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约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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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芦花村里,刘若若的名声,不说极坏,也算是很坏了,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刘若若严重怀疑,是沈氏在背后使坏,损坏她的声誉。
对于沈氏如此行径,刘老爹也十分生气,这严重败坏了老刘家的名声。可若是让沈氏再敲锣打鼓的四处宣扬,那就更坏了。
于是,刘老爹又道:“若若,这事儿,你大娘确实错的厉害,但你一个小辈,她都已经给你跪下认错了,就这么过去吧,别闹了。”
“不行!”
“不行!”
刘若若和周氏异口同声。
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过去了。
刘老爹神色凝重,拿着烟锅子在泥土地上敲了敲。
“你这么逼我,可叫我咋活啊!我不如死了算了啊!”沈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那你就去死啊,没人拦着你。”刘若若冷声回道。
沈氏哭声一顿,紧接着越发大声地哭了起来。
她自然不想死,也不会真的去死。但刘若若也不会因为她的哭而放过她。
今日的事,若不是宋远白帮忙,后果会怎样,她不敢想象。
“你不要欺人太甚!”刘宝山护着沈氏,又冲刘若若喝道。
刘若若也不肯相让:“自己做过什么事,就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哪里来的我欺负她?”
她说完这番话,又讥诮着道:“有本事你们自己养活自己,别来求我们啊!”
刘宝山气得咬牙,却说不出话来。
刘若若这个堂哥,完美地继承了他爹娘的特性,惯爱偷懒耍滑不说,心眼还小的很,一丝一毫都得计较的清清楚楚。
刘若若不肯退让,沈氏便跪爬到了刘老爹的跟前,哭着哀求:“爹啊,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一切都以咱老刘家为重,再也不做糊涂事了。”
她知道刘老爹为了挽留住老刘家的那点可怜的颜面,不可能由着刘若若胡来,便过去求他。
刘老爹没吱声,依然在吞云吐雾,吧嗒吧嗒地抽着他的旱烟。
依照刘若若的意思,要么让沈氏遗臭乡里,要么就休了她。但她也知道,刘老爹不会休了沈氏。
刘井民如今这个样子,不会再有人愿意嫁来了,刘老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做个老光棍。
场面僵持着,许久过后,刘若若又开口了。
“要我原谅她,也不是不可以。要我们家帮衬大伯一家,也不是不可以。”
此言一出,几十双眼睛刷刷地投向她。
“但我得和她约法三章。”刘若若指着沈氏说道。
“第一,往后的家务活,她全包了。第二,绝不能再辱骂我家人。第三,她从我们这里获得的任何东西,只能是我们自愿给,不能是她来要。”
刘若若稍稍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以上三条,她这一辈子都得遵守,不管什么时候违反了任何一条,我们便再也不管大伯一家任何人的死活。不仅如此,我还要把她做过的事全都抖落出去,让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这本就该是她应该受到的惩罚。”
沈氏想都没想,忙不迭地点头:“我答应,我全都答应!”
只要不让她去游街丢人,啥条件她都答应。
沈氏自己都答应了,其他人也没啥异议。
但口说无凭,还是要留下凭证。刘若若打发兰兰出去借了纸和笔,她亲自将刚刚那番话写了下来,又让沈氏在上面画了押。
如此,这件事才算完。
这三条约定,也不是刘若若随口提出来的,她早就深思熟虑过了。
让沈氏全包所有的家务活,能让周氏从繁重的家务劳动中解放出来。不允许沈氏辱骂她的家人,沈氏以后便不敢再对他们恶言相向。他们这一房,肯定要分出去单过的,也肯定是要挣很多钱的,到时候,沈氏少不得想占点便宜。只能他们自愿给,而沈氏不能主动要,这便彻底堵死了被她占便宜的这条路。
其实刘若若也并没有非要让她再去丢人的意思,只是吓唬吓唬她罢了。不管她是否敲锣打鼓地去街上吆喝,反正旁人都知道了今天早上的事是怎么一回事,也都知道了那是沈氏干的。发生过的事已然无法挽回,所以她更要防患于未然。
从当天开始,沈氏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家里所有的活儿都抢着干,一下都不让周氏插手。
啥也不用做,一时间周氏还有些不适应。
刘若若笑着劝慰:“娘,你就只管享清福好了。这才到哪?你享福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周氏笑嗔,责怪她耍贫嘴,但心里却暖暖的。
“你这孩子,不和娘说实话,还说衣裳被树木挂坏了。”周氏皱眉,对刘若若隐瞒她的行为十分不满意。
“那会儿不是人多嘛,说话不方便。”刘若若笑言,所以她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周氏也没有再责备她的意思,只是心疼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临吃晚饭的时候,家里忽然来了人,通知他们每家出一个人,晚饭后到祠堂去商议事。
“出啥大事了,还得到祠堂去商议。”周氏自言自语。
到祠堂去议事这种事情,许多年都碰不上一回,一旦碰上了,绝对是大事。
“晚上就知道了,咱先吃饭。”刘若若搀扶着周氏,进了堂屋。
肯定是村里的事,这种事她又改变不了,所以也不太好奇。
晚饭后,沈氏抢着刷碗,刘老爹则去了祠堂议事。
他回来之前,全家人都没睡,都在等着听听到底发生了啥事。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刘老爹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包东西。
“拿的啥?”李氏率先问道。
难不成商议个事儿,还给发东西?
刘老爹没回话,只是把东西放在了桌上。
那包东西似乎还挺沉,落在桌上的时候,发出“砰”一声声响。
李氏赶紧过去打开。
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
那竟然是,一包白花花的银子。
“这哪来的?都是咱们的?”沈氏喜笑颜开,整张脸似乎都在发光。
刘老爹往烟锅子里装了旱烟叶,一边点火,一边说道:“村里发的。”
“啥?村里发钱?”全家人都诧异纷纷,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村长把咱村后面的山给卖了,卖了四百两银子,按人头发给了咱们,男的一人一两,女的一人半两。”
刘若若一愣,村后的山?不是被宋远白买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