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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怕什么？你都来到这种地方了，你还怕我杀了你不成？”楚漠然擦了擦嘴，打量着禾笠月不屑地说道。
“我，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你要是太过分，我唤来弥灵助卫你可别怪我！”
禾笠月想起来一则明弥言“弥灵助卫”，可以召唤来守卫弥灵保护自己，于是他就抛出来警告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呵，就那些废物？来了也没用。而且你只是渡畴师一级，就你的炼习水平，召唤成功的几率低的可怜吧？”楚漠然望着窗外轻蔑地说道。
“谁说的，谁告诉你的，我从没有失败过！我的质粒化气泡……”禾笠月有些心虚，因为他确实能力很低，高级的弥言他根本使不出来。
“好了，小子，你的那些斤两我都知道，别解释了。我不会害你的，过来坐下。”楚漠然站起来邀请禾笠月坐下来。
这时的楚漠然没有之前那么恐怖了，他的眼神和他的语气都变得很柔和，就好像跟刚才是两个人一样。
禾笠月挣开他的手，自己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禾笠月不耐烦地问道。
“你刚才是不是见到楚漠然了？”这一句话把禾笠月问蒙了，这个人又在耍什么花招。
禾笠月侧过脸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可不可以直接一点？我还有事要做，不要在这里上演人格分裂的大戏了，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耽误。”
“看样子刚才楚漠然确实来过了，不过我确实不是他。
我是霍举人，这个身体是我的，但是被楚漠然霸占了，他时不时会出来，我完全被他控制了。”
黑胡子的一番话把禾笠月的视线又吸引了过来。
他打量了一下对面的黑胡子，现在的黑胡子确实跟刚才不一样，眼神里没有那么多的杀气，语气也更加像禾笠月当初遇到的那个老大爷。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人格分裂？”禾笠月半信半疑地问道。
“不是人格分裂，这是强行霸居。
楚漠然之前是人间弥灵，但是犯了大错被四方率境的审判部审判过。
后来他在人间莫名其妙地死了，但是他的弥灵却不按照四方率境的规矩行事，而是强行进入了我的身体，把我带到了这里。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我，但是我知道我被困在这里了，回不去人间，也回不去四方率境。”黑胡子非常真诚地跟禾笠月说道。
禾笠月从他的眼神和语气里面听出来这一切很可能都是真的，禾笠月也缓和了自己的语气，轻声问道：“那，霍举人，之前在凤恩镇的时候是你帮我的吧？”
“是我，那时候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行苇籽渡畴师八级。
我当时是去凤恩镇办事，在那边待了一段时间，我当时把公交车上面的窗户锁死了是为了帮我的搭档化物师找到他要找的人，可是没想到窗户被你给关上了。
我知道要找的人不是你，但是看出来你对那个女孩有意思，想着既然有缘分就帮你一下，就这么简单。”霍举人的这一番话又勾起了禾笠月的回忆，禾笠月觉得眼前的霍举人是值得信任的人。
“霍先生，谢谢你。我虽然自己现在也是身陷困境，但是如果你觉得我可以帮到你，你就跟我说，我愿意帮你。”禾笠月诚恳地说道。
霍举人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说道：“哎，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我和你不一样，你也帮不了我。”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和你怎么不一样了？”禾笠月追问道。
霍举人转过身来，看着禾笠月笑了笑，说道：“这里，这里是云缦蓥里面的唯一一个交易黑市——镜像街。”
“交易黑市？”禾笠月也站起来，惊讶地问道，“这里都在交易什么东西？我之前看到的就是一些普通的店铺啊。”
“当然是交易那些不可告人的东西了，你看到的当然都是伪装了。”霍举人望着窗外轻声说道。
“那，都是什么样的人，或者弥灵，来这种地方，交易？”禾笠月走到霍举人身边轻声问道。
霍举人侧过身对禾笠月说道：“大部分都是受到处罚的中高级渡畴师以及受到引诱的低级渡畴师，也有少数的化物师。
在这里的弥灵都是对四方率境充满仇恨的弥灵。
但是只要到了这里，所有弥灵都再也不能离开了，既不能去四方率境，也不能回到人间。
即使死了也不能离开，更不能转世，总之，这里就是弥灵的终点了。”
禾笠月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啊。”
禾笠月停顿了五分钟，霍举人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默地站着，而茶馆里和窗户外都是一片嘈杂，人来人往，叫卖熙攘。
“春气清，香满溢，花枝尤醉醉。
道是春雨初歇，道是密云初寐，向晴看，怎一个流光翡翡。
欲引琵琶奏风情，抚弦两三觉情怯，怕与春光辜。
招惹徒伤悲，逢迎添忧悱，休与他人轻弹心，直怕有意揣无情。
无人堪折柳絮飞，无人堪闻花香碎。
碎花香余细游丝，更莫说骤雨急拍，淤泥污染，
纵使冰清故，怎奈玉心，惟有明月知，默默两无言。”
霍举人忽然看着远处念了一首诗，禾笠月疑惑地望着他一直到他把诗念完才问道：“你这是？”
“没什么，就是有些想念凤恩镇了，想念那里的春天，那里的细雨，那里的柳树，那里的人。
你不知道，这里没有四季，没有雨雪，也没有人间的温情。”霍举人的语气里面满满都是悲伤和绝望。
“霍先生。”禾笠月感受到了霍举人内心的痛苦，但是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走到霍举人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有多说什么。
“没事。对了，你是来这里做什么的，我都忘了问你了。”霍举人苦笑着问禾笠月。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要找一个东西，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找，我遇到你之前我莫名其妙地拿到了这两样东西，你看看。”禾笠月拿出他包袱里面的翠首木剑，黑珍珠和瓷瓶给霍举人看。
霍举人看着禾笠月手里的东西问禾笠月：“这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