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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一）
老奎依旧坐在星河咖啡馆里，享受着这紧张而且又有点小资的生活。和小敏谈话的过程中，老奎一直是轻松的。因为他和小敏认识了也快三十年了，一起经历过很多很多，这是老奎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轻松的时间。老奎放松的听着老歌，老歌真的比现在的音乐好听。老奎从新世纪开始就没有接触过新的音乐。老奎就是这种固执的人‘爱书如命，老歌似友。’而且老奎永远是一种老哥哥的形象，所有人都信任他。真的，说到信任，老奎是真的可以排第一，否则，高胜军是不会让老奎做‘代理’董事长的。老奎一直没有想清楚，高胜军从俄罗斯回来之后，一直都是很高兴的。笑面，或者说是‘春面’。高胜军在俄罗斯圣彼得堡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奎也是不在乎的，毕竟高胜军走了之后，公司也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而且，对老奎来说，这一段没有高胜军的时间段，公司运行的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唯一有问题的就是，自己吃的新药，可能会有一些问题。这个事情应该不是怪姜辉医生，或者说也不是和老奎有什么关系，这种药毕竟是测试用的药，姜辉医生也事先向老奎进行了说明。姜辉医生一直都相信，那个时候的老奎的精神状态，和身体情况应该还是可以接受姜辉医生所说的一切，毕竟这个事情也不是很难想象。姜辉医生也曾经建议过老奎把药给停下来，但是，老奎自己的状态自己应该是知道的，而不是姜辉医生强迫老奎用这种新药。但是，老奎吃了这种新药之后，自己的生活状态确实有些不一样了。老奎不在匆忙，自己也慢慢的开始享受这种，这可能是药物对自己的副作用，对自己的好处吧。大脑慢慢的迟缓一些，也不再焦虑，也不再自卑。老奎坐在咖啡厅内，喝着咖啡，看着外面车水马龙，人山人海，秋风阵阵，枯黄的秋叶，被风吹下来，看着就冷。老奎永远穿着那件风衣，风衣是自己在过四十岁生日的时候，小颖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老奎就喜欢这件衣服，天气不冷的冬天，十二月份，一月份，老奎也喜欢穿上那件黑色的风衣。老奎喝着咖啡，享受着这种惬意的周末。咖啡厅门口的铃铛响了，老奎知道，应该是有什么人进来了。但是，让老奎没想到的是，这快步走向老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佳佳。确是，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佳佳也下了课了。佳佳走到老奎身边，拍了拍老奎的肩膀，老奎缓过神来，从老歌的环境中挣脱出来。佳佳坐在老奎的对面，老奎一看，是佳佳，顺口说道：“佳佳，下课了，今天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弄不懂的。”佳佳拿着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看了看老奎轻松且沧桑的面庞说道：“老奎，今天老师讲了美国史，没想到，美国就这么几百年的历史，现在竟然做了全世界的爹，真的想不到啊。”佳佳边说边摇着头。可能佳佳这样的千年后闹不明白，为什么美国可以霸横世界。或者说是，佳佳自己这个年纪接触的东西少，可能会觉得美国是爸爸吧。佳佳也是在‘鸟笼’里呆的时间长了，接触外界的时间少，可能，在东北的时候，佳佳唯一能接触到的外人就是那个对她好的警察。但是，老奎听到佳佳说的话，也就是笑了笑，美国就是想当爸爸，但是现在的这个大环境下，美国当爸爸也是过去式了，毕竟，美国欠着债呢。在我看来，兄弟还要明算账，何况爸爸也欠着钱呢，该还你还是要还的，你不还，你认为的‘儿子们’会不高兴的。老奎问道佳佳：“佳佳，你想不想出去散散心？”佳佳摇了摇头对着老奎说：“爸，你是不知道，现在在这个学校可是有多忙，现在要对付学习，有的时候还要填一些学校活动，真是烦透了。”老奎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我明白，你们现在的零零后啊，真的，我也觉得你们现在的学生压力真的很大，又要在学校应付学习，又要出去参加各种学习班兴趣班，还要去补课。”老奎喝了一咖啡，接着笑着说：“你们现在可我们们当时可不一样了，我们当时最好是有一个手艺，不像你们现在。现在的这个学生啊！可真的是不一样啊。学习学不好，真的就落后了。你看看你，现在学习的压力还不是很大，还是要好好学习。”佳佳叹了口气‘哎’又拿起自己面前的水，喝了一口，有点丧气地说：“哎，现在的压力可是真的很大啊。”佳佳说完，又喝了一口自己眼前的水。佳佳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便对老奎说你：“你说我要是去你们公司上班的话，是不是会做得挺好啊？”老奎用了一种惊讶的眼神，没想到现在只有十六岁的佳佳，就想在像老奎的那样大的公司里谋求一个职位，老奎最近新添加了一个毛病就是胡思乱想，是的，老奎的胡思乱想有些可怕，肯能是老奎以前的那么多年穷疯了吧，真的老奎怕穷。怕自己的知识穷，所以多看书。老奎现在的脑子里就在想，佳佳现在十六岁，从底层做起，佳佳底子也不坏，而且很勤劳，老奎也是看在眼里。老奎知道佳佳是什么样，所以老奎就在琢磨。佳佳等到三十岁，应该能当上个什么副主任之类的。赚钱，攒钱，入股，进入股东大会，成为一位正式的股东。或者再进入莫司基金会，如果可以的话，佳佳可以在老奎的这个年纪的时候，成为莫司基金会的执行经理，那就是三十年之后。对对对，三十年之后高胜军，高老板也快要到八十岁了，高胜军也会退休了吧！嗯嗯嗯，佳佳这一路走的还是挺不错嘛。老奎这样的暗暗想着，但是自己脑袋，眼睛却是呆呆的。而佳佳呢，也就是呆呆的看着老奎，就像是那个时候在加格达奇火车站的时候，看着老奎，拿着一支香烟，闻香烟的状态。佳佳先缓过神来，郑重的对着老奎说：“老奎，你在想什么呢？”老奎还是没有缓过神来，眼神还是呆呆的看着佳佳。佳佳敲了敲桌子‘噹！噹！噹！噹！噹！噹！’声音清脆且急促。老奎缓过神来，对着佳佳说：“什么事？佳佳。”佳佳清了清嗓子再次问道：“老奎，你说实话，刚才在想些什么呢？”老奎喝了口水，轻轻咳了两声‘咳，咳。’接着对佳佳说：“没有，没有，没有想什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佳佳一脸不屑的说。老奎满脑子问号，闹不明白佳佳到底想到了自己想的是什么？佳佳接着说道：“老奎，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老奎笑着说道：“你说说，我想的到底是什么？”佳佳喝了口水，接着说道：“你肯定想了，我现在十六岁，去你们那里工作，先做小职员，十年之后能做上什么副主任之类的职务，然后赚钱攒钱，赚钱，攒钱，然后入股，入股之后就成了股东了，等到想你这个年纪应该能到你的等级，或者是莫司基金会的经理什么的职务吧，你应该是这样想的吧？是不是，老奎？”老奎还是有点懵，可能是佳佳越长大，老奎就越来越的觉得佳佳难以捉摸，是的。或者是老奎所想的一切，佳佳都可能都了解了吧。可能只有老奎自己这样想吧，老奎总觉得这个小女孩越来越不简单了。老奎喝完杯子里的咖啡，起身，准备向餐厅的门口走去。此时佳佳站起身来叫住了老奎：“爸，下午补习班的英语老师想见你一面，你有时间的话，就去一次吧。”老奎站住，还是有些懵，没想到自己的周末会这么忙。佳佳再次问了一遍：“老奎，你到底听到了没有。”老奎只是默默的回答道：“知道了。”可能很多人都认为是药对老奎大脑产生麻痹，但是只有老奎知道，自己今天真的很累，只想安安静静的回到家中煮一杯自己的咖啡，然后看一本自己喜欢喜欢的书。老奎只是不想思考，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让老奎再去想的，就比方说，去见佳佳的英语老师。老奎很害怕‘老师’这个词，自从沈老师去世之后，老奎就无法面对很多事情，尤其是老师，老师最让老奎打怵。老奎在回家的路上还在想，下午要如何去对付佳佳的英语老师。回家的路上，老奎指问过佳佳一句话：“佳佳，你在英语课的表现怎样。”佳佳一直是沉默不语，呆呆的坐在后排，或者是说，今天太累了，佳佳竟然在后排睡着了。老奎也没再多问。老奎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周末的大都市也是车水马龙的，车很多，老奎也处在堵车的状态。说实话，老奎已经很久没有坐公交或者地铁了，平常就是家和公司，有的时候走路，但是大多数时间是在开车吧。老奎又摸出两片药，放进自己干涸的嘴中，艰难地咽了下去。闭着眼睛沉思了几分钟，当老奎睁开眼睛的时候，前面的车已经发动了。老奎只能跟着前面的车流慢慢地移动。蛇一样的车流，乌龟一样的速度。可能这是所有大城市的‘气色’吧。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老奎觉得只要前面没有什么交通事故，自己还是可以顺利到家的。老奎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佳佳，依旧在睡着。前面的车依旧在缓慢的走着。老奎想到了自己当年就是一九九四年，二十五岁的林志奎，二十三岁的高胜军，还有同是二十三岁的小敏，一起奔跑在港岛线的车站内，带着重重的文件袋。那时的老奎将坐地铁是一种乐趣。确实，匆忙的香港，匆忙的自己。可能老奎从新疆回来之后就不觉得这一切是忙碌的，因为在新疆的忙碌，你是想象不到的。毕竟老奎有的时候会炫耀，自己在新疆做的是大工程，我也有理由相信，老奎一直做的是大工程，因为老奎又那个能力。车依旧是龟速，道路依旧是红色，老奎依旧是那么淡定，就像他在梦里说过，自己看透了一切。我也相信老奎可以看透一切，毕竟他是林志奎嘛。一路走得很艰难，像是走了十万八千里一样。老奎将车麻利的停到了自己楼下的停车位上，老奎解开安全带，看见后排的佳佳系着安全带还在睡着，睡得是那样的香甜。老奎，毕竟和英国的一些鬼佬们打过一些交道，自己也有些绅士的气质，老奎下了车，走向后排，将佳佳的安全带解开，看着熟睡的佳佳，就好像是一个战士刚刚打完一场硬仗，累，佳佳就是累，压力也大。老奎从车里抱起熟睡的佳佳，轻轻地将车门关上。老奎明显感觉佳佳变沉了，最近个子也长高了。或者是佳佳现在穿的是很厚的衣服，佳佳并不沉，而是说整件衣服使佳佳变沉了，恩，应该是这样的。老奎在心里想着。老奎将佳佳抱起，走进楼道内，按了电梯间的按钮，老奎进了电梯。老奎到达了自己家的楼层，刚走出电梯门的时候，老奎就看见了那只猫，对，还是那只躺在老奎家门口的白猫。依旧是那么白。但是可能还是因为天气冷的原因，那只白猫蜷缩了起来，就像一只白色的毛线球。还是一个温顺的毛线球。老奎用自己最轻的脚步，往家的方向走去。一方面是不想影响到自己怀里佳佳的休息，第二也是不想打扰到自己家门口的那只白猫的休息。幸好老奎家已经换成了指纹密码锁，要不，老奎这种状态很难将锁打开。老奎麻利的将鞋脱了下去，将佳佳报道了屋内，脱去了外面的厚衣服，脱掉了外套和鞋子，给佳佳盖上了前几天新买的，准备过冬的被子。毕竟北方的秋天还是比较冷的，没有暖气，也是比较冷的。就连老奎这种人都要穿上一件厚厚的风衣，何况佳佳还是祖国的花朵嘛，老奎都会冷，那就说明真的是挺冷的。老奎轻轻走出佳佳房间，轻轻关上房门。老奎有些饥饿难耐，但是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一会还要去见佳佳补习班的英语老师。来不及吃饭的老奎，将身旁的大盒牛奶打开，倒在了自己的牛奶杯中，老奎不由自主的又从碗柜中拿出了一个小碗，不由自主的也倒了一碗出来。老奎喝完了自己的那一杯，拿着那个装有牛奶的碗，穿上鞋，走出了门。是的，你没猜错，老奎确实将那碗牛奶轻轻的放在了那只白猫面前，可能是白猫闻到了那牛奶淡淡的香气，白猫抬起了她高贵的头，看了一眼走向电梯间的老奎。此时老奎已经站在了电梯的门口，老奎按了按钮，但是，自己却不由自主的望回自己家门口趴着的那只白猫。两人四目相对，此时电梯来了，老奎走进了电梯，那只白猫也开始喝上了老奎给她倒的那碗牛奶。老奎走出了楼门口，看着自己停在楼下停车位的车，叹了口气，老奎又看了看自己手表上的时间，时间已经到了下午的两点四十分，老奎觉得这大城市堵车有什么好的，老奎决定，不开车，坐公交车去。说实话，老奎从香港回来之后就很少做公共交通工具了。老奎在一九九八年回国之后，在东北哈尔滨开了一个早餐铺，说白了就是卖包子，进货开着小货车，非典那一段时间回到老家林海，那个时候已经自己买了一辆二手的桑塔纳，但是在那个年代，加格达奇那个小地方能出现一辆私人的桑塔纳，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但是，而老奎是将车从哈尔滨开往齐齐哈尔，是的，要将高胜军送回齐齐哈尔，车上不是两个人，而是四个人，一个是小敏，另一个就是老奎已经死去的老婆李小颖。那个时候高老板和小敏已经确定了关系，是的，毕竟两个人那个时候也都有三十岁了。老奎也快有三十五岁了，也都是大龄青年了，而小颖还年轻，也就是二十七岁吧。小颖说实话就是一个打工妹。她和老奎的爱情，说实话是书信的爱情。对对，‘非典爱情’。从齐齐哈尔离开之后的路程就剩下小颖和老奎两个人，小颖就是老奎嘴里所说的‘大城市’里的人，对，就是加格达奇。老奎将车开到加格达奇的时候，只记得小颖说过，常联系。小颖没有手机，老奎也比较穷，也没有手机，两个人联系就是书信了。半个月一封。为什么是半个月一封呢？邮差寄信的时间就是半个月，这不是老奎决定的。就是这样的速度，但是总比现在的龟速开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