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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坐着?站起来!”他身边亲卫指着任汝默,厉声道。
任汝默眼皮都没抬,脸扭向窗外,露出一丝嫌恶之色。
“来人,这两人可疑,给我压回去,好好审问!”慕云焕彻底被对方态度激怒。
他素来独断专行惯了,又是个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的性子。此刻看着蒙面的天纨,态度恶劣的任汝默,自然已经将他们与危险分子联系在一起了。
他话音一落,身边亲卫已健步上前,欲捉拿天纨与任汝默。
他们还没出手,只见跟着掌柜一起进来的几位男子“刷”地拿出刀剑,拦在士兵面前。
慕云焕一看,更加认定他们有问题,喝到:“王都之内,私藏兵器,来啊!给我全部拿下!”
里外亲卫一听,也纷纷抽出兵器,围了上来。
“保护公子!”为首的一位男子大喝一声,几人护在任汝默身前。
“还愣着干什么?上!”慕云焕斥责道:“在我云映国土如此无礼,杀无赦!”
他话一落,亲卫们一拥而上,那边也以一挡十,双方一言不合,便开打起来。
一时间,原本还算宽敞的屋子里,刀光剑影、你拳我脚,家具器皿七零八落、支离破碎,屋里刀剑的“叮当”声,饰物的“哐嘡”声,侍卫的“哎呦”声此起彼伏。
天纨一时呆住,他没想到事态突然就发展到此,尤其那逐月将军一言不合就要抓人,他实在不能接受。
至于任汝默这边突然出现的四人,他凝神看去,武功都不俗,那些亲卫纵然人多,却也不敌,不一会儿已躺倒大半。
慕云焕眼见自己没占到上风,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眼睛都红了,大啸一声,腰间宝剑出手,脚下迅速移动,竟避开了正在打斗的众人,一道寒光直逼任汝默面门。
屋内其他人都停止动作看向这边,满屋的剑气颇带了不依不饶的架势。
天纨暗道一声“不妙”,手里已有所应对。
他掏出一把小刀,上前一步,不偏不倚正迎上剑锋。
就在一瞬间,屋内的剑气与声响都消失了,只有“叮”的一声,绣花针落地般的轻,却又如重锤砸在每个人的耳畔。
那小刀看起来十分普通,就像外面市集上三文钱一把的一般。而慕云焕的宝剑,可是云映国内排得上名的好兵器,削铁如泥又轻便易带。
刀尖对上剑锋,慕云焕仍是出手的姿态,而天纨也是平举左臂。
两人静静望着对方。
天纨的小刀,刀锋已被折断。
慕云焕的宝剑,看起来丝毫未损,而他却露出震惊的表情。
众人齐齐望向他二人,停止了动作,大气都不敢出。
“咔咔咔”,宝剑剑身出现一道蜿蜒如蛇的裂缝,之后,哗地变成碎片,落在地上。
“这不可能!”慕云焕呆呆看着手中仅剩的剑柄,摇着头:“这不可能!”他大喝一声,扔掉剑柄,上前一步,手里不知何时变出一把匕首,直指天纨咽喉。
天纨被他的剑势震得虎口发麻,以为对方兵器毁了,大家可以好好说一下话了,一抬头就见慕云焕凶神恶煞地扑上来。
“哗”一声,一把扇子挡在天纨身前,接着扇子翻了几翻,竟不知怎么就将慕云焕手中的匕首搞得落了地。
慕云焕喘着气,一脸不服又不甘的表情看着二人,目光几乎要把他们撕碎。
那边四人,一见主子出手,再不收敛,迅速将其他侍卫打趴下,冷冷持剑看向慕云焕。
“将军,不如我们还是好好谈谈?”任汝默欣赏着手中扇面上的泼墨山水,重新端坐回在窗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慕云焕看着他俩,心中飞快盘算着,自己出场并未引起二人的畏惧,之后又敢与自己对抗,蒙面人功夫了得,另外四人出手不凡却显然是窗前人的手下,这二人,恐怕来头不小。
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但生来的自尊与傲气又不允许自己低头。
“没什么好谈的,你们意图不轨,我即使拼了命,也要捉拿你们。”他梗着脖子,面红耳赤道。
天纨觉得头疼,这人怎么如此不知好歹呢?可是任汝默也不对,他公然藐视这个看着就作威作福惯了的将军,说不是刻意激怒,自己都不信。
天纨不想把事情闹大,于谁都不好。叹了口气,朝慕云焕拱拱手道:“将军,得罪了,还请见谅。”
他说着递上天枢专程送给自己的名牌:“在下谢弘纨。”
逐月将军微微斜着眼打量着天纨,方才他在楼下察觉出危险,虽没发生什么,但毕竟这几天都会有些庆典活动,他不放心,还是上来查看。
上来就是一场自己也没预料到的伤面子的打斗。
暮云焕挺生气。
可他心中还存了理智,尤其父王教导千万不要任性妄为。
于是,暮云焕仔细观察天纨,身量不高也不壮,看起来还是个少年。
他虽然蒙面,周身也散发着神秘莫测的气息,可不知为何,慕云焕却不觉得他危险。
见天纨示好给台阶递来名牌,他撇撇嘴,不屑地单手接过,低头一看,这是一块白玉牌,光滑如镜,无雕无饰,当然,也没有名字。
他疑惑地看向天纨,准备发作。
天纨也疑惑地看着他,又看看他的手,歪着头笑道:“将军,您拿反了。”
他的语气轻松,毫无畏惧,还是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慕云焕压住心底即将喷涌的怒火,将玉牌翻了过来
青玉底上雕刻出一带群山连绵,右下却有一处玉色洁白,像是一朵莲花般的祥云。
慕云焕一愣,几乎不敢相信地又凑近翻转地看了几遍,又仔细打量了天纨,终于还是深深呼吸一口气,双手将玉牌还给了天纨。
毕竟上面没写名字,天纨本打算再解释一番。此刻看来,是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