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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 胆敢冒充前太子,装神弄鬼!”见秦暮羽的出现, 让殿内骚动不已, 站在殷安泽旁边的靳公公再次出言而道。
听着,秦暮羽眸光一扫,眼底闪耀着冷似寒冰的精芒, 与此同时, 薄唇微启,冷冷而道:“你凭什么说我是冒充?”说着, 淡淡一笑, 继续用那种冷得带着一丝邪气的语调而道:“哦, 对了, 陛下用我齐国五城跟大燕交易, 买我的性命, 这么合算的买卖,想必燕国陛下是不会拒绝的!所以,你们才敢如此笃定, 本太子已死?可惜!让你们失望了, 你不想要我的命, 但有人想要!哼!”秦暮羽说着, 冷冷一笑。
此言一出, 仿若平湖投石, 殿内瞬间窃语不止, 议论纷纷,俱都道陛下失德,不顾百姓和疆土, 只是为了谋害名正言顺的太子, 其心叵测让人不禁感叹!
……
秦暮羽听着众人所议,皆与自己原来料想一般,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于是,沿着大殿中心御道朝座落在正中央的金座走去,脚步略显急促,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龙椅上的殷安泽也算是个狠戾的角色,秦暮羽却并不害怕,反而走上金座,朝殷安泽走去……
见秦暮羽朝自己走过来,殷安泽不禁一阵气急,拍案而起,刚站起来,却晃荡了两下,又猛然重新跌坐到椅子上,嘴里一股咸腥上涌,瞬间,一口浓血自口中喷出,腹中绞痛不已,于是颤抖着问道:“你……对朕做了什么!”说话间,那眉宇之间充斥着的痛苦之色更加浓重。
“我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啊?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质子,任人欺凌摆布!哼!”说着,冷笑一声,“就是如此凄凉的境地,陛下你也不想给我,为了将我置之死地,不惜挑起两国争端,陷两国于刀兵水火之中!”说着,秦暮羽便走到金座之前,一脚刚要踏上金座,突然,两道黑影从金座后面飞出,速度极快,直冲秦暮羽而来……
看着突如而来的变故,秦暮羽并未表现出一丝惊慌之色,而在他的身后,数个身影从亁正殿殿顶横梁一跃而下,挡在秦暮羽前面,同时出招,攻向迎面而来的黑影,瞬间绞战一处,虽具是高手,以六对二,不费吹灰之力,殷安泽的影卫便被斩刀下……
此时的乾正殿上暗潮汹涌,殿外却是喊杀声震天……
秦暮羽还是继续一步一步走上金座,殿内的众臣居然没有异动,像泥雕一般。
殷安泽看着快到近前的秦暮羽,突然感到一种回天无力的冰冷,喉间腥甜难耐,忍不住又一口浓血猛然喷出。
“宣太医!你们都是死人吗?没看到陛下都吐血了吗?”靳公公大骇,疾呼而道。
“他们不是没看到,而是不敢!”此时殿中,只有秦暮羽一人说话,其它百余人似乎都是多余。
“你是怎么逃过死劫?!”殷安泽腹内痛疼难耐,他很清楚,这个时候,眼前之人不会对他手软,但却不想死得糊涂,他自认为自己的计谋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你算计颇多,却未算到人都是有感情的,你为了羞辱我,想让我无颜而自裁,将我送上他的床塌,你就应该会想到会有今天,同为权力的赢家,他,比你有情!”秦暮羽的声音压得很底,底得只有两人能听得清,而江若尘,秦暮羽没有提,因为没有提的必要,在殷安泽的面前,他本就没有什么尊严,能出卖自已所能出卖的一切,才是真正的恐怖,此后,就算殷安泽能就此逃脱,面对这样的对手,他也将一世不得安宁。更何况,他没有逃脱的机会,阵痛在他的肠腹之间不停翻腾,他的脸色已是惨白得发青,他用尽全力睁着眼睛看着眼前俊美得几乎妖艳的脸,曾经懦弱得像缩在壳里的蜗牛,可是,什么时候有了那么锐利的眼神?!殷安泽不解。
“求你放睿恒(殷安泽之子,现太子)一条生路,哪怕贬为庶民呢!”殷安泽终是开口,并且求饶,“就像当年我放你一条生路一般!”声音软软的,仿佛用尽全力。
“哼!”秦暮羽冷哼了一声,“你把退位诏书写下来!”
“我……”殷安泽在犹豫,自己弑兄夺位,将众兄弟赶尽杀绝,双手沾满鲜血才换来短短的十数载坐得并不舒坦的王位,他真的不甘心!
“你在想什么?在等待什么?!”秦暮羽半晌不语,冷冷而道,“你可以不写的,我本就是太子,你死了我继位天经地义,而且,我跟你不一样,我名正言顺!”一字一句如一把冰冷的剑,直指殷安泽内心!
“我写,你就能放过睿恒吗?”殷安泽想确定,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真的希望眼前这个人能给自己留下血脉。
秦暮羽看着他,柔和地笑,殷安泽突然觉得很恐怖,他虽然才跟秦暮羽接触了这么短的时间,他已经深刻地感觉到秦暮羽的可怕,可恨的是,他的暗探、影卫怎么一个人都察觉不出来?可是,这种感觉来得太迟了,殷安泽感觉到秦暮羽的笑容开始变化,渐渐地变成了一抹邪魅,“你觉得我会吗?”
“我只能相信!”殷安泽低语,低到自己都不能够自信。
秦暮羽呲牙而笑,有点嘲弄地看着他,“你说你放了我?呵呵!我也不是你放的,没有我去燕国为质,朝内朝外皆不得安宁,你也无法服众!我和你不同,我是拿回来我应得的!你知道现在为什么没有人勤王吗?”
殷安泽能想到,其实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以易主,但是,对面的人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地渗透,自己竟然毫无知觉!想到痛处,肠腹又是一阵翻腾,殷安泽撑着扶手,痛苦得连抬起眼睑的力量都将没有,是绝望将它抽离!
“看来,你是知道了!”秦暮羽淡淡地看向他,“那你写还是不写?!”
殷安泽犹豫片刻,咬了咬牙,“我写!”他在赌秦暮羽的仁。
殷安泽说完,颤抖着拿起笔,蘸了点墨,与此同时,腹内又是一阵剧痛,手也随之一抖,一滴浓黑的墨汁滴在黄绸卷轴上,瞬间渲染开来,略显狰狞。
殿内安静如若无人,殷安泽艰难的抬眸环视了一圈,兀自叹了一口气,随之落笔:“朕在位十有八载,虽天下动荡,幸赖祖宗之灵,偏安一隅,得以乱世而复存。朕虽庸貌,但十八载来朕矜矜业业,不敢有半分懈怠,然乱世之下,一切难有定数,朕闻懿德太子殷氏宸宇因燕国之私念将其绞杀,朕心甚痛,又思我殷氏数百年基业,岂可无后?!不得已乃立今之成王殷氏睿恒为太子,号曰承嗣太子,册封未俞一载,突闻懿德太子侥幸逃生,朕心甚慰。今懿德太子归齐,朕察其服膺明哲,清明懿德,且其心仁义,有爱万民,勋德光于四海。今天下纷争,朕知无力领航我齐邦,且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如今懿德太子血脉正统,众望所归,且仁义有佳,如此,朕应受上帝之命,肆予懿德太子,祗承天序,以敬授尔位,允执其中,天禄永终。於戏!希懿德太子钦顺天命。率循训典,永保天休,领我齐国万世千秋!……
写完,殷安泽似乎忍耐以至极限,脸上呈现出死灰之色,他抬目静视秦暮羽,片刻,颤抖而道:“可否保我睿恒!”
听罢,秦暮羽淡淡一笑,并未应之。
看着秦暮羽的笑,殷安泽如脸色骤变,后身阴冷而僵硬,他笑可不是什么好事!果然,秦暮羽示意天彤将一个准备好的锦盒付上,置于殷安泽眼前,却未多话。
殷安泽似乎有所预感,轻启盖盒,从缝隙中瞟了一眼,蓦然一惊,顿时目瞪口呆,噤若寒蝉,好一会才转过神来,猛然拍案而起,“你……”话还没说出口,便气急攻心,毒血逆行,随后,直直倒向后面御座,一命呜呼!
殷安泽已死,秦暮羽暗自松了一口气,于是,转身环视群臣,“今,天哲皇帝殷安泽多行不义,为万民所弃!本王不得已,临危受命,愿领我齐邦不受它国所欺,重振我殷氏雄风!”话音刚落,殿内众人如按了重启键一般,“唰唰唰……”几声,俱都不约而同地跪地伏首,山呼万岁!
“殷安泽谋朝篡位,逼死父皇,其心残忍,其罪可诛,今上天有眼,让其自食其果,也算是报应,但他虽不仁,我却不能不义,他怎么说都是本王的皇叔,也算是血脉正统,就以藩王之礼下葬吧!司礼官!”
“在!”闻言,一个身着二品文官补服的中年官员举笏而出,“臣,礼部尚书张天正叩见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臣下如此娴熟的叩礼,秦暮羽微微一笑,“敲响丧钟,昭告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