有希望的,”我喃喃地自语着,“我真的不想死。”
“不想死,不想死……”我的声音慢慢微弱下去。
似乎伴随着一声惊叫,一个温暖而湿润的嘴唇吻住了我,一股温热的液体穿过我的喉间,传向全身。之后,仿佛在三月午后温暖的阳光下,我懒懒地睡着了。
我又一次睁开了眼睛,慢慢地坐了起来,知道是音救了我。我将指尖轻轻放在唇上,那温润的感觉似乎还继续存在着。
我的初吻啊!!
我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全身没有丝毫不适的感觉。十八年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精神过,看来我还能坚持得住。不知道音给我吃了什么东西,我想,要是每次都用嘴喂就好了,呵呵……
奶奶经常教导我,受人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音救了我那么多次,我还都没有去正式感谢一下。想想要是没有音,我在这该死的鬼车上,起码已经死了N+1次了。上次从员工休息室出来的时候,因为生气,没怎么记得路。好在这列车上只有一条路而已。我略微回想了一下,应该是在10号车厢或11号车厢。我整了整衣服,就出发了。
途中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那些没有生命的家伙,好像并不喜欢走来走去,全都躺在座位上休息,偶尔动一下。我来到10号车厢与11号车厢的连接处,就看到了员工室。正想敲门,听见里面有谈话的声音。偷听别人谈话似乎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但是如果以好奇心作为借口,就可以放心大大胆的听了。
“姐姐,我实在不敢相信,你居然牺牲自己一部分内丹去救他。你知不知道这等于是用你的生命去延续他的生命呀。”是雷儿的声音。
“我知道,我只是看他实在太可怜了。”音的声音。
“他和我们素不相识,姐姐你没有必要为他牺牲这么大呀,如果是因为同情他,那姐姐你的同情心也太泛滥了!”
“姐姐……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不是,”音的声音依然平静,“我实在不忍心看他在我面前死去,而我有能力却不去救他。如果,过一阵我们能被找到,他或许还有生存的希望。”
“不可能的,”雷儿说,“他现在虽然不需要食物和水维持生命,但也只能坚持一到两个月而已。”
“到时候再说吧。”
“姐姐你是个超级善良的大笨蛋!这么做也只能继续他的痛苦。如果在他坚持不了的时候,姐姐你还想救他,为了姐姐,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听到这里,我想我已经没有敲门进去的勇气了。没想到音居然会这样帮我,从小到大,处了我的父母,根本就没有人理我。我的心中涌起无名的感动。还是走吧,我想,要是被发现在偷听就难看了。我的命运依然无法改变。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的。
还没有走到座位,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坐在那里,是老余。我吃了一惊,但还是走了过去。
“你好啊,孩子,”老余笑着说,“好久不见了。”
我感到一阵恶心,没有理他,回到座位坐下。面对面看着老余说:“你的演技也太烂了吧,想当英雄救人,不断条胳膊,大腿什么的,好歹也要受点伤,才逼真点啊。”
“呵呵,”老余笑了一下,“的确,做的是差了点,连我自己都感到脸红。你是聪明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生前是个混蛋,死了也只能当个恶鬼。”
听他这样说倒把我吓了一跳,他要是撕破脸来对付我,我可就麻烦了。好在他并没有什么动作。
老余缓缓的靠在椅背上,头向上仰起,叹了口气说:“如果有利益,杀父仇人都可以成为好朋友。虽然我不是好人,但是我和你有一个共同的目标——离开这个鬼地方!从这点来说,我们是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我和你不是什么同一战线的,你别白费心机了。”我说。
“我有回去的办法。”老余盯着我说。
“哈哈~~”我不由的笑了起来,“你有回去的办法,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撒谎都不会先打个草稿!”
老余没有回答,他从胸前拿出挂在脖子上的一块玉石,左手紧紧握着,右手轻轻地按在车窗的玻璃上。只见玉石开始发光,越来越亮,直向玻璃窗射去。我的眼睛不由跟随着望去。车窗上出现一团影像,逐渐清晰。我看见车窗外有一片片稻田连在一起,伸向远方。几个农民扛着锄具走在田埂上有说有笑,一条小狗冲着我的方向狂吠着奔来,一个小男孩追赶着,嘴里喊着些什么。影像很快就消失了。但我的目光却久久无法从车窗前离开,全身僵硬,只有心脏在“咚,咚”地跳动着,声音清晰可闻。
“我的力量不够,”老余有些气喘的说:“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我依旧没有缓过神来。
“那么,”老余停了一下,用一种难以捉摸的声调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坐下,谈一个交易?”
我慢慢转过头,目光定格在老余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