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书化剑赤龙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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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阳真气源源不绝地输入“无字天书”的晶体之内,整根晶柱登时闪烁起了一股鲜艳夺目的赤霞玫光,辉煌得宛如风雨过后的彩虹。沐浴在这股温暖灿烂的霞光异彩之中,赵飞云体内的“九阳神珠”突然前所未有地活跃了起来,带动起遍布在全身的九阳真气以数倍于平时的超级速度流动,如水银泻地一般连环冲击着他周身的经脉穴道,直令赵飞云整个人强烈之极地感到通体舒畅,美妙难言。
在这种神妙玄奇的真气运行之下,赵飞云身体里的每一分潜力都被全无保留地挖掘了出来,直令得赵飞云的“精、气、神”全都升华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全新高度;借助着赵飞云体内的那股已经被融合化了的“天书神力”,“无字天书”和“九阳神珠”这两件同根同源的绝世神器终于再无阻碍地连通到了一起。随着那两股神能互补不足的交流融合,赵飞云陡然感到“无字天书”似乎已经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与自己的灵魂同声同息,同心同体。
当这种玄妙无伦的神奇感觉最终到达巅峰之际,灵气四溢的“无字天书”突然绽放出了十道绚丽无伦的璀璨光华,无远弗近地向着四面八方普照散射,仿佛末日之中闪烁着的希望之火,将九天十地都映照得无限辉煌。
随着这股璀璨光华的不断增强,心静如水的赵飞云陡然感到手中的“无字天书”突然骤起变化,整根晶柱都在瞬息之间液化变形,逐渐转换成另外一种更为奇特的全新形态——一把晶莹剔透的奇形长剑!
“无字天剑!”
眼看着这把由“无字天书”变化而来的“无字天剑”,赵飞云的脑海之中忽然犹如浮光掠影一般闪过了无数种奇怪的图案,似乎每一种图案都蕴涵着天地宇宙的无穷奥妙。赵飞云的悟性绝高奇强,只在瞬息之间便有所领悟,整个人登时好像醍醐灌顶一般露出了笑颜,全力以赴地驱使着那把晶莹剔透的“无字天剑”脱手飞起,犹如离弦利箭一般直冲云霄,夹带着万千霞光一往无前地投射到了那颗幽暗不祥的玄黑雷球之内,其情景之壮观简直可以媲美传说中的后羿射日。
“无字天剑”前入后出,只在瞬间便彻底穿透了那颗玄黑雷球,犹如引雷针一般牵引着雷球内里的黑色电流冲天而起,将这些从天而降的“天谴神电”重新引领回了它们起源的地方,让它们彻底在无边无际的穹苍之中消弭溃散。
随着这些黑色电流源源不绝地倾泄而出,整颗雷球登时便如同泄气般的干瘪了下去,逐渐在遥远的天际消失幻灭,当最后一丝黑电也在无尽的天空之中消散了之后,整个天际登时烟消云散,风止雷息,重新恢复成了一个星光璀璨的寂静夜空,祥和得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所有的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电石火光般的瞬息之间,石天机等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硕大的玄黑雷球就已经灰飞烟灭了。在胆战心惊地迟疑了片刻之后,心有所感的石天机突然猛地抬起头来向着天际望去,登时便无限欣喜地看到此刻的“赤龙王星”通体都在闪烁着一种紫赤相交的神圣光辉,无比尊贵地凝立在万千星斗的拥护之中,宛如帝皇君主一般超凡出众,已经成功地由“赤龙王星”升华成为拥有“九五之数”的“赤龙帝星”了。
至于“紫薇帝星”由于帝气尽失,此时已经是光华惨淡,几近幻灭了,若非在“紫薇帝星”的身旁还护卫着无数细小星斗在各放光芒地支持着它,这颗原本是万星之首的帝皇神星如今恐怕已经星沉陨迹、灰飞烟灭了。
而在漫天的星斗之中,此刻突然有一颗全新的巨星横空出世,与“赤龙帝星”呼应交辉,相互扶持。这颗巨星色泽赤红,光辉如火,宛如太阳一样光芒万丈,不但丝毫不逊色于已经光华倍增的“赤龙帝星”,其后力之强更隐隐有凌驾之势,看起来前途不可限量。
“好险,好险!”在经过了一番掐指推算之后,已经通晓了缘由的石天机当即心有余悸地在心中庆幸道:“幸好‘无字天书’及时显灵,抢在帝气尽移而‘天谴’未降的那一瞬间击溃了‘天谴’,我等才能顺利地完成这个‘偷天换日大阵’;若然早了半分,那‘金龙紫气’尚未全数转移,此阵必将功败垂成,若是迟了分毫,则‘终极天谴’便会从天而降,将整座山峰夷为平地,到时候除了赵飞云或许可以凭着一身‘九阳神功’得保不死之外,我们所有的人必定都会形神俱灭,永不超生。”
“而如今‘天谴’已散,大阵已成,‘赤龙王星’也终于成功地升华成为了‘赤龙帝星’,不过这也多亏了有那颗突然出现的‘大阳火星’在一旁扶持着‘赤龙帝星’,否则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颗‘大阳火星’的光辉如日,竟然足以和‘赤龙帝星’和‘紫薇帝星’争辉媲美,其所属之人的命格必定也是尊贵无比,而当世之中,能拥有如此非凡命格,而属性又为‘火’的贵人应该就只有……”
石天机一边想一边若有所悟的地着赵飞云望去,当即便发现朱棣此刻已经奇迹般苏醒了过来。在经过了“无字天书”的洗礼之后,朱棣全身的伤患已经尽数痊愈,而那些焦疤烂疮也随之一片一片的脱落了下来。当所有的伤疤全都落尽了之后,一个完美无瑕、脱胎换骨的朱棣便再度崭新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此时此刻的朱棣全身上下都无比强烈地洋溢着一种至尊至贵的皇极紫气,无限辉煌地透射出了一股君临天下的慑人风采,整个人看上去神气圆足、不怒自威,直令人难以自制地产生了一种想要向他俯首跪拜的莫名冲动。
眼看着朱棣此刻的这种神采风范,赵飞云在欣喜之余禁不住感慨万千地叹息道:“恭喜王爷改命成功。”
朱棣闻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脱胎换骨的美妙感觉,发自肺腑地对着众人说道:“若非能得诸位相助,朱某今日也难有此成就。他日等朱某君临天下,必定会好好报答诸位今日之恩。”
“王爷言重了。”石天机缓缓地将“无尘仙剑”插回剑鞘,施法让那八位天兵天将功德圆满地回归天庭,整个人却因为施法过度而疲劳得颤抖了起来,在缓缓地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之后,满脸倦容的石天机当即便对着朱棣强笑道,“也是王爷德高福厚,才能得上天如此眷顾,此次之所以能够有惊无险全赖神灵庇佑,我等实在不敢太过居功。”
说着,石天机便一步一步地走下九尺祭台,仔细凝视着朱棣的脸庞微笑道:“王爷此刻得帝星照命,俨然已是一派天子气象,真是可喜可贺啊。”
赵飞云眼见二人交谈甚欢,也无意加入其中,当即便转过头去对着正围拢上来的琴才子等人微笑道:“大家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
“我们没事。”眼见赵飞云出言关心,满心欢喜的凌宝儿登时俏脸一红,抢在众位师兄师姐的前面回答道,“多谢赵公子关心。”
赵飞云闻言淡然一笑,伸手握住了凌宝儿的嫩滑玉手,缓缓地输入一股九阳真气为她固本培元,温柔地凝视着她的双眸微笑道:“怎么样?现在感觉好多了吧。”
“多……多谢赵公子。”玉手被赵飞云给握在掌中,凌宝儿一时之间只感到浑身酸软,玉颊发烧,芳心之中只感到说不出的又羞又喜。
“你们亲热够了没有啊!”眼看着凌宝儿这种发春的模样,存心搞怪的唐馨在撇了撇小嘴之后登时毫不客气地对着赵飞云哼道,“喂!赵飞云!本姑娘为了帮你耗力太多,现在只觉得头晕目眩,腰酸背痛,感觉差得要命!不知道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啊!”
“……”赵飞云闻言沉默了片刻,突然伸出了那只空闲的左手揽住了唐馨那纤细诱人的小蛮腰,近在咫尺的凝视着唐馨一脸惊慌的神情淡淡地微笑道:“不知道唐姑娘你要赵某做出什么样的补偿呢?”
“你……”唐馨万料不到赵飞云竟敢在众人面前做出如此放肆的举动,芳心之中登时又羞又惊。眼看着赵飞云那灼热似火的明亮双目,唐馨一时之间只感到心如鹿撞,不知所措地惊呼道,“赵飞云你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看来姑娘是满足了。”赵飞云淡淡的轻哼了两声,放手松开了唐馨的蛮腰,犹如回味一般地赞叹道,“唐姑娘的身材可真是纤细动人,搂着你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希望你以后多要赵某再补偿些什么。”
“你……你想得美啊!”唐馨闻言登时难以自制地回想起方才在赵飞云怀中感受到的那股男性气息,整个人当即满面绯红地躲到了林雅倩的身后,怒气冲冲地对着赵飞云喝骂道,“你这个淫贼!色狼!无耻之徒!我……我恨死你了!”
“呵呵呵呵呵……”眼见赵飞云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最难缠的徒弟搞得狼狈不堪,石天机禁不住舒心大笑了起来,满脸惬意地对着唐馨轻叹道,“馨儿这下知道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占别人的便宜。”
“师父……”眼见石天机竟然不帮自己说话,懊恼不已的唐馨登时不依地用力跺了跺脚,再也不吭声了。
“赵军师,石仙家,请问‘无字天书’如今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本王苏醒过来之后就再也看不到它了?”朱棣无心理会众人的嬉笑,此刻的他只是十分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件绝世神器的下落,因为这种近乎于无所不能的终极神器是绝对不可以落到外人手中的。
赵飞云闻言轻叹了一声,当即便将“无字天书”方才的异变简单扼要的地讲述了出来。眼看着朱棣闻言后那种溢于言表的失望神情,石天机在轻咳了两声之后当即语重心长地对朱棣规劝道:“王爷,‘无字天书’乃是神器之首,集尽天地造化于一身,本不属于任何人,只有它自己选定的真命主人才可以终生拥有它。王爷本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能和‘无字天书’暂时结缘,能够得其相助改命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望王爷可以就此知足,千万不要再对‘无字天书’生出非分之想,否则只怕反会被‘无字天书’所害,最后难得善终啊。”
“这……这一点本王也明白,但是‘无字天书’如今究竟到哪里去了呢?”朱棣虽然明白石天机话中的警示,但还是难以抑制地想要知道“无字天书”的下落,是以依然不死心的地询问了出来。
“嗨……”石天机闻言略显无奈地长叹了一声,仰首遥望起此刻又逐渐光亮起来的天空,喃喃地沉吟道,“‘无字天书’本生于天地之间,此刻自然会回到天地之间去。至于它究竟会前往何方,就不是我等凡人可以知晓的了。或许也只有等到下一位正主出世诞生的时候,‘无字天书’才会重现世间,再展锋芒。”
说到这里,石天机便低头看向了此刻正大感失望的朱棣,那清瘦的脸上逐渐扬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话里有话地沉吟道:“王爷如今已是‘九五命格’,就算没有‘无字天书’相助也一样有成就大业的能力,又何必执着于一定要拥有它呢?须知‘无字天书’就犹如一把双刃宝剑,可以伤敌亦可以自损,拥有它也未必一定是福啊。”
朱棣闻言浑身一震,脑海之中登时不由自地的回想到了大秦帝国的凄惨下场,整个人登时好像醍醐灌顶一般清醒了过来,大彻大悟地放声高笑道:“石仙家说地没错,正所谓‘人贵自足’,太过贪得无厌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本王如今既然已经成就‘帝皇之命’,就自当以秦始皇嬴政为借鉴,绝对不能重蹈大秦帝国灭亡的覆辙。”
也就在朱棣终于彻底放下执念的时候,一轮明亮的红日突然从遥远的东方爬升了起来,无远弗近地绽放出了万千晨曦,不偏不倚地映照到了朱棣的身上,直令得他全身上下都好似镀上了一层璀璨无伦的金色光晕,望之宛如天神一般神圣庄严。
朱棣挺身沐浴在朝阳旭日的光辉之中,四肢百骸之中似乎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神秘力量。在兴奋之极的放声高喝了一声之后,朱棣的双目之中登时激射出了两道充满了自信的炽烈光辉,高举起手中的“秦皇天子剑”对着远方的朝阳纵声长啸道:“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尽在我手,问天地间还有谁能与我朱棣争锋匹敌!朱允炆!你等着吧!我朱棣很快就会带着千军万马杀入你的应天皇城!把你当日加诸在本王身上的痛苦和屈辱千倍万倍地奉还给你!朱允炆!”
“秦皇天子剑”激烈地回应着朱棣的豪狂,欢欣鼓舞地闪烁起了一股足以和烈日争辉的紫金神光,直将整座高台映照得一片辉煌。眼看着朱棣如此信心十足地向天鸣誓,石天机在满意地点了点头之后当即再度掐指推算了一番,若有所思地在心中暗道:“按照我以前的推算,朱允炆这个皇帝本该君临天下四十三年,且在位期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虽有小乱却无损大局,最终必定名垂青史,成就一番帝皇伟业。
“只可惜经过了这一番‘转命换运’的折腾之后,朱允炆如今只剩下了三四年的为皇之命了,而且在这三四年里,天下必定会纷乱不息、战火连绵,从而令得朱允炆背上庸碌无能的千古骂名,最终落得一个惨淡收场。”
想到这里,石天机的心里禁不住一阵黯然,莫可奈何地暗叹道:“朱允炆,你千错万错,就错在不应该得罪赵飞云。如果你没有得罪赵飞云,他又如何会如此尽心地辅佐朱棣!如果不是他的全力相助,朱棣又如何能有今日的成就!朱允炆啊朱允炆,你身为一国之君,竟然会愚蠢到去得罪一个万万不可以得罪的人,真是该死有余啊……”
应天和北平相距千里,石天机的心声自然不可能飘传到朱允炆的双耳之中,可是就在“偷天换日大阵”大功告成的那一刹那,身处在应天皇城之中的朱允炆突然猛地张口惨嚎了一声,七窍之中登时鲜血狂喷,全身都难以自制地抽搐了起来,好似疯了一般在地上打滚翻腾。
眼见朱允炆竟会痛苦至此,心知不妙的聂远登时一跃而起,猛地伸掌抵在朱允炆的背心之处,联合他十八位弟子的功力为朱允炆固本培元,调息续命。
谁知道聂远的功力刚一进入朱允炆的体内,朱允炆的“皇极至尊功”登时便不受控制地向着他们反噬了过来,直将猝不及防的聂远震得五内俱伤。在骤然失去了帝气的平衡之下,朱允炆体内的皇极功力当即便好像火山爆发一样喷涌了出来,如脱缰野马一样向着四面八方席卷飚射,直将整座“玉枢阁”震得摇摇欲坠,凶险之极。
朱允炆的回光返照短暂之极,只在瞬息之间便功尽昏厥了过去,眼见到“玉枢阁”随时都有可能崩溃倒塌,众人中唯一还有余力的聂远当即奋不顾身地抱起了已经不省人事的朱允炆,全力以赴的冲出了已经开始倒塌的“玉枢阁”,好似疯了一样地放声狂吼道:“来人啊!皇上出事了!快来救皇上!”
……
等朱允炆从昏迷中苏醒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了。他一睁开眼睛,朱允炆便看见自己的母亲、皇后、贵妃等人此刻都正围绕在床边看护着他,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倦容,也不知道她们已经有多久没有合眼了。
而眼看到朱允炆终于恢复了神志,无限欣喜的众人当即兴奋地欢呼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围拢到了他的身边,热泪盈盈地向他询问此刻的状况。
眼见自己的亲人如此真诚地关心自己,大受感动的朱允炆当即便强行忍下了周身刻骨的剧痛,强做笑颜地安慰了她们几句,当即便将这些女人打发出了自己的寝宫,转而将黄子澄、齐泰、聂远等一众臣子给召唤到了自己的床塌之前。
黄子澄等人刚一踏进朱允炆的寝宫,朱允炆满脸虚假的阳光登时便转作了冰冷的寒夜,直看得众臣子心惊胆战。在遵循礼法的三拜九叩之后,此刻仍然气若游丝的朱允炆便强打精神地对着聂远哼道:“聂远,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立刻给朕解释清楚!”刚一说完,朱允炆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更忍不住呕出了一口鲜血。
“皇上保重啊!”聂远闻言只被吓得魂不附体,全身酥软地爬伏在地上奏道:“此次的劫数实在是太过凶恶了,微臣虽竭尽所能但还是无力回天,望皇上……望皇上……”话未说完,聂远突然全身一软,竟然害怕地昏厥了过去。
其实自从五日前护龙失败了之后,聂远那十八个徒弟已经尽数死在了倒塌的“玉枢阁”之内,而他自己所受的伤势至今也没有丝毫的好转,再加上这几日以来一直担心害怕会因为朱允炆的一命呜呼而被株连九族,是以此刻聂远的状态比之朱允炆根本好不到哪里去,一吓就昏厥过去了。
“嗨……”朱允炆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挥手命令一旁的侍卫将昏迷的聂远抬出寝宫,转头对着黄子澄说道:“黄卿,你对这次的事情怎么看啊?”
“这……”黄子澄对于玄术道法一窍不通,更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以此刻只能试探性地回答道:“皇上,依微臣愚见,此次皇上只是偶感风寒而已,只要稍微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放屁!”朱允炆闻言怒喝了一声,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地喊道,“什么风寒!此次根本就是朱棣那个狗贼在陷害朕!也不知道这个狗贼用了什么妖法邪术!竟然差点要了朕的性命!此仇此恨,叫朕如何咽得下!齐泰!”
“微臣在!”齐泰闻言差点没吓得瘫在地上,急忙战战兢兢地回答道,“请问皇上有何旨意?”
“立刻发兵攻打北平!朕要将朱棣这个狗贼——碎!尸!万!断!咳咳咳咳咳……”
朱允炆心中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整个人都因为动气太甚而剧烈咳嗽了起来。黄子澄眼见朱允炆此刻痛苦得全身抽筋,当即不顾一切地走到近前为朱允炆抚背顺气,语带咽呜的连声道:“皇上保重……皇上保重啊……”
朱允炆伸手重重的地搭上了黄子澄的肩膀,凝视着黄子澄那双充满了悲痛的眼睛气喘吁吁地道:“黄卿,现在朕唯一可以信任的也只有你和齐卿了,你们两个一定要帮朕,帮朕铲除朱棣这个狗贼。只有杀了这个狗贼,朕才可以高枕无忧!”
“皇上……”黄子澄闻言心中一阵感动,缓缓地凑近朱允炆的耳边轻轻地道:“皇上,此刻出兵征讨朱棣只怕出师无名,依微臣愚见,我们还是等天诛盟主……”
“够了,不要再提这个混蛋了!”朱允炆猛地推开了黄子澄,双目喷火地嚎叫道,“朕不再靠别人了!朕也不要再等下去了!朕现在就要发兵灭了北平!现在就要杀了朱棣这个狗贼!现在就要!”
……
公元1399年,明惠帝朱允炆在诛灭了周、湘、齐、代、岷五位藩王的势力之后,便将矛头直指向了踞据在北平的燕王朱棣,意图一举荡平藩王之中最大的势力,而燕王朱棣由于不甘心束手待毙,也于同年起兵造反,以“清君侧”的名义反攻朝廷兵马,从而拉开了明朝历史上“靖难之变”的争霸序幕。
终章分道扬镳
“朱允炆,你终于按捺不住地起兵来犯了吗?”
在燕王府后堂的一处大宅之内,一脸肃穆的赵飞云此刻正肃然矗立在一座新起的灵台面前,十分庄重地向着此次骊山一行之中几位殉难者的灵位进香拜祭。
在默默地诚心祷告了一番之后,赵飞云便十分仔细地将手中的高香插入灵台上的黄铜香炉,双手合十地对着几个灵位鞠了一躬,转头对着正安坐在一旁念经颂词的道衍和尚谢道:“此次真是有劳大师屈尊降贵地为赵某这几位朋友做法超度,希望他们的灵魂可以从此安息,早登极乐。”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道衍和尚闻言长呼了一声佛号,十分恭敬地向赵飞云回礼道,“赵居士此言差矣,高、冷居士皆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能够为他们颂经超度乃是老衲天大的福气,又何来屈尊之说呢?”
赵飞云闻言淡然一笑,转身对着身后的姚广孝问道:“姚先生,如今战况如何啊?”
姚广孝回答道:“经过数日来的激战,王爷已经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朱允炆布置在北平附近的兵马全数歼灭了,据说朱允炆对此十分恼火,已经任命长兴侯耿炳文为大将军,统领着三十万兵马来攻打北平了。”
“耿炳文吗……”赵飞云闻言轻哼了两声,不置可否地沉吟道,“原来是他。”
“长兴侯耿炳文乃是追随着太祖皇帝开邦立国的一代名将,此人戎马半生,身经百战,虽说如今已然年老力衰,但恐怕仍然不易对付啊。”道衍和尚对耿炳文此人评价颇高,是以此时心中不禁略有几分忌惮。
“大师不必多虑。”赵飞云淡淡地笑道,“耿炳文此人只有将才,没有帅才,就算是让他年轻个三四十岁,也只能去冲锋陷阵,不可以调兵遣将,朱允炆让他去统领三十万大军,根本与自杀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更何况他此次乃是千里远征,更是犯了‘劳师以远’的兵家大忌,绝对是必败无疑的。”
眼看着道衍和尚和姚广孝眼中的释然之色,赵飞云在暗暗一笑之后便接着问道:“耿炳文此人不足为患,我们现在需要关心的只是各地藩王对王爷起兵所持的态度,不知道他们如今还有没有对朱允炆心存幻想……”
“赵军师大可放心。”姚广孝闻言脸上登时流露出了一股欣然的喜色,颇有些兴奋地说道,“自从朱允炆开始发兵剿灭藩王的势力,就陆陆续续地有各地藩王的信件送至北平,信中不但表达了他们对朱允炆撤藩行为的强烈愤慨,还迫切地希望王爷能够以朱氏一族族长的身份出面来主持大局,为周、齐、湘、代、岷等五位藩王讨回公道。”
“群情激愤啊……”赵飞云的嘴角缓缓地扬起了一丝浅浅的微笑,神情淡然地沉吟道,“看来朱允炆这一系列撤藩的举动真的已经触及到诸王的痛处了,不然这群平日里只知道惟利是图的混蛋是不会如此齐心协力的,那五个藩王的牺牲可真是太有价值了。”
“不错。”姚广孝闻言笑着点头道,“等到朱允炆发兵来攻打王爷之后,这些藩王也都彻底看穿了朱允炆的心意,明白到自己的末日也快要到来了,也就在诸王都感到大祸将至的时候,王爷突然致信给他们,说自己愿意一力承担起拨乱反正的护国责任,帮那些被朱允炆残害的藩王讨回公道,眼见到王爷竟然愿意挺身而出,可把这些已经濒临绝望的藩王给乐坏了,为了能够让王爷当上这个出头鸟,他们一个个全都迫不及待地来信表明了对王爷的支持,说是愿意为王爷摇旗呐喊、壮威增势。”
“真是一群不要脸的混蛋,他们果然是想要坐享其成。”赵飞云淡淡地微笑道,“不过这也正合了赵某的心意,反正我本来就不打算要这些无聊的累赘来麻烦我们,只需要他们把枪口全部都对准朱允炆的朝廷就行了,如今各地藩王全都对朱允炆恨之入骨,而那些可以称得上是‘大逆不道’的来信也全都被我们紧握在手中,王爷此刻已经再无任何后顾之忧,可以专心一致地对付朱允炆了。”
说到这里,赵飞云的话音突然一顿,转头向着姚广孝问道:“姚先生,对付朱允炆的各项准备工作进行地怎么样了?”
“这一点赵军师无须忧虑。”姚广孝微笑着回答道,“为了今天的这一战,王爷已经细心筹备了十几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面面俱到,而且在得到了秦始皇陵之中所藏的大量财宝之后,我们的实力又有了进一步的飞跃,就算是和朱允炆打上一二十年也没有关系。”
“更何况借着数日前那场‘改命换运’的风波声势,我们的眼线密探已经在各地大肆散播消息,说王爷才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更只在短短数日之间就已经搞得天下皆知为王爷的起兵反抗造就了极大的声势。”
“很好,非常好。”赵飞云此时罕有地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神色,一字一字地沉声道,“谣言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可怕的事物,只要它一开始传播,就会越传越神、越传越奇,直至将世上最荒谬的谎言变成不可动摇的真理,而朱允炆如果想要遏止住这种传言,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派兵来攻打王爷,只要他可以将王爷打败,那传言自然也就会不攻自破了。”
“可是如果打胜的人是王爷,那‘燕王为皇’这个传言就会由此而变得更加牢不可破。”道衍和尚闻言淡淡一笑,缓缓地接过话头道,“等到这个传言最终深入到了天下人心中的时候,朱允炆就再也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了。”
赵飞云闻言缓缓地点了点头,那俊美的脸上逐渐扬起了一丝释然的微笑,如释重负地长叹道:“几个月的辛劳总算没有白费,如今的王爷终于拥有了问鼎神器的实力和资格,赵某也终于可以完全放心地暂时隐退了。”
“什么!”姚广孝和道衍和尚闻言不禁大吃一惊,异口同声地惊呼道,“赵军师士的意思是你要离开北平?”
赵飞云闻言淡淡一笑,缓缓地点头道:“没错。”
“这怎么可以!”姚广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急火燎地对赵飞云劝道:“赵军师,如今大战迫在眉睫,王爷和我们都十分需要赵军师出谋划策,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北平呢?”
“……”赵飞云闻言寂然地沉默了片刻,突然举目望向灵台上供奉着的灵位,略有些苍凉地轻叹道:“赵某乃是一个天地不容的朝廷钦犯,我之所以会如此不遗余力的襄助王爷,一来是为了报答王爷当年的救命之恩;二来也是为了报复朱允炆的害妻之恨;三来也是想为我那受尽迫害的家族讨回一个公道。正是基于以上这三个原因,赵飞云才会毅然放弃江湖人的身份,不顾一切地投身到这场争霸天下的游戏当中来,以求可以凭着自己的武功和才智拼出一个美好的未来。”
“这就是我赵飞云的心愿,我也曾经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拥有足够的实力来完成这个心愿,可是在秦始皇陵一役当中,曾经自以为是无所不能的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朋友为了成就我们而壮烈牺牲,甚至就连我自己也险些葬送在这场闯陵夺宝的游戏当中,如果不是另有高人及时相救,赵飞云此刻可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眼看着这一幕幕鲜血淋漓而又近在咫尺的事实,我终于十分清醒地明白了:赵飞云并不是天下无敌,更加没有无所不能的本领和实力。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事实,也是一个我赵飞云绝对不可以接受的事实,为了可以改变这个事实,也为了可以不再让我所关心的朋友因为我的无能而牺牲送命,赵飞云就必须再度抛开一切静心修炼,以求变得比以前更为强大,成为真正的天下无敌。”
“而这就是我必须暂时离开北平,离开这场战争的理由了。”
赵飞云这一番话的语气虽然极为平淡,但是言辞之间却强烈地蕴涵着一种无可挽回的决绝意味。徐道二人眼见赵飞云的心意竟会如此坚决,当即也放弃了继续劝说的念头,略有些无奈地轻声询问道:“既然木已成舟,我等就不再挽留了,不知道赵军师打算什么时候起程呢?”
“今天。”赵飞云淡淡地回答道,“马上就走。”
“什么?马上?”姚广孝闻言再度吃了一惊,略有些迟疑地问道,“难道赵军师不打算向王爷请辞吗?”
“没这个必要。”赵飞云神情淡然地回答道,“赵某来时没有向王爷说明,走时自然也不想向他请辞,再说王爷此刻正忙于应付耿炳文的三十万大军,根本就分身不暇,赵某还是不要打搅他了。”
“可是……”
赵飞云抬手打断了姚广孝想说的话,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笺递到了姚广孝的手里,平淡而又不失严肃地说道:“有劳姚先生代我将这封信亲手交到王爷的手里。”
“这是……”姚广孝仔细打量了一下手中的信笺,发现其封口处还牢牢地盖上了一个火漆,似乎内藏着什么重要的秘密。
眼看着二人眼中的疑惑,赵飞云在微微一笑之下淡淡地说道:“赵某经过多日来的细心斟酌,已经从大明朝现有的各级官员之中选出了七个可以帮助王爷成就大业的人选,而在这封信里面所装的这是这七个人的名字身份以及他们的性格弱点和收买的方法,麻烦二位转告王爷,让他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地把这七个人争取过来,因为只要王爷可以得到这七个人的帮助,那君临天下就指日可待了。”
姚广孝闻言登时明白到了这封信笺的重要性,手上不禁下意识地紧了一下,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姚某明白了,在下一定会原封不动地将这封信亲手交到王爷手中。”
“很好。”赵飞云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对着姚广孝说道:“那就麻烦姚先生将这封信笺转交给王爷吧,同时也请姚先生立刻为赵某准备一匹快马和几天的口粮,赵某马上就会启程离开北平。”
言谈至此,二人也都明白到自己已然再没有了回天之力,只能无可奈何地顺从赵飞云的意思,为他去准备马匹和干粮了。
两刻钟之后,姚广孝就已经将快马和干粮准备完毕,陪着赵飞云一起来到了燕王府的大门之外。
赵飞云一走出燕王府,登时便看到燕王朱棣此刻正站在大门之外等候着自己了,对于朱棣的到来,赵飞云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因为那二人终究都是对朱棣忠心耿耿的不二之臣,赵飞云早就料到他们是不会对朱棣隐瞒自己将会离去的。
眼见朱棣如今果然亲身到来挽留自己,赵飞云的心里除了冷笑之外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感觉,甚至完全没有产生一丝想要理会朱棣的意思。
原来自从数日前“改命换运”成功之后,脱胎换骨的朱棣便一心扑到了反攻朝廷的军政大略上面,完全没有再理会其他任何事情,就连为高全盛、冷彪等人所开设的灵堂也从来没有踏进过一步,这种行为着实让赵飞云感到十分心寒。
赵飞云并不是一个不懂得体谅别人的人,他也明白朱棣身为一城之主的辛劳和繁忙,所以他从来也没有奢望过朱棣会在这种时候花费精力为高、冷等人风光大葬,他只求朱棣能够在茶余饭后挤出一点时间,来到这些为他牺牲的义士灵前上一炷高香……只可惜,朱棣就连这一点都没有做到。
人走茶凉,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就会被立刻抛至脑后。在赵飞云看来,改命成功后的朱棣已经越来越像他那个薄情寡义、惟利是图的老子——朱元璋了,或许有一天他会比朱元璋更无情、更残忍!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遗传”吧……
眼看着赵飞云此时全没有任何变化的冷漠表情,朱棣在缓缓地摇了摇头之后不禁略有些气恼地责备道:“军师为何想要一声不响地悄然离去呢?”
赵飞云闻言幽幽叹了一口气,神色漠然地回答道:“王爷如今正忙于整军备战,日理万机,而石掌门又因为为王爷‘改命换运’而元气大伤,至今仍在静养之中,除了你们两个人之外,赵某在北平之中并无相熟之人,所以也没必要向谁道别。”
听出赵飞云的话中似乎暗藏着不忿之意,朱棣的脸色登时一冷,挥手摒退了姚广孝等闲杂之人,凝视着赵飞云那深不可测的双眼淡淡地道:“飞云为何要对本王如此疏远?难道你就不能像从前一样看待我吗?”
“……”赵飞云闻言沉默良久,深深地正视着朱棣的双眼一字一字地沉声道,“赵飞云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孩童了,而王爷也不再是十年前那个只把赵飞云当成子侄的王爷了。虽然我的确很怀念那段没有合作和利用的时光,但是赵飞云也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再回来了。既然如今的王爷对赵某只有利用之心,那又何必在乎赵某和王爷是否疏远呢?反正赵某是一定会帮助王爷成就大业的。”
话一说完,赵飞云便再无眷念地翻身上马,扬鞭欲走了。
朱棣见状急忙伸手拉住了骏马的缰绳,深深地凝视着赵飞云那毫无所动的背影,努力想要开口再说出一些什么,可是始终也没办法说得出来。
在矛盾挣扎了良久之后,思绪万千的朱棣终于缓缓放开了紧握在手中的缰绳,言真意切地凝视着赵飞云的背影道:“云儿,保重了!”
赵飞云闻言浑身一震,整个人都似乎在那一声“云儿”之中找回了些许昔日的温馨。在垂头沉默了良久之后,赵飞云终于再度缓缓地转过头来,眼看着满脸期待的朱棣淡淡地沉吟道:“朱叔叔,你也保重了。”
说着,赵飞云便猛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马鞭,驱策着跨下的骏马向着远方绝尘而去,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眷念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