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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玄翦昔年的事情【5/7】
玄翦被杀气所慑，在盖聂收剑之后，往后退了半步。
他骤然紧张又骤然放松，一下子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用剑勉强支撑着半跪在地。
“咳！咳咳！”
玄翦咳出一大口鲜血。
他能听得出来，盖聂所说的话虽然是事实，但也和自己之前与黑寡妇所说的话几乎一样，这是明显的羞辱，自然让他在险死还生之后更加愤懑。
但他又无法反驳。
气急之下引动伤势，他双剑撑在地上咳个不停。
魏纤纤扶着黑寡妇，而黑寡妇同样听出了盖聂话中的意思，不有些有感觉对方在调笑自己。
不过自己和玄翦是天差地别，玄翦和这位绝世高手也是天差地别，这在让人震惊之余，好像也还是个可以让她接受的事实。
小院之中跑出一个少女。
她冲到玄翦跟前将他扶住，焦急道：“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我都说你不必强撑着的，你振作一点！”
她一边说，一边像是熟练服侍人一样的给玄翦顺气。
魏纤纤看见了少女。
她道：“雀儿，你为什么和这个人在一起？”
名叫雀儿的少女转头看见了魏纤纤之后，也是一愣，不由得有些混乱，她又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她和魏纤纤分别扶着一个重伤的人，是对立的两方。
雀儿脸色煞白道：“小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她先前不知道魏纤纤的存在。
在这次过来后，给玄翦刚刚上好药，玄翦发现不对。
他说就说有人跟踪她，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让她在里面藏好，之后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本来她吓的捂住耳朵躲在里面，别的也没有听到什么，但是最后玄翦不停的咳嗽，如此痛苦，她捂住耳朵也不可能听不见，就焦急的还是跑出来了。
但是看到的情况却让她懵了。
魏纤纤道：“雀儿，我是跟着你来的，我闻到你身上不对，又见你说话有些遮掩，不知道藏着什么，半夜悄悄的拿了府上的一些东西就出来，我就跟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没想到你与这样的人在接触。”
“我……我，小姐，你不明白的，我拿的药可以在我的例钱里面扣，我不是要背叛府上。”
雀儿一边将玄翦抱在怀里，
她一边道：“我只是想救他，我也不知道后面跟着的人是你，我差点害死小姐，我……”
她有些慌了神。
玄翦在她怀里顺过气来，他苦笑道：“原来，是你小姐在跟着你吗，这事情真是太凑巧了，我差点杀错人，咳……咳咳咳！”
整件事情他也知道了。
从一开始是他倒在附近不远处，被这婢女看见，最后是她抱着自己来到这处废弃的小院的。
在那之后，
雀儿回去在魏府和魏纤纤简单的说了几句，应付了之前外出略长的时间，从魏府之中拿金疮药，然后来这里给自己上药，自己慢慢醒过来。
虽然不知道这少女是谁，却也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善意。
他察觉到外面的人跟踪，然后出来，要逼问魏家小姐是谁派来的，而恰好刚刚被遭遇过断水的黑寡妇与那位剑客也恰好在此处，黑寡妇和魏家小姐有旧，看到对方危险，所以来救她。
一下子就清楚了。
不仅玄翦清楚了，其他人也都清楚了。
黑寡妇气闷的质问道：“那个雀儿吃里扒外，从府上拿伤药给这样一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人，难道她遇见过的每一个人她都会救吗！”
她这样一说，魏纤纤也察觉到了不对。
魏纤纤道：“雀儿，你以前很少会管他人的死活，还劝过我不要总是对旁人心善。你今天这么做，是真的只是想救他，而没有其他缘由吗？”
“我……”
雀儿结巴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玄翦也道：“说吧，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救我，我明明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的，你是玄翦，是大盗，他们都说你不是好人，我也不想说这个，我只是问你，七年前你路过安邑的时候，是不是曾对一些灾民洒出过钱财？”
雀儿看着玄翦。
她将在玄翦目露回忆之时，将对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左脸上。
她激动道：“当初我父母就是因为在地上抢到一些你丢出的钱财，才没把我卖给别人的，你这样摸过我，我记得的。”
玄翦的手在她脸上贴着，终于回想起了以前做过的一件小事。
他虽然是大盗，取来的钱财大多都是自己享用，但是偶尔也会随手散出去一些，那全看他心情。
那年在安邑，
因为旱灾，许多人成了灾民，他喝完酒路过，将之前从城中富户的宝库中取来的钱财丢出去一片。
在那天他记得有一对夫妇扯着一个小女孩，挤在人牙那里讲价，之后丢了人牙与其他人一样疯狗般抢他丢在地上的钱财，他哈哈一笑过去摸了摸那个小女孩的脸，他记得那个小女孩的眼神。
玄翦不是个好人，
他做这件事只是兴之所至。
很难说清楚他究竟是想看人如此疯抢自己丢出去的东西，还是真的心中有那么片刻的怜悯。
而这个小女孩这些年也从未帮过别人，从未在意其他灾民是否会死，她只是看见了玄翦，所以想救他。
玄翦露出笑容道：“我记得你。”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
雀儿喜极而泣。
黑寡妇和魏纤纤沉默的看着他们。
她们倒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样的过往，魏纤纤很感动。
雀儿还是那个雀儿，虽然不让她喜欢，但也没有做出背叛府上的事情，她只是想救她的恩人。
而黑寡妇目露片刻复杂，旋即敛去。
她扶着魏纤纤缓缓站起来。
黑寡妇对那里的两个人散发出来杀气，“你们都记得对方，那一起去死也不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