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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如今整个皇城风起云动,您要不要去见一下太子。”昏暗的书房中,一个依着华贵的中年男子看着对面的老者道。
老者沉默许久,开口道:“我已经老了,没什么用了,陛下身体怎么样?”
“陛下已经两月不曾临朝,何大人和国舅前日想进宫看望陛下,都被拦下来了。”中年男子凝重道。
“听说今天祭天的时候项贞被雷劈了?”老者开口道。
中年男子点点头。
“太子终究还是不打算放过项渊啊。”老者摇头叹道。
“父亲何出此言?”中年有些不解道。
“太子因何祭天?”老者反问道。
“陛下病重,西北异族入侵,太子此次祭天,自是祈求陛下龙体康复,项渊能抵御异族入侵。”
“祭天乃是皇族大事,一向都是由陛下亲自举行,如今陛下病重,那也应该是太子来举行,如此方才名正言顺,叫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是何道理?”
“我听杨大人他们说是因为这次异族来势汹汹,聚集了三十万兵马,和以前的小打小闹可不一样,项渊坐镇西北,所以才由他的儿子来祭天。”
“那为什么会被雷劈?泰安坛可是建都的时候,陛下亲至登上云浮山请来仙师所建,怎么可能会被雷劈。”
“啊,父亲,你是说项贞祭天,有违天理人伦,所以才会被雷劈吗?”
“糊涂,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也不知道我死了以后,你要怎么办。”老者气的咳嗽几声,呵斥道。
“儿子愚钝,请父亲明示。”
“如果我所料不差,陛下此时只怕已经龙御归天了。”老者淡淡的一句话,却让中年面色大变,骇然道:“怎么可能?”
“这些年异族一直在骚扰边境,始终是陛下的心腹之患,多亏了能征善战的项渊坐镇西北,保的西北十余年的安宁,可惜啊,手握重兵的项渊是太子不能容忍的,这些年明里暗里有多少人提过要改换项渊的封地,其实就是为了消除项渊的兵权,可我朝建国不久,地理位置又特殊,东西临海,北方是难于逾越的冰寒之地,只有西北连通整个大陆,西北边境的兵力占了我朝总兵力的七成之多。”
“陛下心里虽然明白这些人的担忧,也知道这些都是太子的意思,可除了自己的儿子,陛下又敢相信谁来坐镇西北,所以一直难以决断,事情一拖再拖,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如今西北异族听闻陛下病重,大举入侵,这让太子顿时陷入两难之境,此时要是强行收回项渊兵权,弄不好要摧毁皇朝根基,可是要不收回项渊兵权,等项渊击退异族,没有陛下坐镇,太子想要收回兵权只怕就更难了。”
“这些我都知道,可这和这次祭天有什么关系?”
“祭天之事可大可小,就看怎么说了,项渊儿子祭天的时候被雷劈,将来项渊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也就有说法了。”
中年男子闻言这才恍然,同时又有些惊慌道:“父亲,您是项渊的老部下,您说太子会不会?”
“不好说,都说了祭天的事可大可小,等这次异族入侵之事尘埃落定,一切就见分晓了,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当初之所以不让你涉足军界,去了国子监,就是为了规避皇储之争,这种时候你就老老实实的待着就好,那也别去,此地无银三百两,千万别学人家,你不是那块料。”
“儿子明白了。”
……
三天过后,一匹快马奔入皇城,很快,一道喜讯从宫中传来,西北平原上,两军相遇,项渊大败异族。
仅一天后,整个皇城还沉侵在喜悦之中,积雪未化,皇宫深处却忽然传来一声惊叫,“皇上驾崩了”,尖细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皇宫内,一道道人影低头急速奔走,一匹匹快马飞奔出宫。
又是三天过去,整个皇城消息纷飞。
“太子继位,国号继元。”
“西北王项渊借奔丧之名,举兵造反。”
“神威将军杨杰于连岭道口击破项渊所部,项渊战死。”
一个个消息来得太快,让不权贵惊诧不已,不过总算,如果项渊战死,那这一切应该平息下来了吧。
这夜,明亮的大殿之中,身着龙袍的项尚端坐案前,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疏,冷峻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疲惫,放下手中的奏疏,笔直的身躯微微一弓,靠在椅子上,伸手揉了揉眉心,“什么时辰了?”
等了片刻,殿外没有回应,项尚心中微微不喜,“这帮偷懒的奴才。”
“来人啊。”加大音量,项尚再次喊了一句。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殿中只见烛火摇曳,项尚心中升起一丝不妙,刚刚站起身,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项尚却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此人面白如玉,浓眉宽唇,身着一身绣着古怪花纹的白衣,腰间挂着一个白色玉牌,双手附后,就这样静静看着项尚。
“你是谁?”项尚眉头一皱。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想知道项贞是不是你的儿子?”中年男子淡淡道。
项尚心中咯噔一下,能问出这句话,难道这个竟是来至云浮山,当下脸色一缓,上前几步,竟是欠身行了一礼道:“您是云浮山的仙长?”
“云浮山,呵,就当是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男子继续道。
“您说的是云浮山上的项贞吗?那的确是我的儿子。”
“那就对了,有人举报,你儿子涉嫌冒名顶替,眼下已经被仙察院收押,念在其年幼无知,过段时间就会将他送回来。”
项尚面色大变,开口道:“仙长,这怎么可能,会不会弄错了。”
“呵呵,你是在质疑我,实话告诉你,云浮山的长老莫言因为此时已被剔除灵脉,算了,和你说这些你也不知道,直接告诉你结果吧。”
“经查,云浮山于三年前携正道殿接引令牌,送弟子项贞入仙察院求学,三月前有人举报,项贞冒名顶替,真名项云,出生北州玄武帝国,是玄武帝国开国之君项龙嫡孙,经正道殿核实,举报真实,责令仙察院开除项贞,相关人等,着重从严处理,以示公正。”
项尚霎时间面色惨白,脑中不禁回想起当时云浮山莫言和自己说的话。
“你可想好了,项云虽也身负灵根,可和项贞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这事一旦被发现,你项家可就是国破家亡的下场。”
“一切都拜托仙师费心了,小儿若有一天能达成所愿,项尚必不辜负仙师,玄武帝国国运之气任仙师取用。”
“好,既然你决定了,我也就不多说了,有了这正道殿的接引令牌,进入仙察院并不是难事,只是能不能最终成为仙察,就看此子有没有这个命了。”
……
“国破家亡。”想到那句话,项尚心中便是一震惶恐,蹬蹬退了两步,口中连道:“不可能,你们怎么会发现,这不可能,明明都是一样,怎么可能发现。”
“要不是有人举报,我们确实发现不了,毕竟项云在仙察院的表现还算优异,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许是祖师有灵吧,正道殿岂能容得你们这些蝇营狗苟之辈染指。”男子摇摇头,继续道:“正道殿已经做出决定,莫言和项尚乃此事主谋,莫言剔除灵脉,项尚死罪。”
项尚闻言,更是心中一颤,转瞬间脸色闪过一丝厉色,狂奔几步,从一旁的柱子上拔出一柄利剑,低吼道:“给我去死。”
中年男子不屑道:“灵顽不灵。”脚下一动,身形一闪,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只是眨眼便欺身到了项尚面前,眼睛定定的看着项尚,抬起手在其天灵处轻轻一拍,项尚身体一震,自己好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了,只觉心中一空,手中的剑无力滑落,所有的一切好像正在渐渐流失,项尚双目圆睁,眼神中满是不甘,自己刚刚杀了项渊,刚刚坐上皇位,自己还有很多抱负要施展,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而随着其眼光渐渐涣散,这一切都已化为浮云。
“一心想着安邦定国多好,为什么试图染指仙门呢。”中年男子摇头叹息一声,转身走出大殿,殿外有一个老者,其身下躺着两个太监,应该是昏迷了,殿外的空地上还躺着一队禁卫军。
“大人。”老者见中年男子出来,躬身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这烂摊子可要你们云浮山来收拾了,项龙以武立国,杀孽太多了,我不希望因为此事在起战火,玄武国开国不久,国运还在。”
“老朽明白。”
“走吧,去见见真正的项贞,我倒要看看接引牌中说的是不是真的。”
……
而此时的项贞院外,一个帮太监鬼鬼祟祟的摸入院中,每个太监都扛了一捆干柴,将这些干柴依次在项贞房间外摆好,浇上火油,一帮人没有犹豫,拿出火折便点燃干柴,眼看火势已起,一帮人借着黑夜的掩护迅速离开。
这几日的休养,项贞感觉身上已经不怎么痛了,用力的话身子也勉强能在床上挪动一下,想要起床却是不可能了,现在唯一的感受就是渴、饿,那小太监两天后又来过一次,给项贞带了一些吃的,可之后就再没来过,项贞已经几天没有喝水吃东西了,好在这些年以来,项贞一直谨记那不愿被自己称为师父的师父的话,已经习惯了饥饿。
很快,项贞听到一阵响动,还以为是那小太监给自己送东西吃来了,可等了半天,没见有人进屋,微微侧头往外看去,屋外竟然渐渐有火光冒起,随着火势越来越大,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阵阵热浪直扑项贞面颊。
“着火了。”项贞心中大急,挣扎半晌,没能起身,反而一个不慎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还是要死了么,项贞心道。
就在此时,忽听门外院中一声叹息:“人心那。”
“人心险恶,这才需要大人你们主持公道啊。”一旁的老者附和道。
中年眼中闪过一丝忧色,随即伸出右手,屈指成抓,对着项贞所在的房间一抓,已经被火焰吞噬的房门顿时倒飞,砸入院中,火星四溅,中年脚下一动,身形冲入屋内,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提着一个人。
中年上下打量了一眼项贞,良久之后才摇摇头道:“可惜了、可惜了,好狠毒的心,竟然用禁灵钉盯住了灵脉。”
“咦,此子竟然是通灵之体。”一旁的老者在查看了一下项贞的身体之后大惊道。
“接引令牌中说的项贞就是他了,我就说仙察院里那个项贞有古怪,如果是通灵之体,不至于是现在这种表现。”中年开口道。
“不过这禁灵钉入体,可是没有办法取出来了,不然只怕这小子性命难保。”老者摇头惋惜道。
中年也是点点头,随后对项贞道:“两条路,一是留下了,我可以保证你成为玄武国君,一生荣华,二是跟我走,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成为仙察的机会。”
本以是迷迷糊糊的项贞在听到仙察两个字的时候,心中一颤,竟然被师父说中了么,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小贞,如果有一天有人找到你,问你想不想成为仙察,你一定要答应,这是你这辈子最大的福缘。”
“师父,什么是仙察?”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你也不能和别人提起我和你说过这两个字。”
回想起师父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满是期许,项贞当下也不迟疑,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实在是没力气了。
“你可想好了,跟我走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这机会有可能只是镜花水月,或许你现在不明白仙察意味则什么,但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就你眼下的情况,能成为仙察的可能百不足一。”
项贞依然缓缓点了一下头,中年见状开口道:“好,那我们就走吧。”
“我的书”,项贞的声音沙哑,微不可闻。
“什么?”中年有些没有听清项贞说什么,听出了项贞嗓子的干涩,中年手掌忽然一握,让项贞惊异的是男子手中顷刻多了一团清水,男子将清水拍入项贞口中,一股甘甜顺着项贞的喉咙直入胃中,这一刻项贞感觉自己似乎重燃生机,不过项贞只来得及说了一声“书”随即就陷入昏迷之中。
中年男子看了看已经陷入火海的屋子,嘟囔一句道:“什么破书,走了。”
“大人您慢走。”老者看着脚踏长剑冲天而起的男子喊道。
“做好你该做的事,不然云浮山就不只是降级那么简单了。”一道冰冷的声音直接传入老者脑海。
老者苦笑一声,再次朝项尚所在的宫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