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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落,不觉,已近黄昏,万道霞光,似龙卷云舒,流光溢彩,煞是好看,映在诗诺面上,暖入心扉。微风轻抚,秀发竟跟着飘舞起
来,细看,手执长剑、一袭白衣;秀发轻盈起舞,半遮脸畔却是及肩。腰间风铃,脆响开去,细闻竟是幽远清新。血煞对这一切也是看得
痴了,这般水灵模样,竟与少主儿时像极了,一颦一笑,神态动作皆丝毫不差。稍待血煞移开了视线,不再去看。
少主已逝,莫非还能死
而复生?只怕寻遍世间也不曾有让死人复生之法,若当真有此法,便是豁出这性命也要为少主寻来复生之法,一家团聚岂不美哉?不多时
诗诺竟御剑而回,见此,血煞不免略显惊讶之色,不过半个时辰,这孩子竟已能御剑而行,当真罕见。诗诺不慌不忙收了无念剑,道:“
叔父,如何?”血煞虽心中欢喜,却也并未言语,只道:“天色已晚,回去吧。”
本以为叔父会对自己大加赞赏不想却是如此轻描淡写,
不免有些沮丧,只得默默跟着血煞身后慢行,一路之上心不在焉,心中不悦。只是连自己也无察觉,一向不苟言笑的血煞此时面上却透出
一丝隐笑,虽淡却真。
诗诺在短短数周之内,修为进境如此之快,心中怎能不慰,是为自己,亦是为雪。“爹——”未见其人,娇如银铃般的嗓音便已透了
进来,不多时,便与血煞一道推门而入。一个闪身,便到了赛罗身旁。赛罗看了看女儿,略显不快便问:“怎这时候才回来?”略有责怪
之意,也掩不住心中隐忧,倒是诗诺被这一问难住了,一时之间不知何以自处随即灵机一动。
指着血煞道:“叔父带我打猎去了,玩得兴
起便忘了时辰。”满脸堆笑看向血煞本想让血煞为自己圆场,不想血煞只顾低头吃喝,似是没听见一般若无其事。这下处境更显尴尬,以
爹爹智谋岂能识不出自己在撒谎?定是少不了一顿责罚了。“臭叔父、烂叔父......”不忍心中暗骂。
自小,便只有爹爹、叔父最是疼爱
自己,视如掌上明珠,不过每当问起爹爹娘亲的长相时爹爹总是笑而不答不知何意心中甚是疑惑,再三追问爹爹却总是答:“诗诺,娘亲
去了很远的地方,待诗诺长大了,便会回来了。”心中甚是思念娘亲,想见上一面,哪怕片刻自己亦心满意足了。不过爹爹每每念及娘亲
神情总觉感伤,这是为何?便不再往下细想,自坐回桌上。
赛罗又岂会不知女儿心思,自小从未见过娘亲心中想念也属常理,只是究竟该不该让女儿知晓10年前的真相?若是女儿知道了以她的
性子定会上神界寻仇,后果如何却是连自己也不敢想象。女儿吃完便睡下了,刚踏进自己卧房,突见女儿竟躺在自己床榻上有些吃惊,却
也微笑,蹑手蹑脚来到床沿,细看女儿竟连被褥也不要就这么睡去了也是轻叹一声有些无奈还是替女儿盖好了被褥,这才安心睡下。
雪温
文尔雅女儿却聪明机警这当真是一点儿也不相符啊。不觉轻声笑了笑,起身来到一面石壁处,手掌轻抚其上竟有一石门乍现,霍然洞开,
赛罗犹豫几许还是踏入其内,掩门噤声生怕惊醒女儿。细观,此处满是寒冰道路四通八达,像极了一座冰室。屋外虽温度如常,置身其中
却犹如天寒地冻般叫人难受。自己虽有冰心决御寒,也抵不住这源源不断、扑面而来的阴寒之气。凝神走过一条甬道蜿蜒曲折似迷宫一般
若是常人只怕早已迷失方向,不多时便会冻死了。来到一扇石门前,施力推门而入。
默默渡步来到石床前,还是那一袭白衣,红唇皓齿、长发披肩,面色白皙红润,肌肤吹弹可破似那瑞雪初降,尽管苍白却掩不住这
女子的美貌,双手置于胸前,唇角稍带笑意,虽淡却实仿佛那寒冬中的一米阳光,很是温暖。表情是如此安详似睡着了一般平静淡漠,不
见一丝愁容。一如生前。“雪,还好吗?”数载,每每夜晚,自己总会到此,陪着妻子,而说的最多的便是这句话了。
如此相伴,不觉竟
是黎明,纵是自言自语,回答自己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她能听得见,是的,这些年来,她从未离开过,自己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不管
是安慰也好;自嘲也罢,却道此生不悔。
仿佛她仍在身边一般......心中自责,当年那一剑,自己应能救她的,若是挡下了,也不至今日
这般情景了,她可曾后悔过吗?人魔殊途,本为天理难容,但她却依旧义无反顾,决定了便不再回头,用生命,恋了自己一生一世可换来
的又是什么,雪让自己成为了丈夫、孩子的父亲,但她哪知,孩子......诗诺心中想的、念的皆是她,然而自己却只能说谎尽管自己并非
有意欺瞒,可却不得不这么做,真相,所谓的真相对于诗诺来说,实是过于残忍。
正因如此,这才一瞒便是数载,自己知道终会有瞒不下去的时候,那时女儿会如何抉择?自己却是怎么也不敢往下想了。名利、权位
是这世间最为凶悍的杀人利器,自己只愿女儿平平淡淡、快快乐乐过完一生便好。江湖仇杀......不愿诗诺步自己的后尘。但,有些东西
,是父亲所不能企及的,唯有母亲,才做得到。明辨是非、道义情仇,三言两语又怎能明了?
“娘......”猛一转身却是诗诺不知何时已
然站在自己身后,声音早已哽咽,自己与雪说的话,竟被她一字不漏全数听了去。一时之间也是噤声哑然。面对女儿,竟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未曾开口,父女俩就这般对望着不曾言语,泪眼婆娑、颤栗不已,面上尽是悲伤!也顾不得许多,任泪水淌满整个脸庞,到嘴边却是
无尽苦涩。赛罗很是心疼,想替女儿拭去泪水,不想诗诺却是连连后退躲闪着不让自己接近,无奈也只得作罢。
转身不忍再看。诗诺一头
扎进雪怀中嚎啕大哭起来。生离死别究竟有多痛,此时方才体会,心碎了,如此也就懂了吧?“娘,你起来......看看我,我是诗诺!”
女儿近乎绝望、凄厉,悲愤的喊叫,碎了自己的心,竟也跟着落下泪来。不住的推搡着娘亲的身子,只是希望娘亲能醒来,看自己一眼哪
怕只是一眼便也满足了,好希望这是一场梦,梦醒,一切如常。
明白了为何爹爹每每提到娘亲总是闪烁其词,也明白了自己这一生怎样一
件事——复仇!不论对错至少在自己看来这并无过错,只为娘亲讨个公道,又何错之有?纵是错了自己也绝不悔!那人害得我失去了娘亲
,我定然要他碎尸万段!非如此不可!“爹爹,是谁害死了娘亲......”寒声质问,赛罗不由得吃了一惊,并未开口,只是看着女儿良久
。心中亦知女儿心思,只是这正是自己最不愿看到的,踏上复仇之路,便再无回头之期了。只道:“诗诺,你若是想报仇的话,杀了爹爹
便罢。”视线越过诗诺肩头,微笑淡然。
擎起无念剑,不由分说,挺剑便刺,赛罗竟不闪不避,受女儿一剑理所应当,这是自己欠女儿与妻子的又何须躲闪?若能减轻女儿
心中的恨意,便是死在这无念剑下,又何妨?!爹爹为何不救娘亲?竟眼睁睁的看着娘亲死在自己面前不为所动?此刻心中已是恨透了爹
爹,但,叫自己如何下得去手心中纵然恨,可他,是自己的爹爹啊!这一剑,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劲了——只听得“哐啷”一声脆响,原
是血煞弹指击落无念剑,坠地,便不再有所动作,只余靑芒,四散晕开。“
叔父!为何阻止我?!”血煞稍看一会儿竟是理也不理,虽不
语,只是从那冰冷眼眸中,隐溢出无限盛怒,一时间,自己竟后退数步,不敢近前。哑然无声,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虽无怒容却不
怒自威,自己从未见叔父如此生气,哪还敢言语,竟不由得哭了出来。赛罗手捏剑诀,无念剑应声入鞘,独留回声四散开去,幽怨无限。
“你又何必救我?”
血煞并未答话,只是疾步闪至诗诺身后未及反抗,照着后颈便是一掌!诗诺应声倒地。“你做什么!休要伤他?!”
赛罗急道,不明白血煞此举意欲何为。血煞仍未答话,见赛罗甚是心疼,便道:“尽放心,只是让她睡上一宿罢了。”
闻言,这才舒了口气,很是无奈血煞作风,又能如何,我行我素,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不屑与任何人解释,这便是他的作风,虽有
些鲁莽,却也不失冷静,只怕雪若是瞧见又得责骂他了。想到此处,不忍笑出声来。最后看了看躺在冰床上的雪,轻叹唏嘘便也掩门退了
出来,身处其中,寒冰石室满是阴寒之气,修为再高,也断断不能久持。
“叔父,放开我!”不断扭动身子挣扎着意图挣开法力禁锢,无
奈,叔父岂是泛泛之辈,若非亲自解除,旁人是无能为力的。数次无果,也只得放弃了。血煞知道诗诺此时正在气头上若是解开了她定会
喋喋不休、大吵大闹,便没有动作。只道:“一个时辰之后,法力自会失效,你好好休息。”言罢,便再无二话走了出去。仰天长叹,现
下自己无丝毫解脱之法,也只得从命了。只怪叔父从未教授自己法术,尽是一些拳脚兵刃上功夫。
不然,何以至此?血煞在赛罗身边坐了
下来,见赛罗愁眉不展,自己却一身轻松道:“女大不中留,放手任其闯荡,不是更好,能管住一时,岂能管一世?”赛罗闻言释然心下
也不否认血煞此话但,自己与雪就这一个女儿又岂能放心得下?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为人父母,又有哪个不是这般心情。不愿女儿涉足江
湖虽好,但日后怎承继血煞大位?自不必说,血煞这位子,不传与诗诺试问有谁有这资格?遍观魔界诸将,虽人才济济,但多是些有才无
德之人。
自己本想等女儿长大些再将真相说与她知晓,如此一闹,真不知日后会如何?如此一来自己心中倒也轻松许多,日后女儿若是狠
自己也只得由她了。
不觉,血煞将一壶清酒递了过来,“谢谢,不必了。”只因多年前自己已然戒酒,数载以来,不曾复饮。虽能图一时之快,却并无多
大用处。见自己并不领情,血煞轻哼一声,自顾自豪饮起来。旁人数杯过后便不省人事,血煞却毫无醉意,反而精神抖擞起来。也真是奇
闻一件了。“作何打算?”此言一出,自己竟是被吓得不轻略显迷茫的看着血煞。
道:“你说什么?”血煞似没听见一般不问也知赛罗有
在听也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是故作不知罢了。正在二人谈话间,诗诺走了出来,坐在二人中间,唤了一声“爹爹......”便在不说话了。
心中想知晓娘亲往事却不知如何向爹爹说起,前事错在自己竟糊涂到要杀了爹爹,此刻心中甚是自责,不知如何面对爹爹了。犹豫几许还
是道:“爹,能否告诉我娘亲的事?”脸上有了笑意,如是娘亲原竟是如此貌美,世上怕是找不出第二人了吧?心中不由得甚是欢喜,世
间唯有娘亲一人才能配得上爹爹吧?闻言,赛罗终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随着叙述不觉竟忘了时辰,血煞不知何时,已然悄声离开,往昔之事,不愿再提,不愿提起只因自己无法原谅自己,当初若是留在少
主身旁也不至于此,人根本改变不了既定的宿命,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也是强求不来,如今自己只执着一件事:久闻西域巫
术颇为玄妙,其中或许有起死回生之法也未可知。
往事如潮历历在目:竹林偶遇、奇窟除害......生死相依:“你为何回来?!......”
虽有责怪之意,眼眸轻触,瞥见她神色淡然浅笑微露,怔住了,看向自己满是坚定,道:“怎可丢下公子不顾?!”言罢却是握住了自己
手,温暖如斯,生?死?这男子与自己有救命之恩,与他死在一处,倒也没什么遗憾的了。那一刻赛罗便对这女子倾心,一袭白衣,柳眉
红唇;不施粉黛,也娇艳欲滴,一点猩红若隐若现,点缀其中,更显清沥脱俗;
肌肤仿佛那瑞雪初降,晶莹剔透,吹弹可破,让人不忍触
碰。素白色长裙,虽无华美绚丽却是一尘不染,让人垂涎。视之仿佛九天玄女,跌入凡尘。只怕九天玄女,也要逊色几分。
本以为这女子的性子定然不易相处,不想却是这般随和,初识自己还有些许拘束,不过渐渐的,也没了这紧张感,美貌女子自己也
是见过不少,这等超尘脱俗,也是第一次见,星夜交心,自己完全对雪卸下了心防。
只因为,雪若有害人之心,又何必为自己如此费心铸
造这柄“无念剑?”罢了,低头看了看无念剑,不由感伤,剑犹在人已逝,奈何睹物思人,心绪难平。诗诺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虽不甚理解
这男女之情是为何物,但也能自爹爹的只言片语中感到爹爹对娘亲用情至深,才会如此伤神吧?没有言语,不曾动作,只是坐着陪着爹爹
便好,想劝慰爹爹几句,让爹爹心中好受些,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自己与娘亲,差了太远了。
又能说什么呢?只怯声道:“爹爹,您
不要伤心了,诗诺往后不再任性、贪玩,会好好听爹爹话的......”赛罗抬头,微笑,伸出臂膀将女儿搂进怀中,应道:“乖......”只
余女儿陪伴着自己了。如果可以,想让雪见一见诗诺,哪怕是一眼也罢了。石室中、寒床上,雪可曾寂寞?只那一抹浅笑,仍似在眼前低
诉,似在祝福父女俩,若安好便是晴天,远眺,竹林——天边,似有笛音缭绕幽远。
雪落无声,谁言寂寞离愁苦;又道何处诉情伤。不觉低头一撇,女儿竟已沉沉睡去,倚靠在自己怀中是如此安详,唇角略有弧度,笑
意使然,“这丫头,何事如此开心?......”不忍嗔怪道,自嘲地笑了笑,将诗诺横着抱起,向女儿闺房走去,一路噤声,生怕扰了女儿
。不想诗诺却是早已醒来,见爹爹如此这般温柔地将自己抱在怀中心中大是欢喜,笑意更显。
也不知赛罗瞧没瞧见,只是紧了紧手中的力
道,望了望怀中的女儿,见仍是熟睡,便也笑了笑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见此,诗诺只得闭着双眸假意熟睡,实则,很是希望爹爹能多抱
自己一会儿,这路若是永无尽头,那该多好。只是不知,被娘亲抱着是何种滋味?也是如此吧?
心中窃喜,不觉睁眼看了看赛罗,忽闻:
“丫头,醒了?”这一语实让自己吃了一惊,本以为爹爹不会发觉,怎知却还是露了破绽。只得道:“爹爹,你怎知我醒了?”翻身一跃
便脱了赛罗怀抱,问道。赛罗只是笑了笑,道:“你那点心思,岂能瞒得了爹爹?”诗诺闻言,尴尬微笑便转身自去玩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