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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刑侦大队呆了三个多月,来到利源县涂家乡派出所又是三个多月,转眼之间沈攀离开学校已经半年。
这半年发生了很多事,不,准确的说是最近这三个月发生了很多事,变化大得沈攀都差点回不过神来。
先从小事说起,魏源和周珊顺利的成为了商山市刑侦大队的新进人员,魏源分配到张玉强的小组,最近一段时间跟着狠抓积案,虽说没有立下什么大功,但听说表现蛮不错,很得张玉强欣赏。
周珊自然就在陈倩那个组,这女孩依旧是风风火火的做事和做人,那张利嘴得罪的人不少,要不是陈倩护着她,保不定也被下到分局或者派出所了。
当然,刑侦大队最大的变化就是队长一职了。李振铁在沈攀离开一个月之后调到了局办公室,从第一线瞬间华丽转身成为了警察队伍里的文职兼打杂,据说李振铁找过领导反应,但没有任何效果,任何领导告诉他的都是那一句话:工作嘛,只是分工不同,不能因为你当了几年刑侦大队的队长就看不起同志们,他们照样能把刑侦大队带好、搞好。
卢晓鹏则是已经代理了安阳区的区委书记的位置,名正言顺的成了安阳区的一把手;李伟强牢牢地把控住政法委和市局,而且现在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放权,市局大小事请都得向他汇报批准了才能动作,几个副局长彻底成了摆设。
这一系列的事情下来沈攀倒非常清醒了,摆明了的秋后算账嘛,从目前来看人家还是有分寸,没有大肆打击报复,估计是和当初马华那个案子惊动不大有关系。再说了李伟强也顾忌着这边逼急了鱼死网破,毕竟马华那件事真的被捅出去就算没有证据也有影响,而且还是很坏的影响。
坐到李伟强那个位置上,有些事情忍不住想做、要做,但必定是要立一块牌坊遮住颜面… …
坐在山坡上,沈攀随手揪了一根野草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着,略带苦涩和清香的汁液流进喉咙,沈攀觉得这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派出所就在涂家乡政府门外右边的两间平房里,平时事情不多,大抵是以协助政府工作为主,以前的重点就是为计划生育保驾护航,现在放开二孩了,派出所的工作量那是直线下降,沈攀也就跟着轻松下来。
要说来了时间也不短,可沈攀记忆最深刻的还是自己报道的第一天那让人迷醉的经历。
涂家乡是商山市最偏远的乡镇,报道那天,沈攀是清早就从市里坐车出发,到利源县大概也就十一点左右,去了县局坐了一个小时的冷板凳,临到中午下班前算是等到了完善了报道手续。
这些冷遇沈攀都有准备的,虽说市县之间相隔一百来公里,可信息的传递那是迅速得多,县局的人冷冰冰的态度也就可以理解,谁又胆量亲近市局一把手厌恶而特意赶出来的家伙呢!
从县局出来坐了出租车到车站,在车站外面吃了碗面,沈攀就攀上了县城开往涂家乡的公共汽车。他运气真心算好,涂家乡的路有大半是山路,所以车少,公共汽车一天也就三四趟,沈攀竟然是刚好赶上。
这一坐就让沈攀惊讶了,他记得很清楚:发车是十二点十分,可摇摇晃晃的加上路上上下客人,他甩着坐麻了的双腿下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七点,涂家乡唯一的一条街道上早就人去楼空,风卷起一片树叶吹向远方,两条土狗你追我赶的纠缠着在街边窜来窜去。
好不容易看到一家半掩着门的商店,沈攀拖着行李箱略显窃喜的推门进去,可让他茫然的是,不大的屋子里烟雾弥漫,七八个男男女女围坐在一张油乎乎的桌子周围正吆喝得厉害,桌上大大小小的散落着一堆钞票,这明显是在赌博嘛。
警察抓赌那是常事,虽然说刑警不管这些,但沈攀在刑侦大队的三个多月看得确实不少。他正在犹豫是不是劝告大家一句聚众赌博是要被抓的,一个膀大腰粗的中年妇女站了起来,嘴里叼着烟,笑眯眯的走过来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问道:“小伙子,买什么啊?”
“我… …我不买东西,我就问问去派出所怎么走?”沈攀真的懵懂了,一时间他说话都不得利索,罕见的结结巴巴起来,要是魏源和周珊在这里看到这副景象,非得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被外星人附体了不可。
咦,菜鸟啊,竟然脸都红了,胖大婶一下来了兴趣,她毫不客气的伸手在沈攀脸上扭了一把,大笑道:“怎么着,丢钱了,找派出所报案吗?别担心,来,大姐帮你啊,肯定不会让你流落街头的。”说着,她转头冲着那边打牌正来劲的人堆里大喊一声:“商瘸子,有事找你,打完这把赶紧过来,人家丢东西来报案来了。”
喊完那边,胖大婶又回头对沈攀“灿烂”一笑,搁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都还没有收回去:“别怕,商瘸子就是这里派出所的所长,有事找他就行,街上的扒手他都熟悉,一会儿让他带你去把东西拿回来就行了,小事一桩。”
说话间,那边人堆里一个四十来岁的矮个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扔下手里的扑克牌沉着脸走了过来,看面色就知道他今儿个赌运不佳。
“说吧,在哪里丢的,车上还是街上,为什么散场了再来,都不知道早点来报案?嗯,丢了些什么,一二十块钱的就别开口了,我们警察没那闲工夫去管你一二十块钱的芝麻大小的事情。”商瘸子走路其实并不瘸,沈攀诧异的看了一眼他的腿,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沈攀很尴尬了。
浑身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胖大婶鼓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顺手一巴掌重重的落在商瘸子的肩头,吼道:“你个商瘸子,自己打牌输了把气发到别人身上。告诉你,好好说话呢,别吓着人家小伙子了。你别怕,兰姐给你撑腰,有啥说啥就行了,不用怕他。”
“咳咳… …”好家伙,这话太粗犷了,沈攀一下被口水呛住弯下腰猛地咳了好几声嗽,这才稍稍顺了口气。他抬起头,挠了挠脑门,这就是他和所长的第一次对话:“那个,商所长,我叫沈攀,市局分下来的,过来报道。”
这话更猛,商瘸子和那个什么兰姐面面相觑好半天,那边人群也被这边的情况吸引住,好几个人扭头看着,听到着这么一个情况顿时哄堂大笑,兰姐老脸一红,什么都没说,终于收回还搁在沈攀肩膀上的胖手转身扭着那六尺巨腰钻进了里间,实在是太丢人了,兰姐面子上也挂不住啊。
同样挂不住脸的还有商瘸子,他讪讪一笑,腆着脸回头吼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啊!再笑把你们统统弄进派出所去,这是聚众赌博,你们知道不知道啊!”
那边笑声更甚,看得出在这一群人没人会怕他。商瘸子也不管了,推了推沈攀,催促道:“走吧,我带你回所里… …别跟这些老油子打交道,哼哼… …”
空旷的街道上,沈攀拖着箱子跟在商瘸子后面,他时不时的东张西望一番,惹得商瘸子一阵好笑:“这会儿街上鬼都没有一个,有什么好看的。对了,我想起来了,今天县局打了个电话,说了你要来的事情,我给忘了,你瞧我这记性。”
顺着街上走过去也就几分钟,。沈攀首先看到的是党委政府的牌子和大门,紧接着就是小一号的派出所的标牌和门楣上那一抹熟悉的蓝白间条的刷漆。
派出所的门没关,商瘸子一脚踹开,长椅子上躺着的一个穿着一件没有肩章和警号的警服的年轻男子动都没动,只是抬了抬眼皮:“商哥回来了,今天赢了多少啊,晚上喝酒哟?”
“你就知道喝,看哪天喝死你。”商瘸子没好气的唾骂了一句,随即又是一脚踹在那椅子上,喊道:“起来,赶紧的。”那男子才满脸不愿意的懒洋洋的翻身坐起来,这才看到跟在后面的沈攀。
“那啥,沈… …沈攀,是吧。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所里的协警,谢三娃,你以后就喊他谢三娃就行了,有啥事叫他去做就行了。”
“谢三娃,这是沈攀沈警官,市局分配到我们所里的。老子告诉你,人家沈警官可是大学生,好好学着点,跑腿勤快点,听到没有!”
沈攀点点头,没来得及说话,商瘸子一边朝里走,一边招呼他:“不用搭理他,跟我来,沈攀。”
外面看着是两间相邻的平房,其实里面是打通的,还隔成了大小不一的四个房间。最外面的房间就是接待室,第二间是内勤室,第三间是所长的办公室,最后、最靠里的那一间则是临时羁押室… …房子的确不大,很紧凑,但也算五脏俱全。
坐在所长办公室,沈攀很自觉的摸出报道的那张单子和自己的警官证递过去,则是必须要走的过程。商瘸子也就瞟了一眼,警官证还给沈攀,那张纸胡乱揉巴揉巴丢进抽屉,他摸出烟弹了一支给沈攀,自己也点上:“我们这里条件差,小沈你要学会适应… …”
一通入所教育搅得沈攀脑子晕头转向,本来坐了一天车人就被颠簸的不怎么舒服,这下更是头昏脑涨。不过在听到商瘸子说到住房问题的时候沈攀却是猛地惊醒过来,他抬起头,望着商瘸子,回答道:“要不所长你帮我找一个房子,我租下来吧,你也知道我初来乍到的,什么都不熟悉。”
“呃,租房子也没必要,所里和市局是两个概念,你那点工资还是留着吧,有用的。”商瘸子立马否决了沈攀租房的建议,他想了想,不怎么确定的说道:“我记得政府里面还有一两间空房,你等着,我去问问,有的话给你要一间,住在院子里面吃饭也方便,有食堂嘛,你总不会告诉你还打算自己做饭不成?”
当然不可能自己做饭了。沈攀家境中等,家里自小宠爱孩子,哪里舍得让他做家务,再说了,现在和他一样的同龄人找得出几个会做饭的,泡面还差不多。
商瘸子倒很雷厉风行,说完就示意沈攀等着,他先去政府院子里找人。乡政府就是这点好,唯一的一栋宿舍楼就在院子里面,也有少数住在外面的,不过那种大多就是无官一身轻的人等了。
等了半个多小时,中途谢三娃还谄媚的进来散了两次烟,聊了几句,沈攀也就了解到了一些谢三娃的情况。
谢三娃年轻,今年才二十一岁,他当了三年兵,去年退伍回来。农村兵嘛,自寻出路,谢三娃读书少,找工作也困难,可因为在部队视野学着开阔了许多,让他回家务农那是坚决不干。
谢三娃的妈是商瘸子转弯抹角的亲戚,几次人情来往,商瘸子也就寻了个机会下掉以前的那个混混协警,招了谢三娃进派出所算是一个规整点的工作。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谢三娃对沈攀那是阿谀奉承不停,肯定的嘛,正式警察,还是市局下来的,看着年龄和自己差不多,有点眼色的谢三娃自然是懂得抱大腿的好处,巴结好了,万一以后沈攀当了领导,他谢三娃岂不是可以梦想一下临时工转正呢。
沈攀也不吭声,只是微笑,偶尔点点头应承一声,他心里好笑,沈攀在琢磨如果以后谢三娃知道自己是被发配到涂家乡来的不知会是什么感觉,估计得痛哭流涕吧,至少也要后悔白说了那么多的拍马屁的话来着。
商瘸子进门向来是狂野粗暴,沈攀听到“哐当”踹门的声音,商瘸子已经是夹带着阵阵笑声走了进来:“小沈,你运气不错啊,我找政府办主任说了,人家一听我们分来了一个大学生警察,立即表态要大力支持,你的房子没问题。”
说着,商瘸子扔给满是羡慕的谢三娃一把钥匙,安排道:“谢三娃,你马上找人去给沈警官把房子收拾干净,需要啥东西就去兰姐哪里去拿,让她记在所里的账上就行了。”
这个,沈攀有些受宠若惊,从昨天开会到现在,除开魏源和周珊,商瘸子这里是他见到的最热忱的笑容。一时间,先前他还在琢磨的“派出所所长聚众赌博”的问题不翼而飞,沈攀甚至感觉自己双眼有些赤红,鼻子微微发酸。
“使不得,所长,这个我自己买就行了,没事的。”感动归感动,沈攀还是觉得自己要推辞,虽说他一个单身汉需要不了多少东西,大致是点床褥被单之类的小商品,可走公账还是显得不那么妥当。
而且沈攀心中始终是有点忐忑,万一商瘸子也是因为他的所谓市局下来的身份热情接待他,以后要是人家听到县局传来的消息了,岂不是认为自己在耍手段骗人… …
“这有啥关系啊,就是点日常生活用品而已。行了,别说了,你听我安排就行了。”商瘸子大手一挥,不以为然的皱了皱眉头,他说道:“当然也就这一次,住下来以后你还要添置其他东西那就得你自己掏腰包了,所里钱不多,慢慢你就懂了。”
还是“慢慢你就懂了”这句话,商瘸子今天已经说了好几次,沈攀下意识的把这句话记在心里,现在他的确是不明白,才来嘛。
当天晚上,谢三娃还真的得到了酒喝。商瘸子在街那头涂家乡唯一一家饭馆打了招呼,砍鸡杀鸭剖鱼,菜很粗糙,但分量十足,政府办主任也出席了这一次所谓的派出所给沈攀接风洗尘的聚餐,沈攀也见到了所里另外的两位正式内勤民警,大家之间还算相处甚欢,聚餐也尽兴而归。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沈攀非常低调的工作和生活,凭借踏在学校锻炼出来的口才和踏实的做派,倒是很快就融入到了涂家乡的大环境之中,他也终于知道了所长商瘸子的大名:商榷… …一个温文尔雅,很有文采的名字,可惜落到了泥地之中,沈攀每次想起商瘸子的名字都有种惆怅的遗憾。
所里还有两个民警,都是有正式编制的警察。老的五十多岁,徐显明,在涂家乡派出所呆了超过十年,算是资历最长的;年轻的三十来岁,涂有才,涂家乡本地人,至于他究竟有没有才,沈攀反正心里是清楚的。
要说所里唯一和沈攀合不大来的大概也就涂有才一个人,才开始沈攀没搞懂原因很是有些躺枪的莫名其妙,后来慢慢的从谢三娃嘴里听到一些信息才算恍然大悟:在涂有才看来,他是接替商榷最有力的人选,商榷年初体检的时候检查出一点毛病,估计顶多一两年就要提前退休,所以涂有才是早早地就盯上了这个位置。
本地人嘛,人脉还是有,在乡政府里面涂有才有好几个亲戚在紧要部门,而乡镇派出所所长的职务县局一定会要参考乡政府的意见,甚或说乡政府的意见才是大头,毕竟乡派出所如果不能得到当地政府的支持,开展工作的经费都凑不齐,哪里还谈得上稳定当地治安呢。
而在涂有才看来,一个专业警校的大学生放着市局刑侦大队不呆跑到这大山脚下,为的还不是快速升职才怪!于是乎,敌视与矛盾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沈攀也算是挨了一记躺枪吧。
如果现在问沈攀乡镇派出所的日子过得怎么样,沈攀一定会用两个字来回答:悠闲。
真的是非常悠闲。平时赶场,嗯,也就是赶集的日子,维持治安有谢三娃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一条百十来米长的街道上能够多少小偷小摸的家伙出现嘛,更别说涂家乡本地的扒手几乎都在派出所挂上了号,隔几天所里就会敲打他们一番,谁吃饱了撑的还当一个吃着窝边草的兔子呢。
计划生育政策的变化预示着派出所曾经最大的业务急速巨量萎缩,身为所长的商瘸子现在最头痛的不是业务,而是经费。以前因为随时要派人协助政府计生办下乡查大肚皮,计生办给的补贴也多,现在嘛,商瘸子觉得自己都快要打不起牌了。
沈攀也深深地体会到当初商瘸子说的那一句“以后慢慢就知道了”的意思,所里的工资是每个月县局发出来,大家拿到手的全是那点死工资。因为在乡镇,沈攀的工资待遇也降了一大块,现在每个月也就二千多一点,抽烟、吃饭加上买点小零碎真的很寒碜。
所以,沈攀现在最大的爱好就是每天午饭、晚饭之后爬上派出所对面的山坡坐在那里看天、看地的发呆… …娱乐少就节约钱呐,对于烟瘾不小的沈攀来说,宁肯少吃一顿饭也要抽烟,原先在学校大家也都是这样苦中作乐的… …
嘴里的青草已经被嚼得没有了味道,沈攀吐出残渣,手一伸又揪起两根狗尾巴草倒过来把根部塞进嘴里想着自己的心事… …商瘸子一直对他不错,按说商瘸子三天两头跑县局要经费,早就应该把他的事情打听得一清二楚,但商瘸子却并没有因此改变过态度,始终是笑眯眯的模样,沈攀也没有感觉出其中隐含有恶意。
乡镇很少有大案,好几年没有一出都很正常,所里唯一的刑警当然也就无事可做,沈攀伸了个懒腰,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这么下去浑身都要生锈了啊,沈攀干脆躺到草地上,天空的流云不停地变换着形态,自己难道就甘心在这个地方被生活磨平棱角,沉沦下去?
“沈攀,沈警官… …”远处遥遥的传来谢三娃的咋呼,才来的时候沈攀是一叫就到,态度那个积极哟,现在嘛,沈攀眼皮都懒得抬一抬,那家伙又是在“勾引”他去赌博吧,沈攀对此是坚决拒绝的… …懒得理他,沈攀抬起胳膊翻了半个身侧躺着,手肘支在下颌上盯着地上的一只蚂蚁在围着一根草转来转去忙个不休。
“哎呦,我的沈警官,沈大官人,叫你你怎么不答应呢,手机也不带在身上,赶紧回所里,瘸子和老徐,还要涂有才都来了,出大事了!死人了!”谢三娃气喘吁吁的爬上坡来,半埋怨半八卦的透露出一个让沈攀一跃而起的惊人消息。
“死人了?哪里死人了?怎么死的?报案了吗?”沈攀一把抓住谢三娃的肩膀,他下手不自觉的太过用力,痛得谢三娃“哇哇”直叫:“真的死人了,就在政府院子里,政府办的何主任杀人了,瘸子让你赶紧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