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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娘正在院子里洗漱,小朵进门问个安,便开口问士兵下落。
阿水娘吐口漱口水,哈哈一笑,指指自家西屋:“昨晚上试我新酿的米酒,贪杯多喝了些,如今还醉着未醒呢。”
“大娘,你的酒酿成功了?”小朵惊喜问道。
阿水娘喜不自胜的点头,拉着她进屋,揭了酒缸盖子,让她闻闻,又拿过舀酒的酒瓢舀了满满一瓢,让她拿回家给种公尝尝。
小朵接过家常酒瓢,闻这酒香扑鼻,好奇把瓢端到嘴边微微抿了一口,登时呛的大咳不止,手扇着风,大呼好辣。
“朵呀,这酒烈,不是咱女人能喝的,待明年桃花开,大娘酿个桃花醉,那酒柔和,跟蜜水似的,喝多少都不上头。大娘我呀,专门酿一缸,只供咱们娘几个喝。”阿水娘笑道。
说着,便也忙拿了块点心与小朵解辣,小朵一整块麻糕点心吃下肚,方觉好些,这脸却发烫的紧,不用照镜子,也知定是红的像晚霞。
阿水娘拿麻巾醮些凉水与她散热,边问她听她家里有吵闹声儿,发生何事。
小朵便把昨晚家中进了贼,差点把兔子都毒死的事说了出来。
“这还了得!都是我的不是,非要这二位军爷喝酒,耽误了正事,罪过罪过!”阿水娘一听,急了,手里拿着麻巾,拖着小朵便往她家里走来。
见了令氏,上前便施大礼赔罪。
令氏慌张将她扶起,问明缘由,便自笑道:“什么大不了的事,二位军爷日夜守卫,也是累了,原该让他们多歇歇,因这几日忙着采摘棉花,倒是奴家的疏忽,慢待了他二爷,亏得大娘帮衬,感激不尽。”
“娘,大娘的酒酿成了!”小朵举着手里只剩下半瓢的酒,得意的朝令氏炫耀道。
令氏也自是一喜,忙施礼恭喜阿水娘。
阿水娘拉她起身,紧握她双手,两眼垂泪,呜咽道:“三良家的,大恩不言谢,只等我那儿子回来,弄起作坊,由你作主便是。”
“那是后话以后再提,这酒酿成功,却是可喜可贺之事,若不嫌弃,今晚就来我家,大家好酒好好菜,庆祝一番可好?”令氏笑道。
阿水娘应着,却又抹眼泪,想儿子:“只不知我家阿水如今流落何处,何时才能归家。”
“只管放心,说好年底归家必是年底归家,奴家那远方亲戚尚靠得住,不会亏待他。”令氏宽慰道。
阿水娘方才又鼓起兴致,露出笑容来。
小朵将酒瓢递给种公,让他品尝,种公喝了一口,咋咋嘴,竖起大拇指,赞道:“阿水娘,果然好酒,与当年种阿大酿的一般无二!当年你家阿大酿的酒小老儿有幸喝过几遭,正是这味儿!再错不了!”
阿水娘闻言,不由又哭将起来:“种公,我知道当年你喝过我家死鬼酿的酒,故才让你先尝尝是否与当年酒味一般无二,如今听你这一说,老婆子我可放心下来。”
“这酒,不输城里酒楼一两银子一壶的好酒!”种公又喝了两口,笑道。
“公公仔细喝醉了,酒劲好大,你瞧我这张脸,不过抿了一小口,就成这样了,烫的很,要破了一样。”小朵扳着酒瓢,郑重嘱咐种公道。
种公哈哈大笑,拍拍她的脑袋:“丫头子!你呀,跟你爹一模一样,别说喝了,就是闻着酒味儿都脸红!”
众人正说笑,只见二位士兵持银枪跑进来,一脸讪讪之色,朝令氏拱手赔罪。
顾五嘴快,插言道:“可怜见的,站了这些天平安无事,好容易偷个嘴,倒就出了事。”
“出了事?”二位士兵惊问一声。
令氏瞪顾五一眼,朝他们二位笑道:“哪有什么事,不过是家里人大惊小怪,无妨的。”
二位士兵一再追问,令氏方将事情说了出来,却又笑道:“也没甚损失,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下毒的贼必是惦记了许多日,再有防备怕也会中招。”
二位士兵跪下请罪。
令氏忙命种公将他们二位扶起,硬是将他们拽到堂屋去,命种婆和顾五将早饭搬来,大家一起吃饭,此事休要再提。
小朵便朝令氏笑道:“娘,你想不想逮着这小贼?我倒是有个主意,不光能逮着他,还能以牙还牙,要他好看!”
“你呀,能有什么好主意,不过是些馊主意,说了不提此事,以后就不准提。”
令氏嗔道,伸手指指堂屋。
小朵明白娘的意思,怕再提此事惹二位军爷难过。便也不再提,只跟着众人一起进屋吃饭。
令氏将阿水娘也留在家里,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吃饭。
二位士兵因说起昨晚喝的那酒来。
“闻着香,吃起来更香,不过吃了一两碗,便就醉了,果然是好酒,我俩也算跟着大将军走南闯北,喝过不少好酒,这酒却能排第一!”张三夸道。
李四也紧跟着笑道:“可不是这样!若不是因为有军务在身,必要吃个尽醉。明明想着少吃,不想也是醉了!”
种公便也哈哈大笑:“你们是不知道阿大酿的这酒还有个别名叫作迎风醉,十里醉。说的是不要说吃,就是迎风十里闻着也就醉了。此酒还有一个最大好处便是,不管醉的如何,醒来后绝不会上头,二位现在觉得如何?小老儿说的对是不对?”
二位士兵拍手称赞,果不然是这样,一夜宿醉,头竟然一点不疼!
他们自谈论酒事,吃的慢,小朵在阿水家吃过一块麻糕,本也不饿,略喝几口粥便起身出来玩耍,走至门口,只见种有礼打着呵欠,远远而来。
小朵迎上去,笑嘻嘻的问着他:“昨晚上没有鬼闹你,可睡的好?为什么还呵欠连天的?”
“睡的狠好,只是睡不够,今晚还这样罢了!”种有礼也笑嘻嘻回她。
“想得美!我家没多余地方给二位姐姐住,昨晚已经让她们受尽委屈。”小朵撅嘴道。
种有礼哪会想这么多,扯着她袖子摇晃,让把腊梅春月继续留在她家,好让他睡几宿好觉。
腊梅春月也吃完出门来,见少爷走来,面露喜色,疾步迎过来。
小朵见了她们,眼睛眨眨,计上心来,开口笑道:“二位姐姐可否帮小朵一个小忙,才刚有礼少爷说了,这忙若是帮的好,今晚便让二位姐姐归家睡去。”