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中国学生的经典智慧故事-智慧故事7第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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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匠捉弄富人
木匠尼玛和一个富人门对门。富人经常欺负木匠。一天,木匠为了报复,悄悄把富人家的大门砸坏了。富人没看见是谁砸的,只好叫木匠来重新做一扇大门。木匠说:“做大门需要好木料。”富人拿出一堆木料,刚刚够做一扇门。
富人整天在家里算帐。木匠进来问:“门做好了,还要做什么?”富人以为还有剩余的木料,说:“做一扇窗户”。木匠把刚做好的门拆掉,做了一扇窗户,然后去问富人还要做什么,富人以为还有剩余的木料,说:“再做一个锅盖。”木匠把窗户拆了,做了一个锅盖。又去问富人还要做什么,富人说:“再做一个砂壶盖。”木匠把锅盖拆了,做了一个砂壶盖。最后,富人问剩余的木料还够做什么,木匠说:“可以做一个鼻烟盖。”他把砂壶盖拆散,做了一个小小的鼻烟筒盖。
一天,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木匠拿着鼻烟壶盖对富人说:“木料全部用完了,我们是好邻居,工钱我就不要了。”富人咧开大嘴笑着说:“我今后会考虑给你工钱的,你真是个好木匠,没有浪费一点木料。现在,你把大门、窗户、锅盖、砂壶盖、鼻烟盖全部交给我的管家吧。”木匠好像十分惊讶,“主人啊,你说什么,我用那些木料做好了门,问你还要做什么,你说做一扇窗户,但没再给我木料,我只好把门拆了做窗户,然后又把窗户拆了做锅盖;把锅盖拆了做砂壶盖;把砂壶盖拆了做鼻烟盖。瞧,鼻烟盖在这里。”木匠说完,把小小的鼻烟盖交给了富人。
明察秋毫的法官从前,有个叫唐宗普珍的姑娘正在河边洗衣服,她把一对金戒指放在岸边的石头上。无赖小偷格桑趁她不注意,把金戒指偷走了。
姑娘向法官报了案。法官查问无赖格桑,格桑说:“戒指是我死去的母亲送给我的。”法官想了想,说:“此案没有旁证,干脆你们一人拿走一只戒指算了。”格桑想:“这倒不错!一是顺从了法官,二是不花代价得到一只金戒指,我没吃一点亏。”于是点头同意。唐宗普珍想:“不能平白无故失去一只金戒指,就说是送给他,也讨不了一份人情。”于是大声说:“我不同意这样做,法官的判决不公平。”法官说:“好了,好了!现在证明金戒指是唐宗普珍姑娘的。因为那本是她的东西,所以她不想无缘无故送给别人。无赖格桑不花代价就能得到一只金戒指,所以他同意这样做。”就这样,法官根据姑娘和小偷的态度,判断出了金戒指的主人是谁。
从前,一个国王的小老婆怀了孕。大老婆想:“如果小老婆生个儿子,将来势必继承一位,国王定会把小老婆升为正妃。”于是,她在肚子上缠了很多很多布,对国王说她也怀了孕。
九个月零十天后,小老婆生下一个漂亮的男孩。大老婆趁其不备,把孩子偷走了,来到国王跟前说:“我生了一个男孩。”小老婆哭哭啼啼嚷道:“孩子不是你生的,是我的。”两人争得不可开交,国王无法分辨,找法官来处理这件事。
法官说:“你们俩抢这个孩子吧,谁抢到就是谁的。”大老婆想:“只要抢到孩子,我就胜利了。”于是用尽全力拉扯孩子。小老婆心疼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血肉,不敢使劲拉扯,就松开了手。
法官说:“好了!现在证明,孩子是小老婆生的。她不敢使劲拉扯,生怕伤了孩子,因为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血肉。”皮匠驸马有个公主很有才华,双手能写梅灯篆字。公主年过二九,皇上想为她招驸马。跟公主一商量,公主说:“我有写的一张梅花篆字,把它张贴在午朝门外,谁能认得全,就招谁为驸马。”皇上点头答应,亲自写了皇榜,和公主写的那张梅花篆字一起张贴在午门以外。
哪知,这梅花篆字贴出年把的时间,也没碰上一个能认识的人。一天,从乡下来了一个小皮匠,挑着皮匠挑子路过午门,看见门旁贴着一张象图画一样的字,好看的很,便放下挑子,凑过去看。这时,看守皇榜的值日官赶忙走过去问:“你认得这张梅花篆字吗?”小皮匠摇摇头,慢声拉语地说:“一字不识。”看守皇榜的官员心想:皇榜贴出一年多了,没有个说认得这梅花篆字,这个小伙子只有一个字不认识,就算不错了。就拉住小皮匠不让走,立即奏请皇上拿主意。皇上也认为只有一字不识,学问也不错了,就降旨召见小皮匠。
小皮匠被内侍带入宫里,更换了朝服,送上朝廷去见皇上。小皮匠给弄懵了,心想:我的挑子还在大街上哩,这是怎么回事呀!他正在胡思乱想,就听皇上问:“你认得梅花篆字?”小皮匠赶忙跪下回答:“启禀万岁,我一字不识。”皇上见小皮匠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就说:“一字不识无关紧要。”随告诉文武百官:“朕意已定,将这位能识梅花篆字的年轻人招为驸马。”并立即命令当朝宰相,选择吉日良辰,给公主成亲。
几天后,小皮匠跟公主成了亲。公主问他跟谁学的梅花篆字,他说:“我是个皮匠,根本不懂什么叫梅花篆字。我不愿来,是他们把我硬弄到这里来的。”公主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说:“你有欺君之罪,我要奏请父王,把你推出午门斩首示众。”小皮匠一听,慌忙跪在公主面前说:“公主,我的命不值一个糊枣钱,可你的名声事大呀!我看,公主还是别张扬了”一番话,说动了公主的心,公主也只好如此这般罢了。
又过了些日子,满朝文武要宴请驸马。公主知道这事后,怕露了馅,就对小皮匠说:“满朝文武要宴请你这位驸马,酒席筵前定会考问你一番,你可要作个准备呀!你记着,要是他们问你念过什么书,你就说念过五经四书。要是再问,你就说,自从盘古立天地,哪有臣宰考驸马,他们就不会再问你了。”小皮匠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又有点笨,记不住这么多话,特别对“盘古”二字,念咕了好多遍,还是记不住。公主没法,只好用纸壳糊了个小鼓,赴宴的时候揣在怀里,要是忘了,摸摸它就会想起来的。
一天,小皮匠真的应邀到麒麟阁赴宴。酒席筵前,文武百官都夸奖驸马爷认得梅花篆字,学问很大。有的问驸马爷都读过哪些诗书?谁知,小皮匠把“五经四书”这个词给忘了,一时想不起来。说也巧,他这次进京,路上碰到了一起赶考的举子,还帮这些举子挑过书箱和行李,一路上搭伴进京,倒也快活。特别是这些读书人作诗、联句,小皮匠虽不懂,却听得津津有味。有一回,一位举子吟出什么“惊涛拍岸,地卷天覆”的诗句。小皮匠这回猛古丁地想起了这句话,就随口回答说:“我读过‘地卷天书’。”你别说,这“地卷天书”还真地把文武百官给唬住了。有人问他这“地卷天书”都包括哪些内容。小皮匠心里话,不能让他们再问。谁知他又把“盘古”这词给忘了。他顺手摸了摸怀里的小鼓,不巧小鼓给挤扁了,就说:“自从扁古立天地,哪有臣宰考驸马!”这么一来大伙不敢再问了,只有老宰相追问说“只有盘古立天地之说,哪有扁古立天地的记载?”小皮匠知道说错了,只好“错掷错赔”,就随口答道:“扁鼓是盘鼓的爹,《地卷天书》上写得明明白白,你们哪里知道。”文武百官听了,想笑不敢笑,更不敢再说什么。大伙心里有数,倘若惹恼了当朝驸马,公主怪罪下来,是要杀头的,只好都装起糊涂来,还连声称赞驸马爷学问深、见识广呢!自古以来会拍马屁是不吃亏的。
一年以后,越南王派使臣来中国面见皇帝,说要跟中国官员打哑谜,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敢出头的。还是老宰相有点子,他跪在丹墀回了话:“启奏我主万岁,咱朝驸马公识得梅花篆字,读过地卷天书,知道扁古的事情,一定会打哑谜。”皇上准奏,第二天宣驸马上朝,跟越南使臣打哑谜、猜心眼。
越南使臣和驸马爷来到朝堂,面对面坐着。开始打哑谜了,越南使臣首先用手指了指嘴头。小皮匠在琢磨:这是什么意思?那真是丈二的金刚,叫人摸不着头脑。忽然,他看到越南使者穿的那双皮靴,靴头破了个口,就认为是要他用牛嘴头上的皮给补补靴子。他心时话,你这个外行头,嘴头上的皮哪比得上脯肋上的皮呀!就不自觉地随手拍了下自己的胸脯。
越南使臣看了,一愣神,接着又伸出了一个手指头。小皮匠想:一个外国大使补靴子,只出一两银子,未免太小气一点,至少也得出二两银子嘛!他边想边伸出了两个指头。越南使臣接着又伸出了三个指头。小皮匠一看,这位外国使者要给三两银子,后悔自己要少了价,他这是有意笑话我,就赶紧伸出四个指头摆了摆,意思是说,四两银子我也不干了。
哑谜打到这里结束了,越南使臣站起身来,朝皇上说:“还是天朝上国能人多,这次打哑谜你们赢了。”皇上莫名其妙,问是怎么回事。越南使者说:“我手指嘴头,表示口吞日月,他手拍胸脯,意思是怀抱乾坤。伸一个指头,表示一统华夷。他伸两个指头,是说仍分南北二国。我伸三个指头,表示我们越南拥有三百武将。他又伸出四个指头,说你们天朝上国有文臣四百。看起来,天朝确有能人,敝国甘拜下风,还是要年年进贡,岁岁进朝。”小皮匠一听,心里话:好家伙,这里头还有这么多道道,我哪里会知道呢!
越南使者退出朝廷,皇上便问驸马爷何时学会打哑谜,怎么对答出来的。小皮匠怕露了馅,哪敢说出补靴子的那套想法,只是说:“臣自幼读过地卷天书,对打哑谜、猜心眼略有研究,故能对答得出来。”皇上听了,着实夸奖了一番,并赏锦缎百匹,黄金千刃。
满朝文武明知驸马爷是个大草包,可这回让他给弄准了,谁敢再说个不字?就是私下里,也不敢议论什么,生怕皇上怪罪下来,吃不了兜着。就这样,小皮匠成了朝中的能人,红得发紫,美名远扬了。
宰相肚里能撑船古时候,有个年近古稀的老宰相,又娶了个名叫彩玉的小媳妇。彩玉年方二九,长得如花似玉。自从嫁给这位老宰相,虽说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她总是闷闷不乐,暗暗埋怨父母不该把她给一个老头子。
一天,彩玉独自到后花园赏花散步,碰上了年轻的小花匠。这位花工眉清目秀,一表人才,两人一见钟情。从那,彩玉常常偷偷地到花园里同花匠相会。有一回,彩玉对花匠说:“你我花园相会,毕竟不是长法。我有一计,可使咱俩天天幸会,如同夫妻一般。花匠问什么妙计,彩玉就如此这般地说出了自己的主意。”原来,老宰相恐怕误了早饭,专门养了一只“朝鸟”。这鸟天天五更头就叫,老宰相听到鸟叫,就起身上朝。彩玉让小花匠四更前就来用竹竿捅朝鸟,让它提前叫唤,等老头子一走,他俩就可团聚了。
这天,老宰相听到朝鸟的叫声,连忙起身上。等来到朝房门外,刚好鼓打四更。他想,这鸟怎么叫得不准了!就转身回了家。当他走到自家的房门外,听到彩玉说:“以后早点来捅一下朝鸟。”停了一霎又说:“你这个小花匠真象一枝花。”小花匠说:“你活象粉团,却配了一块干巴姜,多可惜呀。”宰相听到这里,气得浑身发抖,但并没有声张,又上朝去了。
第二天正是中秋佳节,老宰相有意把彩玉和花匠叫在一起,在后花园牡丹亭中吃酒赏月。酒过三巡,月到中天,老宰相捋了捋胡子说:“今晚咱赏月作诗,我先作,你俩也要接我的诗意谄上几句。”说罢就高声吟道:“中秋之夜月当空,朝鸟不叫竹杆捅,花枝落到粉团上,干姜躲在门外听。”花匠一听,自知露了馅,扑通跪在桌前,说:“八月中秋月儿圆,花匠知罪跪桌前,大人不把小人怪,宰相肚里能撑船。”彩玉见事情已经挑明,也连忙跪倒在地,说:“中秋良宵月偏西,十八妙龄伴古稀,相爷若肯抬贵手,粉团刚好配花枝。”老宰相听了哈哈大笑说:“老少匹配本不宜,意马难拴我自知。花枝应偕粉团去,速离相府成夫妻。”彩玉和小花匠听了,连忙叩头谢恩,携手离府而去。
宗本请客从前有位宗本(藏语,是县官的意思),家里堆满发霉的粮食,却舍不得施舍给百姓。
他吝啬得用水想用斗量,狠毒得想把别人身上的皮剥下来做衣服穿。
县长家里有个聪明的仆人,名叫土登。他常常考虑怎样从主人手里挤出点油水来。一天,土登向百姓们宣布:“我要让宗本摆几天宴席,请你们竖着耳朵等他下请帖吧!”百姓们听了哈哈一笑,说:“狼嘴里还能滴出血来吗?假如爱财如命的宗本给我们设宴,除非太阳从西山顶上冒出头来!”土登笑眯眯地回答说:“你们不信?等几天瞧吧!”县城里只有一条可供人饮用的泉水,奇怪的是,这股泉水一到冬天就冒热气,夏天又变得清澈凉爽。宗本把泉水占为己有,说这是佛爷赐给他的神水。
一天,宗本在城堡顶上散步,忽然瞧见土登趴在泉边一棵大树上,两眼直愣愣地望着泉水,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弯弯腰,好像正在和谁吵架。宗本走下城堡来到土登面前,问:
“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干什么?”“啊呀呀,尊贵的宗本大人!”土登笑眯眯地说,“谁不知道,你是个乐善好施的人,上供奉三宝,下布施百姓。”这时,他忽然收起笑容,气愤地说:“可是今天我看见泉水中的蛟龙,肆无忌惮地污蔑大人,说了你很多坏话。”宗本忙问:“龙怎么污蔑我?”土登慢腾腾地回答:“蛟龙说,宗本长年累月让百姓们服苦差役,从中获得数不清的财富,可他却连一口糌粑也舍不得布施。像这样爱财如命的吝啬鬼,早晚要象大海中渴死的饿鬼一样,没有好下场。我听了这话,气得浑身发抖,反驳说,我们宗本不顾自己,整天忙里忙外,都是为百姓安乐幸福。他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不要说布施一碗好吃的糌粑,就是请求他给百姓们摆几天宴席,他也会毫不迟疑就答应的。”宗本高兴得咧开大嘴,连连点头说:“对!对!你说得很对!”土登接着说:“蛟龙不服气,拿出山羊头那么大的金子,扬言如果宗本舍得破财,给百姓们设宴,那么它也可以摆几天宴席。要是它的话象这泉水一样流走,它就把这块黄金送给宗本。”宗本一听,急忙回家和管家商量。管家说:“我看可以设宴。龙没有粮食和肉,只有没滋没味的水,你一定会胜过它的。”宗本拿不定主意。想到摆一次宴席要花那么多钱,让那些穷鬼白吃白喝,就像有人拿刀子在割他身上的肉,心里感到一阵剧痛。可是一想起要能得到山羊头那么大的金子,他就恨不得立刻夺过来抱在怀中。几天几夜茶饭不香,冥思苦想,最后终于决定忍痛摆上几天宴席。
仆人土登穿上节日的服装,殷勤地为百姓们端茶送酒。见大家吃得高兴,土登问:“狼嘴里滴出血来没有?今天的太阳,是从东山顶上冒出了头,还是从西山顶上冒出了头?”百姓们哈哈大笑,“你的话果然见效了,可不知你怎样收场?”
宴席还没结束,宗本就急急忙忙让土登去请蛟龙上来设宴。土登象那天一样,爬到泉水边的大树上,比比划划舞弄了半天,然后垂头丧气来到宗本跟前,弯腰伸舌,摸着太阳穴说:“蛟龙耍滑头……”他战战兢兢不敢往下讲。宗本急得大吼一声:“呆头呆脑做什么?快快讲出来!”土登装出害怕的样子低声回答:“龙说它已经和宗本一起摆完了宴席,那些吃的、喝的,哪一样不是从龙跸里流出来的水做成的?宗本拿出粮食和肉,龙拿出了水。它让我告诉你,如果宗本大人能摆出不用水做的宴席,就把那块山羊头大的黄金送给你。”宗本瞪着两眼,嘴里直喘着粗气,脸色变得象灰不溜秋的猴子。
掉在井里的金条从前,有个骗子住在村子里。只要看到别人有什么好东西,他就要想方设法地骗到手。
见到村里的头人,他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活象一只哈巴儿狗。
村子里有个非常聪明的人叫扎巴。一天,他正在井边打水,瞧见骗子从远处走来,心想:“今天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于是脱下衣服,好像要跳到井里去。骗子急忙跑过来问:
“扎巴啦,这么冷的天,你下井去做什么?”“啊呀呀,刚才打水时,我不小心把揣在怀里的金条掉到井里去了,我得把它捞上来呀!”扎巴装出心急火燎的样子回答。
“啊啧啧,你真是个大傻瓜!这么冷的天,下这么深的井,难道不怕送掉你那象马尾巴一样细的小命吗?”骗子急忙说。“是啊,是啊,你说得真对!”扎巴好像恍然大悟,“如果把命送掉了,金条有什么用呢?只要我还活着,就不愁手里没有金条。”扎巴说完,穿好衣服转身回家了。
其实,扎巴根本没有回家。他悄悄躲在一堵破墙后面,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骗子。骗子见扎巴走远,急忙把衣服脱个精光,在腰间系上绳子,绳子的一头拴在井边的大石头上,然后下到井里。这时,扎巴冲到井边,割断绳子,趴在井口大声喊:“喂,你这个招摇撞骗的坏蛋,在井里慢慢捞金条吧!”骗子方知自己上了扎巴的当。井水寒冷刺骨,骗子冻得浑身哆嗦,在井里直叫唤:“求求你,朋友!井底下没有金条,请把我救上去吧!”扎巴哈哈一笑,说:“张开你那张驴嘴大声叫唤吧!让那些平日受你阿谀拍马的人来救你吧!”说完在井口盖上一块石板,转身回家去了。
宗本见龙王花烛之夜所发生的事情,被当做奇闻笑料在流传,有人甚至把它编成了歌谣:
阿古顿巴神通广大,指东挥西充当“管家”。
隆重的婚礼演成一出丑戏,男宾女客自相殴打。
堂堂的宗本更是丑态百出,手挨针扎,还口吃粪便;以棍当枪,误牛为马,为了“追捕”竟连裤子都没穿……
当这首歌谣传到宗本的耳朵里以后,他简直是羞怒交加,无地自容!心想:如不及早干掉阿古顿巴,甭说丑已丢尽,无脸见人,更可怕的后果会不堪设想。于是派出大批人马,分头追捕阿古顿巴。
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明侦暗察,阿古顿巴终于被他们逮捕了。
阿古顿巴见了宗本老爷,饶有风趣地说道:“您干吗还要费这么大的神呢!其实只要通知一声,我不就来了么!”接着,又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您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宗本冷冷一笑,说:“嗯,不‘要颈’,而是要头!”阿古顿巴自知事情不妙,心想:这下非遭他的毒手不可了!于是,就索性开玩笑似地说:“啊呀!要头哇!我可忘了带啦!那得回去拿!”说着说着,他真的转过身去,装作要走的样子。
“站住!”宗本一声令下,当即唤来数名卫士把阿古顿巴捆起来,连推带拖地给绑架走了。
卫士们在宗本老爷授意下,把阿古顿巴带到河边,两脚悬空吊在桥下,等夜深人静的时候,那杀人不眨眼的宗本要来亲自“执刑”。
太阳下山的时候,有个看来颇为英武的骑士,打桥头经过。阿古顿巴认识这位祸害乡里、草菅人命的骑士,心想:何不使个脱身之计把这个坏蛋给处置掉!阿古顿巴为了惹他注意,口里不断哼着“嘿——哟,嘿——哟!”一边哼着,一边使劲将身子在空中悠荡起来。果然,这位骑士一见便好奇地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呀?”阿古顿巴装作没听见,照旧在那儿边哼边荡,显出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那位骑士紧跟着又问:“喂!你怎么不理人?我说,你究竟在干什么呀?”“喔,您是问我呀?我这是在练功呐。”阿古顿巴回答道。
“练什么功?”“练腰功。”骑士一听说是练腰功,连忙跳下马来,对阿古顿巴说:“让我练一会儿好吗?我正缺乏腰功呢!”阿古顿巴装出不愿意的样子说:“练这种功,可真是费劲儿啊!我看您恐怕吃不消吧?
”接着他又说道,“不过,若能咬紧牙关,把它练到手,对于一个弄武行术的人,好处确实太大啦!”一听他这么一说,这位英武的骑士显得越发“英武”起来。瞧他一边扭扭腰杆,一边抖抖胳膊,神气十足地说道:“你下来,我非得练练不可!”阿古顿巴见他练功心切,故意拒绝着:“不行。我怎能随便让给你呢?”“老兄,讲点情面,让给我练练吧,我用我的金嘎乌(宝盒,用黄金、珠宝嵌成匣状的装饰品。),作为交换的礼物,好吗?”只见他真地把系在腰带上的光赤赤的金嘎乌取了下来。
阿古顿巴这才答应下来:“那么,你帮我解下来吧。”骑士在解下阿古顿巴之后,接着就请求阿古顿巴帮助把他吊上去。阿古顿巴一边忙着吊他,一边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练这种功啊,得猛中有巧才成。”骑士问道:“如何巧法?”“其实,也无所谓巧。”阿古顿巴说,“只要你把眼睛闭起来,别东张西望;还有——这是最重要的一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张嘴说话,你就能收到预期的效果。”当这位骑士闭上两眼开始“练功”的时候,阿古顿巴骑着骑士的马走了。
夜,黑漆漆的,四周的山峦、旷野一片沉寂,只有奔腾的河水在喧闹、咆哮着。宗本老爷在几个粗壮随从的拥陪下,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钢刀,到桥下吊着阿古顿巴的地方执刑来了。
宗本老爷举起钢刀,往吊索上一砍,只听“喀嚓”一声,绳索断了,“练功”的骑士被咆哮的河水吞没了!这时,宗本瞅着河里溅起的浪花,得意洋洋地说道:“这辈子,你阿古顿巴甭想再来捉弄我了!让你捉弄龙王去吧!”第三天,阿古顿巴骑着大马,带着金嘎乌去见宗本。当阿古顿巴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十分惊异地问道:“你怎么还活着呢?”阿古顿巴挺自豪地回答:“我不仅活着,而且活得异常愉快和幸福。您瞧这个!”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金嘎乌来,故意在宗本老爷面前显示着。
“啊?金嘎乌!阿古顿巴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阿古顿巴看他像馋猫儿见到鱼肉似的,就故意编出这样一段颇为迷人的“故事”来:说他一掉进河里,马上就被龙王派出的虾兵蟹将带进龙宫里去了。龙王听说他来自人间,殷勤地接待了他,还大摆筵席,简直像款待贵宾似的。还说什么,龙王一定要他留下,多住些时候,但他想家心切,只得婉言谢绝。最后,龙王见挽留不住,就拿出许多珍珠宝玉相赠于他……说到这里,阿古顿巴露出后悔的神情叹道:“唉!真傻!我一时糊涂,只顺手拿回这只金嘎乌。”接着又以一种极其诚恳的态度向宗本恳求道:“请您今晚再让我去一趟吧!”贪心的宗本思忖了片刻,说道:“不成,你已经去过一次,又得了金嘎乌,应当知足了!今天晚上该我去了!”宗本老爷随即吩咐左右,为他奔赴龙宫做好准备。
黄昏时分,日下西山,夕阳的余辉映在奔腾的河面,像是涂上了一片血色。宗本老爷重复着阿古顿巴昨天的遭遇,悬吊在桥下。不知是因为忍受不了,还是因为急于奔赴龙宫,他竟一声接一声地催促他的手下,快点砍断绳索。“喀嚓”一声,贪财的宗本老爷应声坠入河中……
河水奔腾着、咆哮着,它既是在纵情地歌唱,也是在嘲笑这个贪婪而凶狠的宗本的可耻下场。
新婚之夜“宗本老爷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听说还要当一次新郎呢!” “嘿,他简直成了一个老狐狸精了!” 宗本即将举行婚礼的“喜讯”,在全县范围里,被人们传说着、讪笑着…
当这“喜讯”传到阿古顿巴的耳朵里以后,他就托人给那个宗本老爷捎去了这样的口信:办喜事的那天,他阿古顿巴决定再去戏弄他一番。
宗本老爷得到这个口信时,冷笑了几声说:
“好哇,只要他阿古顿巴的头是铁打的,腿是铜铸的,叫他来好了!”但为了以防万一,宗本还是布置自己手下的亲信和喽罗们,注意防范阿古顿巴。显然,宗本老爷嘴里虽说不怕,心里还是有些胆怯的,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被阿古顿巴捉弄了。
时间过得真快呀,一转眼的工夫,宗本老爷的喜期到了。这天刚过午,远远近近的亲戚朋友,一个接一个地来到了宗本家。顿时,人喧马嘶,宾客满堂,好不热闹!
黄昏时分,年轻美貌的新娘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大马,前呼后拥地到来了。一时间,宗本老爷门前人声鼎沸,鼓乐齐鸣,人群骚动起来。正在这杂乱当儿,突然在挤挤攘攘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头戴狐皮帽、身穿长袖袍的精悍男子,在那里指手画脚,说东道西。他一会儿奔到厨房对厨师说:“再加做五桌酒席!”一会儿又跑到做菜的跟前嚷道:“酥油茶太淡了,再多放几块酥油!”宾客瞅他那种雍容大方、忙而不乱的举止言行,都非常敬佩。女家的人心想:“新郎家有这样一位精明强干的好管家.真是了不起!”男家的人心里想:“新娘家真是想得周到,为了办好今晚的婚礼,还派了这样一位能干的好总管来!”其实,这位精明能干的男人,既不是女方的总管,也不是男方的总管,他就是大名鼎鼎、特来戏弄宗本老爷的阿古顿巴!
婚礼的*过后,阿古顿巴钻进厨房,见那些操作具体事务的厨师和管跑菜、打茶、供酒、敬酒及碗筷的佣人们正在团团围坐,大吃大喝,就十分诚恳而热情地说道:
“诸位辛苦啦!我来陪你们痛痛快快喝几杯!”说着,就抬腿就席,在场的人们极其热情地接待了他。心想:这位总管真是通情达理、平易近人,竟和我们同吃同喝,一点儿架子也没有!
不消说,阿古顿巴当然趁机美美地、饱饱地吃喝了一顿。
吃罢,阿古顿巴殷勤地对众人说:
“不早啦,请诸位快点休息去吧!剩下的事,明天再料理,不碍事。”男女佣人一一向他道谢辞去。
近客已陆续回去,远客也相继就寝,阿古顿巴见楼上鸦雀无声了,就悄悄地走进马房,把宗本骑乘的那匹“西宁马”换上一头牦牛,把马鞭换成一把长刀,又把拴在墙上的长枪换成木杠。之后,又走到男女佣人挤在一起的草棚外边伸进头去瞧瞧,只听他们鼾声如雷,早已呼呼人睡。于是,就扛来几根大木料,把门堵住。
当他把楼下的事情安排停当以后,又悄悄地上了楼。首先到客人住的地方走了一遭,瞅见他们一个个和衣而卧,偎依在一起活像一条条死狗。阿古顿巴就轻手轻脚地把女客们的发辫交错地结在一起,又朝每个男客的袖筒里塞进一块石头,然后,才转过身来,向宗本老爷的洞房那边走去。他在房门口倾听了一下,里面是死一般的寂静,连青油灯都已经熄灭了。
他用一把铁锁在外边给倒锁上了。心想:你不让我进去,我就不让你出来!
“砰,砰,砰!”阿古顿巴在外边猛敲着宗本老爷的房门。
“谁呀?”宗本老爷在里边问。
“我,阿古顿巴呀!”接着他又说道,“宗本老爷,您自己睡得这么早,我正想来逗逗您哩!”宗本一听是阿古顿巴,立刻气上心来,再听到他这番肆无忌惮的话语,更是气上加气,无法容忍,就一骨碌爬下床来。
阿古顿巴在门外听见他起床的声响,就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今晚是您的新婚之夜,您就甭起来啦,我们改日再见吧!”说完,阿古顿巴就急忙下楼去了。走到楼梯口,他从怀里掏出几把豌豆,把它撒在楼梯上。接着,又在那里屙上两堆屎,屎上还插了许多花针…
…
等到宗本老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把门打开,阿古顿巴早已走出大门口了。
“快把阿古顿巴逮住呀!快把阿古顿巴逮住呀!”宗本一声接一声地嘶喊着。边喊边追下楼来。当他追到楼梯口时,不小心踩上了豌豆,一跤倒在地上,他正想用两手撑起身来,不料两只手心,又被花针满满地扎了进去,一阵疼痛,使得他慌忙地用牙齿去衔针。这样一来,又沾了他一嘴的屎……
这时,只听他扯着嗓子朝着楼上、楼下的人们恶狠狠地咆哮着:“你们这班蠢货,难道都死净啦?快去追阿古顿巴呀!快,快去追呀!”其实,早在他摔跤以前,楼上的人们就被惊起,并乱成一团了。瞧瞧那番热闹吧!当女客们正要起身时,都觉得谁故意揪着自己的辫子不放,从而互相埋怨、互相撕扯,以致越撕扯,彼此的发辫就揪得越紧,也就越疼。男客们呢,正要翻身而起,一甩手就把袖口里的石头掷向对方,彼此打得头破血流又是一阵相互咒骂……
至于躺在外边草棚里的佣人们,甭说门已被堵死,就是能出来,他们也帮不了宗本老爷的忙。
宗本见四下求援无着,就独自跑进马房,牵出专归自己骑乘的“西宁骏马”,从墙上取下自己专用的长枪,一心要去追捕阿古顿巴。宗本老爷跨上马,谁知马走得比人步行还慢,他就使劲朝“马”脖子上抽上一鞭(其实是砍上一刀)!霎时,血流满地,“马”头与“马”脖子分了家啦!于是,他就端起“长枪”,心想:抓不着活的,就干脆打死他算了!一摸枪栓,才知道是根木杠!
木杠有啥用呢?他也知道,身强力壮的阿古顿巴,可不吃这个!
这时,阿古顿巴在他前边不远的地方停住了脚,回过头来,对宗本老爷笑笑说:
“您还是赶快回去吧,免得着凉!”接着他又朝宗本老爷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说道:
“哎呀呀,瞧您裤子都没穿,多寒碜……”宗本下马一天傍晚,阿古顿巴正在门口观测天气,碰巧有个宗本骑着一匹高大肥壮的枣红马,威风凛凛地从阿古顿巴的门前经过。
他已经从阿古顿巴的身旁走过了,但不知怎的,又猛然勒住缰绳,转过头来,向阿古顿巴问道:“喂,你是不是人们称赞的阿古顿巴啊?”阿古顿巴道:“是的,老爷!”宗本向阿古顿巴招了招手:“你过来,快过来呀!”于是阿古顿巴就走了过去。虽然他的神情是那样的沉着、从容,但站在村头的邻人们却为他担忧、着急。心想:宗本老爷一定是要找阿古顿巴的麻烦了。
阿古顿巴不慌不忙地问道:“老爷,有何吩咐?”宗本朝阿古顿巴身上略略地打量了一番,然后咧开狰狞的大嘴:“听说你是个骗人的能手,各地大小官员都领教过你的厉害,吃过你的苦头,甚至连国王都被你愚弄过。今天该我跟你较量较量了!”显然,他想当众灭一灭阿古顿巴的威风,同时也是为了在众人面前显露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
宗本命令这个村子里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得前来观阵、助兴。不用说,全村子里的人都来了。与其说人们的到来是屈从于宗本的命令,倒不如说他们是来欣赏这场喜剧性的表演。因为人们深信:阿古顿巴有足够的智慧击败这个自命不凡的宗本老爷的挑衅。
宗本老爷看看周围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兴致勃勃地宣布道:“众人听着,我现在是骑在马上,如果阿古顿巴能把我骗下马来,那就罢了;如果不能骗我下马,除了要当场‘吃’我五十马鞭,还要把他带进县城去游街示众!”
这时,阿古顿巴故意装出一副紧张的样子,恳求道:“老爷,这可不行啊!今天这个好日子是我女儿的嫁期。男方一会儿就要来接她去了,可她还没有打扮好呢,好多急事都得要我去料理……”
宗本一听阿古顿巴的女儿今天要出嫁,一个邪恶的念头在他肮脏的内心陡然升起。因为他早就听说过,阿古顿巴的女儿是全县有名的美女,万万料想不到今天就要出嫁了。他心想:我得抓紧这个难得的机会去调戏她一番……
想到这里,他不禁脱口而出:“什么,你的女儿今天就要出嫁了?让我观赏观赏这朵含苞欲放的格桑花!”说着说着,一纵身就从马上跳了下来。
这时,阿古顿巴急忙上前一步.说道:“老爷,你就不必去‘观赏’了!”“为什么?”“刚才,我由于过分紧张,没有把话说完全,事实是,我女儿早在一年前的今天就出嫁了!”
“混蛋!你这不是存心骗我吗?”
“尊敬的老爷,反正你已经下马了,你就息息怒吧!况且,这‘骗’,也是遵照你的吩咐办的呀!”
愚蠢的宗本,这才悔恨自己为什么竟会这样粗心大意,以致上了阿古顿巴的圈套还不知晓!在一片哗笑声中,他只好灰溜溜地被唯一同情他的那匹马驮着走了。
再见哲蚌寺里有个铁棒喇嘛,一贯自命不凡,狂妄自大。有一天,他从一个大庄园回来,骑着一匹大黄马,脚穿一双高统皮靴,身上还背了一杆洋枪。那气派,简直威风极了,人们见了不禁发出喷喷的惊叹声……走着走着,他忽然碰上了阿古顿巴。
“喂,阿古顿巴,你上哪里去啊?”“我到孩子舅舅家去。”“干什么?”“他们要我去给他们讲故事。”“哦,对了,听说你会说笑话,也挺能骗人,是吗?”“哪里,哪里!”“甭客气啦!咱们今天既然在这里相遇,也算是个难得的机会,你来骗骗我吧!”“岂敢,岂敢!”“别装蒜啦!我要你骗,你就得骗,不骗不行!我今天一定要领教一下你的骗术,究竟如何高明!” 阿古顿巴瞧他那副蛮横的神态,索性装作胆怯的样子,连忙向他拱手吐舌:“尊敬的佛爷,饶了我吧!从古以来,猫头鹰只敢在黑夜里嚎叫,小鬼怎能在大神面前显灵……”
“甭废话啦!想活想死,就看你骗与不骗。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敢违命了。不过今天确实不行,因为我的那套骗术用具没有带在身边,请您开恩,准予改个日期吧!”“你的骗术用具丢在哪儿了?”“家里。”“我在这儿等你,赶紧回去拿来吧!”“这儿离我家还有好远一段路,劳你久等是不好的。” “这样吧,你骑上我这匹大黄马,立刻回去!”阿古顿巴无可奈何地骑上马,走了几步,他故意勒住级绳,让大黄马停了下来。阿古顿巴下马跑了回来对铁棒喇嘛说:“您的这匹马是富贵马,它见我这般寒酸相,硬是不愿驮着我走!”铁棒喇嘛听了阿古顿巴的话,异常爽快地脱下自己身上华丽的袈裟和脚上铮亮的皮靴,递给阿古顿巴:“拿去穿上,这下可以叫你浑身上下光彩夺目了吧!”
阿古顿巴换上华丽的衣服,骑上“富贵马”,走了一段,他又勒住了缓绳,跳下马来,跑回铁棒喇嘛跟前说道:“啊呀!它又不走啦!您的这匹马,不仅是匹‘富贵马’,而且还是一匹‘将军马’,准是它见我身上没有背洋枪……佛爷,您索性把枪也借给我背上吧!”
铁棒喇嘛心想:阿古顿巴准是不敢对我行骗,而想方设法地借故托辞。我不妨把枪给了他,堵住他的嘴,叫他无故可借,无辞可托了!看他还有什么可说的。于是,就毅然决然地把枪也交给了他。
这时,阿古顿巴已经是全副武装了。只见他扬鞭纵马,神态悠悠地疾驰着。当他骑马越过宽阔的年楚河之后,回转身来,把手卷在嘴上搭起话筒,朝着铁棒喇嘛,大声喊道:“喂!再见啦!再——见——”
事到如今,愚蠢的铁棒喇嘛才明白自己已经被骗了!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去徒步追赶,那只会显得更加狼狈!
像落汤鸡一样的国王 阿古顿巴是个打猎的能手。他不仅机智勇敢,枪法超群,而且还熟悉各种飞禽走兽的性格和脾气。这些,不知怎的,被一个爱好打猎的山国国王知道了,于是,阿古顿巴就被国王召去做他的狩猎助手。
一个炎热的夏天,国王带着阿古顿巴骑马到野外去打猎。国王骑的是一匹非常骠勇的骏马,而阿古顿巴骑的却是一匹既孱弱又惫懒的驽马。阿古顿巴对于国王这种极端自私的做法颇为气愤,但他竭力抑制着,不让自己怒形于色。
一天,他们正在狩猎,忽然乌云骤起,雷声轰隆。山区的天气,确实是多变的。
这时,国王见暴雨即将到来,就骑上骏马,扬鞭疾驰而去。马蹄“怦怦怦”一阵疾响,那条通向王宫的路上飞扬起一阵浑浊的烟尘。
阿古顿巴也骑上马,想随后赶去,但这匹马,似乎故意跟阿古顿巴做对,任凭他左抽右打,那马只是昂起头,扭着脖子,在原地蹦跳,怎么也不肯往前迈步。眼看着,雷声越来越响,它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固执……暴雨即将倾泻下来了,阿古顿巴急得六神无主,一时无计可施!
但是,怎么也不能让自己挨淋呀!挨淋事小,衣服湿透了,回去可就没有换的了。情急智生,阿古顿巴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他脱下身上的衣服,把它折叠好,掖在马鞍底下,然后把马拴在一棵大树下面,等候着暴雨过去。
果然,过了不多一会儿,雨过天晴,云散日出。阿古顿巴穿戴整齐,骑着马缓缓地归来了。
国王见他的衣服仍旧是干爽的,感到很奇怪,就问他:
“我骑的马可说是奔驰如飞了,结果还是挨了淋,而且被淋得很惨;你怎么倒没有挨淋?”
阿古顿巴慢条斯理地答道:
“感谢国王赐给我这匹好马。它趁暴雨来到之前,就把我带到那个看来是与世隔绝的仙境去了。说那里是仙境,真是一点儿不假。只见外边天昏地暗,暴雨如注,里边却是晴空朗朗,阳光灿灿。不仅如此,那里的风景简直优美极了,像是世外桃源:有清明如镜的池水,有轻声吟唱的溪流,有千红万紫的花圃,有鲜果累累的桃林,池里锦鳞嬉戏,枝头百鸟争鸣……可真是把人给美死了!我所以姗姗来迟,正是因为在那里流连忘返。请国王恕我无罪。
”
阿古顿巴这阵天花乱坠的编造,使得国王垂涎三尺,神往不已。于是,国王的主意就来了。
第二天出去打猎的时候,国王一定要和阿古顿巴换马,阿古顿巴尽管再三推脱也不行。
显然,国王今天是一心想游逛一下阿古顿巴所谓的“仙境”,瞧他今天的穿戴和装饰比往日更加华丽庄重,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了。
正是“无巧不成书”。刚交正午,几乎是与昨天同一个时辰,天边乌云翻滚,雷电交加。国王也许是想早点“人仙”吧,急忙跨上了那匹懒马。阿古顿巴见他这样,就乘机策骑而归。
这次,雨下得比昨天更大。阿古顿巴因为骑术高超,在大雨之前就赶到住处了;国王呢,在雷鸣电闪之中,骑在马上,尽管拼命地抽打,甚至抽断了马鞭,扯断了缰绳,但那匹懒马仍是一步也不挪动,就像钉在地上似的,气得国王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傍晚时分,雨过天晴。太阳隐入西山,西边天际留下了一抹嫣红,像是被谁羞了似的。
这时,国王灰溜溜地回来了,瞧他那副狼狈相,恰似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只落汤鸡!
阿古顿巴赶快走上前去。
“啊呀!尊敬的国王,您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我简直是被鬼捉弄了!”“嘘——”阿古顿巴连忙摇了摇手,装出十分虔诚的样子说道:
“这也许是天意吧!你可不能再触犯它啦!”神圣的判决傍晚,夕阳西下,倦鸟归巢。经常在外东奔西走的阿古顿巴,今天又不知去了哪儿,这工夫才回来。
刚进村,就见牧民扎西顿珠的门口围着一堆人,吵吵嚷嚷,愤愤不平。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孩子,从他那里,阿古顿巴打听到:原来,村子里的头人又在欺负扎西顿珠了。
事情是这样的:
扎西顿珠今天放牧归来,路过措姆岗(山名)时,在山道旁的一棵树桩下,拾到一块松耳石。这件事,不知怎的,被那位贪财昧心、惯于欺压百姓的头人兼大牧主知道了。当扎西顿珠刚把右脚迈进家门,左脚还没有来得及跟上的时候,他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一见面,二话没说,当头一句就是:
“把它给我,畜生!”这句话里除了命令,就是辱骂。扎西顿珠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这个恶棍又飞来一拳打在扎西顿珠的胸脯上,接着狼嗥般地嚷道:
“快把松耳石给我,快给我!”这下,扎西顿珠才明白过来了,原来他要的是这个。扎西顿珠当然不愿意把自己捡的东西给他,就说:
“老爷,这松耳石是我从山上捡来的呀!不是您的,为什么要给您?”“好,我问你,你是在哪个山上捡来的?”“措姆山。”“这就得了,措姆山是我的山,这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家的,难道这松耳石还能不归我?”“这松耳石又不是您山上长的……”“住嘴!不管怎样,既然是在我山上捡的,就得归我!”当阿古顿巴走过去的时候,他们还在争执不休哩!人们见他来了,心想这事该会得到合理的解决了吧。
当争执的双方都要找阿古顿巴说理时,阿古顿巴把手一挥道:
“事情我已经全部知道了。当我从措姆山路过时,那里的山神已经都转告我了,并叫我转告你们两位,如果你们实在争执不下,就请到他那里去,他会作出神圣的判决。”牧主一听是自己的山神叫去的,那他的判决一定对自己有利。扎西顿珠心想:只要阿古顿巴在场,一定不会吃亏。因此,双方都表示愿意去,而且表示一定服从判决。
于是,他们三人来到山坳间,后面还跟着许多看热闹的人。
阿古顿巴摆出一副威严虔诚的姿态,要求争执双方面山而跪,并向后边的人群挥了挥手说道:
“肃静!我现在开始祈问山神,请求山神作出神圣的判决。”“这松耳石归牧主所有?还是应归牧民扎西顿珠所有?”问这句话时,他故意把前半句的声音压低些,而说到后半句时,又故意把嗓音提得高高的。因此,当他的问话刚一落音,山里的回音就非常清楚地传送过来,人们只听得:
“还是应归牧民扎西顿珠所有!”阿古顿巴为了慎重起见,一连问了三次,而三次的回答都是:“应归牧民扎西顿珠所有!”牧主在这山神的“神圣判决”面前,只得低头认输,哑口无言。最后,只见他弓起身子,用那肥大的衣袖,掸了掸膝上的尘土,向着自己的住处,狼狈而去。
牛钻地阿古顿巴的村子里有一个领主,他有无数的牛羊和成片的土地,但他的贪心却越来越大,恨不得天下所有的牛羊和土地都归他才好。周围的老百姓对他恨之入骨。
一天,跟阿古顿巴非常要好的一群穷哥儿们来到他的家里,大家聊着聊着,都向他诉说着一个心愿:想吃顿牛肉。阿古顿巴稍加思索后,就对他的朋友们说:“好吧,今天晚上我来做东,为大家解解馋,咱们就来痛痛快快地吃顿牛肉。”
但是,朋友们都知道,阿古顿巴既没有牛,也没有钱,于是就问他:“哪里去弄牛肉呢?”“放心吧,我自有办法。”阿古顿巴十分肯定地说。
阿古顿巴跑到领主家,对领主说:“老爷,我来向您借头牛。”“借牛干什么?”领主傲慢地问道。
“有块地还没耕哩!”“嗯——”领主用鼻子应了一声,接着说道,“不过,你得付给租钱。”“那当然!一定按照您的规矩付钱。”“按照规矩?不行!现在正是农忙季节,大家都要用牛,租钱得加倍!”“没问题,加倍就加倍!”阿古顿巴答得很干脆。这个贪心的领主听说“加倍”,当然也就欣然同意了。“你自己去牵吧。”阿古顿巴走进领主的牛栏,挑了一头又肥又大的牦牛,牵着往回走。但是他没走多远,却折回领主家,对领主说道:“老爷,我发现您这头牛,有些不老实。刚才我牵着它走在地边的路上,它却一个劲儿要往地下钻……”
没等说完,领主就开口大骂:“胡说八道,没听说过,牛还会往地下钻!”
“真的。老爷,我绝不撒谎。”阿古顿巴故作不安地分辩道。
“去你的吧!要是真的,我就当作没有它。”阿古顿巴听领主这么一说,就不跟他罗嗦了,赶着牛很快地跑回家来。
一到家,他就吩咐众人一齐动手,把牛给宰了。这天晚上,他除了殷勤地款待了来客之外,还把剩下的牛肉,每家三斤、五斤地分给左邻右舍,让大家都美美地饱餐一顿。
第二天,阿古顿巴带了一条牛尾巴走到地里。正巧看见那位领主也远远地向这边走来。
阿古顿巴忙把牛尾巴的一端栽到地里,另一端却用双手紧紧地抓住,装作用力拉的样子,并且朝着那边蹒跚而来的领主一声接着一声地喊道:“不得了啦!不得了啦!您的牛钻进地里去了,快来拉吧!”
领主一听是自己的牛钻进地里去了,急忙飞奔过来,想助阿古顿巴一臂之力。他刚搭上手还没有来得及使劲,阿古顿巴就把牛尾巴拔了出来。牛尾巴刚一出土,阿古顿巴装着用力过度的样子,就势朝后一仰,领主也跟着跌倒在地上。阿古顿巴懒洋洋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拍身上的泥土,一边对领主说:“糟糕,牛尾巴被咱们拉断了!我早说过您这牛不老实嘛!”领主像是瘫痪了似的,过了好半天,才费力地站起身来。只见他的那双贪婪的小眼,死盯在那条刚被“拉断”了的牛尾巴上,一阵心酸,不禁伤心地嚎哭起来了……
磨刀石有一家大财主,住在阿古顿巴的村子东边,他虽然拥有大批的良田沃土和无数的金银财宝,但贪欲还是越来越大。为了追求厚利,竟然做起奸商来了。
一天傍晚,阿古顿巴不知从何而来,只见他悠然洒脱地赶着两头牦牛,牦牛背上载着满满的四驮子粮食。当他快进村时,令人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取近道回家,却绕到村子东头,故意打这家大财主门前经过。原来他是为了引大财主贪心大作,邪念横生。果然不出所料,财主看见马上就问道:“阿古顿巴,瞧你这驮子里装得满满的,是些什么?”“粮食。”阿古顿巴答得很干脆。
“哟,你真不简单!哪儿弄来的?”“穷得没有法儿,只好做点小买卖呗!昨天,我运了点磨刀石到拉萨去了。这点粮食就是用磨刀石换来的。”财主听说“运了点磨刀石”就换来这么多的粮食,觉得这倒是生财之道,有利可图;于是就详详细细地向阿古顿巴打听起拉萨的市面情况。阿古顿巴也早已猜透了他的心思,就向他做进一步的介绍说:“现在,磨刀石在拉萨可真吃香啊!我一运到那儿,就被他们给抢购一空。不过,这方面的行情、价格,也确实有点奇怪:大磨刀石每块五两银子;小磨刀石每块卖银子五两。我这次算是倒了霉,运去的全是大块儿的磨刀石,要是小的,那该是多么合算哟!……”财主听到这里,似乎已是急不可待了。也许他认为,自己想要打听的已经全都打听到了。这时,他还没等阿古顿巴介绍完毕,就连忙扭过身子,甩开了正在说话的阿古顿巴,回去着手他的肮脏营生去了。
当天晚上,他命令他家的全体佣人,将那些本来已经现成而适用的磨刀石统统砸成小块儿。面对着这些堆积如山的小石块,迷惑不解的财主老婆不禁惊问道:“你发疯啦,好好的磨刀石干吗要把它砸成这种样子?”“你懂个屁!明天到了拉萨以后,你就知道了!”财主带着傲慢的神情说道,脸上堆满了洋洋自得而十分神秘的笑容。
第二天一清早,财主亲自出马,领着长长的、满载着砸碎了的小磨刀石的马帮,向拉萨市进发。一到拉萨,果然引来了不少的“顾客”。但当人们一见净是些不成形、不中用的小碎石块的时候,便都成了一顾之客,财主的磨刀石足足摆了一整天,连一块也没卖出去。
后来,他知道自己上当了,赶忙回来找阿古顿巴“算账”并且质问道:“你说磨刀石很吃香,我运去了,怎么没有一个买的呀?”
阿古顿巴理直气壮地答道:“昨天人家都已经买了我的了,仅仅才隔了一夜,怎么还会买你的呢?磨刀石又不能当饭吃!”领主学狗叫一天晚上,农奴们挤在一间破茅棚里,和阿古顿巴谈论着领主的种种行径。
当他们谈到领主那种耀武扬威和道貌岸然的神气时,阿古顿巴对他的伙伴们说:“别看他经常在咱们面前耍威凤,怪神气的,我能叫他学狗叫。你们相信不相信?”大家都说:“这恐怕不可能吧!谁不知道咱们的领主是个摆架子、讲体面的‘大人物’!”“这么说,你们是不相信?”“不相信。”
“那么,咱们打个赌吧!”阿古顿巴故意向他们挑起战来,倒弄得他的伙伴们不知如何对答才好。
第二天中午,领主家正在吃午饭,阿古顿巴急急忙忙地从外面闯进主人的餐室,上气不接下气地对领主说道:“主人……我……我……”
领主对于他这样是无礼貌地随便乱闯,本来就有些不高兴了,再看他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也说不明白,自然格外生气了。
“你,你怎么啦?”
“我……我……”
领主见他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认为他是有意跟自己开玩笑,立即向室外的奴仆们喊了一声:“来人哪!把他给我绑起来!”奴仆们一听主人呼唤,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就慌忙跑了进来。阿古顿巴却呆在那里,一声不吭。等了一会儿,阿古顿巴看见自己的伙伴们都已进来,“口吃病”也随之痊愈了。这时,他爽爽快快、清清楚楚地对领主道:“我刚才在街上着见有个人牵着一只狗在卖,是一只非常名贵的狗呢!”主人素来喜爱养狗,并且认为过是他们这种上等人家独特的高尚的嗜好,所以,听说有人要卖狗,马上怒气全消,喜悦地追问:“那个卖狗的人呢?”
阿古顿巴答道:“还在街上。我知道主人您最爱养名贵的狗,所以,赶快回来向您禀告……”
“当真是只名贵的狗吗?”
“主人,一点不假,确确实实是只名贵的狗。”
“你怎么知道那是只名贵的狗呢?”
阿古顿巴答道:“我听见它的叫声了。”
“怎么个叫法?”
阿古顿巴故意似像似不像地学着:“喔,喔,喔……”
主人一听,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失望地说道:“哎,这哪是什么名贵的狗!”接着又说,“名贵的狗,它的叫声应该是这样:汪,汪,汪……”这时,阿古顿巴向他的伙伴们瞟了一眼,随即意味深长地说:“哦!名贵的狗原来是这样叫的啊!”这句话,惹得在场的人们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哄笑声……
领主求饶一天,阿古顿巴跑到一个领主家,去借牦牛和皮口袋。领主说:“你又不运粮食,你也根本没有粮食可运,借牦牛和皮口袋干什么?不行!”阿古顿巴心想:不行就不行吧,反正我只是让你知道我要牦牛和皮口袋就是了。于是,他在领主面前什么也没说,显得毫不在乎的样子,立刻就回去了。
阿古顿巴回家以后,四处张罗牦牛和皮口袋。因为大家都愿意帮助,东家一头牛,西家两条口袋,并没有费多少精力和时间,很快就凑齐了五十头牛和一百条口袋。
一天,他把这一百条口袋全装上沙土,驮在这五十头牛背上,故意大摇大摆地从那个不肯借牦牛和皮口袋的领主门口经过,惟恐领主不知道,他还放开嗓门唱道:
牛儿牛儿你快快走,
顿巴我心里乐悠悠,
大批的粮食运来了,
从此吃穿不发愁。
牛儿牛儿你快快跑,
顿巴的心事你可知道,
去了头趟还要赶二趟,
驮完了粮食还要驮金宝。
歌声随着轻风飘进了领主的花园,飘进了领主的卧室,触动了领主的财迷心,刺激了领主的贪欲,领主从高大的楼窗里探出肥大的脑袋向阿古顿巴问道:
“阿古顿巴啦!你赶了这么多牦牛,驮的什么?”
“粮食!”
“哪里来的这么多粮食?”
“说起来话可长着哩!天不早啦,以后再谈吧。”阿古顿巴知道领主的心眼,故意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逗他。“呃,停停!我来问问你。”领主恨不得从窗口里一下子跳出来,但他也知道,这样一来会有生命危险的。于是急急忙忙地赶下楼来,跑到阿古顿巴面前。
这时,阿古顿巴已经在路旁停下,而牦牛队仍在缓缓地向前移动。“哎,阿古顿巴啦!你说说,你的粮食是怎么来的?你一定得详详细细地跟我说。”
“老爷,不瞒你说,这些粮食都是布施来的。”阿古顿巴故作神秘地说道,“情况是这样,前天晚上我在梦中会见了一位慈善佛爷。他对我说:‘我知道你很穷,明天你带上牦牛和皮口袋,到我那里去驮些粮食回来吧!我住在青松岗上的一所古老的小庙里。最后还有一点你必须注意:此地通往青松岗有两条道路,一条是走沙石山;一条是走青草山。但你去的时候一定要走沙石山,不能走青草山;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走青草山,不能走沙石山,否则将会遭到危险。’今天我的这些粮食就是从他那里领来的”
领主听了这些话,贪心大作,邪念骤生。立即回去带上一百头牦牛,二百条皮口袋,按照刚才听来的路线,直向青松岗的一所古庙奔去。
阿古顿巴回到家里,马上带上事先准备好的一套活佛的衣冠,也向青松岗的小庙走去。
因为他走的是青草山,上山的时候一步一步地走得很快;而领主走的是沙石山,上山的时候路很陡滑,几乎是走两步退一步,所以走得很慢。
阿古顿巴先到达那里。稍事休息以后,他立即穿上佛衣,戴上佛帽,一本正经地坐在佛爷的宝座上,等候着那位前来跪求布施的领主。
一会儿,领主来了,把那些牦牛安排停当以后,显得格外虔诚而又小心的样子,徐徐地走进小庙。看见“佛爷”马上跪下磕头祈求,嘴里不住地念念有词:“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佛爷在上!我跟阿古顿巴一样贫苦!祈求佛爷,布施点粮食……”
“佛爷”说:“把你的手伸过来!”
领主乖乖地伸出右手,“佛爷”一把握住,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发光的宝刀,朝着领主怒骂道:
“阿古顿巴是穷人,你是领主,平日你欺压众人,今天又来欺骗佛爷。我要斩断你的手臂,砍掉你的脑袋!”
“不能,不能!饶命!佛啊——”领主的头像捣蒜似地一次接着一次碰在青石地上,苦苦地求饶。
“好吧,我今天可以留下你一条狗命,但你必须老老实实地答应我几个条件:把你拿来的牦牛、皮口袋,全部留下;周围贫苦的穷人欠你的债务,一律取消;今后,阿古顿巴他们要向你借东西,你必须无条件照借”等到领主一一答应下来,“佛爷”才放了他。
回去的时候,因为阿古顿巴走的是沙石山,一溜烟地滑了下去,很快就到了家;领主走的是青草山,只能一步步艰难地走,因此,回来得很晚。等到领主回来时,阿古顿巴已在他家等着了!阿古顿巴一见领主就说:“我在这里等着你的喜讯呢!”“喜讯?唉,差点送了命!”公牛挤奶年楚河畔,有个秃头财主。人们都说,他所以成为秃头,是因为他尽做坏事,过于缺德。
一天傍晚,牧民扎西彭措和他的儿子阿旺放牧回来,正从秃头财主门前经过,突然被他叫住。“扎西彭措!上我这儿来一下!”牧民心惊肉跳地走到他的跟前,问道:“大人,叫我有什么事吗?”财主指着屋角边上拴着的两头公牛,对扎西彭措说:“你是牧民,当然是会放牧的了。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从明天起由你替我放牧两个月。在这期间,牛粪归你,但你每天必须交给我两桶牛奶。”
牧民说道:“财主大人,叫我替您代放两个月倒没有什么,不过,您这两条是公牛,怎么能挤出奶来呢?”财主顿时摆出一副蛮横凶狠的样子,强词夺理地叫起来:“凡是牛奶都是从牛身上挤出来的,公牛也是牛。”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在这种情况下,牧民扎西彭措很委屈地把那两条公牛牵了回去。牧民和他的儿子,正没精打采、有气无力地往回走着,恰巧阿古顿巴迎面而来,他们很熟悉。阿古顿巴问道:“扎西彭措啦,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去呀?”“被那个狗财主给耽搁了……”牧民正想再说点什么,他的儿子却抢先跑到阿古顿巴面前,就像拨弄算盘似地把刚才的事儿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阿古顿巴,并且问道:“阿古顿巴叔叔,你能不能替我们想个什么法子啊?可怜的阿爸急得都快发疯啦!”这时,阿古顿巴顺眼瞅了一下这孩子的阿爸,可不是吗,他那下垂的两手,现在还在哆嗦着呢!阿古顿巴马上安慰他说:“扎西彭措大哥,你不用着急,这事由我来对付。”接着他对孩子说:“五天以后,我去找你,咱俩一块儿上那个狗财主家去。”孩子说道:“五天以后才去,这不行啊。狗财主对我阿爸说,每天都要送奶去。”阿古顿巴道:“不要理他那一套,你就听我的吧,保险没错。”然后,他再一次安慰牧民扎西彭措,“天不早啦,你们父子俩回去吧。你们不必把这事放在心上。”说着,他们就分手了。
五天以后,阿古顿巴领着牧民的儿子去见财主。在路上阿古顿巴把自己想好的对策—一地给孩子交待清楚。财主见他们来了,似乎他没看见阿古顿巴站在旁边,径自质问这孩子道:“你家牵走我的公牛今天已是第六天了,怎么还不送奶来?你阿爸呢?”孩子答道:“我阿爸躺在床上坐月子哩!”
财主怒斥道:“简直是胡说八道!你阿爸坐月子?难道男人还会生孩子?”孩子反问:
“既然您知道男人不能生孩子,那么,公牛又怎么能有奶呢?”狗财主被问得眉头乱皱、眼皮乱眨。这时,他才瞅了瞅阿古顿巴,心想,这一定又是他在背后捣的鬼!
阿古顿巴瞧他理睬起自己来了,就说:“我刚才去扎西彭措家时,见他那副难产的样子,恐怕还有生命的危险哩!财主大人,您的那两头公牛,是否还要他们给您放牧挤奶呀?”奸猾的狗财主听了这谜一般神秘的话语,仔细地琢磨了一番,觉得他话中有话,情况不妙!
心想:两头牛,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随即打发人去扎西彭措家把他的那两头牛牵回,免得以后也因为“难产”而发生生命危险……
返老还童从前有个国王,已经七十多岁了,还在到处寻求美女,并且扬言要在不久的将来举行他的第二十次婚礼。
有一次,他到邻国去进行“访问”,看见邻国国王有个年轻的公主,绰约多姿,聪明伶俐,被人称之为“绝代佳人”。于是,他就打起坏主意来了。
一天,这个老狐狸悄悄走到公主跟前,向她表示“爱情”,并且说:“只要你肯嫁我,不论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现在请你说说有些什么条件和要求吧!”
公主开始感到十分奇怪而且气愤,心想:这不是在开玩笑吗?一个头发花白、满腮银丝的老头子,半截身子都入土了,竟然向自己求起“爱”来,这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但又一想:他是个国王,如果断然拒绝,恐怕也有失礼貌,于是就想借提“条件”去为难他。“尊敬的国王,倘若你一心要娶我,我也不便违抗,不过有个条件——仅仅一个条件,那就是你必须从现在的年龄,退回五十岁,变成一个英俊的青年。否则,好事难成,无法娶嫁!”
“这……这……”国王一听就愣住了,窘得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公主见他愣得像个傻瓜似的,就学着国王的口吃接着说下去:“这……这……这就是我的惟一条件。什么时候你变年轻了,我就什么时候嫁给你。”
国王回国的当天晚上,就召集大臣们为他出主意。有人建议:由国王出个告示,勒令各地民间医师,千方百计地采集“返老还童”的灵药,或是搜集有关的神方妙法,限期献上,如果过期不献,就判死刑……这个恶毒的建议,立刻就被国王采纳了。第二天一早,这个罪恶的告示就公布出去了。
可怜的民间医师们哪能弄到什么返老还童的“仙丹灵药”和“神方妙法”呢?一个月、两个月……半年过去了,各地的民间医师被迫献上的只是许许多多无辜者的头颅和鲜血!被人们崇敬的阿古顿巴,看到这般悲惨的情形,心像刀割一样痛苦,决心要用自己的英勇和智慧去战胜那个恶魔似的国王,以便早早解脱人民这种日益严重的灾难。
一个严冬的早晨,阿古顿巴下身只穿着一条单裤,打着赤膊,气喘吁吁地跑进宫去求见国王,说是为了国王的“返老还童”而前来献“方”的。
国王见这位年轻人,竟然在这样寒冷的早晨赤身露体,情不自禁地问道:“我穿上这么多的衣服,还觉得冷哩,你怎么只穿一条单裤,还热得满头大汗啊?”
阿古顿巴回答道:“这原因要细细地谈起来,话可长着哩!
国王自作聪明地说道:“嗯,我看这里很有文章。”接着就对阿古顿巴说道,“你就简单扼要地谈谈吧!”
于是,阿古顿巴就对国王编造出下面这样一段“神话”:“我是一个头人,不瞒您说,按照实际岁数来算,今年已经七十五岁了。五年以前,当我举行七十寿辰的时候,外地有个头人的女儿,长得十分美丽,跟随她的父亲前来向我祝寿。我向她倾吐了爱慕之情,但被她婉言拒绝了。她为什么拒绝了我呢?原因只有一点:嫌我的年龄太大。正当我异常苦闷、一筹莫展的时候,承蒙神灵赐福,使我骤然年轻了五十岁,终于和那位仙女般的美人成了亲…
…”
国王听到这里,突然插嘴问道:“呃,你说说那神灵是怎么给你赐福的?又怎样使你一下子年轻了五十岁?”
国王对这个是最关心,也是最感兴趣的。因为在他听来,阿古顿巴所讲的基本情况,几乎和他的情况一模一样,所不同的只是一个是头人,一个是国王;一个是头人的女儿,一个是国王的公主。阿古顿巴更懂得国王的心理,就根据国王的问话回答下去:“一天夜里,我正昏沉入睡的时候,梦见一位‘天神’悄悄地走近我的身旁,俯下身子对我说:翻过天盘山,渡过地灵河,在群山环抱之中,有一平坦如镜、清澈见底的大湖,那是仙人沐浴的圣地。
只要你有诚意,肯在严冬季节,赤着身子下去沐浴一番,老的可以返少,少的可以还童,头发花白可以变为乌黑,满腮银丝可以化为乌有。不仅如此,仙水沐浴后,还能使你冬不怕严寒,夏不怕酷热,永存青春的体魄。后来,我就按照神灵的梦示照办了,果然如此!”
“冬天下湖沐浴,不会冻坏身体吗?”国王怀疑地问道。
“记得刚下去的时候,确实很冷,但我坚信神灵不会骗我。也许是‘诚则灵’吧!不一会儿,冷的感觉就逐渐消失了,反而越洗越暖。最后,由于我感到热得不行才上岸的。”阿古顿巴神态诚恳地叙述着。
“那么现在就领我去吧!”国王性急地说。
“完全可以。不过,在咱们动身之前,您得准备些上等酒饭,让我们吃饱喝足。一方面预祝国王一路平安,马到成功;另一方面咱们吃饱喝足,好快马加鞭地赶路啊!”其实,对阿古顿巴来说,吃饭是假,喝酒是真,而此时此刻,喝酒御寒对阿古顿巴来说,是何等必要啊!不用说,国王当然热情地款待了阿古顿巴一番。
聪明的阿古顿巴把国王领到湖边,对他说道:“尊敬的国王,请解开您的龙袍玉带下湖沐浴吧!”
国王迎着呼啸的北风已经是不住地打起寒颤来了。再瞅瞅那湖面,一片冰封,到处结得厚厚实实的,不禁胆怯地问道:“这……这叫我如何下去啊!”“没有关系,我去替您砸个窟窿。”
窟窿砸好了,国王瞅着窟窿,依然有些畏缩,这时阿古顿巴就拿出一根绳索,对他说:
“为了保险起见,用它拴住您的身子,我在湖岸上拉着,如果下水后实在坚持不住,就动一动绳索,我就拉您上岸,您看好吗?”国王听了,有些动心。可他走近洞口,却又有点犹豫了。这时,站在他身后的阿古顿巴就顺手助了他一臂之力,冷笑一声说道:“去你的吧,魔鬼!”吹吹我阿古顿巴才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在一个头人家里当仆人。
那个头人似乎生来就爱讲排场、摆阔气,更爱自吹自擂,虚张声势。比如,本来他只有一个庄园,却要在别人面前说成十个;本来连一个藏文字母都不认识,却要在别人面前夸耀自己才高学广,精通各种经文……
一天,他把阿古顿巴叫了去说:
“明天,是我生日——五十大寿,将有一些高贵的宾客前来为我祝寿。你是个机灵人,应该想办法在那些贵宾面前吹吹我……”阿古顿巴答应下来了。
第二天,果然是门庭若市,宾客满堂。祝寿仪式开始了,当头人正坐在大厅中央,面对众宾客,满面春风,洋洋自得的时候,阿古顿巴穿过人群,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对着头人的脸,使劲吹了起来。人们见了,都感到莫名其妙。头人连忙朝他一摆手,既诧异又生气地问道:
“混蛋!你这是干什么?”阿古顿巴惟恐人多嘈杂,声音听不清,故意提着嗓子大声反问道:
“哎?昨天您不是叫我在高贵的客人面前吹吹你吗?”一时,逗得大家哄堂大笑,主人羞得面红耳赤,几乎无地自容。
遗嘱之谜大富翁有三个女儿,个性完全不同,大女儿长得很漂亮,喜欢炫耀自己;二女儿生性节俭,承袭父亲吃苦耐劳的美德;小女儿长得丑,成天好吃懒做。虽如此,富翁并没有特别偏爱任何一个。
富翁年岁渐渐大了,身染重病,老人心里明白,自己的日子剩下不多,于是找人代笔,口述自己的遗嘱。不久便安详的在睡梦中去世。
律师在老人死后,正式宣布遗嘱,没想到这遗嘱规定得十分怪异:“我指定妻子艾蜜为三个女儿的代理人,由她把我所有的财产平均分配给三个女儿,但她们不得拥有或享受到所分得的财物。”老人在遗嘱里这样要求的说。另外,他又说:“如果继承的财产一旦脱手之后,每人必须各付一千镑给她们的母亲。”妻子百思不解老人的用意,城里的各个律师,都无法为这个谜样的遗嘱找到完善的答案,于是“富翁的遗嘱”就变为城里城外大家相互争论的话题。
由于始终找不到答案,母亲决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分配,大女儿被分到的是一些华丽的衣服、女人的装饰品、洗澡用品和服侍的仆人。二女儿得到的有羊群、土地、农舍和耕牛、驴子、工人以及全部的农具。小女儿则拥有一个珍藏许多美酒的酒窖,同时还有一栋高级的华厦,以及种满各式各样花草的庭园。
妻子采取这种分配的方式,主要是根据三个女儿的个性,给她们最喜欢、最想要的东西。
正当母亲当众准备把分配好的财物,转交给女儿的时候,突然群众里有人大声感叹地说:“假如这富翁知道自己的财产是这样处理的,我想,在坟墓内的他一定会死不瞑目的,这么大的一座城,居然没有人为这个谜语找到解答,实在是令人讶异。”这时,群起哗然,大众议论纷纷。
“既然先生您这么说,想必您一定想出答案了。”那个人终于开口说道:“其实道理很简单。如果把房子、家具、花园以及陈年的酒窖分给第二个女儿,把衣服、珠宝和仆役分给那位爱喝酒的三女儿,另外再把土地、农具和工人分给虚荣的大女儿,她们三个人对于这种分配方式,一定非常不满意,于是大女儿把那些农具、土地卖掉换来华丽的衣服和装饰品,三女儿也会把那些珠宝脱手卖掉买酒;二女儿则住不惯大厦,同样也会卖掉它,这样一来不正符合富翁的规定,不得拥有或享受所分得的财产,既然她们的财产都脱手卖掉,就有钱付给母亲一千镑的钱了。”大家听后恍然大悟,对于那人的机智钦佩不已。
汪虎开新路从前,岩坑人到董村亭下去,要走一条盘山小路,从龙化寺院门口经过。如果,顺着势开一条横路,走起来平坦,还要近好几里,可是龙化寺和尚就是不让开,说是辟山开路动了龙脉,破了风水,寺院就要败落。多次争吵,有一回,百来个有武艺的和尚还动手把岩抗人打得头破血流。
汪虎懂事以后,知道上辈人的心愿,也想为下代子孙造福,就想出了一个巧计,如此这般,对岩坑四个村的族长老头讲过详细,旅长们听了,个个称赞,分头行事,等候号令。
农历六月卅日,是月暗夜,天上又下着零星的毛毛雨,四个村二百多个十八到四十岁的丁壮,拿着锄头、铁撅、棍棒、柴刀打头阵;二百多个妇女备了家生抬石头,挑泥土;三五十个老的小的举着松柴火把来回游动;再加上事先做成的二百多个稻草人,每个草人缚上一盏灯笼,有次有序的排成一线。一声号令,全体人马大喊大叫:“开路罗!劈山罗……。”“登、登”砍树声,“叮、叮”打石声,震天动地,整个山岙要开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