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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着话,只见伺候老爷的刘嬷嬷敲门走进来,一脸委屈,欲言又止模样。
“嬷嬷有什么事,只管说。”小朵对她笑道。
刘嬷嬷双眼垂泪,哭起来:“少夫人,我可是一心为了老爷好,若是这么着,你罚我去扫茅厕也不敢再伺候老爷了。”
“你倒是说事儿!净捣鼓些没用的。”红杏喝她一句。
刘嬷嬷方又呜咽道:“少夫人,才刚老身熬了药,端去给老爷吃,夫人见了,便把药接过去,要亲自喂老爷。
我以为他们夫妇和睦,这是自然的事,便把药碗交给夫人,哪知道被大小姐进来瞧见了,给了我一巴掌不说,还骂我欺负夫人是续弦,瞧不起她,把她当下人使。你说这是什么话?她是小姐,我也不敢驳她,只好来求少夫人。”
“她这么对你,夫人是怎么说的?”小朵问着她。
刘嬷嬷的眼泪越发流的勤:“少夫人,我只是原样学夫人的话,可不是我瞎编出来的。夫人她哭着跟小姐说,她就是这样的命,原想嫁给老爷会老来得福,没想到老爷又这样,要她伺候,是她命中该着,不关别人的事。
少夫人,老身对天指誓,决没有敢指使夫人的意思。”
小朵面露冷笑,叹口气:“刘嬷嬷,实在是委屈你了,夫人这个人怕是有些执拗,她说的话有时候不过是假客气的话,不能当真,该你做的活,还是由你做吧,不要劳烦她,也是因为公公的病,心里烦闷也可能。这几个月的月俸给你加一倍你看可好?还请嬷嬷用心照顾公公,他一个病人,需要你这样细心的人才能照顾,我并不指望夫人去照顾他。”
刘嬷嬷见小朵语气和顺,又加她的月俸,心里憋着的这口气便也顺了,点头应道:“少夫人,我是瞧你面上,才继续做的,否则就算被撵出去,也不肯再做。”
“百合,先把这个月的月俸拿给刘嬷嬷。”小朵吩咐道。
百合应着打开抽屉拿钱。
刘嬷嬷忙推辞不肯,说句该伺候老爷喝汤了,便匆匆走了。
打发走刘嬷嬷,小朵刚喝了碗汤要躺下歇息,又有婆子上来告状说小花为了新夫人又呵斥她们,说她们欺负新夫人。
因为有个婆子跟新夫人顶了句嘴,还被小花打了一巴掌。
小朵只得一一安抚住众人,要她们听新夫人的吩咐,如今这个家一切由她什么作主,什么事都要听她的。
众人闻言只得罢休,虽不甘心,也只能听从。
一时有礼竟也得知消息,上来找小朵说这事。
小朵便笑道:“由她去,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样不好,她是你的妹妹,如今却倒向那边,这么明显的踩高就地,不怕到时候没脸见你么!你得好好说说她,这种性格,早晚吃亏。”有礼郁郁说道。
小朵不便瞒他,便把小花要故意接近赵良玉为的是偷出那本医书的事告诉出来,
有礼听罢,半晌无言,良久方才长叹一声:“不是我说你,你原不该让她一个姑娘家去做这样的事,于她的名声不利。”
“一家人,怕什么,我正愁抓不住赵良玉的把柄,没有合适的人去做这件事呢。”小朵道。
当下两人议论此事不提。
且说自从小花帮着赵良玉训斥了家里仆佣几回,又仗着自己一张巧嘴专门说些赵良玉爱听的话于她听,又有意无意的说些小朵的坏话。
几日下来,便卖弄住赵良玉的心,认她是个知己,慢慢跟她亲近起来,愿意跟她说几句话。
熟络起来之后,小花便问她以后有何打算。
赵良玉笑一声:“能有什么打算,亏得当初老爷把家产提先许给了我,否则哪有什么好日子过,如今便就好了,少爷搬回乡下去,日子便也就自在了。”
“夫人,不是 我说不好听,你呀,就是个苦命人,哪得什么自在,要伺候这样一个病人,成天价端屎擦尿的。”小花哼道。
赵良玉嘴角一撇,没有回言,眸中分明的不屑的光芒。
小花便接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再熬几年,老爷归西,夫人便也得了真正自由。到时候方才能自在过活。“
赵良玉微微一笑,不语。
小花便又叹道:“夫人虽然遭了半世罪,可老运不错,能享几年福, 不像我,一辈子不得出头。只能仰人鼻息,将来什么样,就更不知道了。”
赵良玉拉着她的手笑道:“我无儿无女也甚是寂寥,你若是不嫌弃,待所有事情解决之后,我便认你为干女儿,我们两个相依为命过活可好?”
小花闻言,当即便跪下喊干娘。
赵良玉面带笑容当即便认了她这个干闺女。
两人便更觉亲密,晚上小花也不回自己屋里睡觉,只跟她一齐挤到西厢房睡在一张床上。
因为有了小花在身侧帮衬,赵良玉便愈加不肯管种守仁的病情,要不在西厢与小花闲话,要么就与小花携手出去逛街买东西。
一连三四天之后,这一日小朵正在屋里逗着两个孩子玩。
赵良玉走进来,说着瞧瞧两个孩子,却只是瞧了一眼,便就在椅子上坐了,喝茶,半晌无言。
小朵便先问着她是不是有事要说。
赵良玉放下茶碗,干笑道:“小朵,前几天我已经把老爷立的字据都拿给你们瞧了,事情呢,你们俱已知晓。如今这些都是我的产业。
有礼先前说要搬回乡下去,我才没有说话,可瞧现在这情势,你们似乎没有想搬的意思是不是?”
“我也觉着这里比回乡下好,所以不太想搬回去。”小朵毫不客气的笑着回道。
赵良玉便把脸一沉,冷声道:“屋子总归有个主人,想不想搬,难道不该问主人一声么?”
“我想公公必也不想让我们搬走,他可稀罕这孙子孙女呢。”小朵笑道。
赵良玉便是一声冷笑:“他如今不能说话,我们既然已经结为正式夫妻,我与他的关系原比你们都要亲近,我是知道他的意思的,否则他也不会写字据把家产留给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