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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卿言终于卸下了自己男人的伪装,以女儿身示人。
郗铭望着如花般的美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然地一笑,恢复了他惯有的冷漠与疏离。
同住一片屋檐下,两人似乎产生了不可调和的隔膜,虽然没有争吵,但是也没有任何的交流,更没有肢体接触,一切,都在平淡的生活中度过。
一转眼,数十天过去了。
一日,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细碎而又急促的脚步声。
正坐在餐桌上喝茶的郗铭猛地皱起了眉头,他警觉地看了卿言一眼,“外面来人了,而且还是两个。”不经意间,他已经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宝剑之上。
自从知道了卿言的性别之后,她多多少少还是告诉了他一些事实,比如说:郗铭正处于一种极度的危险之中,要时刻面对突如其来的刺杀和追捕。因此,他已经习惯性地随身佩戴宝剑。
泠筱推门而入。
而跟在她身后的,却是皇甫实。
郗铭当场被楞住了,举在手中的茶杯顿时停滞在了半空之中。
晨曦将皇甫俊朗的轮廓映衬地格外明晰,他全身上下宛如笼罩了一层圣洁的光环。他明眸善睐,他丰神俊朗,他玉树临风。
郗铭的心口顿时如遭遇了一记猛锤,让他的呼吸也为之急促起来。
那件犹自在风中摇曳的白色长衫,勾勒起了他隐藏在心底的某种影像,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刻骨铭心。
他竭力地在自己的记忆深处搜索着,可是,却始终想不起来……
“太子!”皇甫实顿时喜极而泣,猛地向郗铭行了个大礼!
“太子?”
正所谓,平地一声惊雷起!
“太子?太子?太子……” 他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着,失魂落魄地起身,一脸惊诧地注视着向自己跪拜的皇甫实。
“太子……”这个称谓真的好熟悉啊,耳熟能详啊……
他苦笑着,“我是太子?哈哈哈,我是太子?”
他如喝醉了一般,跌跌撞撞地走向了皇甫实。“你是谁?为何向我下跪,为何叫我太子?”
皇甫实失望地抬眸,对上了郗铭那几乎就要涣散的眼眸。
在他来到玲珑居之前,泠筱已经将郗铭失忆的事情告诉他了。所以,对于郗铭的茫然,他也并没有感到惊诧,只不过,只不过,郗铭为何会如此失态?
郗铭忽然愤怒地转身,瞪圆了眼睛,冲着卿言低声喝道:“你骗得我好苦!”
“我,我是……”卿言还想再解释些什么,却只见郗铭烦躁地摆了摆手,然后不理众人,自顾自走进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都没有想到郗铭的反应会是如此激烈,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许久,皇甫实缓缓上前,在卿言的肩膀上拍了拍,“再给他点时间吧,一时半会,他可能还接受不了。毕竟,记忆不是那么好恢复的。”
卿言惨然一笑,“有些时候,我宁可他不恢复记忆。哎……皇甫大哥,京城的局势还算稳定吗?”
皇甫实摇了摇头,“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我知道,二皇子从来没有停止过找寻郗铭。我一路上过来,也是绕了好几个弯,几乎是踏遍了城国的山川,才把跟踪我们的爪牙给甩了。”
卿言点了点头,“恩,在这里隐居倒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就看他能不能挺过去了。”说罢,卿言忧郁的眼神睨向了郗铭的房间,她的心亦在默默地祈祷。
……
郗铭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连晚饭都没有吃。
……
皓月当空,银光如水般倾泻下来,婆娑的树影,在窗外摇摇曳曳。
卿言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餐桌旁,桌子上摆放着几盘小菜,还有一壶烧酒。
酒已冷,菜已凉,可是,房门依旧紧闭。
她默默地坐在那里,等待她的男人能够出来吃一口饭。
可是……
心力憔悴的感觉,让她再也无法支持,她只想靠在餐桌上小息片刻,可谁料,当她的头刚刚枕上自己的手臂时,便迅速进入了梦想。
一个人影缓缓地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呼吸均匀起落,垂下的发丝亦伴着呼吸随意飘荡。
他伸手,轻轻地撩拨起了散落在紧闭的眼眸上的碎发。
她光洁的脸上泛着淡淡地红晕,娇艳、可人。
来人,微微地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长衫,轻柔地给她披上。
然后,他走出了房间,走出了玲珑居。
……
城国国历九百六十年,六月十二日,夏季庆典日。
晴。
从很早的时候,麒麟城内的禁卫队就已经把全部地力量派遣了出去,在大街上巡逻,以维持城内的治安。
这些禁卫队全部都是铠甲鲜亮,全副武装,每个人都是如临大敌地模样,这样地情况让城内的百姓都感到很诧异:麒麟城内,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向来都是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这次一年一度地节日庆典,似乎没必要弄得这么紧张吧?
而当太阳出来地时候,街道上渐渐有了行人地时候,大家才忽然发现,往日里来回巡逻地那些治安署地士兵不见了,取而代之地是一队一队全副武装满身杀气地禁卫军。
这些禁卫军一个个都是一脸彪捍,面色冷漠,丝毫没有节日庆典地喜气,倒反而好像是要上战场地那种表情。路上地行人看了,都不禁远远地躲开。
中心广场是帝都城内最大的广场,背靠皇宫,面对着整个帝都市区,广场之大,足足可以容纳数万人军队的检阅,两边长长街道极为宽阔,全部都是用结实平坦的青色石板铺设而成,足以让五六辆马车并排行使。
每年的夏季庆典日,这里都会举行热闹的庆典活动,皇城之上,皇帝陛下会亲临在高台之上,主持庆典仪式,而两侧早已经搭建好的高台,则是一些豪门贵族、文武大臣的位置,同时还会邀请到邻国的一些高层人员参加。下面的广场,会举行阅兵仪式,同时还有民间自发组成的游行庆典长队。
待中午时分的时候,广场之上已经聚集了相当多的民众,两侧的大街上更是人山人海,大批的民众依然在涌向广场两侧的长街。长长的大龙似乎排到了千米之外。
终于,在中午时分,太空的太阳正挂在头顶正中央的时候,皇宫的金色大门缓缓的打开,一队穿着金色铠甲的皇宫禁卫军骑着清一色的白色骏马缓缓的跑出,随后是仪仗队,高举着号角,吹响了嘹亮的冲锋号——这也是城国皇室的传统。
再后面,是各色各样的宫廷内臣。那些宫廷侍卫,宫廷侍女,宫廷仪仗队,宫廷学者等等。都是排着队列走了出来,最后,两个身高足足有两米开外的力士。赤】膊着上身,露出全身如岩石一般的肌肉,合力推着一面金色的巨鼓走了出来。
号角声停息,两名力士捶起了鼓锤……
咚!咚!咚……
一声声沉重的鼓点就好似敲在了人的心头!个鼓声远远地传播了出去,远处那些听到鼓声的民众们。也渐渐的停止了喧哗……大家都知道,按照传统仪式。皇帝陛下,就要出场了!
在十二下鼓声完毕之后,城国的统治者,现任的皇帝陛下,郗帝,终于登场了!
随着一声嘹亮的号角,所有高台上的大臣全部起身站好,面对皇城地大门微微欠身,而一些军方的武将,则是标准的军礼。
这位现年七十多岁的皇帝郗帝,虽然穿着华丽的黄袍,头上带着一顶纯金打造的皇冠,皇冠上镶嵌着一圈细小的金丝钻石,但他现在只是一个日薄西山的老人,他走得很慢,步伐似乎有些迟缓,他的脸上表情很严肃,丝毫没有庆典日的半分喜气,半开半合的眼睛里,是两颗已然浑浊的眼珠,他的双手背在身后,轻轻的,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皇帝走上了属于他一个人的高台,所有人都距离他至少二十米远,只有一个人,一直静静的跟着他的身后,他则是一个身穿白色锦袍的瘦高男子,他没有佩带任何华丽的装饰,仅仅只是腰间别了一柄宝剑。他是郗陵,新任的太子,帝国的继承人,一脸从容,和煦的微笑如春风一般。
郗帝的目光扫过全场,他的眼神就好似一头老去的雄狮,虽然苍老,但是依然充满了威严,众人只看到了一种东西:鹰视狼顾!
“那么……就开始吧!”
郗帝的声音很沙哑,他没有太多的废话,只是简单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坐下了。
随着皇帝坐在椅子上轻轻一挥手。他身后皇城下的两名力士立刻再次卖力地狠狠滴擂响了那面巨鼓,随着急促的鼓点声音传了出去……
远处,在长街的尽头,立刻传来了一阵嘹亮的号角,铠甲在阳光下闪亮,仿佛镀上了一层黄金一般!一队大约三千人的禁卫军的最精锐的步兵,穿着最精良地铠甲。组成了一个长长的方阵,缓缓的在大街的尽头走来!士兵们的脚步声异常整齐,整个方阵看上去就好像刀载出来的一样!
整齐的步伐践踏在地面上,传来了极富有节奏的,唰!唰!唰!唰的声音……
人群开始欢呼,道路两侧的民众,不时的把准备好的鲜花朝着路中间走过的方阵扔了出去,可那些士兵丝毫不乱,坚毅的步伐践踏着一路的花瓣,朝着皇城中心广场而来。
就在此刻,长街的远处,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踢声如雷!
随着远处人群里发出的惊呼,一队全副铠甲的重装骑兵奔驰而来!这些骑兵显然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这足足上千的骑兵一路奔驰而来,马蹄践踏在青色石板路面上,发出了极有节奏的雷鸣声!这些精锐的骑兵们,操控马匹的技术也堪称绝顶,一千人的骑兵居然组成了一个长龙队列,紧凑而整齐,就连马蹄声都那么一致!
来到靠近广场的时候,骑兵们忽然放慢了速度,马匹在良好的操控之下,没有一匹马乱了节奏,整齐的停在了皇城之下,一千名骑士忽然如浪潮一般的分开成两队,随即在浪潮之中,一个金色的武士缓缓的纵马走出了队列!
他是皇甫实的父亲,是城国的军务丞相。
今天,作为城国最为精锐的部队,由他们的最高统帅带领着,最先受到检阅。
原本,他们只需要走列队从皇宫门口走过就行。可是,不知为何,竟然就停了下来,还列开了阵势。
这可不符合阅兵仪式的流程啊!
正在这时,又有一个身影,从马队中缓缓而出。
他轻轻的取下了头盔,他身后鲜红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所有的看清了他的模样……他竟然是大皇子,亦是前任太子,郗铭!
大皇子郗铭的脸上少了几分温和亲切,却多了一些杀伐,更多了三分阴狠!
广场之上发出了一阵惊呼!
郗铭!是郗铭!是那个被宣布了失踪,被取消了太子之位的郗铭,他怎么会霍然出现在夏日庆典的广场之上?
只见骑在马上的大皇子郗铭,忽然拔出了长剑,遥遥的,在马上,用剑锋指着皇城下的高台!指着坐在高台上的郗帝!
“陛下……父亲!”郗铭的声音稳稳的传来,即使是在那么喧闹的场合,他的声音依然清晰无比的落入每个人的耳中!
“亲爱的父亲。”郗铭的声音带着一丝凛然,高声喝道:“请问您,我手中的剑,可锋利吗!”
话音刚落,身边的上千骑兵,包括身后的三千米步兵同时用雄壮的声音高声呐喊:“利!!!”
这一声齐吼,几乎把一些近距离的人吓得坐在了地上!
“父亲!我的武士,可雄壮吗!”
众将士高声喝道:“威武!!”
郗铭轻轻弹了一下剑锋,锐利的眼神看着郗帝,大声喝问道:“如此利剑,如此雄壮的武士!可有资格接掌这伟大的帝国吗!!”
……全场震撼!
郗帝依然坐在椅子上,只是他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手掌也在隐隐的颤抖……而站立在他身后的二皇子郗陵,更是双腿一软,就要跌倒在地上。
一千名重装骑冰,三千名盛装步兵,鲜红的战袍飘舞,手里的利剑指着高台上的郗帝。
大皇子郗铭眼神如剑锋一般,直视着自己的父亲,然后他的叹息声传遍了全场,冷冷的,决然的说道:“父亲,为何您迫不及待地废除了我的太子之位?今天,我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就在今天!!!”
就在此刻,天空一片阴云飘过,遮挡住了阳光,刹那间,阴暗笼罩了帝都……
皇城之下两侧高台上,那些文武大臣们都惊呆了!
这样地场面实在爆发得太突然了,甚至没有丝毫地征兆!
大皇子殿下郗铭……他居然又活过来了,而且真的就这么造反了!
安静!
太安静了!
在这样紧张地情况下,整个中心广场忽然陷入了一种奇妙地寂静之中,虽然广场周围远处依然还有受惊逃跑地民众地呼喊,但除了这些声音之外。整个广场上,无论是郗铭一方,还是皇城下地皇帝一方,很长时间内,都没有人一个人说话!
终于,过了好久好久,站着那儿犹如一头愤怒地雄狮一样的皇帝郗帝。忽然身子晃了一晃。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深深的悲伤。
这一瞬间,他仿佛不是拥有天下地帝王,而只是一个憔悴衰弱地老人。
“告诉我……都发生了些什么,我的儿子。”郗帝用手用力地按在椅子上,支撑着自己不倒下,身后二皇子郗陵似乎要过来扶他,却被他用眼神阻止了。
皇上盯着下面骑在马上地儿子……看着儿子手里地利剑。那明晃晃地指着自己地利剑。
他忽然有一种很想笑地感觉……
嗯……他的剑法,当年还是自己教导他地吧。
多美妙地一个讽刺!多可怕地一个嘲弄!
皇帝忽然迈开脚步。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高台地边缘,在这个角度。他更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地儿子。
“你的剑法是我教的,你的骑术也是我教地……我的儿子,就连怎么理政,怎么谋划。这所有地一切。都是我教你的!”郗帝地眼神里带着深深地伤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做出今天这样地事情!”
郗铭此刻丝毫不避让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昂然地气质,在这一刻,那由内心而发地昂然,居然掩盖住了他原本的阴沉!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大皇子大声道:“虽然你教会了我这一切!却又在每时每刻想要废除我的太子之位!”他高高举着剑,嘴角带着一丝复杂苦涩地微笑:“是的,你说的没错!我的剑是你教地!我骑马也是你教的!可是你忘记了什么了吗?我尽最大地努力当一个优秀地储君!可是你呢?”
唰!
长剑一点。剑锋遥遥地指着站立在皇帝身后的二皇子郗陵,大皇子郗铭咬着嘴唇。沉声道:“可是因为他,他阴谋算计我,派出刺客追杀我,将我从九回廊上打下悬崖,他,明摆着就是要篡权夺位,可是你呢?皇上,作为父亲的你又做了什么呢?非但没有追查此事,反而迫不及待地废除了我的太子之位,你,就甘愿把城国交付给他这么一个卑鄙小人吗?”他霍然回首,对着身后的禁卫军吼道:“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吼声如雷!
他忽然抬起左手。凌空用力一握,咬牙大声道:“为什么你可以随便抹煞掉我三十年的努力?为什么你可以随意地让一个阴险的小人当皇储?”
皇上郗帝看着愤怒地儿子,他地眼神里满是陌生,满是失望。这个老人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大皇子郗铭却忽然扑通一声单膝跪了下去,他一手拄着长剑,然后在地上狠狠地一划!尖锐刺耳地声音之后,他的面前地地板上被划出了一套深刻地裂痕,他就这么半跪在地上。抬头看着皇上:“父亲!今天,我做这件事情,目地只有一个!请你退位!”
话音刚落,他身边地上千骑士齐声呐喊,整齐雄壮地声音直冲云霄!
“请陛下退位!!”
三千名王城禁卫军也在呐喊:“请陛下退位!!”
一波一波地声浪,高台上地那些文武大臣都基本上面无人色了。
二皇子郗陵,现在的太子爷,如惊弓之鸟般西斯底里地吼道:“反了反了,来人啦,来人啊,御前侍卫?大内侍卫?御林军呢?”
可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郗铭,大皇子,自幼从政,在城国的地位可谓是根深蒂固,深得人心。若不是这次离奇失踪,皇上也不敢霍然废除了他的太子之位。
这时候,几乎所有的人,所有的人心,都向着郗铭。
偶尔有也几位效忠于二皇子的大内高手,但当他们面对着如此绝境的时候,又怎么敢贸贸然地出击呢?
局势已经很明朗了。
郗帝在声浪之中依然矗立。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然,不再看自己地儿子一眼,却转头看向了两侧地高台:“你们呢?你们也希望我退位吗?”
这一帮来参加庆典活动的,胆小甚微的文武大臣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沉思不语。
皇上郗帝惨笑了一下,转向了军务丞相皇甫,“皇甫丞相,今天郗铭能够调动军队,想必定是你的帮助了吧?怎么?连你也背叛了我吗?”
皇甫丞相深深地作了一偮,“皇上,老臣也是迫于无奈!众所周知,犬子皇甫实跟太子殿下,铭皇子”他故意将“太子殿下”这几个字喊得格外响彻,“私交甚笃!我们皇甫一家,也被早早打上了太子党的印记。试想,如果,陵皇子,登基称帝的话,势必会对我们皇甫家不利。所以,老臣现在也是走投无路。苍天有眼!太子殿下,铭皇子,终于平安归来!我们城国,又将迎来一位圣贤的明君!明君万岁!”
“明君万岁!”
郗帝一声惨笑,“哈哈哈!好一个私交甚笃!好一个私交甚笃!我郗帝,英雄一世,想不到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落寞地回眸,对上了二皇子那惊慌失措的眼神,“是你吗?他说的都是真的吗?是你,派刺客刺杀你大哥吗?”
“父……皇,父……皇。”二皇子,郗陵,在那里瑟瑟发抖。
“孽障!”郗帝爆吼一声,从身旁侍卫手中抽出宝剑,然后“哐当”一声,丢在了郗陵的脚下,“你自行了断吧!”
“父皇……”二皇子郗陵顿时泪如雨下。
“呵呵!”皇上郗帝,惨然一笑,慢慢地向着台下走去,向着他的大儿子,郗铭走去,口中不停地念叨着,“你回来了,回来就好……”
……
神女峰下,玲珑居内,卿言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即便是城国发生了这么大的政变事件,消息也未尝有半分地飘进她的耳朵。
她整日苦守着玲珑居,等待着消息,等待着某人的召唤。
她,没有等到郗铭,等来的,却是另外一位跟她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男人。
贤笠侍郎,大宛女儿国前朝皇帝柳月娥的,柳卿言的生父,居然来到了玲珑居。
多日不见,他又显得苍老了,邋遢的外衣显示着他跋山涉水的艰辛。
他看见自己的女儿安好,不由地面露喜色。
“父亲,”卿言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来到这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贤笠侍郎的脸,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哀怨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哎,我在大宛的西部,组建了一支义军,以对抗上官老贼的暴政,这些日子,也算打得有声有色了。那一日,我的军营中忽然闯入了两个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是谁吧?一位是你二姐映月,还有一位是城国的侍卫柘荣。他们说,要去皇宫行刺上官吹雪和上官孤鸿。说实话,我真的不愿意看着他们两个去闯龙潭虎穴!可是,他们去意已决,我阻拦不得。临走的时候,映月告诉了我,你住在这里,并且给了我一封信,她说,如果她一去不复返的话,请把这封信交到一个叫皇甫实的人手中。”
“信呢?”
“我带来了。”
“那……”卿言心中猛地一个下沉,“姐姐她,回来了吗?”
“哎!”皇甫实缓缓地摇了摇头,“若是她刺杀成功,平安归来,我又怎么会拿着信来找你呢?”
“姐姐……”卿言不禁掩面而泣……
“从帝都传来的消息,前些日子皇宫内确实潜入了两位彪悍的刺客,可是,在众多大内侍卫的围攻之下,终于,寡不敌众……”
卿言,抖抖索索地接过了那封信函,虽然,那是她姐姐指名道姓要交给皇甫实的,但是她,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和激愤,她想要看看映月的遗言。
皇甫大哥:
见字如面。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吧?
这对你来说,或者是一种解脱吧?
确实,你不希望被我这样一个女人缠着。
那么好,我,如你所愿,我静静地离开了。
关于那一夜的事,我不想再解释什么。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些吧?
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我认为,作为父亲,你有权力知道这一切。
我怀了你的骨肉。很不幸。给你添麻烦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也不希望这个孩子来到人世。
但是怎么办呢?
原本,我并不打算这么着急着去刺杀上官吹雪的,但是,我的肚子不能等,我不想到走不动了再去做这种事情。
这位突如其来的孩子,更加坚定了我刺杀的决心。
我会带着我们未出生的孩子,死在大宛国的皇宫的。这是我的宿命,亦是我的选择。
有空的时候,多帮我照顾下妹妹吧,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柳映月绝笔
“姐姐,你真的好傻……”卿言顿时泪如雨下。
……
一个月之后,整理好凌乱思绪的柳卿言,在送别了自己的父亲之后,便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去城国京城麒麟城的路途。
当她刚刚迈出玲珑居大门的时候。
一行整齐划一的仪仗队站立在她的门口。
一个俊朗非凡的男子,身披金色盔甲,红色披风,胯下一匹白色的大马,正向卿言这边缓缓而来。
他遥遥地看见了那个站立在花丛之中,神情诧异的女子。
她的眼角上布满着惊喜的眼泪。
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倒在了这位女子的面前,“爱妃,朕,来接你了!”
“你……你……”
郗铭抬眸,展颜一笑,“爱妃,不认得我了吗?我是蛮牛啊……你,愿意随我去京城吗?你愿意做我的皇后吗?”
望着眼前那绝美非凡的男子,卿言有一种近乎不真实的恍惚感,我,不是在做梦吧?
“爱妃!在离开你的日日夜夜,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我的生活自从有了一个你,变得更加的丰富多彩,感谢你给予我幸福,感谢你走进我的心扉,跟我一起走吧?”
卿言莞尔一笑,对面着迟到的告白,她并未显示出多少的热情,“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有个要求。”
“说罢,我亲爱的卿言,无论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为你!”
卿言回身,单手遥指神女峰,“那里,我的父亲正在跟上官吹雪浴血奋战!我要你,带兵杀进大宛,为我的家人报仇!”
郗铭缓缓站起身来,目光中闪现着精芒,“进攻大宛吗?这其实是我多年来的梦想,既然你不介意,那我,就真的这么做了!”
说罢,他便挺身上前,一把搂住了柳卿言……
幸福的泪水、温馨的回忆,顿时交织在一起。
他轻轻地抚摸着卿言的背脊,“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我会加倍补偿你的,我保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