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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来了!”外头一声喊。
金林氏来不得回答她,赶忙将江大夫拉了进来,“幸好您还在京中,您快给看看。”
江大夫搭上了脉,眉头微皱,“是要生了,孩子临近足月倒是无大碍,只是母体虚弱,不好说。我这就去煎一副固本的催产药,你们赶紧让她吃些东西。”
“是!”金林氏吓得手都在颤抖,她生过五个,明白母体虚弱意味着什么。
金蜜云扯了扯嘴角安慰她,“阿娘,我不会有事的,我有力气!”
金林氏咬着唇不让眼泪流下来,“蓉儿,你好好守着她,我出去弄些吃的来。”
刚出门,她便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吴蓉儿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握着金蜜云的手,时不时给她擦擦额头渗出的汗水。
一副药下去,金蜜云便感觉有了力气,然而肚子一阵一阵的疼更加剧烈,间隔也更加短。
她咬着牙憋着气,耳边嘈杂声音不绝,稳婆的话似乎越来越远……
“不好了,产妇没力气了!”
“蜜儿!”
“小六!”
产房里头叫成了一片。
金蜜云睁大了眼睛,她不能死,凌元上的丧事还没有办完!
“药来了!”
金林氏赶忙扶着她将药喝了下去,哭道:“蜜儿,使劲儿啊,孩子就快出来了!想想凌元上,想想孩子,想想阿娘!”
金蜜云使出了吃奶的劲。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一道霞光冲破了黑暗。产房中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冲破了静谧。
“生了!生了!是个儿子!”金林氏等人高兴不已。
金蜜云松了口气,幸好她还活着,“给我看看孩子。”
稳婆将孩子放在了她的床头,小小的人儿立刻止住了哭,睁着眼睛盯着金蜜云。
金蜜云看到他的第一眼心顿时一个激灵,熟悉的眉眼,不就是当初她昏迷时候在实验室看到的最大的孩子嘛!
孩子眨了眨眼,似乎在赞同她。
金林氏高兴道:“蜜儿,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金蜜云看着外头的晨曦,道:“就叫他阿晨吧。”
金林氏点了头,忙叫人去告诉全府。
七日后便是原定凌元上下葬的日子,城中不少人家都来了,金柳氏一家也来了。
“林月娘,今日我们也是来向你辞行的。”金柳氏一脸胜利者的骄傲神情。
金蜜云抱着孩子在后头,见到她赶忙过来。她身后还有金明盛和他的媳妇,只不见了金多富和鲍姨娘等人。
金柳氏见了她顿时用可怜的眼神看着她,“蜜儿啊,大伯娘劝你一句,赶紧也走吧。如今皇上都离京了,这京城能不能保住还另说呢。”说完,她似乎是怕人听见,赶忙带着人走了。
金蜜云察觉到不对,忙问:“阿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金林氏叹了口气,“就这几日的事情,鞑靼趁虚而入大举进攻,眼看着就要南下了。又逢陛下出宫养病,流言疯起。京中好些人家都变卖了家产往南边去,你大伯一家也低价卖了京中田产,连甘州的都卖得差不多了,也要南下呢。”
金蜜云看着凌元上的棺材,“阿娘,你们也走吧,我陪着凌元上在这里。”
金林氏摇着头,接过了孩子,“这事容后再议,先料理了丧事再说。”
话音刚落,金三郎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大喊道:“小六,别搬葬礼了,凌元上没死!”
整个院子的人都被他惊呆了,全场鸦雀无声地看着他。
金蜜云感觉自己是在梦中,凌元上没死?
金三郎激动地热泪盈眶,大声道:“刚接到的军报,凌元上诈死,趁着鞑靼大举进攻后方空虚,带人直捣鞑靼皇宫,活捉鞑靼王一家!鞑靼军心涣散,咱们的军队趁机反攻,将失去的城池都收了回来。鞑靼已是写了降表了!”
“我们胜了!”金五郎大声喊道。
众人顿时一片欢呼。
金蜜云好大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凌元上诈死?他竟然诈死!
那这片灵堂算什么?
“来人,将这些都撤了!”
护国公被人扶着过来,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推开了两边扶着的人,“元上……还活着!大雍胜利了!”
“哈哈……”金林氏怀里的小阿晨第一次笑出了声。
金柳氏等人走到门口正准备走便听到里头的嘈杂,接着三三两两的人出来,皆是面带笑容,就连护国公府的白幡都撤了。
忙拉住一个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道:“凌大少爷没死,咱们大雍胜利了!”
金柳氏顿时一阵眩晕。
金明盛顿时急道:“母亲,那咱们还等什么?快去将咱们卖出去的田产赎回来呀!”
“对,赎回来,赎回来!”金柳氏赶忙吩咐马夫赶车。
又三日后,凌元上一身戎装站在了翠园门前。
随他而来的还有一道封赏的圣旨,封凌元上为镇国将军,封金蜜云为二品诰命夫人。
金蜜云谢了恩,却看也不看凌元上一眼直接回了府中。
“小丫头!”凌元上赶忙追了过去。
兵荣拉住小苹,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小苹不满道:“老爷诈死是开心了,谁知道夫人受了多少苦?不顾危险边关带回棺材,为了办葬礼差点跟凌元昊打起来,葬礼上跪了一天没吃东西继而早产……夫人所受的不必死好多少!”
兵荣顿时惊呆了,诈死是老爷一时兴起,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连锁反应。
老爷完了!
金蜜云直接进屋去看了孩子,却掩饰不住脸上的欢喜。这几日来,她心中已经将凌元上责骂了无数遍,但是看到他时连一分气都没了。
凌元上小心翼翼地靠近她,一边脱了铠甲,生怕上头的味道熏到他们。
“小丫头,这就是我们的孩子?他叫阿晨?”
“哈哈。”阿晨笑了起来。
凌元上看这他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脸,整颗心都融化了。
金蜜云拦住他想去抱孩子的手,“收拾干净再来见孩子。”
凌元上听她这么说,顿时高兴地心里都开了花,赶忙出去。
然而再回来时,孩子已经睡了。
金蜜云端坐在桌子前等着他,“现在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