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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如我脑海里预知浮现的画面场景一样,袁海霞再一次松开了掐着我脖子的手。
袁海霞眼里流露出一星半点的期许,将信将疑地看着我,目光失焦游离。但这些外现的反应转瞬即逝,她又恢复凶戾。
“马凯,快上床,睡到我身上来!”我跟随脑中情节继续说,吩咐马凯对我进行穿越身体的行为,让他现身于袁海霞面前。
“睡到你身上?你这臭不要脸的!”袁海霞完全关心错了重点,听到我的话怒不可遏。
马凯听到我的召唤,连忙爬上床到我面前,撑着胳膊垂直我上方。他看不到袁海霞,但他此刻已经穿越了袁海霞的身体,与袁海霞重叠在一起。他俩重合在一起的脸问我:“我直接倒下压住你吗?”
“哼哼,你这色男,又碰不到我,何必想那么多龌龊的事。我是让你穿过我的身体。”我冷冷一笑,嘲弄着马凯。
他一脸尴尬地直直倒下来,穿过了我的身体,和我重叠在一起,趴在床上。
而我的言语和不屑的态度更加令袁海霞炸毛,愤怒值飙升到了临界点,就要爆炸之时,与我重叠在一起的马凯转过了身。
“老……老公?”我目睹了袁海霞的表情在一秒内发生的纷繁复杂的变化,愤怒到悲伤到吃惊到惶恐到质疑,最后定格在喜悦。“老公!老公!”袁海霞狂喜地朝我扑下来,抱住我。确切说,她应该是在拥抱马凯,只是因为我和马凯重合了,她又碰不到马凯而拥住了我而已。
“啊——!”马凯在躺下穿越过我身体那一刻便已经能看到听到袁海霞了。他转身看到眼前的袁海霞倾身扑下来,吓得不由自主地惊叫爬起身,穿过袁海霞的身体,弹跳下床。
袁海霞听到了马凯的惊叫声,抬起头来,发现自己拥着的人是我,错愕地看着我。
我动动下巴,对她说:“在你身后呢。”
她仓皇地转身,看到马凯正害怕地站在床下看着她,浑身僵直发抖。她连忙下床,激动万分地向马凯跑过去,“老公!老公!太好了,你没死……”张开怀抱想去抱马凯,却直接穿过了他。“老公?”她扑了个空,疑惑地转头,不解地伸缩着手臂手指。
“嗯?老公,怎么回事?”欣喜若狂的袁海霞无法理解眼前状况,明明马凯就在眼前,却无法触及的空荡荡的感觉。转念想,以为是马凯突然躲开了她,疑惑又带着期许地再度向马凯走过去,打开双臂索抱,“老公!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不要躲我好吗?我跟你道歉。”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马凯惊恐地大叫,迈开脚步在房间里逃窜起来。在他看到袁海霞的那一刻,习惯性的恐惧再度涌上心头,有增无减。即便现在他已经死了,是个鬼魂,对袁海霞得恐惧仍是没有消除的。先前信誓旦旦说要杀了袁海霞的他,如今却啪啪打脸。
袁海霞追不上马凯,怒吼一声:“马凯你给我站住!”
立竿见影,药到病除。马凯听到袁海霞的叱喝,立马受到威慑,耸肩弓背地原地站定不动了。
袁海霞得意洋洋地扑过去,这次她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身体穿越过马凯,无法碰触马凯的空无感。惊惧地回过头,皱眉拧脸地打量着马凯。
“老公?”袁海霞好奇地把手伸向瑟瑟发抖的马凯,亲眼目睹自己的手穿过了马凯,像被烫了般猛地缩回来。“怎……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还不清楚吗?他已经被你杀了啊,现在你看到的是他的鬼魂而已。”我腹部用力地昂起头对她说。
“鬼魂……”袁海霞难以置信地看着马凯,又再看向我,“你做了什么?!你对我老公做了什么?他是假的吧,是你造出来骗我的吧!你这个妖女!”
“他就是马凯,如假包换。不信你问问他只有你俩才知道的事?呵呵。”我镇定自若,一切都在掌握中,应该说,都在按着脑海中浮现的情节走。
袁海霞将信将疑地看着马凯,颤抖着双唇问:“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马凯抬眼看着袁海霞,畏畏缩缩地回答:“2008年……8月8日,我记得那天北京奥运会开幕。”
“在哪儿?”袁海霞继续问。
“在你们家的云港大酒店门口,那时我还只是个门童……”马凯陷入回忆中,暂且消除了畏惧感。
“我们见面时……发生了什么?”袁海霞声音也颤抖起来,那是种被回忆击中的感动而导致的颤抖。
“你被一个富二代公子哥追求骚扰,你拒绝了他,但他却拉扯着你不放,然后我揍了他……”马凯眼神泛着暗暗的光回答。
没想到马凯和袁海霞竟是这样相遇的,更没想到竟然是马凯英雄救美,血性了一把。我实在难以和眼前这个胆小如鼠,窝囊没用的马凯联系在一起。
“我最喜欢的水果是?”
“榴莲和草莓。你最喜欢买一整个榴莲,然后叫我给你剥开。我讨厌榴莲的味道,嫌臭,可每次我剥好榴莲后你都会强迫我吃……”
袁海霞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她听着马凯的回答,眼眶泛泪,兴许是在过去曾有过的美好回忆里逗留不愿离去。
我并非不识相地要去打破他俩陷入美好回忆的时刻,而是我下意识地跟着我脑中的预知情节感叹到:“没想到,你俩以前也曾经那么恩爱过啊!”
“曾经……”袁海霞被我的声音惊醒,朝着马凯问:“曾经?你现在不爱我了吗?老公,你移情别恋爱上别人了吗?”
“我不……”马凯唯唯诺诺地迟迟没有作答。
“你爱过我吗?”袁海霞眼神空洞地问。
“我……”马凯怔怔望着她,咽了口唾沫,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和勇气般,捏紧拳头大声说到:“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我爱的是你的钱!要不是因为钱,我根本不会娶你,低三下四地在你家做一条狗!”
“你闭嘴!”袁海霞咆哮大吼,发狂发疯了一样,“你闭嘴!你闭嘴!我特么不听!你特么根本就不是我老公!你是个骗子!”
“别再叫我老公了,我不是你老公!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跟你结婚,做了个一无是处的人,毁了我一辈子!还害了那么多人!你这个心肠歹毒,杀人如麻的毒妇!”马凯见袁海霞反应激烈,并没有像平常那样阴冷地对他说话,遂继续愤然怒斥着她。
“你不是我老公……你不是我老公!我老公就算不爱我也不敢这样跟我说话。只要我生气不高兴了,他一定会立马认错,哄我开心,伺候我。所以,你不是我老公!你是假的!”袁海霞捂住耳朵,不敢相信马凯敢跟她这么说话,狂躁地骂着。
“我以前是不敢,现在我都死了,我还怕什么!袁海霞,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你蛮横不讲理,仗着有钱就不把我当人看,我怎么可能爱你?呸!你别痴心妄想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老公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他不敢!你不是我老公!你不是我老公!”袁海霞嘶吼着嗓子,从房间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