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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了眼睛,四周都是白色的,唯独被子上红色十字醒目异常,回了回神才发现自己吸着氧,连着心电仪器,大瓶的营养液正滴滴答答顺着输液管往我苍白的血管中流淌……
病房里,并没有福尔马林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香气。
顺着香味,我的目光集中到一个站在自己病床上男人,他戴着一顶高高毛织帽红顶蓝边,而他正面无表情正直直地盯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我完全搞不懂的期待神色。
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几秒,我迟钝的大脑才反应过来:“吴哥,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吴队长说:“你昏迷了快半个月了,有没有什么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我忙摇头:“应该没有吧!”下意识扫了一遍自己的身体,穿着病号服什么都看不到,但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有些地方受了伤,此时把自己注意力拉回的瞬间,就感觉到好多地方在隐隐作痛。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去过哪里吗?”吴队长问我:“你还记得我们在塔格拉玛干所有的经历吗?”
我皱起了眉头,自己最后的记忆确实是接了这么个活儿,要跟着吴队长的冒险队前往塔格拉玛干沙漠中的罗布泊探险,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可能是看出我的疑惑,吴队长便继续说:“看来你也失忆了,完蛋了,全都要死了……”说着,他忽然浑身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紧接着颤抖的频率加快,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在吴队长坐倒的瞬间,他头戴的帽子被意外震掉,顿时香味更浓,犹如在房间洒了十斤香水般。
当我看到他的头顶时候,整个人不由地倒吸了口凉气,只见他的头发所剩无几,基本上完全秃掉,这跟我记忆中乌黑长发到肩的那个男人完全不同。
最让我吃惊的还不止如此,他秃掉的头顶上长了个正常人拳头大小的肉瘤,像是一朵还没有完全绽放的莲花,正在往外渗着鲜血和脓水,香味正是从那个肉瘤传来的。
那肉瘤矗立于吴队长的头顶,诡异异常,毫不夸张地说此时他更像是个怪物。
吴队长发现了我看他的眼神不对劲,连忙抓起了地上的帽子,重新扣到脑袋上,站起来转身就匆忙离开了病房。
我想要坐起来叫回他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一激动脑袋就发出“嗡”地一声,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吴队长,但我感觉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就像是一句连贯的话,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一些字。
从拉市医院出院,乘坐那天的航班回了北市,在家里没几天就开始感觉自己不对劲,脑袋里边好像总有个声音在说什么,这让我联想起之前准备要去的塔格拉玛干沙漠腹地,我们应该是去了,只是我把过程给忘了,确切地说是我失忆了。
在恍惚的睡梦中,好像发生过太多匪夷所思的事件和离奇现象,并且不止一次在我的梦中踌躇徘徊。
但是,每当我从梦中惊醒,再仔细去回想,又什么都记不起来,归途无疑是异常的疲惫与乏力,那是身体内每一寸肌肉带给我的记忆。
拉市医院那边的主治医师说我可能是间歇性失忆,也可能是选择性失忆。
医学上把失忆大致为以下四个种类:
第一,局部性失忆症:患者对某些创伤事件发生前后数小时内的情况,完全失去记忆。
第二,选择性失忆:个人对某段时期发生的事情,选择性地记得一些,遗忘某些。
第三,全盘性失忆:指个人完全忘记自己的生活背景,包括姓名、地址等。
第四,间歇性失忆:指个人忘记自某一年或某一事件之前的过去经历,但是有时候又能记起来。
然而,冥冥之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引导我,那个被盐壳覆盖之地的无人区,它仿佛在召唤我再度回去,不过让我再度重新踏上找寻记忆的路途,却是我身体出了问题。
母亲陪着我到天坛医院去复查,医生给我做完脑部CT,片子还没有出来的时候,他支开我上了年纪的母亲问我:“小伙子,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头部不舒服?”
这话问的我就有点瘆得慌:“医生,我怎么了?”
医生迟疑了半晌,他迟迟不肯说,最后我都快给他跪下了,他才告诉我,他发现我的脑袋里边有一个初生婴儿拳头大小的瘤子,至于是良性还是恶性还不确定,希望我再进行更加系统的检查和治疗。
听到这话,我犹如被五雷轰顶般,再也不知道医生接下来说的是什么,借了个尿遁就拉着走廊里的母亲,匆匆回了家。
一个人的脑能袋有多大?里边竟然长了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瘤子,那几乎不用医生确定了,肯定是恶性的,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已经可以看到尽头,以前论年过,现在应该要论秒了。
在家里,我用左手的大拇指和中指捏着自己的两边的太阳穴,感觉到太阳穴嘭嘭跳的厉害,轻轻摇晃了几下脑袋,仿佛还能听到里边有很轻微积水的声音,可能是恐惧带来的错觉,我显然对死亡害怕到了极点。
这让我不由地想到了在拉市医院见到的吴队长,以及他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尤其是那句:“看来你也失忆了,完蛋了,全都要死了……”
我还能活多久?在这最后的日子里,我又该去做些什么?
夜深依旧无法入眠,我用手机在网上搜索关于自己脑袋里边瘤子的病情,看看有没有人战胜病魔奇迹,却无意中看到了一个和我类似的事件。
2002年的9月,有人在古丝绸之路上,发现了一名昏死的女人,当下就把她送到了最近的医院中,经过抢救之后,人是救了过来,但是她一句话都不说,简直就像是痴呆了似的。
过了几天,她开始说话,但说的是现代人完全听不懂的语言,简直就像是个神经病。
所有人都怀疑是她在塔里木盆地中心,遇到了非常难以置信的事情或者恐怖的事情,从而大脑受到了刺激,所以变成这副模样。
女人被送到了拉市市人民医院,再度对她进行全方位检查的时候,发现她的脑袋里边有一个初生婴儿拳头大小的瘤子,并且诊断为恶性。
在医生们讨论如何帮助这个女人的时候,她消失了,从此就像是很人间蒸发了似的。
看到这里,我觉得和我的情况基本类似,导致自己更加的万念俱灰,忽然我心中出现了一个想法,我想要再去一趟塔格拉玛干,即便是死,我也要搞清楚在我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那遗忘的记忆中有没有病因形成的原因。
我试着从电话薄里边翻出了吴队长的联系方式,打过去里边却语音提示着对方不在服务区,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要再去一次塔格拉玛干的想法就像是最后支撑着我活下去的执念,虽然我隐约感觉到自己可能到不了地方,自己的小命就没有了,但我是那种宁愿死在路上,也不愿意在家里等着死亡降临。
一天早上,我猛然坐了起来,浑身全都是冷汗,因为我竟然记得梦中的情景,虽然大部分细节依旧不清楚,但有个场景深深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梦中:四周都是绿色的沙子,沙子中生长着血红色的花,中间是一个湖泊模样的水域,在水中有一叶扁舟,确切地说是用某种大型植物的叶子,在扁舟上面站着一个身穿西域风情的服装的女人,头顶着含苞欲放的睡莲对着我露出了说不出诡异的笑容。
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第七天,我每晚都做这样的梦,简直可以说是魂牵梦绕,场景虽然不变,但梦境中那个女人的五官不断地变换着,每一次都不相同。
她是谁?是鬼是神还是个人的?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
如此这般的情况下,我知道此行已然不可避免了!
我叫张康,今年二十八岁,是个自由职业者,所谓的自由职业就是什么赚钱我做什么,这些年下来也可以说是走南闯北,领略了华夏大地各种不同的风土人情,见识和阅历不少,朋友自然很多。
我没存下多少钱,唯一值钱的就是自己珍藏的一座明代红釉睡佛。
父母有退休金不用我管,虽然我没钱,但也没有啃老,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倒也无牵无挂,只是觉得有点对不住父母。
在出发之前,我的购买装备的过程中,好好在家里和父母待了几天,一天三顿饭陪他们一起吃,从他们诧异的眼神中,还有背过我夫妻两个人窃窃私语,我知道他们感觉我变了。
“胖子,我准备去一趟塔克拉玛干,你去吗?”
我拨通了一个电话,对方是我多年好友加兄弟,这些年我们一直都混在一起,除了上次去塔克拉玛干没带他。
在我回来这几天,他有事没事就跟我抱怨,说要是我以后再去那种刺激的地方,一定带他一个,否则他就跟我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生死不复相见。
胖子一听就来劲了,他立马说:“去啊,什么时候走?让我先准备准备,那种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定要做到有备无患,要不然就搞得和你上次……”
我没有打算继续听她罗里吧嗦:“就这几天吧!”
胖子的声音戛然而止,并迟疑了几秒:“娘咧,干啥这么急啊?赶着去投胎呀你?”
这家伙一向嘴损,我早就习惯了。
胖子又问我:“对了,你为什么这么快又要进去?难不成那大沙漠里边有个绝世美女大姑娘等着你去和她尬舞啊?”
我不耐烦地说:“能不能别这么多废话,去就抓紧时间收拾,不去我就自己去!”
“行行行,我这就收拾,等我啊!”说完,胖子急急忙忙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