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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臻把她扶回屋里, 然后又好不容易才劝住了她的眼泪。
云姨娘拉着他的手, 问长问短, 最担心的就是他受了多少伤, 吃了多少苦。他全都挑些不重要的跟她说了, 最后还说了两件军营中的趣事逗她开心, 云姨娘在这一刻才真的觉得, 她的儿子长大了,比齐琮那个纨绔子弟强多了。
是的,齐琮在外人眼中, 就是个暴戾乖张,不学无术,仗着家势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云姨娘不懂齐家暗中经营的那些势力, 所以她眼中的齐琮在京都享了四年的福,而她的儿子齐臻却跟着父亲在战场上拼杀了四年。
虽然儿子也吃了许多的苦, 但是有了这样的军功做保障, 将来不愁伯爷不把世子之位给齐臻。
她心里这么想着, 也就把这些话念叨了出来, 结果便又看到儿子皱起了眉头, 就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于是她赶忙投降告饶, “好好好,姨娘知道,姨娘不说了, 我的阿臻是最好的, 阿臻不愿意争抢也没关系,咱们不急在一时,反正这承恩伯府早晚都是你的。哪怕周氏的女儿做了皇后都没关系,我的阿臻比齐琮强,这点她们永远都比不上!”
齐臻看着母亲这自说自话的样子,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许多事情,父亲不许他和母亲直说,毕竟事关重大,许多机密之事他和齐琮知道,但是周氏和姨娘未必知道。
他也曾明里暗里提点过姨娘,眼光要放的常远,不要只盯着眼前承恩伯府这点利益。可是姨娘却只当他在耍小孩子傲气,瞧不上承恩伯府的家业,还说等他大了自然就会明白了。
他当然明白啊!他从小就明白的很,不明白的人是他姨娘,可是他又能怎么办?
他和齐琮两个,要么将来去争太子之位,要么什么都没得争,他盯着个世子之位干什么?要说争太子,那也未免太遥远,现在齐家能不能登上那个位置犹未可知,如果这时候他就和齐琮兄弟阋墙,那恐怕真是什么都没得争了,乖乖等死好了。
正月初五这一天,宫门才一开,齐月盈就带着人回家省亲了。
与刘宜的全副仪仗不同,齐月盈低调的很,轻车简从,除了跟皇上那边说了一声,并没有惊动其他任何人。
承恩伯府离皇宫并不远,齐月盈坐在马车上,心情雀跃又激荡,她四年没回过承恩伯府了,只有母亲弟弟偶尔进宫看望过她,这是她的家,是无数次她在午夜梦回都想念的家。
现在父亲回来了,她也要回去了,只要这样一想,她就忍不住眼眶湿润。
承恩伯府早早的就得了消息,开了正门,齐昇率领着全府上下所有人站在门口,等着迎接他的女儿归宁。
带到了承恩伯府,自然又是一番热热闹闹的见礼问好。
规矩都是给外人看的,等关起门来,她才觉得自己又变回了那个承恩伯府的大小姐。
齐月盈给家里每个人都带了礼物,连云姨娘都有,只不过云姨娘收礼时,脸色有些别扭,但齐月盈并未将她放在眼中,如果不是她生了阿臻,她连正眼都不会赏她一个。
周氏把齐月盈拉到房间里,细细的问了她许多私房话,多数都是和宫里,和皇上相关的。
其实这四年来,女儿在宫里的情况都有探子眼线随时回禀她,她知道女儿过的很好,也没受过委屈。但她就是忍不住要亲自再问一遍,然后再事无巨细的都叮嘱一遍。
齐月盈则在暗自打量周氏的脸色,见她眉眼含媚,笑如春风的样子,就知道这两天父亲都是歇在了她这里,而且把她哄的很高兴。
见母亲心情好,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齐昇就是因为想让女儿心情好,所以这两天才刻意没去云姨娘那边,就为了哄着周氏。绕了一大圈,也还是想他闺女四年来唯一一次归宁能够开开心心的。
最后,周氏压低声音对她说,“我问过你父亲了,他并不打算真的让你承宠,他知道你不喜欢皇上,并不乐意勉强你,你只安安心心在宫里过你的小日子就好,其他的不用操心。而且,你父亲还说,他并不打算让你亲自生个皇子,女人生产等于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他只有你这一个女儿,可不想冒这个风险。至于皇子的事,他说等将来别的低位分的妃嫔诞下皇子之后,你可以抱养一个到你名下,反正咱们要的只是个名,是不是你生的并不重要。”
齐月盈眨了下眼睛,心里暖融融的。天底下父亲疼女儿的不少,但是像她爹这么疼她,连孩子都舍不得她生的,确实凤毛菱角。
“那爹爹就不担心抱养的孩子养不熟吗?”
周氏莞尔一笑:“我也这样问过他,可是你猜他怎么说?”
齐月盈也跟着弯了眼睛,“怎么说?”
“他说养不熟才好,真养熟了还下不去手呢。”
对于丈夫这些年的图谋,周氏身为妻子,又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察觉,只不过以前齐昇没在她面前表露的那么明显。这次回来,倒是不再瞒她,所以她自然也就全都明白了。
齐月盈了然,表示自己都明白了。
从周氏的屋子里出来后,她又见了齐琮和齐臻。
他们三个年岁相差不大,阿臻比她小了一岁,阿琮比她小了两岁,可以说,他们三个是自小一起长大的。
两个弟弟从小就爱互相攀比,比读书,比武功,比骑马,比射箭,还有就是比姐姐更喜欢谁。
从小到大,齐月盈没少给他们两个断官司。
不过虽然嫡庶有别,但是因着齐昇的教导,再加上齐月盈从中调节,所以这兄弟两个的关系并不恶劣,有事的时候守望相助,协同配合,无事的时候互不理睬,或者互相贬损,总之,虽不似嫡亲的兄弟那样亲密无间,但到底也没伤过和气。
齐臻虽然只比齐琮大一岁,但是在哄姐姐这方面可是比齐琮厉害多了。
他去北疆四年,一有时间就会搜罗各种小玩意存着,吃的用的玩的穿的戴的,应有尽有,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准备送给姐姐的。
现在齐月盈回来了,他就献宝似的,把他那好几车的礼物全都让人摆了出来,一件一件的拿给齐月盈看,跟她说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好处,是他在哪里得的......
他平日看似沉默寡言,但那都是对着外人。在姐姐面前,他可以舌灿莲花,可以妙语连珠,他能把每句话都说成她喜欢听的样子,光是甜言蜜语他就能说两个时辰不带重样的,更别提还有这好几车琳琅满目的礼物。
齐月盈被他哄的眉开眼笑的,齐琮在一旁看的牙酸,不停的拿眼斜睨齐臻。
齐臻看见了,毫不示弱的回瞪回去,那意思大概是说,你有本事你也送啊!
齐琮......齐琮他还真没东西可送!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碍眼的齐臻,齐琮可怜兮兮的凑到了齐月盈跟前,“姐,借我点银子呗.....”
正在喝茶的齐月盈险些被一口呛住!
她恨铁不成钢的怒瞪齐琮,“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什么礼物都没给我预备,你还问我借钱?”瞧瞧人家阿臻,再瞧瞧你!
齐琮蹲在她的椅子旁,拉着她的手腕撒娇,“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我和齐臻不一样,他去了北疆打仗,他是有差事有俸禄的啊,而且打仗有油水可捞,他富得流油呢。我多可怜啊,我今年才十三,每个月的例银才二十两!二十两啊!我出去请人吃顿酒就要几十两,有时候还上百两!我想从府里公中走账,孟先生不许,母亲不让,我能怎么办?只能自己想办法啊,不然我这响当当的纨绔名声可就维持不下去了。姐姐,好姐姐,可怜可怜你债台高筑的弟弟吧,你要不借给我,那我只能......”
齐月盈故作高冷的睨着他,“只能如何?”
“只能去捞偏门了,天可怜见啊,我也是个勋贵公子啊!我怎么就混的这么惨!呜呜,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心疼心疼你弟弟吧!”他说着还把头抵在了她的手心里,跟小狗似的来回蹭。
齐月盈被他磨得不行,“好好好,给你给你。不过银子可以给你,但你一定要记住,你不是真的纨绔,不可以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不可以把钱花在不应该的地方,要是让我知道你沾染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都不用父亲动手,我亲自把你的腿打折!”
要到银子的齐琮一蹦三尺高,“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这全府上下只有你是真的心疼我。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争气,将来给你当一辈子依靠,无论何时何地,谁也别想欺负我姐姐!”
齐月盈在他脸上轻轻拧了一把,“你呀,也就剩这一张嘴了。”
说完,吩咐锦绣,取一万两银票给齐琮。
齐琮揣着银票溜了,齐月盈则终于有空去见她最惦念的父亲了。
书房里,齐昇也正在等齐月盈。
她进来之后,挥退了下人,齐月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倒是齐昇,率先笑道,“看你这样子,应该是不再怨爹爹了吧?”
“不怨了,我早就想开了。”齐月盈说着,眼睛又忍不住有些湿润。因为她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从小就扎根在她心里,她一直都想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